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节
作者:月寒      更新:2021-02-18 00:24      字数:4970
  ,借题发挥,一纸休书把她轰出华山,若非害怕江湖中人和门下弟子以为口实,早就一剑把她杀了。
  任萍萍与王刚虽有奸情,但在华山派里,为人却无私无畏,不骄不躁,倘若弟子出错受罚,任萍萍总是出面维护,直来甚得华山弟子上下敬仰。而陶飞对这个师母,更是敬爱有加,骤见师父近日这般行为,心中已是老大不快。
  陶飞性子本就刚直,见了师母如此下场,那里还忍得住,便约同几个师弟妹向师父求情,希望师父能收回成命。
  岂料萧长风不但不听,还拍案骂道:「若有那一个敢再为她求情,便跟她一起离去,从今以后,再不是华山派的弟子。」
  陶飞还道师父只是一时之气,方说出这话来。他知道自己平日极受师父看重,决不会因此而把他逐出华山,眼见其他师弟妹再不敢出言求情,便自告奋勇出面力争,那知萧长风不待他说完,便即勃然大怒,立即把他逐出华山。
  华山众多弟子,直来对这个大师哥都感情极好,便有七八个弟子站了出来,为陶飞求情,而萧长风不但无动於衷,连带这几个弟子也一同被逐。
  其余华山弟子看见,自是不敢再出声,只有数人在旁看不过眼,主动要跟随师母和大师兄离去。萧长风鼻头一哼,也不反对。华山经此一役,派中弟子便走了十多人。
  任萍萍的外家,本是个响噹噹的武林世家,父亲任天鹏,凭着一手「正反八卦刀法」,於三十年前,在扬州创办了「大鹏门」。
  今次任萍萍触犯七出之条被休,她虽然心中不快,却不显得什么悲愤。
  任萍萍自嫁萧长风以来,除了起初几年二人的感情还较好外,打后这些年间,彼此的感情便开始急剧下滑,缘起於萧长风性好渔色,便连派中的女弟子也不肯放过,而这种违法乱纪,为武林不耻的行径,任萍萍也不知为他隐瞒了多少,免得传出於外,堕了华山派的威名。
  而萧长风不但没有多谢她,倒因为有她的维护,反而日益肆意无忌,任萍萍虽心中气苦,但又奈何他不得。
  或许是任萍荦反叛心理的驱使,她和王刚在一次几缘下,竟背叛了萧长风,与王刚发生了关系,从此便成为一个不贞妇人。
  任萍萍与王刚之事,本来就极为秘密,但不知为何,今次会被外人知晓,她本身自知理亏,更无怨言了。
  陶飞与十多名师弟妹伴着师母下得华山,一行人早就商议停当,打算先护送任萍萍回扬州娘家,再行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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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子门先购了一辆马车给师母,各人骑马在旁护行,往东进发,由陕西经河南,直望南京而去,如此走了十多天,终於抵达扬州,安全地把师母送返娘家。众人在大鹏门休息两日,方起行离去。
  陶飞原籍婺州,父亲陶笑海,是婺州大豪,家资丰厚,直来颇有孟尝之风,极爱结交江湖朋友,陶飞十岁那年,在一个江湖侠士推荐下,投入华山门下学艺,晃眼间已是十七年,今次忽然被逐,自是忧愁郁闷,心中愤悱。
  而陶飞的师弟南兆泉,是岭南人士,年甫二十五,投入华山派也有十多年,他素来和陶飞友好,今次被逐出华山门墙,虽说和陶飞有关,但他却没有因此事而后悔,倒认为自己和陶飞所做的一切,自问无愧於天下。
  二人离开了大鹏门,骑上快马,过了大河,不一日路程,便已踏进浙江境内。
  当日下午,陶飞二人经过一条山路,见远处路旁有一茶寮,便停了下来歇脚休息,二人坐定,叫了茶点,陶飞想起前事,不由心中苦闷,神情均显於颜色。
  南兆泉在旁看见,便道:「大师兄你还想这事作什么,再无须耿耿於怀了。」
  陶飞淡然一笑,道:「我没有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因何师父今次回到华山,心性会变得如此厉害,莫非其中是另有原因!」
