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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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的思索 更新:2021-02-18 00:26 字数:4787
,咱们讨他点儿宝藏又算哪门子陷害啦!”那人说罢,再不留郭靖面前,身子一矮钻入人群,回到自己帮派。另一人和郭靖对视一眼,见他并不会伤人,便也大喇喇离开。
郭靖正暗自焦急,却听得前方一阵哗然,他仰头看去,但见黄蓉已经领了丐帮弟子齐来,鲁长老、梁长老、简长老跟她身后,那彭长老一年前因为心术不正,早被黄蓉逐出丐帮。
黄蓉一路过来,听鲁有脚旁说了大致情形,心下微微明白一些。但听说此事全由彭长老而起,不禁生疑,盘问了些细节,却因当事人彭长老、甄忠才、肖方、宋振。六子,全都死死、走走,无谁了了。
“彭长老虽然为人不正,但和那姓谢应是无冤无仇,没有源头要冤枉他。哎,丐帮弟子外乞讨,吃这口饭免不了与人口角,若有人因此积怨,失手将对方杀了也未免不可。”梁长老说到此处,抬眼看了眼黄蓉,忽而问:“帮主,我手下有两名弟子曾见过这姓谢,可要传他们上来询问一番?”
黄蓉点点头,道:“让他们过来。”
梁长老转过身点道:“储东墟!梁冲!上前来,帮主问尔等话。”
不过片刻,一胖一高两丐挤上前来,朝黄蓉和三位长老行了礼。黄蓉将打狗棒挽了个花,重重插土里,冷声道:“你们是如何认识谢曜?”储东墟弯腰道:“回禀帮主,我和梁冲是接到六子飞鸽传书,赶去捉拿此人。但赶去时,六子已气绝身亡,被他杀害。”
“你们亲眼所见?”
储东墟和梁冲回想那日细节,一齐点头:“两个人四只眼睛,绝不会错。此人当时双腿折断,料想难逃我等捉拿,也亲口承认了滥杀无辜罪行。”郭靖旁听着,此刻再按耐不住,上前道:“你们撒谎!曜弟不是滥杀无辜人!”
储东墟一听此话,竟也不顾及郭靖身份,指着自己下巴,高声道:“这伤就是押他去岳阳途中留下,我和梁冲若说半句谎话,不得好死!”黄蓉和郭靖一起向他下巴处看去,果然有一道伤痕。
梁冲想起岳阳途中受辱,也不禁怒道:“我们二人一路抬轿子将他抬去岳阳,这也就罢了,后还将我和李师兄、赵师兄,长师兄一齐给囚禁。若不是鲁长老找到,我等早已化为尸骨!”
黄蓉闻言,转头看向鲁有脚,问:“他们说得当真?”
鲁有脚颔首道:“不错,我本去那客栈乞饭,没想无意找到了他们,顺手将他们救了下来。”
黄蓉和郭靖虽然不信彭长老,但鲁有脚为人正直,绝不会欺骗他们。郭靖一听这话,怔怔愣愣望着黄蓉,竟不知改如何接口。黄蓉见他神情,心中柔软,忙拉了他手,道:“靖哥哥,稍安勿躁,我们看看再说。”
“看甚么看,看甚么看,速速让那姓谢出来,老叫花一掌将他了结,通通下山去罢!”
这一声内力浑厚至极,响遍山野,场除郭靖黄蓉,都不由晃了晃神。只见一人上行而来,胡子拉碴,衣服满是补丁,手持竹棍,趿拉一双草鞋,除了九指神丐洪七公还能有谁?郭靖和黄蓉忍不住齐声高呼:“师父!”
郭靖喊完突然低下头,暗道:不对不对,师父他方才话是要结果曜弟,这是万万不行啊。
便是这一瞬间,洪七公已来到众人面前,丐帮弟子纷纷跪地拜礼。洪七公转过身,朝后一望,嘀咕道:“怪哉,你爹爹还没赶来么?”郭靖爹早就死了,显然这话是对黄蓉所言。黄蓉正惊诧自己没有看见爹爹呀,就听身后日月岩上一声大笑,众人循声仰望,阳光闪耀下一人青袍素布,正是桃花岛主东邪黄药师。
“七公,你到底是慢我一步啊!”
黄蓉大叫:“爹爹!”跃起奔去,扑上前去,父女俩抱一起,好不欢喜。郭靖本神游天外,忽然听得黄蓉呼喊,这才回过神,忙去给黄药师见礼:“岳父,你怎也来啦?”
