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节
作者:      更新:2024-08-15 16:23      字数:47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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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这些分析,可以归纳出凶手的特征,”新任组长看到下属目光中的不信任开始融化,笑了笑,续道:“首先,从被害者的年龄层推断,凶手是二十至四十岁的男性,太小或太老都很难吸引被害者。
  “尤其是第二、三名死者,他的样子和言谈不俗,容易博取别人的好感及信任,有车子,车型不会太炫但是保养良好。他不介意留下精液、毛发等,又用被害者身上的物品绑蝴蝶结,“展示”自己的“成品”,显示他相当有自信,聪明。
  “由此推论,他的工作可能是是对外关系,比如公关、客户服务员一类的,但顶多是组长级,因为他缺乏协调性,只在意自己的工作成果,不理会也不会主动帮助其它同事。
  “他的日常社交没有问题,但和其它人缺乏长久深入的关系,特别是女性,他可能仍旧和父母同住。而至于他的性幻想,病态的性幻想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由酝酿到成熟期再付诸行动是需要时间的。
  “所以这不会是他头一次性犯罪,但从他在死者身体及衣物找到的残留指纹及精液,与指纹自动鉴定系统,及犯罪人DN A数据库内的数据比对后,均找不到相符的档案,显示他没有前科。
  “很可能他之前犯的都是某些轻微,又或人家没发现的罪行,比如偷窥,偷内衣一类的,所以根据这点追查会比较难。”
  “那长官,你认为我们应从何查起?”对新组长最感冒的老黄,凶杀组的帮会犯罪专家黄启发问道,语气开始出现一种小小的尊敬味道。
  “如我之前所讲,凶手有他的“心灵地图”,影响了他找上被害者的地点,杀人处、弃尸的地方,中间所用的路线等,再加上他不断修正自己的犯罪手法,我们应该往回溯至第一宗案子。
  “这些连续杀人犯在地图中都有一个“支撑的点”,可能是他的家,工作地方,好友的家,某些公共场所如酒吧、桌球室等,而第一宗案子会离这个点最近,也即是凶手会先选一个自己最熟悉的地方犯案。”
  部分探员开始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因此,我要求大家分批到各次命案地点、弃尸地点、凶手曾到过的地方,比如第三宗命案的购物中心、快餐店、第四宗命案的酒吧等地作详细调查访谈,找出符合侧写的疑凶,他可能是常客、现任或前任职员、相关业者等……”
  说至这儿,梵歌特意停顿一会,再朗声道:“各位,我很难要求大家在如此短促的时间内信任我,但事实和时间会证明我值得信赖。而且我们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不能容忍再有任何人受伤害,对吗?”
  “是的,长官。”众人回道。
  “很好,拜托各位了。还有最后一点,我希望大家记着,”梵歌故意顿了顿,才续道:“我是你们的队长,不是女队长。”
  众人纷纷起立敬礼。
  “现在大家去干活吧……啊,还有,银探员,待会儿请到我的办公室。”
  稍后。
  银凌海叩叩组长办公室的桃花心木大门。
  “进来。”梵歌自信的声音打断了探员的思路。
  银凌海走进这个曾是莫凡的办公室,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自养父死后,出于某种敬意一类的感情,此办公室一直悬空,即使“毒蛇”尼考尔也是用回自己的办公室,而现在新主人的来临,彷佛象征着英雄已被遗忘。
  梵歌正伏案处理文件,其案头玻璃中央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凹陷,沿此作放射龟裂状的裂痕以胶带粗糙的修补好,银凌海记得这是某次莫凡盛怒下的结果。
  “请坐,银探员。”
  “是的,长官。”银凌海有种回到学生时代,因犯错而被训导主任“接见”的感觉。
  “银探员,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对不?”
  “是的,长官。”
  “我看过你的档案,再加上那天在墓园遇到你,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认为你是个聪明、尽责而且热心查案的警探。”
  “你过奖了,长官。”
  “但警察是团队工作,你不觉得你太独来独往,而且有点……太“神秘”了吗?”