  南兆泉摇了摇头,叹道:「师父为人喜怒无常,你是最清楚不过!今次之事虽有点令人诧异,但也不觉有何异处。既然到了今日这地步,也不妨与你实说,我离开华山派,其实只是早晚之事。这些年来我跟随师父,总是隐隐觉得师父的行径透着点古怪,但问题出在哪里,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陶飞又何尝没有发觉,只是他素来敬重师父,便是师父再有不是,他身为弟子,又能做得什么事来。况且萧长风终究是他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何说也不能有所忤逆。
  便在二人说话间,忽地来路传来一阵急遽的马蹄声,他们回头看去,只见一匹灰斑白马疾驰而来,马背之上,驮着一个红衣女子,从山路飞奔而至。
  只见白马来得好快,陶飞一看,也不觉什么,便回过头来,蓦地发觉离茶寮丈许之处,路中正跪着两个孩童,正爬伏在路上玩弹子。
  陶飞乍见之下,不由大惊,眼见这两个小孩快要给白马踩着,他也不作多想,待得白马驰近跟前,纵身跃出茶寮,手中长剑连鞘点出,欲想将白马点倒。
  便在他剑鞘将要点到白马身上,红衣女子马鞭一挥,迳往剑鞘挥去,一股强大的真气,自剑鞘传到陶飞的手臂,他只觉手中一麻,长剑连鞘脱手飞出,人也被震翻开去。
  瞬眼之间,白马已驰到那二个孩子身前,马儿蓦地前脚一缩,后腿使力一跃,从二个孩子头顶掠过,丝亳没伤着孩子,随见山路尘土飞扬,白马已经绝尘而去。
  一旁的南兆泉跳身而起,见陶飞给那女子随手一鞭,立时震翻路边,他先是一愕,继而勃然大怒,连忙走出茶寮,跃身上马,正要追赶那红衣女子,陶飞上前拉着笼头,道:「不用追了。」
  南兆泉怒道:「这个丫头也太无礼了,一出手便想伤人,要是你不懂武功,给她鞭子这样一挥,还有命在么!」
  陶飞微微一笑:「你先下马来,咱们坐下再说。」
  南兆泉悻悻然跳下马,二人回到茶寮坐下。
  只听陶飞道:「师弟,刚才也很难怪责人家,那女子若不挥开我的剑,她的马便会受伤。再说,她把我震开,也是她不想我给马儿撞着,说来我还要多谢她呢,又怎能怪她无礼呢!」
  南兆泉回心想想也是,遂道:「那个女子的骑功果然不赖,一提砩闾谠瓶绶绨阍酒穑捣且话闳四芪!?
  陶飞点了点头:「瞧她刚才的模样,似乎正在急於赶路,所以才不肯勒慢砩!?
  南兆泉也有同感,二人休息一会,便开始启程上路。
  一路上陶飞想起方才的女子,见她身手卓绝非凡,武功异常了得,不知是那一个门派的人物,可惜无法看请楚她的容貌。
  是夜,陶飞二人来到杭州,找了一个宿头住下,正要熄灯安睡,骤听得瓦面上传来异声,二人立时惊觉,吹灭灯火。
  便在此时,屋顶有人「唷」的一声。
  陶飞马上跃出窗外,而南兆泉提剑衔尾跟出,二人上得屋顶,月色下看见一人正卧伏瓦面上,又见两条黑影一前一后,向南面飞奔而去。
  南兆泉跃到那人身旁,低头一望,不禁「啊」的叫了一声,忙道:「陈师弟,怎会是你?」
  陶飞听见,抢近一看,果然是华山派的同门师弟,此人姓陈名昌,年纪已有三十多岁,但投入华山较晚,至今仍不到十年,以年资顺序来说,他还要叫陶飞、南兆泉二人为师哥。
  陈昌看见二人,脸上陡然变色。
  陶飞大为愕异,见他浑身瘫软,知他给人点了|穴道,随即伸手为他解去。问道:「陈师弟,你怎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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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昌略一镇定心神,徐徐说道:「我和七师兄二人,是奉师父之命前来杭州办一件事,今日碰巧看见你们进来住店,本想马上前来和你们招呼,只是要事缠身,便打算先行办好师父交下的事情,再来与两位师兄会面。」
  南兆泉道:「原来如此,所以今夜你们便来了?」
  陈昌点了点头:「我和七师兄今晚刚来找你们,却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跳上屋顶,似乎是想暗算你们,我正想去通知两位师兄,但才一移动,已被那人发现,这个人武功极高,一出手便把我点倒了,幸好七师兄还在屋下,没和他交手,他看见那人逃走,便随后追去了。」
  陶飞听后,发觉他的说话漏洞百出,但他既然这样说,只得姑且相信,便问道:「师弟你还好么,可有其他地方受伤?」
  陈昌道:「没有,只是给封了|穴道,现在还有点酸软罢了。是啊!我恐怕七师兄不是那人的对手,你们快跟上去,免得弄出事来。」
