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      更新:2024-08-15 16:23      字数:47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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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凌海无力的背朝天倒在地上,浑身脱力,连不忿的怒吼声也只能在喉咙中打转。
  “警察先生,我很抱歉,但仪式还没完成,而你又看到我的脸,留你活口只会阻碍我的行动,我不得不如此,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男人又叹了口气,猛地从银凌海背上拔出刀子。但探员体内的血液没有因压力改变而大量涌出,反之只随刀身造成的伤口往外冒,在同一位置形成一把鲜红色,如果冻状的刀子,男人拔刀的动作就如替刀子脱皮般。
  “很痛苦吗?很抱歉,警察先生。不过请放心,因为你的善心,我会尽快结束你的痛苦。”男人再高举刀子,瞄准探员的脖子挥落。
  “砰!”“砰!”两道连续的枪声响起,男人的身体像是被一个隐形的巨手往后推,他后退了两步,摸摸自己的胸口及小腹,看着子弹造成的创口及流出的鲜血,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接着再颓然倒地。
  “怎么一回事……又……又是幻觉?”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银凌海心忖。
  脚步声自远而近,有人来到银凌海身旁,握起他的手,莫凡熟悉的声音同时传来:“老天,阿海,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撑着,儿子,撑着,救护车很快会到。”
  “莫叔……”
  “行动结束后我放心不下,跑来这儿看看。老天,我为什么不相信你……”一向冷静的莫凡急得语无伦次。焦急的探长半跪下来,双手紧握着银凌海的手,鲜血自其背上的果冻状刀身缓缓流出,受过急救训练的莫凡也一筹莫展。
  银凌海只感到手脚逐渐冰冷麻木,疲惫感遍及全身,眼皮渐重。倏地一阵古怪不适感传来,就如闭上眼睛,尖锐的东西接触自己前额般,某种感觉告诉他,不适感来自于男人。
  他躺下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同样倒地的男人,对方嘴巴一开一合,发出阵阵几乎细不可闻的吟诵声,随着声音,射入体内的弹头自内而外,被某种力量推出伤口外,受伤流血的地方高速愈合。
  同一时间,男人本来丝毫无损的右手前臂及上臂,赫然出现两个似是中弹的伤口。
  虽然不知道男人在干什么,但肯定的是男人在尽力回复战斗力。
  “不行,莫叔,后面,那男人,小心……”银凌海向着背对男人的莫凡发出警告,可是浑身麻木的他连喉咙肌肉也不听使唤,焦急的探员张大了嘴巴,但只能发出一连串呻吟般的声音。
  “没事的,孩子,没事的。”莫凡以为银凌海因痛苦而抽搐,遂紧握着他的手。
  男人缓缓站起,血流如泉的右手倏地如遭快速脱水般干枯。
  “不行,危险,后方,快逃。”银凌海拚命用眼色向莫凡示意,眼皮及全身却违反主人意志,倦意及疲惫感一波又一波袭来。
  莫凡终察觉后方有异,回过头来。
  “不可以,我不可以昏倒,莫叔很危险,我……”
  眼皮坚持它的重量,银凌海闭上双目,意识逐渐远去。
  那是三人一起到某个海岸渡假的时候。
  当时是夏天,天气热得彷佛连柏油路也要融化,十岁的银凌海和莫凡来到海边嬉水。第一次来到海边的他被石滩上的螃蟹等小生物吸引着视线,好半晌,年幼的银凌海转头看看自己的养父,发现对方正弯下腰来。
  在其脚下是一处因石头凹陷造成的小池塘,一尾小鱼被困在池中,看样子是被大浪冲到此处的,鱼儿在水分逐渐被蒸发的小池中辛苦挣扎着,而莫凡小心翼翼以双手抓住鱼儿,接着把它放回海水中。
  “莫叔,你在干什么?”
  “我让这尾鱼回到大海中。”
  “只是小小一尾鱼罢了,有什么所谓?而且搞不好它转眼又会被浪冲回岸上呢。”银凌海指指四周岩石上不少被晒干的鱼类尸体续道:“莫叔,这样根本没意义嘛。”
  “有的,孩子,对那尾鱼有意义。你说得对,它可能又会被冲上岸,但也有可能返回大海中,我不知道。但只要我看到,就不能视而不见。”
  “我不明白。”
  “听好了,阿海。”莫凡抱起疼爱的养子,让他坐在自己的肩上,二人看着远方的海洋,老探长续道:“越大的力量,就带来越大的责任,我们只要力所能及,都要尽力帮助别人,保护重视的事物。”
  “什么是重视的事物?”
