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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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的思索 更新:2021-02-18 00:25 字数:4843
谭处端召集众道士,替谢曜和程瑶迦吊见,当下命二人向孙不二正式行了拜师之礼。
晚饭过后,两小道士分别领谢曜和程瑶迦回各自睡房,谢曜忙了一天洗了个澡,又练了会儿九阴神爪和螺旋九影心法,便倒头睡下。次日清晨,有人叩叩叩门,谢曜翻身下床,大喇喇去开门,哪知门外站着竟是程瑶迦。
程瑶迦见他衣衫不整,顿时霞飞满面,转过身交着双手,道:“谢师兄,师父让我们去后山练武啦。”
“好,你稍等,我马上就来。”谢曜搓了搓手,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转身穿好衣服,拍了拍天书,轻声道:“喂,等会儿我就借机去藏经阁,你终于不用再睡了。”
天书自从掉崖以来精神气一天比一天弱,有时候甚至一连几日没有声息。谢曜念他作用,自不敢将他放任不管。
“……真?那实太好了。”天书有气无力说了句,便再也不答。
谢曜忽然听到他语气微微一愣,心下觉得有些怪异,可是哪里怪异他也说不上。想着程瑶迦还门外等他,也不久留,漱了漱口便跟随而去。
两人来到后山,孙不二远远坐一块岩石上等他们。
谢曜只见她闭着双眼,也不知是打盹儿还是练功。程瑶迦问:“谢师兄,师父是睡着了么?”
谢曜也不好作答,只道:“我们不要打扰师父,就这等着。”
两人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程瑶迦支着下巴小憩,谢曜则全神贯注看着孙不二打坐姿势。只见孙不二脊背笔直,但却并无强撑之意,反而十分自然。谢曜这些年打坐虽也是盘膝,但时间久了,总觉腰酸,想来是没有人教过打坐姿势缘故。
又过了两个时辰,孙不二倏然睁开双眼,眼里精光一现,渐渐趋于平和。谢曜“咦”了一声,走过去问:“师父,你这是练什么功夫?可要教我和师妹?”
孙不二微微含笑问:“你观察了两个时辰,看出什么没有?”
谢曜想了想,道:“别看不出,但这姿态自然,比起我以前练功动作不知妙多少。”
“嗯,这是我全真教基本内功心法。讲究道法自然,心无杂念。谢曜,我有四句话,你务必记住: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阳盛则阴消。”
谢曜念了几遍,问:“这心法甚么时候练为合适?”
孙不二摇了摇头:“我才说过道法自然,你吃饭可以练,睡觉可以练,行走时、呼吸间,只要你想,无时无刻都合适。”
谢曜被她一语惊醒,恍然道:“不错,只要自己想练,甚么时候都可以。”他转而一想自己这么多年只知道挑晚上,挑地点,却没想到这根本“自然”二字。
孙不二又道:“练功之前,必须脑中空明澄澈,没一丝思虑。然后敛身侧卧,鼻息绵绵,魂不内荡,神不外游。”她接着又给谢曜传授了呼吸运气之法、静坐敛虑之术。谢曜触摸到练习心法,好不欣喜,朝孙不二拜了一拜:“多谢师父指点。”
程瑶迦本一旁小睡,乍一听到谢曜说话,忙站起身,略有迷糊看看两人。孙不二摇摇头,说:“你们这段时间先将心法熟练,日后我再教你们全真剑法、阵法、步法、掌法。”
程瑶迦听到这些不禁蹙了蹙眉,谢曜一拍她肩,道:“师妹,打起精神,你若想家,将这些学会立刻就能回去。”程瑶迦想说自己并不是因为想家,但嗫嚅了下嘴唇,又将话吞进肚里。
师徒三人后山练了整天,谢曜觉大有裨益,全真教心法不愧是天下武学正宗,谢曜又是开心又是顾虑。他体内本有九阴真经心法内功,就怕两功相抗,日后压制不住走火入魔那可就糟了。
谢曜拍拍脑门儿,将此事甩脑后。他向孙不二要了手令,便直奔藏经阁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27章 经阁怪人
藏经阁便后山山脚下,离大殿不远。谢曜带着天书,来到阁门前,两抱剑小道一把将他拦住,厉声问:“来者何人?”
谢曜朝二人笑了笑,说:“二位师兄,下是孙道长弟子,特奉手令来藏经阁学习书籍。”
两小道互相看了眼,方道:“手令拿出来。”谢曜将手令递给二人,二人一见果真是孙不二字迹,当下各退开一步,给谢曜让路。
“你只能看一楼书籍,二楼、三楼都不许去!”
