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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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聊 更新:2024-08-15 16:23 字数:4780
旧时的家庭里,常发生疯狂的事情—从勃那辛到特温脱—每一家庭的后代,总有一个人死在疯人院—还有就是派那脱老太太—戴上钻石后冠走在小路上,说自己是玛妮亚安东妮,直等到他们叫她闭上嘴。可是,她真的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只不过笨头笨脑。再就是这个男孩子。他完全是个恶魔。”
“他们对他做了些什么?”
“那时侯已没有了绞刑—要不就是他年纪太轻了。现在我已记不清了。他们发现他有罪。可能把他送到波斯托,或叫勃洛桑的那种地方去。”
“男孩子叫什么名字?”
“密契尔—我记不得他姓什么了。这事发生在十年前—大部分人都忘了。那名字有点象意大利人的—又象一幅画的名字。有什么人曾画过一幅画—叫什么拉菲尔的—”
“密契尔拉菲尔吗?”
“啊,正是!有谣言说,他父亲很有钱,已把他由监牢里弄出来了,象抢劫银行犯来一次越狱,不过我认为,那不过只是传说—”
因此这并非是一件自杀事件了。实在是谋杀。
“爱!”邓波儿小姐,把这女孩子死亡的原因,称做是:“爱。”她有点说对了。一个年轻女孩子,爱上一个凶手—为了爱他,不惜造成丑恶的死亡。
玛柏儿不禁颤栗了一下。昨天她在村子街道上,曾走过一处张贴海报的场所。
看到上面写着:艾派松唐斯,谋杀,发现第二具女孩尸体,警方寻求年轻人援助。
所以历史又重演了。老花样—丑恶花样。有几句被人们忘掉了的诗,突然涌进她脑海里:“玫瑰白色样的青春年华、热情、苍白;静谷间的一条蜿蜒溪流;平凡故事里的白马王子;噢!脆弱的生命,一片空茫,玫瑰白色样的青春年华。”
有谁保护年轻的人,不让他们惨遭痛苦和死亡呢—是年轻的人,无法保护他们自身吗?他们认识得太少了?或是认识得太多,而自认为他们完全成熟懂事了?
那天早上,玛柏儿下楼的时间可能较预期的早了一些,没看到她的女主人们。
她径自走到外面,到了前门口,在这所花园四周随意闲逛着。她并非真要参观这个特别的花园。这是由于某些模糊的感觉,有某些事情,令她必须注意,使她想到了某些事情,或给了她没有过的一些想法—呃,说实在话,她并没满怀希望得到什么。她必须记下某些事情,某些有关连的事情。
这时候,她不想急着见到这三个姊妹中的任何一个。她要把脑子里积存的一些事情,重新好好地整理一番—由于珍纳送早点时的闲谈,使她得到了新的线索。
一道侧门敞开在那里,她走出去,到了村庄的街上。循着一排小店铺,向一处耸起尖塔的教堂和有墓地的地方走去。她推开一道有屋顶的大门,到墓地上闲逛;有些坟墓的日期已很久了;在远处墙边,有些墓是后来建的;墙那边有一两处墓,显然是新建的。对稍久的墓,她没多大兴趣。有些上面刻的名字,是在村庄上常听到的。村上有许多出生的王子,全埋在那里。吉斯伯王子,玛契莱王子什么的。
她正想从后面的一处坟墓转过身时,看到一个老年人,在墓地间慢慢移动,在打扫。他向玛柏儿招呼一下,说了声:“早啊。”
“早啊!”玛柏儿说:“真是个好天气。”
“等会可能会下雨呢!”老人说。
“这地方好象埋葬了不少领主和女人呢。”玛柏儿说。
“唉,是啊!这地方总少不了领主的。他们都拥有了不少土地。”
“我看到有个孩子葬在此地呢。看到孩子的墓时,真让人心伤。”
“唉,那是小咪兰,我们叫她咪妮。是啊?她死得真惨,给车子碾死的。她跑过街上,去买糖果。现在也有不少的人是因车祸而亡。”
“想起来真难过,”她说:“总是有这么多人死亡。人们全没注意到,等看见了墓碑才知道。疾病啊!年老啊!车祸啊!有时甚至死得更惨。例如年轻的女孩子被谋杀等等,我是说犯罪一类的死亡。”
“唉,是啊!这也不少呢。女孩子们真笨。做妈妈的人,常没花时间好好照顾她们,只自顾自的到外面交际应酬。”
玛柏儿有点赞同他的论调了。不过,并不欣赏目前的这种情形。
“你住在那幢古老庄园里吗?”老人在问:“我看见游览车,驶到了此地。我想这会使你感到很累吧。和一群陌生人相处,有些甚至让人无法忍受。”
“我真的有点累呢。”玛柏儿承认地说:“我有个亲切的友人,拉菲尔先生,写信给他在此地的几个友人,她们便邀请我住上几晚。”
拉菲尔这名字,显然对这老人没什么反应。
“格勒尼太太和她两个姊妹,非常的好。”她说:“我想她们在此地,已住了很久了。”
“大概有二十年吧。那幢庄园原是老上校勃那贝司谷脱的。他死的时候快七十岁了。”
“他有没有小孩?”
