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不是就是      更新:2024-08-20 15:21      字数:4908
  我将酸内裤狠狠摔到垃圾袋内,然后歇斯底里地将碰过酸内裤的手指在地板上猛抓,杨巅峰拿起扫把,坚强地将垃圾袋叉了起来,一鼓作气冲到交谊厅旁的大垃圾桶,连扫把也不拿就冲回寝室。
  我呆呆看着王国,王国的眼神呆滞,杨巅峰气愤地一巴掌将王国的脸打歪,说:「你疯啦!干嘛戴那种东西上去?」
  王国哇一声哭了出来,这时才真正醒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啊!」王国一脸的惊恐,他的头臭得要命,我的手上好像也有挥之不去、刮之不散的恶臭。
  「我的头好昏,马的,等一下去女二舍楼下的超商买盐酸回来消毒之前,你们都给我去洗澡!」杨巅峰摇摇头,试图清醒下来。
  「当然。」我扶起后悔莫及的王国,三人跌跌撞撞地跑去公共浴室洗了个干净,后来又买了五罐盐酸将房间喷个彻底。
  但那臭味还潜藏在我们的记忆里,当天晚上令我们全做了恶梦;我梦见坐在垃圾桶里吃长蛆的便当,杨巅峰梦见自己在化粪池里游泳,而王国则梦见自己变成了化粪池。
  第二天早上,是王国的尖叫声将我们吵醒,我跟杨巅峰看见王国的头上套着昨天下午那条酸内裤,差点没摔下床去。
  我的天,恶梦从此开始。
  那天我们将王国头上的酸内裤扒下来后,就呛得没法子去上课,错过了迎新活动,错失了认识漂亮美眉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因为我们有必要针对这条怪异的酸内裤做个了结。
  「天,为什么我会梦游到去把这条烂内裤从垃圾桶里翻出来戴上?」王国一直哭个不停。幸好他还懂得哭,而不是笑。
  「不管了,为了避免你再梦游把这鬼东西戴在头上,我们把它烧了!」杨巅峰怒气冲冲,拿出打火机。
  「再好不过!」我大叫。
  于是我们将那条内裤丢进垃圾桶,由杨巅峰点燃报纸后,再将燃烧中的报纸丢到酸内裤旁边。
  诡异的事发生了。
  那条又臭又烂又酸的脏内裤,居然猛火不侵地躺在垃圾桶里,它那黑溜溜的不明油渍居然保护它不受一点伤害!
  「再烧一次吧?」王国害怕地说。
  「干。」我骂道,戴着口罩,用卫生筷叉起酸内裤,直接点火。
  但酸内裤根本无法点燃啊,真是太油腻了!
  「见鬼了。。。。。。」我哑口无言。
  「见个屁鬼,我载去竹北丢掉!」杨巅峰气得发抖。
  当天下午,杨巅峰就用报纸将酸内裤一层又一层包着,放在机车的置物柜,一路往不熟悉的竹北骑去,将一团报纸丢到路边的垃圾箱后再骑回来。
  结果呢?
  当天晚上我们戴着口罩睡觉后,居然还是彻夜作恶梦。
  我梦见自己痛苦地吃着木乃伊咸咸酸酸的肉干,杨巅峰梦见跟日本AV女优一起在厕所里争先恐后挖对方屁眼里的粪便吃食,王国则梦见自己塞在AV女优屁眼里,变成了一条软粪。
  第二天早上,我们再度被王国的惨叫声吓醒。
  你猜得没错,那条酸内裤居然鬼魅般回到了116寝室!还套上了王国的头!
  于是我们又没有去上课了,这实在是太过离奇诡异了,根本就是百分之百的灵异事件吶。
  「太扯了!怎么可能梦游到竹北!」杨巅峰怒吼。
  「我对新竹根本不熟啊!」王国啜泣。
  于是,杨巅峰骑上车,将酸内裤丢到竹东方向的崎顶海水浴场,用沙子深深埋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们抱着忐忑不安的心将王国绑在床上,才戴上口罩睡着。
  不消说,第三天早上惨事还是发生了,恐怖的故事总是这样没完没了,王国全身绑得密密麻麻,臭酸的抹布一样欲哭无泪,他的头上罩着那条酸内裤,就像孙悟空套上金刚箍,怎样也摆脱不了。
  唉,一阵手忙脚乱,那条酸内裤又给丢进了垃圾桶。
  「怎么可能?这真是。。。。。。」我抓着脑袋,看着垃圾桶里的酸内裤。
  这时我才仔细地看出这条酸内裤的样子。
  这酸内裤的大小是XL,看起来全黑,其实不然,前面的撇鸟折口上有恶心的一片白色菇类,后面的遮屁布有坚硬如铁、其厚如钢的深褐色防护罩,深黑色的油垢上还有墨绿色的霉苔。
  上面,还散发着一股错综复杂的臭气。
  还有深如大海、直达地狱的怨念。
  这一定是条饱受诅咒、无法封印的内裤!