  “恐怕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长官。”
  “我的意思是,每次你沾上什么奇怪案子,无论凶手、疑凶又或是关键人物,不是离奇死亡就是神秘失踪,案子最后不是不了了之,就是勉强来一个三岁小孩也不信的解释,我告诉你,我半点也不喜欢这样。”
  “……”
  “我和你都是当刑事侦缉出身的,虽然着重手法灵活,问破案不问过程,但我介意某些过了火的手法,更介意……嗯,动机。”
  “长官,我……”探员心底叹了口气,同时知道自己永不可能解释清楚。
  “我不知道为什么其它人可以容忍这事,也不明白何以尼考尔多次冒险罩你,是因为莫凡的关系吗?”
  “不,长官,莫长官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其它人也一样!”银凌海立时厉声回道,同时对“毒蛇”原来私底下多次罩自己一事大感惊讶。
  “Good,因为我也一样,银探员,过去的事就算了,我们是警察,不是法官,更不是陪审团,是故以后我不想再看到在案子中出现这种“巧合”,懂吗?”
  “是的,长官。”
  “很好,如果没有其它问题,你可以走了。”
  “是的,长官。”
  银凌海从梵歌的办公室步出,此时尼考尔迎面而至。
  “长官……队长好。”
  根据哥特市警队不成文的习惯,队长叫长官,副队长则叫队长。
  尼考尔仍是脸色苍白,断断续续的咳嗽着。银凌海不由问道:“长官,你没事吧?”
  “谢谢你关心,银探员,这雾不断在侵蚀我……不,我是说,最近空气污染厉害了,我的气管敏感,最近几天都要请病假。”
  “呃,队长……”对方一反作风,吞吞吐吐起来,一时让银凌海犹豫是否该询问他“罩”自己的事。
  “银探员,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是的,长……队长。”
  “你认为什么是正义?或者说,什么是为了大义而牺牲个人?”尼考尔没来由的问道。
  “呃?”银凌海登时愣住,思索了一会才道:“队长你的意思……是不是……为了大部分人利益而……牺牲小部分人那种……那种作法?”
  “可以这样说,不过你别太介意,只管说说你的想法就好。”
  “这,我认为,”银凌海又想了一会,先不自觉的点点头,才道:“我认为连一个人也守护不了的,不是真正的正义。那些说什么牺牲小部分以保存全体的……嗯,可能真的有吧,不过我还是认为,这不过是懒于想办法的借口而已。”
  尼考尔听罢,向来没表情的他忽地笑了,再道:“嗯,和我想的一样,所以我相信你可以的,银探员。因为这次就算我们想帮忙也……不,还是没什么了。”
  银凌海疑惑的看着尼考尔。
  同日稍后,旧城区,猫眼咖啡厅。
  力高狼吞虎咽地把沾满糖粉的甜甜圈塞进口中,同时道:“咕噜咕噜咕巴巴噗啦。”
  “阿高,地球很危险的,快回火星吧。”银凌海喝了口黑咖啡,淡淡的道。
  力高“咕嘟”一声吞下食物,道:“我是说,实在太过分啦!兄弟,我完全明白你的心情,梵歌长官实在太过分啦!”
  “喂,我可什么也没说过。”
  “朋友,我不是说过你的演技真很差吗?自从被梵歌队长“召见”后,你就是这副德性,任谁也猜到啦。实在太过分啦!我是不会信任那种女性的,太虚假了,你也看出来了,对吧?”
  “嗯,其实我本身又……等等,看出来?虚假?阿高,你在说什么?”
  “当然是她的身材啊!我肯定她穿的是最新那种,让人看起来比原来大了一个码的魔术胸罩,实在太过分啦!我是不会信任穿魔术脑罩的女性的,太不坦率了!”力高理所当然的道:“应该有人告诉她赤裸裸地……面对自己优缺点的重要性!”
  “在古代的某些国家,你会被阉掉的,”银凌海以手掩脸,没好气的道:“现在好一点,你会被人控告性骚扰,之后再进行化学阉割。”
  “哇哈哈,你其实是妒忌我,拥有这种一眼看穿女性身材的“眼力”,对吧?但我是不会教你的啊!哇哈哈……”
  “……”
  “兄弟,有些事情是要讲天分的,别沮丧,”力高拍拍银凌海肩膀,忽然严肃起来,道:“对了,银将军,下一次的作战计划已经准备好了。”
  银凌海以手支额,道:“说吧,力高二等兵。”
  “万圣节快要到了吧?我打算在当天办个派对,顺道当成新队长的接风派对,地点就在杰克逊大街旁的那间“蜘蛛巢城”。
  “那酒吧的露台就面对整条大街,可以观赏到那天晚上的整个巡游表演喔!这一次的作战,就简称作“万圣节派对热闹气氛提高泡妞成功机率及一夜情机会大作战”吧!”
