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津股巡览      更新:2024-08-15 16:24      字数:4896
  “啊,不必了——。”
  “别客气。对请来的老师,我们一向备有餐点的。”
  “这……。”
  虽然什么都没吃,一下子来两份也吃不完。
  这世间,实在不是样样如意的。
  “如果石津兄在就好了。”
  晴美边走边对片山说。
  鲁莽
  讲到进餐,就是小说也很难描写。
  不管写得像是多么可口“尤其对正好空著肚子的读者而言”,毕竟自己没有亲口尝到。
  但是关于片山品尝学校为他准备的中饭,就没有这些顾虑了。
  因为只一眨眼的时间,丰盛的餐点就只看得见便当盒了。
  “吓死人了?”
  晴美边吃著为她哥哥买的便当,边说,“看来你也染上了石津兄的习惯了?”
  “习惯。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但你不该等茶来再吃吗?”
  “喵——。”
  福尔摩斯也沾了多一个便当的光,得到一小块烤鱼,心情揄快得很。
  “——打扰了。”
  会客室的门打开,川口素子走进来,“啊,茶还没送来吗?对不起?”
  “没关系?”
  “替客人端茶一向是学生们轮流做的。我刚刚才交代下去,没想到……。真对不起。”
  川口素子才又要走出去,正好门就打开,一个女学生端著茶进来。
  “村濑,你迟到了。”
  “对不起。”
  这女孩给人的感觉就是凡事漫不经心,慢吞吞的。
  “第一次泡得像水一样淡,第二次泡得又太浓,像烂泥巴一样,这是第三次泡的。”
  说著,把茶放在片山等人的面前。
  颜色看起来还是有点苦,但对片山而言,就像是久候的甘霖一般……
  “你,从来都没泡过荼吗?”
  川口素子呆呆地望著她。
  “有茶包嘛。不然就喝咖啡或是可乐。想喝茶就买罐装的乌龙茶喝。”
  “现在的年轻人哪……。”
  川口素子苦笑地说。
  “哪里,川口老师也很年轻啊?”
  那名女学生说道。
  “别捉弄人了。”
  川口素子说道,“那位猫先生要喝点什么?”
  “不用了。”
  晴美回答道。
  但福尔摩斯却抗议。
  “喵——。”
  “哇,好可爱哦?”
  那名女学生看到福尔摩斯,高兴地提高了声音,“我一直想要一个这样子的玩偶。”
  我可是活生生的呢,福尔摩斯鼓起胸膛让那女孩子瞧瞧。
  “我去自动贩费机买一盒牛奶。”
  那名女孩子又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片山歪著脑袋。
  “茶很苦吗?”
  川口素子问道。
  “不是。只是——总觉得刚刚那女孩子很面熟。”
  “哥哥,是不是去哪里玩认识的呢?”
  “胡说,找怎么会干那种事。”
  他马上就当真了。
  “她叫村濑明香?”
  川口素子说道,“就像你们看到的,她不是一个稳重,脑筋灵活的女孩。可是,她是一个很开朗,很可爱的小女孩。”
  她又苦笑地补充说,“碰到和男孩子有关的事,她就没辙了。我总是叫她要小心一点。”
  这一点,片山也有同感。
  ——片山认为,应该赞成“恋爱的自由”,可是,和不了解的人谈恋爱,常常会带来很大的危险。
  干了刑膂这差事,才发现这社会上有许多“不正经”的人。
  如果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正经”,那他的危险性还算小一点。
  最令人担心的,是那种具有稳固的社会地位,却在私下扰乱社会安宁的人!
  当然,这一类的人常造出一些牺牲品。
  而成为“被害者”的,又经常是一些不小心的女性。
  “——啊,对了。”
  片山喃喃地说。
  会不会……
  她是——。
  “——来了,让你们久等了。”
  刚才那个女孩子拿了一小盒牛奶进来。
  “我还拿了盘子过来。”
  她把牛奶倒入盘子里,福尔摩斯看了很高兴。
  喉头咕哝著,整张脸就要塞进盘子里似地,舌头马上舔起牛奶来了。
  “真聪明啊!”
