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
使劲儿 更新:2024-08-09 22:25 字数:4842
“不好意思,下次吧。再见。”sowa笑着挠了挠脑袋说,“我很忙,简直想请个家教帮帮我呢。”
sowa大概是要参加统考的学生吧。他冲圆实挥了挥手,走进了马路斜对面的一户人家。门牌上写着“曾羽”,这两个字大概读“sowa”吧。
虽然已经看不到曾羽的身影了,可圆实依然恋恋不舍地伫立在门口,看了一段时间后,才转身回家。
我跳上邻家的墙壁,然后攀到屋顶,从那里窥探圆实家里的情形。透过窗帘,可以看到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女人在屋里忙活着。我本以为那是圆实的祖母,可她身穿日式围裙,对待圆实的态度特别毕恭毕敬,猜想应该是圆实家的佣人吧。而圆实呢,背着书包,很冷淡地从桌上的盘子中拿起一块煎饼叼在嘴里,对那个女人一言不发,很快消失了踪影。不一会儿,二楼窗户的窗帘打开,出现了她的身影,她正一边放下书包一边咀嚼着煎饼。这里可能就是她的房间。
不管怎么样,确定了圆实不是独自一人在家,我也放心了。我正犹豫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想要到刚才听说的案发现场去看看。虽然不知道去那儿干什么,但总想一探究竟。
我根据路标一边确认地址,一边向南八丁目走去。我对这个地区不怎么熟悉,但知道那个曾经是电影院的地方。现在那座楼成了餐馆云集的混杂之地。我从它旁边的一条路绕到了楼的后面。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大煞风景的十字路口,三面空地,或者说是停车场。这里好像就是案发现场。路的一角有一户人家,但围墙现在已经倒了,四周圈起了黄色的带子,带子上用红字写着“禁止入内”。
令人吃惊的是,竟然有三个人看上去像小学低年级的孩子正聚集在这家附近吵嚷喧哗着。他们没有背书包,手里也没拿什么东西,我想他们是放学回家后,特意到案发现场来参观的。不过看不到有大人陪他们一起。多么没有警惕心啊。好不容易实施集体赴校返家的活动,这样一来岂不是功亏一篑,毫无意义了吗?他们的父母到底都在干什么呢!
正在我为他们担心的这个瞬间,出现了一个年轻男人。
“喂,孩子们。”那个男人走近喧嚷的孩子。
三个孩子稍微安静了下来,但完全没有警惕他的样子,呆呆地抬头看着那个男人。
“你们是第六小的学生吗?”
其中一个看似冒冒失失、梳着中分头的男孩子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是吗?可以打扰你们一下吗?叔叔是警察,”说着,年轻男人向孩子们出示了一个类似证件的小本,“我想向你们打听一下有关昨天那个案子的事儿。”他眼睛打量了一下被撞倒的围墙。
4 胁迫与指导
“喂,等一下,”一个看似比那个毫无警惕心的“中分头”要小心谨慎的男孩子把双手插在短裤口袋里,说道,“叔叔你真的是警察吗?”
“当然了。”那个青年又一次给他们看了他的警察证件,说,“对吧。”
“那是什么呀?”
“是警察证呀。”
“骗人。”
“我为什么骗你们呢?”
“你看上去很可疑。”
刚才我还以为那个男孩子比较小心谨慎,可似乎是我高估了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朝上翻着眼珠,装出一副硬汉样的“口袋先生”,与其说他在怀疑那个男人,倒不如说他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玩。
“就是,就是嘛。”头戴棒球帽的第三个男孩在一旁笑着帮腔说,“那是警察证吗?骗人。那和西部电影里杰弗里的徽章一模一样嘛。”
“那是个玩具吧。”
“就是。”“棒球少年”跟在驳斥男青年的口袋先生后面附和道,“那是个玩具。肯定是个玩具。”
“哈哈,是吗?我明白了。你们脑子里想象的警察证是以前就的那种吧。”受到孩子们嘲笑的青年丝毫不为所动,不以为然地说,“最近,日本的警察也参考外国的身份证更新警察证了。你们不知道吗?”
