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管他三七二十一      更新:2024-08-15 16:22      字数:5097
  可以一直合作。”
  我笑问:“那你跟之前的老手不和啊?一定是你不要他吧?”
  粉红女脸一红,吞吞吐吐地说:“是他不要我啦!”
  地狱美女绝对是希世之珍,我暗暗衲罕,谁会拒绝跟这么可爱的旗袍女郎搭
  档?
  粉红女微低着头,用大大无邪的眼睛看着我。
  “你乖吗?”她问。
  啊?
  我乖吗?
  “不乖吧。”我坚强地说。
  粉红女嘟着嘴,半天不讲话。
  月老(八)
  秃头男子跟药局老闆介绍了两款药厂正在促销的头痛药,药局老闆正拿着药
  品简介询问进价与优惠。
  我摸着秃头男子的后脑勺,说:“秃子,你再不出去,叫我跟粉红女怎么替
  你配对?”
  粉红女坐在高高的药柜上,俯瞰着我说:“其实这秃子说话还蛮诚恳的,不
  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对象?”
  我问:“有没有办法可以打开他的脑子,看看他以前的记忆还是经历等等?”
  粉红女摇摇头,说:“没法子,只能靠我们观察跟猜测,配对的风险就在这
  里,有时候看起来明明是一对佳偶,却不小心把爱滋病患者配上健康的少女,这
  样会耽误到人家。看穿人的心思跟记忆,唉,只有上帝才办得到吧。”
  我好奇地问:“真的有上帝吗?”
  粉红女歪着头,说:“应该是有的,西方也有自己的神职体系啊,也许以后
  你就会遇到了。”
  我们继续听老闆跟秃头男子交涉,实在无聊之至,这秃头男子人虽善良,谈
  吐也很老实,但实是欠缺诙谐的风采,难怪吸引不了女孩子。
  正当我开始后悔挑错对象开张之际,药局的内门打开,走出一个年约三十出
  头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本杂志,坐在药局内厅的藤椅上。
  秃头男子看了女子一眼,嘴角隐藏不住笑意。
  “挖靠,这贼秃暗恋人家很久啦?”我说,一边走近正在看杂志的女子。
  那女子不是说很漂亮,却有种成熟女人的风韵。
  粉红女在药柜上说:“就她啰?”
  我吓了一跳,说:“太快了吧?”
  粉红女从怀中掏出黑盒子丢下我,说:“你自己决定,不管怎样我都赞成。”
  我接住红线盒,苦笑道:“那么信任我?这可是跟你的阴德有关啊!”
  粉红女天真无邪地说:“这没什么,只是我希望以后你也能信任我。”
  我仔细看了看女子的身上,并没有发现红线,再看看药局老闆的身上,却有
  一条绑住中指的极细红丝,可见这女子并不是老闆的妻子,或许是兄妹之类的关
  系吧。
  这是我第一次当传说中的月下老人,实在非常值得纪念,必须慎重点。
  我说:“能不能花一晚时间观察这个女的?”这时,秃头男子明显听不进老
  闆的话,说话逐渐乱七八糟,只是一直瞥眼偷看藤椅上的女子。
  粉红女点点头,说:“好啊好啊,但你必须先用红线绑住这秃头的左手中指,
  万一三天内我们再也找不到这秃头就糟了。”
  我惊问:“啊?那万一我发现这个女的不合适他,不就要在三天内再找其他
  的女人?”
  粉红女哈哈大笑:“笨啦!那么紧张!红线能绑就能拆啊!不能拆?不会剪
  断啊?”说完,便抛下一只拇指般大小的小剪刀,又说:“多情总被无情伤。这
  剪刀恰恰就叫无情刀,一剪,红线就断了,可以在发现两人不合适的时候,一刀
  将两人的孽缘剪断,也可以在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时,将原先先绑上去的红线剪掉。”
  我接过无情刀,莞尔道:“原来分手也是月老的任务。”
  粉红女说:“不见得啦,情侣自己也可以决定,我说过啦,红线只是机会。
  无情刀最多是用在月老拍档发现自己先前犯下大错,为免阴德耗损,所以赶
  紧剪断情丝。 不过通常月老都懒得追踪以前绑下的红线,会这么做都是因为偶然
  遇到以前的目标罢了。“
  於是,我将红线一头绑在秃头男子的左手中指上,另一头则收在黑盒子里。
  我并不担心红线会被拉断掉,因为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
  所以照理说,掌管姻缘的红线的延展性,应该可以环绕地球一圈。
  一小时候,秃头男子随便跟老闆打下订单后,便恋恋不舍地走了。
  我心想:“这贼秃心地善良,人又不虚华,喜欢的女人应该不赖才对。”
  晚上,我跟粉红女就坐在那女子旁,跟她一起看杂志、看电视、看小说。
  后来从她跟老闆的对话中得知,她果然是老闆的妹妹,因为刚刚跟男友分手
  不久,心情坏到谷底,整天恍恍惚惚没有目标感。
  虽然如此,不过我瞧她是个没有大缺点的人,既然贼秃喜欢,我也打算成人
  之美。
  我说:“我要绑了?”