  「这件事已经超越我们的知识范畴,我想我们必须求助于交大神秘的历史,唯有如此,才能解开这条内裤包藏的奇凶诡计。」杨巅峰叹了一口气。
  「我最讨厌去图书馆了啊!」王国还是哭,他真是倒霉,那条鬼内裤谁也不套,偏偏套上了他的脑袋,王国的脑袋真是命运乖违,先是头盖骨被狼牙棒掀飞(注),现在则被世界上最脏最臭的东西缠上。
  「我也不喜欢,不如叫老大来吧!老大什么都可以杀掉,何况是区区一条内裤?」我抱怨,图书馆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虽然交大的图书馆冷气好、沙发棒,但光是站在两个书柜中间就会叫我窒息。
  「谁说要去图书馆了?」杨巅峰不悦地说:「我们去问以前同样是精诚高中毕业、现在念交大土木的学长,黄锡嘉。」
  「你是说硅胶学长?这好心的家伙现在住哪里?」王国拨开眼角的泪水。
  「八舍二楼,208。」杨巅峰微笑,将垃圾桶用厚重的报纸堆盖住。
  注:请参阅老纳访谈高赛的撰文:「哈棒传奇之头盖骨」
  硅胶学长人超好的,他大我们二届,今年已经是交大土木所三年级了,他以前也曾经是哈棒老大的手下之一,他跟我们有无法比拟的革命情感,国三那年夏天哈棒老大跟鲨鱼帮在彰化体育场起冲突时,已经念高中二的硅胶学长硬是拿着球棒站在手脚发软的我前面,将一个拿着开山刀的杂毛轰得头破血流。
  那一场迅速结束的大战中,硅胶学长勇猛又残暴的打击姿势完全跟他优柔儒雅的外型背反,他一共击出了三个惨叫连天的安打、一个血肉模糊的全垒打,奠定了他在我心中崇高的地位。
  情深义重啊。
  「是啊!硅胶学长一定能够帮我们的!」我开心地叫道。
  于是我们便上了八舍二楼,看看久未见面的硅胶学长还在不在。
  208。
  「天啊!好久不见!」硅胶学长开门,看见我们惊喜地说。
  「是啊,托哈棒老大的福,我们全都念了交大。」我说,抱紧硅胶学长。
  「好兄弟。」杨巅峰微笑,跟硅胶学长击掌。
  「哇~~~硅胶学长你一定要救救我!」王国哭着,抱着硅胶学长的大腿。
  「救你?」硅胶学长睁大眼睛。
  「是啊,我们遇到了很麻烦的事。」杨巅峰叹口气:「听说硅胶学长现在是八舍管理委员会理事长,这件麻烦事或许只有你这种宿舍高层才会知道解决的办法。」
  硅胶学长讶异地看着王国,说:「你们靠老大念了交大一点稀奇也没,不过你们到底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这就怪了,有什么事老大没法子解决?」
  我说:「老大说他暂时还不想来新竹,所以这条酸内裤只好由我们自己对付。」
  硅胶学长哈哈一笑,说:「什么酸梅内裤这么紧张?」
  杨巅峰把门带上,严肃地说:「不是酸梅内裤,而是一条又酸又臭又挥之不去的脏内裤。」
  「挥之不去?!」一声尖叫。
  硅胶学长的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声音传自左边的上铺,一颗大光头探下床来。
  「是啊,挥之不去,简直就像被诅咒一样。」杨巅峰瞧出了光头的异状。
  「诅咒?」硅胶学长的眼神也变了,声音有些颤动。
  「那条脏内裤长什么样子?快说!」那颗大光头青筋爆露,后来我们才知道硅胶学长这个光头室友是足球校队的队长,他叫做张家训,生平最痛恨橄榄球,因为总有笨蛋不清楚football跟soccer的分别。
  「真的有那么恐怖?」我也吓到了。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如果真的是它,八舍就再也得不到安宁了。」硅胶学长沉着脸,请我们大家坐下。