黄药师看了眼洪七公,道:“还不是因为这老叫花,一个劲儿嚷着不让丐帮吃亏,非要来手刃魔头。我难得见他动手,索性一起跟来瞧瞧。”洪七公笑道:“呸呸呸,怕你还没看清,我便已出完了招。”
黄蓉听他二人说着又要比武动手,忙j□j二人中间,一手挽一人胳膊,笑道:“好师父,好爹爹,数日前华山论剑还没有打够么?”洪七公摸摸胡子,砸吧嘴说:“蓉儿你若多烧些好菜给我吃,师父便再不和你那邪门儿老爹动手!”黄药师斜看他一眼,笑道:“多烧些菜将你师父嘴给堵住!”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重阳宫,马钰携丘处机、刘处玄三人忙来寒暄。黄药师和洪七公德高望重,可因为来得晚,已找不到座位。
马钰看了看周围,对丘处机道:“丘师弟,你和刘师弟将重阳宫外大鼎挪走,给洪前辈、黄前辈腾个地方。”
黄药师和洪七公闻言看了看场中大鼎,这大鼎青铜浇铸,直径六尺有余,只怕足足有七八百斤。如此巨物挪来挪去实属麻烦,他二人也不拘泥于此,当下便阻止道:“不必。”黄药师转过头问:“老叫花,可带足酒了?我瞧重阳宫这大殿房顶,倒是不错。”洪七公拍拍腰间大圆葫芦,笑道:“确不错。只可惜这道观里没荤腥油水,少了下酒小菜。”
话音甫落,众人但见眼前衣袂一闪,黄药师和洪七公已不再原地。刘处玄奔出外间,仰头一看房顶,二人身衬蓝天,早已推杯置盏,饮起酒来。
第103章 一肩挑仇
重阳宫外站满了人,便是日月岩上也立着几个小帮。
马钰瞧着这幕,朝身旁丘处机低声叹道:“看来谢曜外间惹了不少麻烦。”丘处机说:“他既发誓自己没犯这些罪孽,咱们姑且相信一回,为他争辩一二。何况全真教弟子若出了此等丑事,也有损本教威名。”
马钰“嗯”了一声,颔首道:“你说得不错。但他若是欺下瞒上,便只得……”马钰说到此处不再继续,一挥拂尘,念了段道家清心咒,这才率丘处机、刘处玄迎出去,朝四周群豪团团作了个揖,扬声道:“今日诸位英雄莅临重阳宫,敝教蓬荜生辉。只是招待简慢,还请见谅。”
黄蓉和郭靖不好出面,便由鲁有脚、简长老、梁长老三人主持丐帮大局。丐帮方才见得洪七公,底气足,他三人走上前,同马钰等人拱了拱手,梁长老便直言道:“下一直敬仰马道长,英雄帖我丐帮也是第一个送到你手中。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此番诸位上山,正是要向你全真教问个明白!”
“不错!老头,你将谢曜那个恶贼藏哪儿了!他灭南帮满门,赵德忠今天要找他晦气!”他话音甫落,就听四周一阵群嘲:“你南帮满门都灭了,赵德忠你是哪儿冒出来?”“你变成鬼啦!”“大白天,鬼也敢上重阳宫这种道家地方?”
赵德忠闻言脸色一阵红白,将轮椅往前推出几步,拔出腰间九环大刀,高声道:“我就是鬼,也要找那姓谢索命!”
他身旁同样断腿天星派左使叶方涛、短刀门弟子梁兴连声附和:“不错,马道长,请你将门下孽徒带出来,咱们当面问个清楚。”“全真教不肯交出谢恶贼,是想包庇纵容么?”“姓谢缩头乌龟,怕是根本不敢露脸!”
四下里顿时群情激奋,吵吵嚷嚷一片。马钰见状,对刘处玄吩咐道:“刘师弟,你去三清殿将谢曜叫来。”
“不必!”蓦然间一声大喝,立时盖过众人嘈杂,场中即刻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众人循声而望,一蓝衫青年昂首强步从右侧山道而来,衣襟带风大步流星,并不见他脚伐多,但一眨眼功夫,人已经来到重阳宫大殿之间。
蓝衫青年朝马钰等人拜了拜礼,旋过身来,环目四周半晌,方沉声道:“下已到,诸位有何见教!”
话音一落,四周顿时炸开了锅,群豪纷纷叫到“原来他就是姓谢那魔头!”“我见过此人,就是他亲手杀了我师父!”“你干么折断我弟弟双腿?”……
简长老忙上前对马钰说道:“马道长,有几句话要向你坦率相陈,还请你勿予见怪。”
马钰开门见山道:“可是要问我教弟子杀害丐帮弟子事情?”