  “这个……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可能是他们重视的价值,爱你的人,你喜欢的人等等,这要由你自己决定,但有一点不可忘记。”
  “是什么?”
  “一旦你决定了,某事或是某人是重要的,是值得你保护的,就绝不可以轻易放弃,你要记着,阿海。”
  “嗯,我答应你。”
  “吃饭了。”康薇尔从远处向二人喊道。
  阿海,不要轻易放弃。
  是的,我答应过的,绝对不可以放弃,我、绝、不、会、就、这、样、放、弃!
  倒在地上的银凌海双目猛然挣开,大吼一声,果冻般的血刃从内至外迫射而出。
  “啪!”古怪的武器掉落地上,如融化般变回一摊血水,心脏中刀处开始愈合。
  “这是……”银凌海摇摇头,记忆开始逐渐回复。对了,莫叔!
  “阿海……阿海……”微弱的呻吟传来,银凌海定过神,发现一个人影躺在不远处。他跌跌撞撞的赶过去,眼前竟是血迹斑斑的莫凡,他持枪的右手被斩断,身上有多处深可见骨的斩痕,要命的一刀在喉咙,鲜血自断口不住涌出。
  银凌海跌坐在地上,好一会才期期艾艾的道:“莫叔……我……我马上叫人来帮忙……你不会有事的……”他刚要站起,本已气若游丝的莫凡忽然用力紧握养子的手。
  “对不起……莫叔……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莫凡静静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嘴边缓缓露出一个笑容。阵阵血红色的泡沫自喉咙破开处涌出,银凌海知道那是因为伤口的血液流进气管内,莫凡正努力想说点什么。
  “莫叔……”
  莫凡的眼神忽然回复神采,整个人重新恢复力气,用双手紧握着银凌海的手。
  “我、为、你、自、豪,我、的、儿、子。”莫凡流淌着鲜血的嘴唇微微开合着,被切开的气管没能发出任何声音,但一字一句,银凌海却听得一清二楚。
  然后莫凡的身子抖了一下,双手失去力气。他的脸上仍挂着那个自豪、甚至带点炫耀味道的笑容,含笑而逝。银凌海的饮泣声响遍整个寂静的空间。
  墓园上方的天空都被乌云覆盖,雨丝点点,有如来自天国的眼泪。覆盖上国旗的棺木缓缓前进,出席葬礼的人皆穿上黑西装或黑色洋装,加上灰沉沉的天空,整个世界彷佛只剩下黑灰二色。警队的风笛手吹出哀乐,棺木被抬到挖好的墓穴前。
  “立正!”
  众人全体肃立。
  “敬礼!”
  场内所有警队同僚同时立正敬礼。
  棺木在乐声中放到墓穴中,家属及亲友逐一把花撒到棺木上。
  莫凡,哥特市凶杀及严重罪行组组长,终于得到永久的休息。
  银凌海冷眼看着这一切,整件事像是场闹剧,从救护员及警方赶来、医院中康薇尔悲痛欲绝的表情、力高等同僚赶来、岱莉雅拥抱着自己,发生的所有事、所有东西及所有人,就如协力办一场葬礼的家家酒般,而银凌海,就是唯一没参加的那一个。
  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在泣号,但心中另一个自己却拒绝承认这个事实,这个自己不愿听、不愿看,也不愿哭,只是敌意而冷漠地看着周遭的一切,以及一个名叫银凌海的人在悲呜。当悲伤到达极限的时候,人会麻木,或是因为麻木以避免悲伤到达极限?
  你哭个什么劲呀?无聊!好了,莫叔,别理那群傻子,站起来,我们一起去唐人街吃饭,吃你最喜欢的麻婆豆腐,好不?
  泪水和着雨水沿银凌海的脸颊缓缓流下。“对不起,莫叔,一切都是我的错……”
  在梦中,那个家伙又出现了。又是那种低呻声,又是那道发出猩红光芒的眼睛,又是那道半带诱惑半带胁迫的声音。来,顺从心中的欲望吧……
  闭嘴,我不要听,给我闭嘴!
