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精灵王      更新:2024-08-20 15:20      字数:5125
  “班特里上校藏书室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一具女人的尸体——”
  “班特里上校的藏书室?”
  “是的。太可怕了。”
  “他的妻子真可怜。”哈特内尔小姐尽力掩饰她那非常炽热的快感。
  “是啊。我猜她什么也不知道。”
  哈特内尔小姐开始吹毛求疵地发表意见:
  “她对她的花园关心太多,而对她的丈夫关心不够。对男人你必须留神——任何时
  候——任何时候。”哈特内尔小姐狠狠地重复。
  “是呀,是呀。这件事太可怕了。”
  “不知道简·马普尔小姐会怎么说。你想她会知道点什么吗?她对这种事很敏感。”
  “简,马普尔小姐已经去过戈辛顿了。”
  “什么?今天早上?”
  “很早。早饭前。”
  “可是,真的!我觉得!哦,我的意思是,这样做太过分了。我们都知道简爱探听
  消息——但我说这一次她的做法不合适!”“可那是班特里太大叫她去的。”
  “班特里太太叫她去的?”
  “是马斯韦尔开车来接的。”
  “天啊!太离奇了……”
  她俩沉默了一两分钟,力图消化这条新闻。
  “那是谁的尸体?”哈特内尔小姐问。
  “你知道那个和巴兹尔·布莱克在一起的可怕女人吗?”
  “那个把头发染成金黄色的可怕女人?”哈特内尔小姐有点落后于潮流。她还没有
  从双氧水漂染前进到淡金黄色。
  “那个几乎什么都不穿就躺在花园里的女人?”
  “是的,亲爱的。这一回她躺在——炉边地毯上——被勒死了!”“你是什么意思
  ——在戈辛顿?”
  韦瑟比小姐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那——班特里上校也——”
  韦瑟比小姐又点了点头。
  “天啊!”片刻停顿间,两位妇人品味着乡下的又一桩丑闻。
  “真是个邪恶的女人:“义愤填膺的哈特内尔小姐说这话时的声音像喇叭。
  “恐怕太放纵了!”“而班特里上校——这么一个有教养又文静的人——”
  韦瑟比小姐兴冲冲地说:
  “通常那些少言寡语的人员坏。简·马普尔小姐总是这样说。”
  2
  普赖斯·里德利夫人是最后听到这条消息的人之一。
  她是一个富有的专横的寡妇,住在教区牧师隔壁的一位大房子里。她的消息来源是
  她的小女佣克拉拉。
  “克拉拉,你是说一个女人?被发现死在班特里上校的炉边地毯上?”
  “是的,夫人。他们还说她身上什么也没穿,光着身子!”
  “够了,克拉拉。不必讲细节。”
  “是的,夫人。他们说开始以为是布莱克先生的年轻小姐——就是和他一起在布克
  先生的新屋度周末的那位。现在他们说是另一个年轻小姐。鱼贩子的伙计说他怎么也不
  敢相信像班特里上校这样在星期天传递捐款盘的人会是这样——”
  “这个世界有很多的邪恶,克拉拉。”普赖斯·里德利夫人说,“这件事对你是个
  警告。”
  “是的,夫人。只要屋里有男人,我母亲从不让我呆在那儿。”
  “这就好,克拉拉。”普赖斯·里德利夫人说。
  3
  普赖斯·里德利夫人的住房离教区牧师的住所只一步之遥。
  普赖斯·里德利夫人很幸运,她在牧师的书房里找到了他。
  牧师是一位温和的中年人,他总是最后一个听到任何消息。
  “这件事太可怕了。”普赖斯·里德利夫人因为来时走得太快,说话时有点气喘。
  “我觉得必须听听您的意见,您对这事的看法,亲爱的牧师。”
  克莱门特先生看上去有点吃惊。他问:
  “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普赖斯·里德利夫人戏剧性地重复这个问题。“最大的丑闻!
  谁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一个放纵的女人,一丝不挂,被勒死在班特里上校的炉前地毯
  上。”
  牧师睁大眼睛。他说:
  “你——你没事吧?”
  “也难怪你不相信2我开始也不相信。那人真虚伪!这么多年!”“请告诉我这一
  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普赖斯·里德利夫人立刻开始了详尽的叙述。等她讲完后,克莱门特先生轻轻说:
  “但是没有什么能证明班特里上校和这件事有牵连,是不是?”