  粉红女点点头,说:“快绑吧,我们换个地方,这里好无聊。”
  於是,我从黑盒子中拿出绑住秃头那条红线,仔细地将另一头绑在女人的手
  指上。不过我不敢动用所谓的念力,还是单纯地将缘份丢给他俩,感情的部份就
  靠他们的互动吧!
  我满意地说:“忘掉以前的不愉快,享受新的恋情吧!”
  我的第一条红线,就这样交差了。
  月老(九)
  回到人间的第一个晚上,我跟一个地狱大美女坐在海堤上,看着鹅黄色的大
  月亮挂在天上。
  我想着刚刚绑上的红线,想到了自己。
  我是个不被红线祝福的人。
  不被祝福,也被命运捉弄。
  粉红女看着默默无语的我,说:“心情不好?”
  “嗯。”我看着大海。
  国小毕业典礼那天,我沮丧地坐在礼堂里,看着坐在我前面的小咪,等待一
  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典礼开始。
  毕业没什么大不了。真正使天塌下来的,是我刚刚知道小咪以后又要越区就
  读,去台中念明星私立国中了。
  真想海扁小咪的爸妈。
  “你有办法从彰化跑到台中吗?”阿义糗着我。
  “干!”我骂道。
  “可见你还不够癡情。小小年纪果然不适合交女朋友。”阿义一针见血。
  我心里真的很干,好不容易跟小咪变成好朋友后,却要在黄金的十二岁跟青
  梅竹马的未来老婆分离,距离这么远、小咪这么清纯可爱、明星私立国中里的男
  生又不是白癡,我的亲亲老婆马上就会被别人泡走……
  “送给你,以后喝水就会想起我了。”小咪回过头,递给我一个玻璃杯子,
  上面是大眼青蛙的图案。
  我强笑道:“喔,以后我就不用追着你爸的车子跑了,可以早点回家。”
  小咪哈哈笑:“毕业纪念册里就有我家的住址啦!”
  我嘻皮笑脸地说:“以后就没有我在后面追车了,你会不会怀念?”
  小咪扮了个鬼脸,说:“才不怀念。”
  我假装失望(心里其实也真是失望)地说:“那机器人大战呢?”
  小咪吐舌头说:“不怀念!”
  我有点生气了,说:“那你等一下毕业典礼会不会哭?”
  小咪身旁的死党,思燕,立刻搂着小咪说:“才不会哭!我跟小咪要一起去
  卫道念书,不会分开干嘛哭?”
  小咪点点头,嘻嘻笑道:“对呀!干嘛哭?!”
  我耸耸肩,一肚子苦涩。
  干。这就是我即将出墙的未来老婆。
  此时,老师慌慌张张走到我身边,急切地说:“孝纶,你叔叔要带你去医院,
  你东西拿着快走!”
  我狐疑地看着礼堂门口,站着一个神色哀戚的男子,我叔叔。
  老师摸着我的脸,镇定地说:“你爸爸妈妈在赶来学校的路上,出车祸了!
  你快去医院!“
  我愣住了,阿义也愣住了。
  小咪也愣住了。
  老师眼中满是泪水,却紧握着我的肩膀,说:“孝纶,你是男孩子,你要勇
  敢!”
  我害怕地发抖,顾不得在小咪必须保持的气概,眼泪不争气地落下。
  阿义紧张地说:“快走!我跟你去医院!”