  村濑明香蹲下来,看著福尔摩斯喝牛奶的样子。
  那个样子实在不像是个女大学生,反而让人觉得她很天真可爱。
  “喂!”
  片山说,“昨天演讲前给我信的,是不是你啊?”
  “咦?”
  村濑明香吃了一惊似的,看著片山。
  “不对样子不太像……。但怎么看也……。”
  “我不知道,可能是别人。”
  她立刻说道,倏地站了起来,“我走了!”
  说完,就离开了会客室。
  “——哥哥,你说的信,是不是……。”
  “嗯,我觉得就是她没错……。”
  片山说。
  嗯,应该没销。
  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
  可是,那时候她的样子,可不像信里有什么重大的事,非看不可。
  只是要他“一定要看哦。”
  “喵——。”
  舔完盘子里的牛奶的福尔摩斯抬起头来。
  对了,那时福尔摩斯也在。
  刚才村濑明香的样子,又好像是第一次看到福尔摩斯似的……
  “哥哥。”
  晴美站起来说,“工作时间到了哦。”
  “我知道啦。”
  片山一边看著福尔摩斯舔著前肢,擦擦脸的“猫式洗脸法”,一边想著那封不见了的信,到底写了些什么……
  “要爬这个上去吗?”
  片山看著宽仅三十公分,垂直靠著的梯子,怯怯地说道。
  “坚强一点,别忘了你是刑警啊?”
  晴美瞪著他说。
  “我知道。”
  片山开始小心翼翼地爬上梯子,“福尔摩斯就交给你了。”
  “好,好。”
  片山正要爬上礼堂舞台上的天花板。
  □识的搜查工作已经完成了,现在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
  唉……
  不知道我有惧高症吗?
  为什么一定要我爬到这么高的地方来呢?
  ——是啊,因为我是刑警嘛!
  好啦,我知道啦。
  可是……
  正在爬的时候,突然看见上方出现了一张脸。
  “”哇!
  “片山吓了一跳,差点掉下去!”
  啊,是刑警先生。
  “向下望的,正是那位宫越友美。”
  你在登山吗?
  “”是你啊……
  吓了我一跳。
  “片山终于松了一口气。”
  “要上来吗?这里我是第一次来,看起来还不错呢?”
  友美说,“啊,你现在是抬头看著我呢?”
  “噢?”
  “裙子里面都看得一清二楚吗?”
  “别开大人玩笑!”
  片山脸红了。
  “喂。”
  晴美在下面叫道,“我们还在下面等著呢?”
  片山终于爬完梯子,大大地吐了一口气。
  这里有一条很窄的通道,往下一看,是片山演讲用的讲台。
  突然有一股寒气袭向片山,几乎让他手脚发软。
  为什么,在地面上几十层楼高的大楼里,或是在高空的飞机里——那么超现实的高度里,都没什么问题,在这样的高度中,反而会吓成这样?
  “真好玩?”
  友美说道。
  “好玩?”
  “是啊。这座礼堂,从高中到现在,不知道进来多少次了,但是,从这种地方看这座礼堂,还是第一次呢!——就好像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即使在这样微暗的光线下,还是可以看见友美的眼中闪烁著光辉。
  片山想,这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女孩。
  “哥哥。”
  跟在他后面上来的晴美说道,“是用那条铁链吊下去的吗?”
  “嗯,没错。”
  铁链往下垂,还在摇晃著。
  “是你妹妹吗?”
  友美朝著晴美说,“我是宫越友美。”
  “你好。”
  晴美微笑著说,但笑意并末传到眼中,“你没课吗?”
  “有啊?”
  友美很爽快地点头说,“不过,迟到一会儿,没关系的。”
  “验尸官说”片山说道,“被铁链吊下去的时候,滨野牧子已经死了。应该是在其他地方被杀害!再搬来这里的。”
  “可是……。尸体是直接搬来的吗?”
  “应该是吧?——这条铁链只能降到这个程度,在下面用铁链缠著再拉上来,是很难的。”
  “可是,这梯子这么窄,要搬上来也不容易啊?”