简长老道:“正是,有三件事情,要请教贵派弟子。第一件,谢曜杀我丐帮弟子甄忠才、肖方、宋振、左六子四人,又伤储东墟、梁冲等五人,这五人伤势、四人性命,该当如何了结?第二件事,谢曜直去年秋便大开杀戒,湖广一带杀无辜百姓,又去岭南灭帮派数十,上天有好生之德,这等惨案,又该如何了结?第三件事,则是前不久听闻他将自己恩师打成重伤……”简长老说到此处看向马钰,笑了笑,“这由不得外人管教,但欺师灭祖,如此大逆不道事情头次听说,马道长尊为全真教掌教,还请赐示一二。”
马钰转过头,对谢曜道:“简长所说,确是你所为?”
谢曜怎会承认?当下便道:“丐帮除肖方以外,绝非晚辈所伤。肖方心术不正,欲半夜谋财害命,下一时自保失手,才将其杀害。而储东墟几人,却是误会,当时晚辈离去匆忙,忘了对诸位赔礼道歉,着实惭愧,但此前已经吩咐过客栈掌柜,给五位好房间,好饭菜,绝无亏待之说。弟子受恩师训诲受益匪浅,不敢打诳,要让我伤恩师半点那是绝不可能。至于灭各大门派凶手是谁,下也不知晓。除肖方之外,谢某生平没做过半件贻羞师门之事,没滥杀过一个好人,此行天地可昭!”
他这番话朗声说出,一脸肃容掷地有声。
简长老和鲁有脚对视一眼,心头皆想:谢曜所言倒似不假,可这又如何确定孰是孰非?
便此时,人群中一声冷笑,却是天星派左使叶方涛。
他让身后人将他推上前来,指着自己断掉双腿,厉声道:“姓谢,你忘了你如何将我双腿拗断?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做这些行径,难不成我等故意将自己弄成伤残,好今日诬陷你么?”叶方涛顿了顿,又问:“今日群豪场,你休得说半句谎言!我问你,你一年前是否双腿俱断,但靠轮椅行走?”
谢曜颔首道:“不错,我曾断腿些许时日。”
“这便是了!你上岭南来,仗着武功高强,便将我天星派上上下下屠戮干净!幸得我跪地求饶装作不会武功,你才饶我一命。我本以为自己逃过生天,却不料你黑暗中冷笑一声,说甚么‘我断了腿也不让他人好过,也要让人尝尝我苦楚’……”叶方涛越说越激动,好似要撑着轮椅站起来与谢曜拼命一般,他红着眼大声叫道,“然后……然后这个恶贼,便将我双腿给数敲碎了啊!”
叶方涛说罢,一把撩开裤腿,露出已经萎缩肌肉,软塌塌蜷缩一处,众人见得,无不骇然。
谢曜沉声道:“你方才说黑暗之中,那便是没有亲眼见得我面目?又怎能一口咬定是我?”他话音甫落,蓦然间忽然一物什朝他扔来,好这东西来势不,谢曜随手一抄,便将此物接住。定睛一看,原是一把九环刀。
赵德忠坐轮椅上,双目赤红,指着他道:“你但要捏断我等腿,都会说一句‘也要让人尝尝我苦楚’,这句话不止我一人听到,便是化成灰也认得!你若有胆,敢不敢再将这句话说一遍!”
谢曜行端坐得正,当即便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赵德忠和叶方涛顿时激动难抑,大声道:“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姓谢,你还敢不承认!”谢曜心头大震,却仍然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世上倘若有人和我声音一样,又当如何?”
“哈!”只见短刀门梁兴冷笑一声,“他们没见得你面容,我却见过!短刀门下,加上我共有八人余生,我们十六只眼睛都眼睁睁看着你滥杀无辜!这次你当如何狡辩!”
梁兴咳嗽一声,身后立时走出七人。这七人年岁不一,高矮胖瘦,但腰间无不挎着一柄精铁短刀。
当先一人看了眼谢曜,向梁兴点头道:“不错,正是那日杀死师父人。”“他那模样,天下哪里还有第二个?”“蓝衫子也和当日穿相似,啊,袖口还沾有血,我记得明白。”短刀门下弟子七嘴八舌,纷纷指出,群人看眼里,自然相帮。
这时裘方圆也走出一步,朝谢曜拱拱手道:“谢兄弟,你还记得我罢?”
谢曜见到他不禁一怔,眯眼道:“裘方圆?你那水上劫匪都遣散了么?”裘方圆摸摸下巴,笑道:“看来倒打一耙已经成了谢兄弟惯用招数。”他拍了拍手,几名村妇垂下头走上前。
裘方圆道:“你们不用怕,天下群豪面前,将这姓谢对你们做恶行都讲出来,众目睽睽这下,这人可不敢对你们如何。”
“你们不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