  我举臂一擦眼泪,跟阿义冲向在门口等我的叔叔。
  这就是我的国小毕业典礼。
  在典礼中,我不但失去最好的朋友,也失去我的父母。
  后来听阿肥说,小咪在典礼上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我的眼泪流在防波提上,原来,鬼也会哭。
  粉红女呆呆地看着我,说:“你是个好人。”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因为老天爷让我在死前听到我未婚妻答应我的求
  婚。我一定是个积了百年阴德的好人。”
  粉红女叹气道:“我就没你那么幸运。 ”
  我躺在海堤上,看着手中的红线说:“洗耳恭听。”
  粉红女娓娓说来一段可怜的故事。
  粉红女本来是一个婚姻暴力下的受害者,为了逃避父亲的虐待跷家自立,从
  高职以后就在酒廊上班,自己赚钱生活,为了帮助家里,粉红女拒绝毒品的诱惑,
  把所有的钱都省了下来,而不敢回家的她,只好将部份薪水汇到母亲的祕密户头
  里,以免不务正业的父亲老是向讨不到钱的母亲出气。
  高职毕业后,粉红女喜欢上一个偶而到欢场同她说笑的男子,阿汤,两人一
  下子就打得火热,不到一星期就同居生活。阿汤对她挺好,也有份土地代书的稳
  定工作,让粉红女得到失落的安全感,也得到了甜美的爱情。
  但,阿汤的家人疯狂反对他俩的婚事,说是粉红女出身风尘等等老套理由,
  总之,他们禁止阿汤继续跟粉红女交往,甚至扬言要用硫酸毁容粉红女。阿汤为
  此跟粉红女吵了几次激烈的大架,阿汤提出分手,但粉红女不肯,哭哭啼啼地不
  肯放阿汤走。
  就在一个夜晚,粉红女梳理打扮好要去上班时,阿汤拿着束鲜花走进门,热
  情地要粉红女从今以后不要去上班,自己将要迎娶她。
  粉红女开心地答应阿汤,之后更与阿汤连做了五次爱,两人筋疲力竭后,阿
  汤去洗澡,粉红女便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长,睡到通体粉红,坠入冥府。
  粉红女咬着淡红的薄唇,说:“我跟城隍求证过,果然是阿汤趁我睡着时,
  将瓦斯打开,制造我为情自杀的假象。”
  我听了毛骨悚然,却也为粉红女大感愤怒。
  “听你这么描述,我更不懂你为何不加入死神团队了?”我说。
  “你也觉得阿汤该受惩罚?”粉红女看着我说。
  “当然!死了也不为过!”我说。
  “谢谢,我果然没选错人。”粉红女欣慰地说。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里也有些谱了。
  Well,有何不可?
  月老(十)
  “鬼要睡觉吗?”我问。
  “不用。不过你可以把睡觉当兴趣。”粉红女说。
  我迟疑了一下,说:“我想去看看我的未婚妻。”
  粉红女点点头,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正要开口,粉红女又说:“去多久都没关系,别挂着我。”
  我感激地说:“那我走了。”
  我挥别躺在海堤上看着月亮的粉红女,搭上一阵吹向故乡的南风。
  小咪的窗户是开的。
  灯,也是亮的。
  我站在阳台上的花盆里,看着空无一人的卧房。
  小咪去哪了?在客厅吗?
  一只黄色的小猫抓着我的脚指甲,我弯腰摸摸牠的鬍鬚,问道:“阿苦,你
  的主人呢?”
  阿苦“喵喵”轻叫,趴在花盆里。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已是子夜十二点半。
  我坐在窗户缘木上,等着。
  门打开了,小咪端着杯热牛奶惦步走进,反手带上门。
  “你还是那么漂亮。”我叹道。
  “筐瑯!”小咪看着我,手中的热牛奶翻落,杯子摔成碎片。
  我吓了一跳,难道小咪看得见我?
  小咪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走到我面前,说:“怎么又跑去阳台玩了…
  …“
  我看着小咪穿过我的身体,将阳台上玩耍的阿苦抱进卧房,放在凌乱的床上。
  原来……是阿苦。
  阿苦是去年我跟小咪在路上一起捡到的流浪猫,一只长得很苦的猫。
  小咪抚摸着阿苦的背,阿苦懒呼呼地踡在床上,看着小咪翻开国中的毕业纪
  念册。
  我看着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和牛奶,叹道:“你以前很爱乾净的,每次我挖鼻
  孔,你就拿笛子打我。”走下窗户,我蹲在床缘。
  小咪翻着国中毕业纪念册,眼泪一滴滴落在我的照片上。
  我趴在小咪身旁,紧紧搂着她。
  “没有你,我国中就完蛋了。”我亲吻着小咪的耳朵。
  “你不是跑去台中的卫道?”我吃惊地问。
  “我不喜欢通车。”小咪穿着彰化国中土土的制服,一派轻松地说。
  “才怪!”思燕一脸狗屎,捏着我说:“你害小咪求她爸爸让她留在彰化,
  更害我也陪着小咪留在彰化国中,每天还要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