另一小道士哼道:“他上也上不去。”
谢曜见这两人态度十分傲慢无礼,心下也有气,一甩袖子看也不看他们径直走进。但见阁中广阔,两丈来高墙壁上密密麻麻堆满了书籍,当中空地设着五尺青绿古铜鼎,不知燃什么香,青烟缭缭,心静神怡。
谢曜走到近一处,随手抽出一本书籍看了看,是些道家经书,讲炼丹求药,静气养生,谢曜看了几段发现对自己并无多大用处,拍拍天书,说:“起来,你看。”
天书许久没有动弹,正当谢曜奇怪之时,天书忽然惊喜尖叫一声,“嗖”一声从谢曜手中窜起,绕着四面墙壁狂飞乱舞,书页翻哗啦啦响。
“谢疯子!谢疯子!我看到了天堂!”天书说罢,亮出牙齿咔擦咔擦啃掉一排。谢曜瞧他这样不禁好笑,正要开口,却听藏经阁中忽然有人大喝道:“谁人此喧哗!”
这一声包含内力,仿佛将藏经阁都震了震。
谢曜气血翻腾,差点就吐出一口血。他心下一惊,忙遮住被天书啃空书架,惊疑不定道:“是哪位师兄师伯此?”
过了半晌,那人道:“非得是师兄师伯吗?老子可不稀罕!”
谢曜愣了愣,心下狐疑,轻声问天书这时代里可有这号人物?天书查了查,方摇摇头说:“没有记载。”
谢曜细细嚼了嚼那人话,他言语间全然对全真教不屑,那定不是全真教弟子。想到开始门口那小道说自己也上不去二、三楼,想必正是因为此人镇守。
“嗯,确实不稀罕。”
那人本不想多言,但忽然听到谢曜这句,不禁追问道:“怎么,你作为全真教弟子也不稀罕?”
谢曜摇摇头:“不,我是说不稀罕你做我师兄师伯。”
那人显然大怒,楼上传来踏踏,踏踏脚步声,谢曜却一点儿也不害怕,他料定那怪人不敢下一楼来。
果不其然,那人忽然言道:“你那一楼书籍都不好看!二楼乃全真教搜罗各门各派招式,三楼则是天下武学内功心法,除了少林寺藏经阁,就属这里全!小道士,你闯进来!闯进来!”
谢曜听他后两句未免好笑,这不是正暴露了他顾虑么?姑且让他猜上一猜,谢曜心意一动,道:“你被全真教关这里也不好受罢?”
那人顿了顿,楼上又是一阵踏踏、踏踏脚步声,不时还夹杂着木头碎裂声音。他怒道:“放你妈屁!老子不是被关进来!”
谢曜“噢”了一声,也不问他为什么。而是道:“那就说明你刚才骗人。”
“老子怎会骗你这小道士!”
谢曜道:“你说这二楼、三楼都是什么心法啊武功,你若是早早将其学去,难道还离不开这藏经阁吗?”
那人“呸”了一声,大声道:“这里面功夫给老子提鞋都不配!老子待这,是因为答应王重阳自愿此五十年……啊哟!你这臭牛鼻子,竟敢骗老子话!”
谢曜心下了然,哈哈一笑:“容我猜一猜,你肯定是犯了甚么奸杀掳掠错事,被祖师爷逮住了,不得不答应此镇守藏经阁。”
“你奶奶熊,若不是老子遵诺五十年不下楼,看我不将你捏烂!”
谢曜听他语气打了个寒噤,不再理会。安心让天书吃着,自己则皱眉头想:二楼、三楼若真有那些武功秘籍,何不如去探上一探?但这楼上怪人显然武功非比寻常,估计除了七子中武功好丘处机,此处难以有人与他抗衡。
当夜,谢曜回去将全真心法练了十二周天,随即无时无刻不将此运用全身,衣、食、住、行,哪怕是蹲茅坑都要练上一练,过了几日,谢曜越发得心应手,每次都觉得全身说不出舒畅,但要真正做到“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孙不二上午先让谢曜、程瑶迦打坐修习心法,下午便开始教他们全真剑法,此剑法乃全真教基础武功,七剑各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
“我先给你们练一遍,你们看好,不可分心。”
孙不二说罢,长剑出鞘,手腕一翻,双袖翩飞,旋身一刺,道:“这招做张帆举棹。”她身形一侧,弯腰几乎贴地,右手长剑横挥:“柔橹不施!”突然剑尖抵地,身子借力拔起,左肘一撞,右手转握剑柄沉臂拱手,端得飘逸:“小楫轻舟。”孙不二脚下一滑,斜里飞刺,如同垂钓甩竿:“苕溪垂纶!”