“有一个儿子。作战时阵亡了。这就是为什么他把此地那幢庄园遗留给他的侄女们的原因。因为没有旁的人可继承啊!”
他又在墓地忙碌了起来。
玛柏儿便走进教堂。墙上挂着一两块铜牌和几块铭板。全是过去遗留下来的东西。
她坐到一张很不舒服的硬板凳上,兀自在寻思出神了。
现在她总算摸到了一点边了。事情的发展,在某些关节已连接上了?—但图形还显得不够明晰。
有个女孩子遭到谋杀,(事实上,是有好几个女孩子被谋杀)。—犯上嫌疑的年轻男人们(或是少年人,象目前一般通称的)遭到警方的逮捕,“在盘诘时协助他们。”通常的花样经。但这全是古老历史的重演,说起来要回溯到十至十二年前,却什么也没发现—到现在问题还没有解决,悲剧也无法落幕。
他能做些什么?拉菲尔可能要她做些什么呢?
她想到了邓波儿小姐。她必须要邓波儿再多告诉她一些事情。邓波儿曾说起过一个女孩子。说这女孩子要嫁给密契尔拉菲尔。事实确是如此吗?在这古老庄园里的那些人,好象并不太了解详情。
玛柏儿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很平常的想法—这种事在她住的村庄上,常会发生的。一开头总是“男孩子和女孩子遇上了”这类的事情。事情就象平常一样发展下去。
“然后女孩子发觉有了身孕,”玛柏儿在自语。“她对这男孩子说,要他娶她。可是,也许他并不真想娶她。或是他从没想到要娶她。在这种情形下,便叫他为难了。也许这男孩子的父亲,并不知道这种事情。她的亲戚却坚称,他做得没有错。现在他对这女孩子厌倦了—或许他另有了别的女孩子。因此用了迅速又野蛮的做法,把她勒死,把她头部打得稀烂,叫人认不出。这和他的犯罪前科,并不符合;一件野蛮、肮脏的犯罪,就如此被人遗忘了,不了了之。”
她朝教堂四周望了望,看起来多么宁静安详。真有罪犯吗?真是令人难相信。对犯罪的眼光—这便是拉菲尔看中她的地方。她站起身,步出教堂,停住脚再朝墓地四周往往。现在,好象她在墓石和古老碑志之间,罪恶的感觉被涤清了。
昨天在那古老庄园里,她曾感到某种罪恶吗?失望的深切沮丧,阴沉的绝望和悲伤?安瑟亚一双眼睛,可怕地望过她肩头,好象怕见到什么人似的站在那里—总是站在那里—她的后面什么地方。
她们是知道某些事情的。那三个姊妹,一定知道些什么的。可是她们到底是知道了些什么呢?
她又想到了邓波儿。她想象中,邓波儿和旁的人,这时正跨过沙丘,爬上一条陡峭小径,望着峭壁外边的海洋远处。
明天她再加入那旅行团时,一定要让邓波儿小姐,再多告诉她一些事情。
玛柏儿循着原路,回转到这幢古老庄园,她走得好慢,有点累了。却没真正感觉到,早上得到了什么收获。到目前为止,这幢古老庄园,没给她任何明确的指示。从珍纳说的过去发生的悲剧,总是常留在佣人们的记忆里的,还有所有欢乐的事情,象举行盛大的婚礼啊!豪华的宴会啊!同样很清晰的常留在人们的记忆里。
她走近大门时,看到有两个女人的侧影站在那里。当中一个走开了,前来迎接她。这人是格勒尼太太。
“哎呀!是你。”她说:“我在想,你必定是到外面什么地方去散步了,我真希望你不至于太累。如果我早知道,你要下楼,到外面去逛逛,我会陪你到处去看看的。不过说起来,这附近也没什么可看的。”
“啊!我是想去逛逛。”玛柏儿说:“你知道,那些墓地和教堂。有时候,能看到让人产生好奇心的墓铭。象这类的事情,我可常做呢。我认为,此地的那座教堂是在维多利亚时代重新修复的吧!”
