第 13 节
作者:不是就是      更新:2024-08-20 15:21      字数:4854
  「等等!老大!我可以解释!」硅胶吓得面如吐色,一脚将铝棒踢得远远的,显示自己绝对不敢跟哈棒老大对抗。
  哈棒老大没有说话,只是大刺刺地走过来,眼神充满「你的脖子最好是铁做的」的表情,我赶紧跟王国立正站好,装出一副刚刚其实并没有落居下风的样子。
  「硅胶!干嘛怕成这个样子?」光头人愤怒地看着几乎快跪下的硅胶,说:「亏你还是去年梅竹赛天挑五轮的搏击冠军,马的,这家伙跩屁啊!看我把他踢到外层空间去!」
  光头人怒气冲冲,连青筋都像蚯蚓一样缠动在脑瓜子上,他的肌肉瞬间爆发,撑破宽松的足球制服,他一双脚的肌肉尤其惊人,连高筒袜也给撕裂了。
  光头人刚刚将廖国钧一脚踢破墙壁的力量,坦白说绝对赢过老大许多,因为那石破天惊一脚的力量,只是纯粹的物理力量,而不是恐怖的力量。
  说到底,我根本无法想象老大输掉的样子。
  在我的眼里,光头人全身上下都充满了丧礼中花瓣纷飞的气味。
  老大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将拳头直直举高,摆明了要杀人。
  「看我的大力金刚腿!」光头人眼看老大没有将他摆在眼中,狂暴地踢出排山倒海的一脚!
  轰!
  只见大力金刚腿的鞋子飞出,一股劲全歪了;老大的拳头由上往下、直直地朝光头人的脑袋轰落,光头人电光火石地倒地,脑袋重重一撞。
  「铁头功是吧?」老大蛮不讲理地说,然后又高高举起拳头。
  「我是金刚腿!」光头人忿忿,头昏脑胀地想爬起,鼻血有如尼加拉瓜大瀑布。
  「铁头功是吧?」老大一拳下去,光头人重重倒地,右脚虚弱地朝天空轻踢,一点力道也没了。
  光头人的脑袋上出现鲜明的拳印,嘴里吐出雪花般的断牙。
  「我。。。。。。是。。。。。。金刚。。。」光头人意识迷离地说着,我彷佛看见他的灵魂从鼻孔里喷出来。
  「铁头功是吧?不知好歹!」硅胶突然上前,一脚往光头人的脑袋踹下去,光头人昏死过去。
  我想,现在硅胶的心里一定完全无法理解自己欺负我们的行动有多么愚蠢,他汗流浃背地看着老大,干笑说:「老大来交大,那自然要好好大吃大喝一顿了啊!」
  老大没有说话,只是一脚用力踢向超强洗衣机,洗衣机受到可怕的巨震,居然开始运转。老大的脚力足足价值一百万啊!
  我跟王国看着硅胶,而热狗拉屎、简霖良跟肚虫则张大嘴巴看着哈棒老大,他们看见老大轻易毁掉光头人的大力金刚腿,眼中充满了崇拜与景仰。
  老大瞪着硅胶,没有说一个字。
  「是!」硅胶大声说道,果决地打开洗衣机的盖子,二话不多说跳进洗衣机。他明白跳进洗衣机里自我惩罚,绝对比老大的拳打脚踢还要舒服一百倍。
  一分钟过去,我打开洗衣机的盖子,硅胶静静坐在洗衣机里面,果然头发白了,皮肤也白了,全身上下都白了,香喷喷的好不干净。
  「真不愧是强力洗衣机,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我赞道。
  不过硅胶学长就这么一直坐在洗衣机里,没有出来过了,因为他已经被神奇的洗衣机洗成了白痴,脑袋空白一片,从此便成了交大八舍的新传奇,记载于「交大八舍万万不可置信的传说之七」。
  哈棒老大看了硅胶学长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片吃到一半的土司,丢进洗衣机,硅胶学长乖乖地捡起来啃。
  然后我们就走了,留下硅胶与他的新家。
  我看着老大坚强残暴的背影,心下大慰,立刻带老大去一楼的寝室,走过楼梯口时,我瞥见一楼宿舍外围倒了好几百个橄榄人的残骸,现场唉声不绝,而杨巅峰跟廖国钧就倒在他们之间。一天摔楼两次,真是辛苦他了。
  王国哈哈大笑:「这些白痴居然敢拦老大的路,真是活该。」
  我向热狗拉屎他们眨眼示意,暗示他们不要多问老大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轰杀数百橄榄人的过程,因为在夕阳闪耀的光辉下,我依稀看见散弹枪用的小钢珠在地上滚来滚去。老大总是粗暴得不可思议。
  我装作没看见,问道:「老大,现在那条酸内裤要怎么处理啊?要不要丢进去洗一洗?」