谢曜看目不转睛,忍不住鼓掌叫好。
孙不二忽然道:“这后三招记牢了,若兵器被夺,可扭转局势!”她话音刚落,长剑脱手掉地上,双足一点,凌空横拍两掌,一气落下双脚踩剑而行:“扁舟一叶!”足尖一勾剑柄,长剑立时跳起,孙不二伸出右手一抄,画了个圆:“大江似练。”圆形剑花越挽越急,犹如纷点暴雨,猛然上前两步,长剑一送,定声道:“沧波万顷!”
待这第一剑七式使完,收剑调息。
谢曜上前道:“这剑法虽然看似普通,但临敌之时却大有用处,非狠而怀柔。”
孙不二抬眼赞许看着他道:“不错,当年祖师爷创下此剑法便隐有仁者之意,剑法招式是其一,但重要是领悟剑中精髓。心境高,哪怕扎个马步也能让对手败退三舍!”她说罢,对程瑶迦问:“瑶迦,你可看懂了?”
程瑶迦看了两人一眼,低下头摇了摇。
孙不二叹了口气,虽然程瑶迦天赋没有谢曜聪明,但端茶递水,为人礼貌,也很得孙不二欢喜。她对谢曜说:“你以后要多指点你师妹。”
谢曜点头道:“这是自然。”
孙不二又道:“我先教你们剑法是因为剑乃兵器之首,这个世上练剑人多,懂剑人少,就连祖师爷当初也担不起一个‘懂’字。谢曜,你要好好揣摩其中精奥。”
谢曜见她说郑重,想必是对自己寄予厚望,当下也收起玩笑心思,认真答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28章 遇德罗追
谢曜练了一天剑,竟还精力充沛。吃罢饭带着天书去藏经阁,这次那两个小道士只是斜睨一眼,看了手令,再不阻拦。
天书找都是隐蔽地方,故此每次吃个一两本也没谁发现。谢曜围着那鼎炉走了几圈,默默修习全真心法,待觉合适后,却见天书躺书架上一动不动。
他走过去,用手指挠挠书脊,轻声道:“吃饱了?”
天书淡淡道:“饱了。”
谢曜怪道:“你今天怎么怪怪?难道知道我要你帮忙?”
天书一听这话猛然跳起来,道:“帮什么忙?”谢曜指了指楼上,意思不言而喻。天书不意外大声反对:“我不去!我不去!那人昨天又凶又恶,我才不去!”
谢曜横他一眼:“得了,谁能比你还凶还恶?”
天书跳起来卷成书筒啪啪往谢曜脑门儿招呼,一边打一边骂他谢疯子。两人藏经阁闹了一会儿,谢曜忽然转身一抄,将天书逮母鸡一样逮住,说:“好了好了,小声点儿莫让那楼上怪人听见,以免打草惊蛇。”
天书从他手里挣脱,冷哼一声不说话。
谢曜这时用胳膊撞了撞他,笑着问:“你慧根有着落没有?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天书静静躺回书架,过了良久,才哼道:“慧根迟早都会找到,一切看缘分,说不定就这藏经阁中!”
“说极是,所以我们今晚就要探探楼上。”
天书“嗯”了一声,竟没有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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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曜让天书变成绳子绕梁上,他足下一点,抓着绳子攀上三丈高房梁,躲上面故意不出去。过了戌时,那两小道士进来查探,叽叽咯咯说了些荤段子,便将藏经阁大门锁上。
又过了两个时辰,谢曜估摸到了中夜,轻轻推了下天书,低声道:“你上二楼瞧瞧那怪人。”天书说:“你要看甚么书,要不我帮你盗出来罢。”
谢曜心下一暖,正要夸夸天书,就听天书接着道:“你被那怪人捏烂倒没什么,可别连累了我。”
谢曜气呼呼一吹头发,说:“你只管去看路线,我自有打算。”
天书见状也不多留,书页一展,像只鸟儿似往阁楼飞去。
谢曜心中打算便是上楼亲自看看,学武功倒是次要,看看江湖各门派各要旨绝对有益无害,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孙不二等人都说二楼三楼不可去,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