“不错,他们加上一些令人侧目的凳子。那些椅子的木料倒是上好的,很坚韧,但不够艺术化。”
“我希望,他们没拆掉什么有趣的东西。”
“不,这倒不至于。这不是一所很古老的教堂。”
“似乎没有很多的铜牌和铭文,或诸如此类的东西。”玛柏儿说。
“你对宗教方面的建筑,好象很感兴趣?”
“哦,我对这类事没有很深入研究。在我自己住的村子,圣玛丽梅德,许多事情就会让人联想到教堂上去。我是说,总是有许多事情的。我小时侯,是这样的情形。目前当然是有点不同了。你是在这附近长大的吗?”
“啊!也不完全是。我们住得不很远,约有三十里的距离,在小侯德斯。
我父亲是个退休的军人—炮兵少校。我们有时到此地来看我叔叔—也是来看我伯叔祖父的。以后几年我就不常到此地了。我两个姊妹在我叔叔死后搬到此地,那时我和外子仍在国外。他在四、五年前死了。”
“哦,我明白了。”
“她们渴望我到此地和她们住在一起,说真的,这似乎是最好的做法。我们在印度住了几年。我外子就是驻防在那里的时候死去的。现在的人不太了解,我们是多么想在何处—在何处落叶归根呢。”
“是啊!的确是这样。我完全明白了。自然你也会有这种感觉,从你家人搬到此地后,毕竟你就在此地生根了。”
“是啊!我一向和两个姊妹保持往来,不得不去探望她们。可是,一切情形总和一个人意想中的完全不一样。我曾在伦敦附近买下一幢小别墅,靠近汉姆顿宫廷,在那里渡过不少时日,偶尔我替伦敦的一两个慈善机关,做点事情。”
“你真懂得过日子。”
“最近我常觉得,也许我该在此地渡过更多的日子。我有点担心那两个姊妹。”
“担心她们的健康吗?”玛柏儿说:“这就是所谓的亲情了。尤其当她们身体有点衰弱,当亲戚的人就会担心没有人来照顾她们啦!或其他什么的。有时甚至担心对方在沐浴时摔倒,或下楼时发生意外等等。”
“克劳蒂的身体一向很硬朗,”格勒尼太太说:“我可以说,她人很刚强。可是,安瑟亚就不一样了,她常会发呆。她常常迷迷糊糊的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是啊!有这么多使人担心的事情,的确是可悲的。”
“我不明白,有什么事值得安瑟亚这么担心。”
“也许她担心所得税,或金钱上的事情。”玛柏儿说。
“不,不,那些都不值得这么担心—哦,或许她过于关心这所花园了。象往日那样,一想起这所花园,她就非常忧虑,你知道—呃,花了钱,重新再把一切情形,恢复正常。克劳蒂不得不对她说,在目前不是我们能负担得起的。她常提到这些暖房,和一向种在那里的桃树、葡萄树,还有其他的一切。”
“还有墙上那向日草?”玛柏儿说。
“是啊,不错,这是值得人们怀念的一件事。向日草,多么令人迷恋的芬芳香味,多动人的名字啊!这些常使人怀念不已。还有葡萄树,小小的,一颗颗软软的葡萄。唉!呃,人们总是沉溺于回忆中。”
“还有那个花坛。”玛柏儿说。
“是啊,安瑟亚很想再有一个美丽的草本植物大花坛。目前真的不太容易做得到;也不容易在当地找到每两个星期做一次割草等事的人,我们每年都要雇请不同的公司来做。安瑟亚想要再种上大草原的草,辛浦京石竹,白色的那种。一直沿着花坛石头边缘,并在温室外面种上一株无花果树。她回忆起所有这些草木,也常谈到它们。”
“这梦想对你而言一定是很困难的。”
“呃,是啊。为了这件事,我们常常有许多争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