  简霖良连忙说:「主人,酸内裤可不可以给我?」
  老大根本没有搭理这个问题,于是简霖良便欢天喜地地戴着酸内裤离去,从此酸内裤便一直戴在简舍监的头上,但酸内裤的恐怖传说却销声匿迹了,只留下了臭味,怨念则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廖国钧、肚虫、热狗拉屎跟随老大的故事,就留待以后慢慢说吧,总之后来在我们念交大的几年中,除了偶而遇到简霖良舍监时还会闻到酸内裤的臭味外,这段冒险传奇算是终结了。
  一开始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出院后的杨巅峰跟我说:「一定是老大的霸气镇压住了酸内裤,就跟钟馗压小鬼一样的意思吧。」
  我想想,也是这样吧。
  因为多年以后,我又从念交大的学弟妹口中听到酸内裤在八舍肆虐的故事,那可是我们毕业多年以后的事了。
  哈棒传奇.吴老师的数学课
  我们国三的导师是个卷发人,顾名思义就是个卷发的人,他胖胖呆呆的,还有一撇胡子长在鼻子下面,长得很像吴孟达,所以不管他姓王,我们都叫他吴老师,他虽然无奈但也没办法,就这样一直被我们叫吴老师到毕业,后来办公室的其它老师也被我们搞胡涂了,竟然也开始喊他吴老师,所以当他把自己的小孩取作王清文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吴老师教的是数学,不过他自己在开学第一堂课的自我介绍就说了:「其实我大学念的是国文,虽然念不好但也好歹念到毕业,不过刚刚校长跟我说,现在学校缺数学老师所以叫我暂时带一下国中数学,我想说算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所以我就教你们数学吧。」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全班都张大了嘴巴。
  这家伙在胡说八道个什么啊?
  「不过我刚刚翻了一下国三数学的课本,发现我都不会,这下可麻烦了,我应该从国一数学开始教起的,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所以大家打开课本,班长是谁?」吴老师一般说着令人目瞪口呆的鬼话,全班同学的下巴都快掉下去了。
  哈棒是班长,但他当然不必举手甚至不需要醒来,所有人都用眼神看着躺在牛皮董事长椅上的哈棒,吴老师立刻知道班长是谁。
  「那个谁叫一下班长起来,班长念一段课本吧。」吴老师搔搔头。
  「老师!」杨巅峰举手。
  「干嘛?」吴老师。
  「叫值日生念吧。」杨巅峰为了顾全大局,做了睿智的建议。
  「好吧,我能有什么办法?」吴老师耸耸肩。
  国三的第一堂数学课,就在值日生念数学课本的诡异情境下结束了。
  你能想象这种荒谬的情节吗?我必须承认我的数学不太行,所以遇到这种「念数学课本上课」的情形我不仅是震惊,还差点无法自制地在课堂上拉尿。。。。。。我什么都听不懂,连三角函数的公式都是念一遍就结束,我不禁开始为国家的数理教育担心起来,亡国指日可待。
  我擦擦眼泪往旁边一看,几乎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老大的位子空空的,大概是去巡逻校园了,肥婆织着毛衣,杨巅峰正在跟谢佳芸下跳棋,林才佑正在底下看黄色画报,林千富正在偷偷踢毽子,塔塔干脆一个人在角落跳起跳绳(不过她情况特殊啦,她下礼拜就要比赛了)。
  只有王国津津有味地跟着值日生念的课文摇头晃脑,默默地念诵着。他真是这种教学法的唯一受惠者。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我们班上的数学进度明显超越其它班级,距离期中考还有一个半月,我们却已将考试范围「全、都、念、完、了」,吴老师对这点感到很欣慰,依然在课堂上看他的国一数学课本。
  不过有个人无法忍受这样的情况。
  就在第二个礼拜的课学诵经课上,两个值日生依旧轮流念着数学课本上的练习题时。。。。。。
  「老师!」林俊宏举手。