  “一个人是办不到的,可能是几个人合力做的。”
  片山说,“真是非常残忍。——不知道凶手的动机,也没有任何线索。”
  “还有,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呢?”
  晴美点个头,往下面一看,“哥哥,你是站在那里演讲的吗?”
  “嗯,没错!”
  “尸体往那里慢慢地降下……。是谁做的呢?”
  “不知道。有一阵子,大家都楞住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尸体的重量而自然降下来的。”
  “嗯……。但是,为什么正好在那个时候?”
  “可能是碰巧,也可能是故意的……。”
  一直听著他们两人说话的宫越友美这时候说:「重量吗?她体重没多少。换作是我呢?」
  “我看你也没什么重量嘛!”
  “是吗?可是我的骨骼很结贵,体重比外表还要重哦。”
  友美顽皮地说。
  接著又说:「这个铁链。」
  她伸手把铁链抓过来,“要多少的重量,才能让它垂下去呢?”
  “谁知道。”
  “试试看吧?”
  说著,友美就站上高度及腰的栏杆。
  “喂?”
  在片山惊叫的同时,友美的身体已经越过栏杆,两手紧紧抓著铁链,大大地摇晃起来。
  “别闹了?”
  片山眼睛睁得老大。
  此时,喀啦,喀啦……
  地,友美的身体慢慢地降了下去。
  “像电梯一样。”
  友美笑著说。
  这高度约有七,八公尺,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片山急得要命。
  铁链在磨牙似的声音中,逐渐地往下降。
  “——你看!我下来了。”
  铁链还在下降的时候,友美就抬头看著片山叫著放开了手。
  片山心跳停了一拍,而友美却轻盈地落在舞台上。
  “没问题啦。好了,我要去上课了。”
  她叫道,“再见了,片山兄!”
  微笑著挥挥手,宫越友美又翻身跳下舞台,裙子飞扬起来。
  然后从中央通道向外跑去。
  “——那孩子是谁啊?”
  晴美直眨眼。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是一年级的。”
  “好漂亮哦。”
  “你也这么想吗?”
  “是啊?”
  晴美看著步出礼堂的宫越友美,“真是个少见的美人胚子。”
  “可是……有点奇怪。”
  “是啊?”
  看著福尔摩斯,片山觉得很有意思。
  因为福尔摩斯好像还在目送著宫越友美呢。
  你也为她著迷了吗?
  好似在回答片山末曾出口的问题,福尔摩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保健室里
  “啊,刑警先生。”
  走过来的是文学院院长奈良。
  片山等人才刚从梯子下来,还站在舞台上。
  “我削削出去了,是大学同学会勺奈良说,但却发生了这种事……。”
  奈良有点困惑地看著垂下来的铁链。
  “这种事是初次发生的……实在是……伤脑筋?”
  昨天在保健室碰面时,奈良留给片山的印象是个聪明能干的人,但是现在看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就像是他担心这件事发生在校内,造成自己不必要的责任,甚于他关心有学生被杀害。
  这一点让片山感到些许的失望。
  “奈良先生。”
  片山说,“这大概可以确定是一件杀人事件了,能不能请您授权,让我们能在校内自由地搜查?”
  “是……。啊,这个,当然——。”
  奈良似乎很困惑,“片山先生,是吧?”
  “嗯。”
  “您是说杀人吗?”
  “我是这么说的,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听说是上吊的。所以我一直以为她是自杀的。”
  “是我说得不够明确,”川口素子走了过来,“对不起。”
  “不。……是我自已没弄清楚。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片山觉得很奇怪。
  奈良的脸,好像变得很“安心”了。
  听说不是自杀,而是被杀的,就放心了。
  竟有这种道理!
  “我还没告诉您学生的名字吧?”
  川口素子问道。
  “嗯,你只说是”本校学生“。”
  “抱歉,我也吓坏了。”
  川口素子摇摇头,“被杀害的,是二年级的滨野牧子。”
  听到这个名字,奈良的表情像是吓著了似地——而且,不是普通的惊吓——脸突然缸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