  “哦,亲爱的牧师,您太超凡脱俗了!不过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上星期四——或者
  是上上个星期四?这个没关系——
  我坐减价日行火车去伦敦。班特里上校和我在同一个车厢。
  我觉得他看上去心不在焉,一路上都把自己埋在泰晤士报后面,好像不想说话。”
  牧师完全会意并稍带同情地点点头。
  “在帕丁顿车站我和他道别。他提出帮我叫一辆出租车,可是我要坐公共汽车去牛
  津街——于是他坐进了一辆出租车,我清楚地听见他对司机说去——你猜去哪里?”
  克莱门特先生的目光在询问。
  “去圣约翰林地的某个地方!”普赖斯·里德利夫人胜利般地止住。
  牧师还是丝毫未受到启发。
  “我想这个可以证明一切。”普赖斯·里德利夫人说。
  4
  在戈辛顿,班特里太大和马普尔小姐正坐在起居室里。
  “你知道,”班特里太大说,“我真高兴他们把尸体拾走了。家里有具尸体真不是
  滋味。”马普尔小姐点点头。
  “我知道,亲爱的。我知道你的感受。”
  “你不知道,”班特里太大说,“除非你亲身经历过。我知道你的隔壁以前也发生
  过类似的事,但那是两码事,我只希望,”她接着说,“阿瑟不会讨厌那个藏书室。我
  们以前经常坐在那里。你要干什么,简?”
  这时马普尔小姐看了一下表,正要起身。
  “如果我不能再为你做点什么,我想我该回家了。”
  “先别走。”班特里太大说,“虽然指纹专家、摄影师和大多数的警察都走了,可
  我感觉还会有事情发生。你不想错过什么吧。”
  电话铃响了,她走过去接,回来时满脸欣喜。
  “我说会有事情发生吧。是梅尔切特上校打来的。他就要和那个可怜的女孩的表姐
  过来。”
  “不知道来干什么。”马普尔小姐说。
  “哦,我想是来看看出事的地点吧。”
  “我想不只这些。”马普尔小姐说。
  “你是什么意思,简?”
  “嗯,我想——也许——他想带她见见班特里上校。”
  班特里太大急促地说:
  “看她是否能认出他?我猜——噢,没错,我猜他们肯定会怀疑阿瑟。”
  “恐怕是。”
  “就好像阿瑟和这件事有关:“马普尔小姐没有说话。班特里太大恼怒地向她发起
  火来。
  “不要跟我举例说那个老将军亨德森——或某个偷养情妇的讨厌的老家伙。阿瑟不
  是那种人。”
  “不,不,当然不是。”
  “他真的不是那种人。他只是——有时候——在前来打网球的漂亮女孩面前有点犯
  傻。是那种——非常愚蠢的,像长辈似的。没有一点恶意。他为什么不呢?”班特里太
  大最后令人琢磨不透地说,“毕竟,我有那个花园。”
  马普尔小姐笑了。
  “多利,你不要担心。”她说。
  “我是不想担心,可还是有点。阿瑟也有点着急。这件事让他心烦意乱。周围到处
  都是警察。他到农场去了。心烦时看看猪或别的东西总能使他平静下来。瞧,他们来
  了。”
  警察局长的车停在了外面。
  梅尔切特上校和一位穿着漂亮的女士走了进来。
  “班特里太大,这是特纳小姐,嗯——受害人的表姐。”
  “你好。”班特里太太说,同时伸出了手。“这一切一定让你很难过。”
  约瑟芬·特纳坦率地说:“哦,是的。这一切似乎都不是真的,像一场噩梦。”
  班特里太大介绍了马普尔小姐。
  梅尔切特随便地问了一句:“你家的大好人在吗?”
  “他有事去农场了,一会儿就回来。”
  “哦——”梅尔切特似乎不知该怎么办。
  班特里太太对乔西说:“你想看看出事的——出事的地方吗?或者不想看?”
  片刻后约瑟芬说:
  “我想我愿意看一看。”
  班特里太太领着她走进藏书室,马普尔小姐和梅尔切特跟在后面。
  “她在那,”班特里太太说,一只手演戏般地指着,“在炉边地毯上。”
  “哦!”乔西颤栗了一下。她看上去迷惑不解,皱着眉说:
  “我真弄不明白!弄不明白!”