  「干嘛?」吴老师抬起头来,看着用功向上的好学生林俊宏。
  「老师,我觉得这种教法吸收不到什么东西。」林俊宏勇敢地站了起来,说:「我觉得应该从基本的地方开始讲解,不然只是念过去一遍根本不知道这些公式是怎么来的。」
  吴老师点点头,表示同意。
  「好吧各位同学,我能有什么办法?大家翻到第一页,我们从最基本的开始讲解。」吴老师搔搔头。
  接下来,吴老师花了一个小时讲解作者生平,也就是国立编辑馆的历史,我发觉自己的拳头渐渐握紧,一股怒气快要爆炸。
  然后,吴老师清清喉咙,又讲到三角函数的由来以及三角函数的重要性。
  「这个三角函数基本上是由两个字词所组成的,三角既然是形容词,所以函数不得不是名词,如果要学习三角函数,就必须了解它的重要性是不是?说到三角函数就不得不提提三角形了,大家只要想想,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三角形,那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不方便吧!还有没有同学要说说三角形的重要?」吴老师很快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胡言乱语。
  台下一片静默,除了五十几只拳头同时捏紧的吱吱响。
  「加分喔。」吴老师耸耸肩,拿出点名簿。
  王国兴奋地举手。
  「说。」吴老师的表情大受振奋。
  「没有三角形的话,就没有三角板了!」王国说。
  「很好,期末加一分。还有没有?」吴老师很满意,在点名簿上做了记号。
  王国又举手,右手像升旗一样举的好高。
  「没有三角形的话,我们只能穿四角裤了!」王国说。
  「很好,期末又加一分。还有没有?」吴老师连连点头,自我附和地笑笑。
  好好的两堂课,就在这种狗屎不通的你问我答中渡过了,我瞥了提出建议的林俊宏一眼,他气得全身颤抖,脸色发白。
  期末考前一个礼拜,终于有家长打电话到吴老师家抗议他教学太过随便(其实这些家长要是来旁听,大概会气到丢鞋子),吴老师只好在课堂上宣布来个考前加强。
  「昨天有家长打电话给我,说要我严格一点。。。。。。我能有什么办法?念书除了靠老师上课教,大家回家也要自己作练习题啊,念书是念给自己的大家一定要记住啊!现在我们来个考前集体加强,值日生坐下,我们全班同学一起从第一页开始念起,我们三天之内把课文好好再复习一遍,这样考试就没问题了。」吴老师无可奈何地说。
  于是,我们齐声朗读课本,每个人都念的非常大声,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怨恨,我们越念越大声,到最后几乎都用吼的,希望全校其它班级都能注意到我们受到的委屈。但吴老师显然很满意我们这种声势浩大的课文朗读,不停地耸肩嘉许。
  期中考前两天,我们看见隔壁班正在作考前复习卷,不禁紧张了起来,有在高昭南补习班补习的林俊宏自告奋勇在放学后留在教室里,替所有人举行考前冲刺,一题一题讲解,每个公式的来由都尽力说得清清楚楚,我也勉强背了几个公式的推导,希望可以蒙个三、四十分。
  期中考终于到了,考完了国文跟历史后,我们全都都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但却也有一股期待报复的心态在作祟:如果我们考的很糟,吴老师一定会被叫去校长室海削一顿。
  监考的是隔壁班的数学老师,他用一种近乎耻笑的表情在台上扫视全班,似乎在说:「你们这种白痴班级配上那种白痴老师,这次铁定考出特白痴的成绩。」
  有的人开始掩面啜泣,有的人已经准备好作弊的网络,只有哈棒老大像往常一样老神在在,将考卷一古脑交给杨巅峰后就去走廊上蹓跶,一个人玩起丢书包的游戏(注:老大会将堆在走廊上的书包随性往楼下丢,特别是楼下有学生在走路的时候)。
  隔壁班的数学老师打开密封的牛皮纸袋,拿出考卷发了下去后,只见他拿了一张考卷坐在讲台上,脸色渐渐发青。
  随后,我感觉到坐在前面的许欣渝的背传来不可遏抑的震动。
  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