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精灵王      更新:2024-08-20 15:20      字数:5084
  舞女或别的什么。昨晚该她上场时没有到,经理们很不高兴。今天上午还不见她人影,
  于是另一个女孩或别的什么人担心害怕起来。听起来有点让人费解。斯莱克,你最好立
  刻动身前往戴恩茅斯,到那以后向警监哈珀报到并且与他合作。”
  2
  外出办案最合斯莱克警督的口味。驾车疾驰,粗暴地让那些急于向他诉说的人闭嘴,
  以情况紧急为由打断谈话。所有这些对斯莱克来讲都是必不可少的。
  在令人难以置信的短的时间内,他赶到了戴恩茅斯,向警察总部报到后,便和心神
  不定、焦虑不安的饭店经理进行了简短的会面,他给对方留下了难以释怀的安慰——
  “在我们兴师动众之前首先必须确定死者是这个女孩。”接着便和鲁比·基恩最亲近的
  亲属驾车返回马奇·本哈姆。
  离开戴恩茅斯前他给马奇·本哈姆拨打了一个简短的电话,虽然警察局长对他的出
  现不觉奇怪,可是对“这是乔西,长官。”的简单介绍没有心理准备。
  梅尔切特上校冷冷地盯着他的下属。他觉得斯莱克的神经出了问题。
  刚刚下车的那位年轻妇女连忙上前解围。
  “那是我的职业名字,”她解释说,露出一排大而白的漂亮牙齿,“雷蒙德和乔西,
  我的搭档和我这样称呼我们自己,当然,饭店里所有的人都叫我乔西。约瑟芬。特纳是
  我的真名。”
  梅尔切特上校调整了情绪,他邀请特纳小姐坐下,同时迅速地以职业的目光瞥了她
  一眼。
  这是一位长相好看的年轻小姐,大概更接近于三十岁而不是二十岁,她的外貌则更
  取决于修饰而不是真实的五官。看上去她能力强,脾气好,明白事理。她决不属于光彩
  照人的那种类型,然而却不乏吸引力。她的化妆很谨慎,身上穿着定制的深色套服。尽
  管她看上去难过不安,可是上校觉得她并不特别忧伤。
  她坐下后说:“这件事太可怕了,让人难以相信。你们真的认为她是鲁比?”
  “这个恐怕要请你来告诉我们。这可能会使你很难过。”
  特纳小姐不安地问:
  “她——她——看上去很可怕吗?”
  “恐伯会让你大吃一惊。”他向她递去他的烟盒,她感激地接受了一支。
  “你——你们想让我马上看她吗?”
  “恐怕这样最好,特纳小姐。瞧,我们最好确定之后再向你提问。你看我们尽早结
  束这一切,好不好?”
  “好。”
  他们驱车前往殡仪馆。
  一会儿以后,乔西出来了,她的脸色很难看。
  “没错,是鲁比。”她说话时声音发颤。“可怜的孩子!天哪,太奇怪了。没
  有……”她急切地四下望望——“有杜松子酒吗?”
  没有杜松子酒,但是有白兰地。特纳小姐吞下一点后,恢复了镇定。她直言道:—
  “看到这样的情形真让人吃惊,可怜的小鲁比!男人们是猪猡。”
  “你认为是个男人干的?”
  乔西看上去有点吃惊。
  “不是吗?喏,我的意思是——自然我想——”
  “你想起什么特别的男人?”
  她使劲摇摇头。
  “不——我想不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自然鲁比也不会让我知道,如果——”
  “如果什么?”
  乔西犹豫不决。
  “嗯——如果她——和别人谈恋爱。”
  梅尔切特敏锐地看了她一眼,直到回到他的办公室后才开口说,“特纳小姐,我要
  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当然。我从哪开始?”