  “我们当然弄不明白。”班特里太大说。
  乔西缓慢地说:
  “这不是那种地方——”她的话只说了一半。
  马普尔小姐轻轻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她未说完的话。
  “正是这点,”她小声说,“才使这件事变得非常有趣。”
  “说吧,马普尔小姐,”梅尔切特上校庆谐地说,“有解释吗?”
  “哦,是的,我有一种解释。”马普尔小姐说,“一个理由很充分的解释。当然这
  只不过是我本人的想法。汤米·邦德、”她继续说,“还有马丁太太,我们新来的女教
  师。她给钟上弦时,一只青蛙跳了出来。”
  约瑟芬。特纳看上去迷惑不解。等他们都走出房间后她小声问班特里太太:“这位
  老妇人的神经是不是有点毛病?”
  “一点毛病也没有。”班特里太太生气地说。
  乔西说:“对不起。我以为她说自己是青蛙或别的什么。”
  班特里上校从边门进来。梅尔切特大声招呼他,并在介绍他和约瑟芬·特纳认识时
  注意观察后者。但是从她脸上看不出相识或感兴趣的表情。梅尔切特松了一口气。该死
  的斯莱克和他的含沙射影:
  为回答班特里太大的提问,乔西把鲁比·基思失踪的故事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
  “亲爱的,让你担心死了。”班特里太太说。
  “我生气胜过担心。”乔西说,“瞧,我当时不知道她出事了。”
  “可还是,”马普尔小姐说,“你报了警。这样做难道不——请原谅我这样说——
  太仓促吗?”
  乔西急忙说:
  “哦,我没有报警。是杰弗逊先生报的。”
  班特里太大说:“杰弗逊?”
  “是的,他是个残疾人!”“不会是康韦·杰弗逊吧?我和他很熟,他是我们家的
  老朋友。阿瑟,听着一康韦·杰弗逊。他目前住在尊皇饭店,是他向警方报案的2这真
  是很巧啊!”约瑟芬,特纳说:
  “去年夏天杰弗逊先生也来过这里。”
  “真的!我们一点也不知道。我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她问乔西。“他现在怎么样?”
  乔西想了想。
  “我觉得他很好,真的——非常好。我的意思是他总是很高兴——总有笑话讲。”
  “他的家人和他在一起吗?”
  “你指的是加斯克尔先生、小杰弗逊夫人和彼得?哦,是的。”
  约瑟芬,特纳坦率迷人的外表下掩藏着什么。当地说到杰弗逊一家时,声音里流感
  出某些不自然。
  班特里太太说:“他们两人都很好。我是指小的。”
  乔西非常迟疑地说:
  “哦,是的——是的,他们是的。我——我们——是的,他们是的。没错。”
  5
  班特里太大透过窗户望着正离去的警察局长的车说:
  “她那样说是什么意思?‘他们是的,没错。’简,你不觉得有些……”马普尔小
  姐马上说:
  “噢,我确实感觉到了。这一点明白无误:当提到杰弗逊的家人时,她的态度马上
  就变了。这之前她似乎一直都很自然。”
  “简,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亲爱的,你认识他们。就保你说的,我只觉得这家人有什么事让这个年轻女人着
  急。还有,你有没有注意到当你问她是否为那个失踪的女孩担心时,她说她生气!而且
  她看上去是生气——真的生气!你瞧,这一点让我觉得有意思。我有一种感觉——也许
  是错的——她对这个女孩的死主要反应就是生气。我确信她不在意这个女孩。她一点儿
  也不悲伤。但是我可以非常肯定地说她一想到那个叫鲁比,基思的女孩就生气。让人感
  兴趣的问题是——为什么?”
  “我们会查出来的:“班特里太大说,“我们去戴思茅斯的尊皇饭店住下——简,
  你也去。这一切发生之后我也需要放松一下。在尊皇饭店住几天——这就是我们需要的。
  你还要见见康韦·杰弗逊。他是一个不错——一个非常不错的人。这是一个你能想象出
  来的最悲伤的故事。他曾有一对非常招他喜爱的儿女。他们虽然都已成婚,但还是在父
  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