  声音倏地变成莫凡的声线,黑暗聚集成形,现出他的样子,颤抖着的嘴巴吐出痛苦的呼喊。阿海,我很痛苦,给我血,快点,谁都行,给我鲜血……
  “不!”银凌海发出惨叫,倏地有人抓着其手臂。探员立时如触电般摔开对方,这才发现是被吓坏了的岱莉雅。
  “对不起,我……我看到你满头大汗又大叫什么不要……”
  从沙发上坐直身子的他摇摇头,终于想起自己原来在家中,而身旁茶几上的空酒瓶及啤酒易拉罐,提醒了自己喝醉的事实。探员喘了几口气,自己体内那种焦躁及饥饿感愈来愈强烈,内心彷佛有头嗜血的野兽,窥准每一个机会,随时破体而出。
  “你在干什么?”银凌海看着女友背影问道。
  “家中放些鲜花会令心情变好的,”岱莉雅正把一束红罂粟花放到花瓶中,道:“店主知道这是我的生日花,向来给我八折呢。”
  “别乱碰我的……”银凌海站起来,却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岱莉雅忙上前扶着银凌海道:“亲爱的,别怕,我在这儿……”
  银凌海抱紧岱莉雅,温柔的她也回拥着痛苦的探员。从对方身体传来的体温彷佛能驱赶任何冰冷及痛苦。然后,岱莉雅雪白的脖子映现在银凌海的视网膜上。
  很白,很漂亮,嗯,咬感一定很好,红红的血从白白的肉流出……
  银凌海不自觉张开嘴巴,犬齿倏地暴长,正要往岱莉雅的颈动脉咬去……不行!
  警探猛然粗暴地把岱莉雅推开,掩着嘴巴站起,复又再后退数步。
  “阿海,你怎么了?”岱莉雅诧异地问道。
  “我……我……”银凌海的声音从被手掩盖着的嘴巴中冒出,声线低沉,有如野兽垂死咆哮。
  “你是不是不舒服?”岱莉雅向银凌海走去。
  “别过来!”
  “什么?”
  “出去!给我出去!”银凌海拚命压抑心底上涌的杀戮冲动,暴躁的大喝道。
  “我……”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滚出去啊!滚出去!”
  门砰一声关上,这是岱莉雅首次离开银凌海的家时没有说再见。
  夜,旧城区东区,市内有名的红灯区及酒吧集中地。
  银凌海躺在某条小胡同内,皱巴巴的西服上尽是酒精及呕吐物的气味,他却毫不在意,拿起手中的酒瓶,把褐色液体灌进嘴内。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远处传来一道叫喊声,“抢劫啊!有人抢了我的手提包啊!”
  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两名青年急忙地转进银凌海身在的小胡同,却没留意躺在地上的探员,领先的青年一个踉跄,顿时与其同党变作滚地葫芦。
  “狗入的!”青年狼狈地爬起来怒道:“你这死酒鬼敢挡我的路……”
  “大哥,算了吧,我们快溜!”青年的同伴道。
  “OK……啊!等等!”青年忽然高喊道。
  “怎么了,大哥?”
  “我认得这家伙,就是我对你说的那个,那天追着我足足五条街的神经病条子。”
  青年原来竟是当日银凌海追捕的抢匪。
  “条子不好惹的,大哥。”
  “哈,你这家伙真是没种,看他醉得连自己姓什么也忘了!”说罢青年蹲下身来,搜搜银凌海的身子,从他怀中掏出皮夹,把内里的钱塞进自己的裤袋中,复嘲弄的道:“今天这条子没带家伙呢,我看看,连警章也没有,你是休假还是被踢出警队了?”
  “大哥,别玩了好不好?”
  “你这没卵蛋的东西闭嘴!”青年得势不饶人,掴了银凌海几个耳光神气道:“我那天不是说过了吗?你是在自讨苦吃,瞧瞧我,付点钱请个好律师,再在法官面前说几句我很后悔之类的话,现在还不是一条好汉?傻子,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意义的!”
  银凌海嘴巴轻微的上下开合,发出如蚊蚋的声音:“你……说……说得对……”
  “哇哈哈,你这家伙很会说话啊。”青年哈哈大笑,同时狠狠向银凌海的小腹打了数拳,探员登时痛得弯下了腰。
  “大哥!”
  “好吧好吧,也玩得差不多了,”刚想离开的青年忽地顿住,脸上露出恶作剧的表情,道:“先不忙着,我有个好主意。”
  “大哥?你不会是想干掉他吧?”
  “笨,杀掉这个死醉鬼有什么意思?要弄就要弄些特别的。”说罢,青年站在倒在地上的银凌海前方,把裤子的拉炼拉下。
  “天啊,大哥你想……”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