  「事情是这样的,四天前我们在116寝室柜子里,找到一条奇臭无比的脏内裤,不管我把它丢到八舍一楼的垃圾桶,或是将它丢到竹北或竹东,它隔天都会出现在王国的头上,你知道的,王国再怎么傻也不会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杨巅峰很快将事情说了一遍。
  「等等,那条内裤长什么样子?」张家训紧张问道。
  我忍着痛苦仔细将那条奇臭无比的内裤形容一次,硅胶学长听了,一拍桌子。
  「果然是它!」硅胶学长惨痛地说。
  「你们没带在身上吧!」张家训慌乱地说。
  「当然没有,臭都臭死了,现在它放在寝室垃圾桶里,用报纸压着。」我说。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王国哭哭啼啼。
  「那是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硅胶学长闭上眼睛。
  台湾各公私立大学、五专技职学校间,流传着四个恐怖、黑暗、很脏的校园传说。
  传说中,有四个世界上最脏的魔物,它们代表着死也不想被诱惑、死也不想拥有、死也不想接近、绝对无法藉由它们统治天下,它们分别是无解免洗袜、卫生保险套、40H巨乳娘奶罩,还有最可怕的,怨念酸内裤。
  岭东技术学院的一年级笔头大头龙得到了百思不解的无解免洗袜,从此岭东技术学院一年级的男生直到毕业都交不到女朋友。
  台大宿舍长得到了一点也不卫生的卫生保险套,从此台大女生再也不敢进入男生宿舍,宿舍打炮权丧失三年。
  东海大学畜牧系得到了40H巨乳娘奶罩,从此牧场的乳牛再也挤不出有名的东海将军牛乳,校费重创。
  而交大,则背着所有的大专院校,暗中制造出极酸爆恶臭的怨念酸内裤,内裤的怨念深重,好几年前曾经统御其它三条脏魔物、臭气冲天,造成台湾各学校近百万名学生不敢上学、不敢在校园谈恋爱、打炮,最后才由学生总联合会组成一支近千人的远征队,牺牲过半后逐一将脏魔物各个击破、封印,终于使得校园恶臭传说烟消云散。
  岭东大头龙毕业后把无解免洗袜穿回家,台大男生宿舍里猛干炮,东海的乳牛继续愉快地产奶。
  但是最恐怖的交大酸内裤迟迟没能找到、将之封印,它每隔几年就会出现在八舍,带来一波又一波的恐怖事件。
  「这故事好像在哪里听过啊?」我怀疑。
  「我也依稀记得这些情节?」王国深思。
  「这些传说已经流传很久了,许多细节早轶失脱漏了,像是东海40H巨乳娘奶罩的起源完全不被后人记忆,台大宿舍长那只不卫生的卫生保险套怎么来的,倒也忘了七八成,只知道那保险套自从那宿舍长套上后,有整整两年没有拿下来,十分不人道,幸好勇敢牺牲的女学生将保险套咬破,使得白色果酱破出,要不然那只保险套现在可能还继续作祟着,成为凌驾在交大酸内裤之上的至尊脏东西。」硅胶学长感叹。
  「后来那个女学生怎么了?」我害怕得发抖。
  「说过了,勇敢牺牲了啊。」硅胶学长也打了个哆嗦:「其实说不定,那女学生才是不折不扣的变态,从那天晚上后,台大男生宿舍流传着晚上十二点整的浴室里吃泡面的话,就会看见一个嘴巴咬着恶臭保险套的哀怨女鬼。」
  「谁会在浴室里吃泡面?」杨巅峰不置可否,他一定没看见我跟王国的脸红了起来。
  「那个无解免洗袜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发问。
  「据说岭东技术学院一年级生笔头,大头龙,是个非常懒惰的人,他看见大卖场在卖免洗袜,所以就很高兴地买了一双回寝室,结果呢?
  大头龙连续半年都没有洗那双袜子,就这么穿着,也不管同学或室友的抗议,因为大头龙坚持免洗袜就是不用洗的袜子,也对已经长在袜子上的绿色蘑菇视而不见。」硅胶学长越说越气,说:「结果袜子臭成了精,成了诅咒,害得岭东一年级男生守寡到毕业。」
  「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