  二人想想也是,也不及细问那人的样貌,陶飞道:「师弟你便待在这里,咱们追去看看。」话落,便和南兆泉往南面赶去。
  再说那个七师兄,名叫赵贵生,此人天资极高,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为人乖觉獐智,巧言令色,颇受萧长风器重。在华山派众多弟子中,除了陶飞外,武功算是他最高。
  陶飞和南兆泉直追出里许,来到一个树林处,隐约听见刀剑之声,二人对望一眼,飞奔入林,却见一男一女正在剧斗,二人留神细看,男的果然是赵贵生,而那个女子,身上穿着一袭火红劲装,衣衫妆扮,与山道上骑着白马的红衣女子全无异处,二人看见那个女子,均是一怔。
  便在这时,那红衣女子身形横移,一道银光自她左手打出,其势疾快无比,口里同时娇喝一声:「给我躺下。」
  趟贵生只觉银光一闪,暗器已到眼前,当真快得惊人,欲要躲避已然不及。只听他闷哼一声,|穴道已被打中,身子立时软倒下来。
  陶飞二人大骇,双双扑向那红衣女子,长剑同时递出,两柄剑尖分点向女子双肩。
  那女子身形快绝,但见红影一闪,人已不知所踪。
  兔起鹘落,二人还来不及反应,那女子已闪到二人身后,出指如风,分点向二人,陶飞与南兆泉只觉肩膀一麻,已被她点到在地。
  陶飞自出道以来,今日可算是栽得到了家,一招未过,便败阵下来,确实从没遇过。
  而南兆泉更是惊讶不已,堂堂华山派三大弟子,一出手便给人制住,而且对手还是一名女子,恐怕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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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红衣女子走近前来,在月下一看,不由「咦」的一声,接着道:「原来是你,我还道是那里来的野狗,竟胡乱扑出来咬人。」
  陶飞虽是浑身无力,头颈还是能够移动,当他抬起头来一看,眼前不由一亮,心头也随即怦怦乱跳。没想眼前这个红衣女子,竟然美得如此惊人,只见她年约二十一二岁,长得眉如黛山,眼若秋水,正张着一对水莹莹的眼睛望着他。
  在旁的南兆泉骂道:「你这个妖女,可否留点口德,一出声便骂人是狗,我瞧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伏在屋顶伤人,究竟你想怎样?」
  那红衣女子瞪了他一眼:「你这人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我刚才出手,你二人早便到阴曹地府了。」
  陶飞茫然道:「姑娘的说话,在下半点也听不明白?」
  那女子目光一移,望向赵贵生。
  赵贵生给他这样一望,登时不敢与她目光相接,脸上阵青阵白。
  陶飞看见他这般神情,更是满腹疑团,知道陈昌和赵贵生今晚突然出现,肯定并非偶然,内里必有什名原因。
  只听那女子道:「你要得个明白,为何不问一问这个人。」
  陶飞望向赵贵生,问道:「赵师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陈师弟又怎会来到杭州,为什么又会和这位姑娘交手起来?」
  赵贵生素来口齿便给,孰料听见陶飞的发问,竟然讷譅起来,吞吞吐吐,久久说不出话来:「我……我……」
  红衣女子微微笑道:「刚才我见你们三人所使的全是华山剑法,原来你们是同门师兄弟。这倒也奇怪了,他既然是你的师弟,为何要向你们暗下毒手,难道你们之间有甚么深仇大恨!」
  南兆泉高声骂道:「你胡说什么!咱们师兄弟素来要好,他又怎会害咱们,你不要在旁胡乱调唆。」
  红衣女子不屑地瞪了他一眼:「你简直是个浑人。好,你既然这样说,便算我多管闲事,横竖这是你们华山派自己的事,与我何干,你二人好自为之。」说完身子一转,便欲离开。
  陶飞肯定眼前这个女子必然知道什么,她这般一去,要找出真相来就更加难了,况且三人给她点了|穴道,非她解救不可,於是急道:「姑娘且慢,我这个师弟素来性子鲁莽,刚才出言莽撞,还请姑娘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