  “我需要知道这个女孩的全名及住址,她与你的关系,还有你所知道的关于她的一
  切。”约瑟芬·特纳点点头。梅尔切特此时更加确信她并不特别痛苦。她吃惊、难过,
  仅此而已。她谈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她的名字叫鲁比·基恩——这是她的职业名字。
  她的真名叫罗西·莱格。她的母亲和我的母亲是表姐妹。我太熟悉她了,但并不十分了
  解,如果您明白我这样讲的意思。
  我有很多表兄妹——有些在做生意,有些在演艺界。鲁比多少受过舞蹈方面的训练。
  去年她在童话剧等方面干得不错。
  虽然层次不高,但那些地方剧团也很不错。从那以后她在伦敦南部的布里克斯韦尔
  的豪华舞厅做伴舞女。这个舞厅体面正派,而且对这些女孩也关照得不错,但是挣钱不
  多。”她停顿了一下。
  梅尔切特上校点点头。
  “到这就该说我了。我在戴恩茅斯的尊皇饭店已经做了三年的舞蹈和桥牌女招待。
  这个工作不错,报酬高,干起来挺带劲。客人来了后我就招呼他们——当然要琢磨他们
  ——有的人喜欢独处,有的人孤独则想找事情做。我的任务就是把兴趣相同的人捏合起
  来玩桥牌,让年轻人一块跳舞等等这之类的事。这需要一点机智和经验。”
  梅尔切特又点了点头。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子一定很擅长她所做的工作;她让人感
  觉友好、愉快,而且他还认为她人很精明。
  “除此以外,”乔西继续说,“每晚我和雷蒙德要跳几组表演舞。雷蒙德·斯塔尔
  ——他是网球和跳舞的行家。喏,情况是这样,今年夏天有一天,我游泳时不慎在岩石
  上滑了一跤,脚跟扭伤得很厉害。”
  梅尔切特已经注意到她走路时有点瘸。
  “自然我暂时就不能跳了,事情很难办。我不想让饭店找人替代我。这样做总有风
  险,”刹那间,她温和的蓝眼睛变得坚强犀利;这是一位为生存而奋斗的女性——“要
  知道他们会毁掉你的前程。所以我想到了鲁比并向经理推荐她。我继续做主持、组织桥
  牌等活动。鲁比只负责跳舞。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把它控制在自家的圈子内。”
  梅尔切特说他明白,“就这样,他们同意了。我给鲁比打电话,她来了。对她来讲,
  这是一个机会,比她以往做过的任何工作都强。这大约是一个月前的事。”
  梅尔切特上校说:
  “我明白。她干得不错吧?”
  “哦,是的。”乔西不经意地说,“她干得不错。虽然她跳舞不如我,但雷蒙德很
  棒,他领着她进行得很顺利,而且她很漂亮——身材苗条,皮肤白皙,天真无邪。就是
  化妆有点过头——对此我总是说她。可你知道现在的女孩是什么样。
  她才十八岁,这个年龄的女孩都化妆而且做得过分。这在像尊皇饭店这样高档的地
  方不合适。对此我总是批评她,强迫她把妆化淡一点。”
  梅尔切特问:“她受欢迎吗?”
  “哦,是的。告诉你,鲁比不怎么抱怨。她有点木讷。她更容易和年纪大的人相处,
  而不是年轻人。”
  “她有特殊的朋友吗?”
  眼前的女土会意地看着他。
  “没有你指的那种,反正就我所知没有。不过,即使有她也不会告诉我。”
  有那么一会儿梅尔切特想鲁比为什么不告诉她——乔西并不像一位严格的纪律实施
  者。然而他只是说:“现在你向我描述一下最后看见你表妹的情况。”
  “昨天晚上,她和雷蒙德应该跳两个表演舞——一个在十点半,另一个在午夜。他
  们跳完了第一个舞。这之后,我看到鲁比和住在饭店里的一个年轻人一起跳舞。当时我
  和几个客人正在休息厅里玩桥牌。休息厅和舞厅之间隔着一道玻璃墙。这是我最后看见
  她。午夜刚过,雷蒙德急匆匆来了。他问鲁比在哪里,说该她上场了,还没看见她的影
  子。说实话,我当时真的气坏了!女孩子就爱做这种蠢事,引得经理发火,然后炒她们
  的鱿鱼!我和他一起去她的房间找,可她不在。我注意到她换了衣服。她跳舞时穿的那
  件舞裙——
  一种粉色、泡泡似的大摆舞裙一一搭在椅子上。通常她总是穿这件舞裙,除非是在
  特别的跳舞夜——星期三。
  “我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我们让乐队又演奏了一曲狐步舞——可还是不见鲁比,
  我就对雷蒙德说我和他跳表演舞。我们选了一首较容易的舞曲,而且还缩短了时问——
  就这也让我疼得够呛。今天早上脚跟全肿了。可是鲁比还没有回来。我们熬夜等到两点。
  她把我气死了。”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梅尔切特听得出她真的很生气。有一会儿他觉得她的反应
  似乎有些不必要地强烈。他觉得对方有意识地隐瞒了些什么。他说:
  “今天早上,当鲁比·基思还没有回来,床具也还未动的时候,你就报警了?”