也许是男青年的态度和口气充满自信的原因,三个男孩子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可是……”口袋先生大概因为对方嘲笑他无知而感到自尊心受挫,不高兴地撅起了嘴说,“我还是觉得可疑。”
“你们想说什么呢?”
“叔叔,你怎么不穿制服呢?”
“我是刑警,所以穿便装。”
“你也没穿西装打领带。”
那男青年是一身开领短袖衫加牛仔裤的打扮。
“便服也可以有很多种嘛。”
“你这是副什么眼镜呀,看上去就像个搞笑艺人似的。”
男青年动作滑稽地扶了一下他那副样式漂亮、带有颜色的眼镜。
“不好看吗?”
“一点都不像个刑警。”
“偶尔我也想打扮的漂亮点呀,刑警也是人嘛。”
“刑警不都是两个人一起行动的吗?另外那个人呢?他在哪儿?”
问得好!我在心里默默地为口袋先生呐喊助威。附近看不到他搭档的身影,这个人很可疑,一定是个冒牌刑警。
“看吧,你就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刑警呢。骗人,你在骗人。”
“喂,你们几个,”可是男青年很从容地耸了耸肩,说,“看电视看多了吧。要是总能两个人一起行动那当然再好不过了。可是现在警察人手不够,知道吗?所以我只好这样自己一个人四处调查。”
三个男孩又一次相互看了看,都一脸无法信服的表情。虽然想反驳他,可似乎又想不出什么词来,各自都在希望另外两个人能说点什么。
“好,那现在你们相信我了吧。”男青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可以问你们几个问题吗?你们认识在这里受重伤的那个女孩吗?”
“我认识。”似乎中分头被男青年的气势压住了,得意扬扬地回答说,“她和我哥哥是同班同学。”
“是吗?那你能不能跟我更详细地说说她的情况呢?比如,有没有听说过谁恨她之类的事情?”
中分头忽然失去了自信似的看了看口袋先生和棒球少年,他们俩也都沉默不语。
“那,当时和她在一起的另外几个女孩子呢?知道吗?”
三个人都毫无反应,面面相觑,最后一个接一个地左右摇着脑袋。
“是吗?不过你们也不用那么垂头丧气,不要勉强,你们和她们大概不是一个年级的吧,那你们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知道。”中分头上了男青年激将法的当,站出来说,“受伤的是遥华,跟她在一起的是,嗯,圆实,另外一个叫阿亚。”
“哈哈,真棒。不过你不知道她们姓什么吧。”
中分头一听到这话就默不作声了。
“你也不知道她们的名字怎么写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连珠炮般的提问让他很恼火,冒失鬼中分头第一次脸上没有了嬉皮笑脸的表情,憎恶地抬头瞅着那个男青年。
“没关系,没关系,别勉强。”男青年对中分头的反应视若无睹,满不在乎地说,“把你们叫住,不好意思啊。再见。”
男青年迅速离去了。三个男孩子无法释然地目送着他离开,直到最后,口袋先生也没有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我决定跟在那个男青年后面看个究竟。可疑,那个家伙绝对很可疑,肯定是个冒牌货。挑衅那几个装作无所不知的男孩子,一定是想要套出圆实她们的名字来。打听出她们的名字后,发现无法从那几个男孩那里骗出更进一步的信息,所以 就罢手了。
但是我也不能断定他到底是不是那个案子的罪犯。他那随处可见、相貌平平的样子,与去年绘制的犯罪的嫌疑人画像,以及圆实她们的证词完全不同。
男青年先走到曾是电影院旧址的楼房前,然后又拐进了另外一处狭窄的小巷。我跳上旁边的围墙,偷偷地跟踪他。这里没有其他的行人,周围的人家也感觉不到有人在屋里的迹象。
突然,男青年停下了脚步。我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男青年慢慢地回过头来,和我四目相对。我立刻喵喵地叫了一声。俩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是为了不因其他的怀疑,想向他强调一下,我不是人,只是一只小猫。男青年看到后面嗬地一下笑了,脸上满是天真烂漫、孩童般的笑容。他看上去似乎挺喜欢动物,至少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他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又开始往前走。我慌忙紧随其后。就在这时,男青年突然冲围墙跳起身,以猫都相形见绌的敏捷动作,一下子按住了我的脖子根。我大吃一惊,大声地惨叫起来。可是,他不断使劲地掐紧我的喉咙,我的声音越来越嘶哑。
难受死了……
我本以为他只是和猫开个玩笑闹着玩玩,可是事情不妙,他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假如是开玩笑的话,那也太过分了。他会不会……会不会想掐死我?不,想掐死我的不是我,而是珍妮?