  “你……阿高,你到底明不明白“简称”这个字的意思?”
  “哇哈哈!”力高已进入妄想状态,道:“为了引来更多女性,我已放出传言,除了你会出现外,同场还有十多个你的友人,样子与你不相上下,到时一定美女云集!而警队内所有的单身汉已风闻这件事,一定会倾巢而出,到时……到时……”
  “阿高!”
  “噢,男子汉不要介意这些细节,而且千万别告诉我你那天有事,我已经印好了门票……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
  “对了,你知道自从你把额上的一撮头发染成白色以后,你在警队中的女性“粉丝”又增加了吗?假若你不出现,她们会把我抓来问吊的!”
  “我……”
  “还是你那天要打扮成吸血鬼,四处向无辜的少女下手吗?”
  银凌海猛地把嘴中的咖啡喷在力高脸上。
  “兄弟,谢谢你,自出生以来,我从来没有这么精神过。”
  “抱歉,阿高,我呛到了。”
  “我当你答应了的啊,对了对了,我弄到了今天晚上哥特暴龙对纽约飞鹰篮球比赛的票子,我知道你喜欢篮球,一起去看吧!”
  “不了,我约了凯阿姨吃饭。”
  “好吧,那这就不勉强你了。”
  说罢,探员站起欲走。
  “喂,阿海!”
  “嗯?”
  “记着,你是我的朋友。所以你有麻烦,一定要让我知道,OK?”
  “嗯,谢谢你,阿高。”
  第三回:迷雾
  晚上,哥特市立医院,职员餐厅。
  银凌海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等待着康薇尔。
  从探员所处位置往窗外远眺,可以看到远方哥特市中心旧城区的建筑群,川流不息的人流及车阵,发出颜色各异的光线。
  身边的人不是离奇死亡,就是神秘失踪吗?
  梵歌的说话如怨灵般缠绕在银凌海脑海中,她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却道出了部分事实。
  “怎么了,在想些什么?”康薇尔拿着盛了菜肴的托盘,来到养子面前坐下。
  “没什么,只是在胡思乱想罢了……”说罢,探员瞧瞧女法医面前的饭菜,诧异的道:“凯阿姨,这是什么?糙米饭、蔬菜汤、小麦草汁、豆芽菜及菠菜?你的口味何时改变了的?”
  “也有一段时间了……”康薇尔顿了顿,续道:“对了,听说凶杀组的新上司今天走马上任,和她相处得愉快吗?”
  “嗯……还不差啦……”银凌海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不要向康薇尔透露任何不愉快的话题。
  “真的?”康薇尔看着银凌海双目,道。
  “是真的啦。”
  “阿海,你听我说。”
  “嗯?”
  “从前有一只麻雀,它在冬天时,因为冻僵了,倒在雪地上,这时恰巧有一头牛经过,在它身上方便,温暖的冀便融化了麻雀身上的冰雪。
  “麻雀高兴得唱起歌来,这时又有一头狐狸经过,听到麻雀的叫声,上前替麻雀拨开身上的雪,然后一口把它吃掉。孩子,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你就直接告诉我吧,我亲爱的女伊索小姐。”
  “我的意思是,替你拨开身上冰雪的未必是朋友,在你身上拉屎的也未必是敌人。”
  “老天,凯阿姨,”银凌海笑道:“除了法医学外,你是不是想顺道教我哲学了?”
  “有很多东西我还没教你,而我一直以为有的是时间。”
  探员闻言,露出不解的表情。
  康薇尔欲言又止,又吃了几口饭,好一会才彷佛下定决心般,缓缓道:“孩子,我……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嗯,凯阿姨?”
  然后探员的动作倏地顿住。四周的空气彷佛瞬间“绷紧”了,全身上下的所有毛孔如被无数细小的牛毛针戳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