  他已经从斯莱克在戴恩茅斯拨打的简短电话中知道情况并不是如此。但是他想听听
  约瑟芬·特纳会怎么说。
  她没有犹豫。她说:“不,我没有。”
  “为什么不呢,特纳小姐?”
  她坦诚地看着他说:
  “如果您处在我的位置,您也不会的。”
  “你认为不会吗?”
  乔西说:
  “我必须要考虑到我的工作。饭店最忌讳的事就是丑闻——特别是惊动警方的事。
  我当时认为鲁比不会出什么事。
  根本不会。我想她是为某个年轻人昏了头。我想她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我准备
  等她回来后好好骂她一顿!十八岁的女孩多么愚蠢。”
  梅尔切特假装在看他的笔记,“哦,对了,是一个叫杰弗逊的先生报的警。他是住
  在饭店里的客人吗?”
  约瑟芬·特纳简短地回答,“是的。”
  梅尔切特上校问:
  “杰弗逊先生为什么要报警?”
  乔西拎着上衣的袖口,她看上去局促不安。梅尔切特上校又一次感觉到她有事情没
  有抖搂出来。只听她非常温怒地说,“他是个残疾人。他——他很容易激动。我的意思
  是,因为他是残疾人。”
  梅尔切特没有把这个话题接下去。他问:
  “你最后一次看到的和你表妹跳舞的那个年轻人是谁?”
  “他叫巴特利特。已经在饭店住了大约十天。”
  “他们之间关系很好吗?”
  “应该说不特别。就我所知是这样。”
  她的声音里又带有奇怪的愤怒之意。
  “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跳完舞后鲁比上楼去搽粉。”
  “就在这时她换了衣服?”
  “大概是。”
  “你知道的就这么多?这之后她就——”
  “消失了。”乔西说,“是这样。”
  “基思小姐认识圣玛丽·米德的什么人吗?或附近的任何人?”
  “我不知道。也许认识。从四面八方到戴恩茅斯尊皇饭店的年轻人很多。除非他们
  碰巧提起,不然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你曾听见你表妹提起过戈辛顿吗?”
  “戈辛顿?”乔西看上去非常迷惑。
  “戈辛顿邸宅。”
  她摇摇头。
  “从未听说过。”她的语气确定无疑。
  “戈辛顿邸宅,”梅尔切特上校解释说,“就是她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戈辛顿邸宅?”她瞪着眼。“太奇怪了!”梅尔切特自忖:“是奇怪!”他大声
  说:
  “你认识一位上校或班特里夫人吗?”
  乔西又摇了摇头。
  “或者一位巴兹尔·布莱克先生?”
  她微微皱起眉。
  “我想我听过这个名字。对,我肯定听过一一但是记不起有关他的任何事情。”
  勤勉的斯莱克警督向上司递过去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上面用铅笔写着:
  “班特里上校上星期在尊皇饭店吃过饭。”
  梅尔切特抬起头,眼睛碰到了警督的目光。警察局长的脸涨红了。斯莱克是一位勤
  奋热心的警官,梅尔切特非常不喜欢他。但是他不能不理会这样的挑衅。警督正以沉默
  的方式指责他袒护自己的朋友——包庇“同学情谊”。
  他转向乔西,“特纳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戈辛顿邸宅。”
  梅尔切特几乎没有理会乔西表示同意的嘀咕声,他冷冷地、蔑视地看着斯莱克。
  )
  第四章
  1
  圣玛丽·米德迎来了很久以来从未有过的最令人兴奋的早晨。
  韦瑟比小姐,一个长鼻子、尖刻的老处女,第一个开始传播那令人陶醉的消息。她
  敲响了邻居及好友哈特内尔家的门。
  “亲爱的,请原谅我这么早过来。不过,我想你也许还没有听说这条新闻吧。”
  “什么新闻?”哈特内尔小姐赶紧问。她的嗓音低沉,尽管穷人不愿接受她的帮助,
  可她对扶贫探访的事乐此不疲。
  “班特里上校藏书室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一具女人的尸体——”
  “班特里上校的藏书室?”
  “是的。太可怕了。”
  “他的妻子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