男青年毫不留情地、死死地掐紧我的喉咙,我被他的这个动作吓坏了,感到非常恐惧。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还没窒息,脖子已经先断了。无论如何得想办法逃出他的魔掌,于是我拼命地反抗、挣扎。手脚一阵乱扑腾,又用爪子抓挠他的胳膊,咬他的手背。
可是他对我的反抗完全不当一回事,很习惯地高高举起手臂,把我悬在了半空中。呜!呀!珍妮的声带受到刺激,发出奇怪的声音,如同忘记了猫本来的叫声似的,痛苦地呻吟着。不久,连呻吟声也已经完全嘶哑了。
这个男人……我开始急了。这个男人是认真的,他真的要掐死我,不,掐死珍妮吗?可是,为什么呢?难道他知道珍妮不是一直普通的猫,而是一个叫菅野智己的男孩的灵魂附体?不会吧,怎麽可能……
所有的反击都扑了空,我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这时我们俩的目光又一次交织到了一起。
那青年和刚才一样,天真无邪的笑容依然贴在脸上,死死掐着我的脖子却若无其事,完全看不到丝毫的急躁不安,非常镇定,甚至可以说他在享受着这种快感。他微笑着,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棍装的东西,发出锋利的金属声。他掏出来的竟然是弹簧刀,锋利的刀尖闪着银光。他一步步把弹簧刀逼近我的鼻尖,脸上毅然是单纯的笑容,没有焦急,动作缓慢。
“小家伙,”他把刀尖架在吓得不停呻吟的我的牙上,“你也以为自己很聪明吧。啊?”
他的语气自始至终很沉稳,可这样反而更令人感到杀气冲天,我终于确信他是真的要杀死我。
“你这副嘴脸是在说世上的事都要如你所愿吧。可你只不过是个畜生。你和刚才那几个小鬼都一样。”
刚才那几个小鬼?难道说的是刚才那三个男孩子吗?就算如此。为什么要说我,不,说珍妮和那几个男孩子一样呢?他完全不理会我的疑惑,继续说道:“你这个家伙根本不像你想的那么聪明。可你却总像个国王似的,堂而皇之地耍威风。”
男青年的笑容渐渐地发出异样的油光,凶相暴露无遗。
不用动脑子想也知道他的谈话对象不是人,而是一只猫。无论他的语气多么冷静,一本正经地对一只猫恶语相加,这种精神状态本身就很异常。不管他的外表看上去多么规矩,这个人绝对不正常。
“如果你一直这样嘲笑别人,一定会后悔的。不,你甚至连后悔都来不及了。我要让你尝一尝这汇总生不如死的滋味。”
那男人沉醉在自己的话语中,像要拼命舔去粘在嘴边的饭粒似的,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时,他的嘴唇发生了变化。刚才我没有注意到,现在发现他的嘴唇的一端有一道白色的淡淡的伤疤。
这个家伙……对了,我想起来了。去年绑架未遂案的目击者不是曾经提供证词,说罪犯是用弹簧刀威胁他而得以逃脱追踪的吗?这么说……
嘴唇的特征和所持的凶器都与证词相吻合。就是他,肯定没错,去年想要劫持绯田,今年又驾车冲撞,造成私都重伤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嘲笑别人是傻瓜,可其实你们大家才是真正的傻瓜。超级大傻瓜。我就在你们眼前,可没有一个人认出我。这大概就叫丈八灯台,招远不照近,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大方。”
他的相貌和宣传的不一样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得知自己的模拟画像贴的满世界都是,于是他就做了简单的伪装。把乱蓬蓬的头发剪短,再戴上有色眼镜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