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
辣椒王 更新:2024-08-09 22:24 字数:5267
最新卷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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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不易》
以笑的方式哭
以哭的方式挣扎
每个人有不同的生活方式
每种方式都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就如违背道德弄虚作假
就如职场竞争勾心斗角
就如卧薪尝胆博取高薪
就如追华逐贵傍依大款
就如起早贪黑,换得杯水车薪
就如鸿鹄满志,迷茫城市森林
……
他们是毕业不久的有志青年
他们有追逐爱情的权利
却无赡养爱情的物质
他们有追逐自由的权利
却被残酷现实所桎梏
他们有追逐财富的权利
却在贫困的伴随下挣扎
他们不仅仅是挣扎
因逃不脱细节约束
注定成为最痛苦卑微的一群
在物欲横流的现代都市彳亍前行
……
是谁,让他们看到生命的曙光?
是谁,让他们斑驳的光影下凤凰涅槃?
《内容简介》
一群出生在80年代的大学生走上社会后,面对就业压力及物价上涨等因素和生活做着较量,他们挂着白领的光环,却过着民工一样的生活。在城市霓虹的笼罩下,他们挣扎着沦为卡奴、房奴,生活在全国幸福指数最高的成都,他们年轻而激情澎湃,面对生活的重压,他们有的单纯的灵魂渐渐扭曲,有的为了前途而步入浮华陷井,有的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本真和善良。面对现实的生活,他们失败、颓废、拼搏、进取………
楔子:
2012年初春的一个下午,久违的暖阳再次光临天府之国,龙泉驿郊外人潮涌动,皆为一睹其桃花尊容,映面平原都市的休闲生活。
放眼桃林,一张张简易麻将桌点缀其间,沏牌声、胡牌声、推牌声不绝于耳。我和吴间道、谢骨干、陈守仓等人随意围了一桌,刚胡一把大满贯,手机骤响,点开看是一条短信:亲爱的,我提前回家了……
我赶紧将牌一推:“改天再玩,今天有急事。”
吴间道阴阳怪气:“股市早收盘了,又去约会哪个美女?”
我横了吴间道一眼:“我去接她。”
话毕拿上外套就走。
【一】
美好的生活就在于幻想的美好,有时像天使,给你出其不意的惊喜;有时像海盗,一不留神,就夺走你的一切。
——摘自《桑狼语录》
我很少做梦,尤其是美梦。
早上六点却做了一个有生以来最牛逼的梦:赵晴请了腰鼓队在省体彩中心门口敲锣打鼓,呼天震地,而我西装革履,拽着一张特等奖票接受记者采访,他们从全国各地赶来。
一女记者笑颜如花,满口京腔:“汪先生作为中国第一个中奖上亿的彩民,能否谈谈此时此刻的感受?沉默半天我吐了四字:苦尽甘来。
那汪先生打算如何分配这笔巨款?
我搔了搔头:”一半撒进太平洋,另一半用来环游世界。”
女记者尴尬的笑了笑又问:“为什么不考虑捐献几万给栋梁工程?”
我说这个问题嘛……这个问题……正想这复杂的问题,就被耳朵听得上茧的《神话》惊醒。迷迷糊糊中以为赵晴到了成都,打电话叫我去双流机场接人,“嗖”地掀开被子,从硬板床上弹了起来。
昨夜几近失眠,满脑子都是赵晴的丰满身材和迷人两点,美好的回忆带我到A大校园故地重游,在南大门外的幸福旅馆,我一手将赵晴从黄花闺女栽培成魅力女人,当年从A大毕业,站在校门口挥挥手,什么也没带走,只带走赵晴和她的梦想。我对A大念念不忘,得感谢那几年赵晴在床上无私的奉献精神。
十八小时前和赵晴通了一个电话,本意乃例行问好,说说工作之外的芝麻蒜皮,话不到三句赵晴突然温柔起来,说要来成都看我,问我想不想她,我提高嗓门,说你他妈简直废话,老子除了上班就是想你,生活寂聊透顶。
赵晴在电话那头乐不开交:“三年你都憋过去了,坚持住,明天就能见我,广州至成都的ZH9673航班。”
话毕匆匆挂掉电话,之后信号一直不在服务区,弄得我满头雾水:
“他娘的,坐了几年火车就没坐过一次飞机,锤子大爷(谁)知道ZH9673航班几时到成都。”
我和赵晴大二开始恋爱,毕业后各奔东西,相约挣钱回重庆买间铺子开酒楼,因此在毕业晚宴即分手餐的潮流下,我们的关系反而在朝朝暮暮的相惜中维系了三年。眼看快到北京08,我们还仅凭手机延续着柏拉图式的精神“信爱”,而且天各一方,竟都耐住了寂寞。
谢骨干、吴间道等人为此艳羡不已,吴间道说他为遇不到这样的姻缘“改良为娼”,谢骨干甚至附庸风雅写了一首现代诗进行讴歌:
《你和我》
我看你是广州的花
你看我是成都的牛屎一葩
诗歌讨口的年代,谢骨干说人人皆可一脱成名,或者自创“梅花体”,做一回众矢之的。我极赞同老谢的说法,惺惺相惜,我们就像孤男遇寡妇,时常粘在一块长吁短叹:
上帝真他妈瞎了狗眼!
骂完不觉尽兴,又以“男人怀才就如女人怀孕,时间久了就能看出来”聊以自慰。吴间道戏称这种“自慰”形同十八岁在录像厅看完秋淑贞主演的三级片,回家对着天花板手淫,满足一时,至始至终没有深入浅出的体会。如此形象的比喻,也只有吴间道这尊淫菩萨才说得出口。所以每当回忆大学时光,感慨万千。
打电话到双流机场问询处询问ZH9673航班的到达时间,接线员声音甜美,让我想起成都的秋天,是那样湿润,那样忧郁。
我的心情能不潮湿忧郁么?我这般折腾,到底为了啥啊。
摸摸钱包还剩七块九,其中两块还是存了半年的假硬币。现在的人特注重眼前利益,辨别真假各有一套,连“周正龙拍虎”都逃不过群众法眼,我这两颗雪藏的假币也甭想蒙混过关。所以上星期拽着买《天府商报》时,被小店老板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娃穿得人模人样,看上去也像大学生,怎么还学李伯清的‘假打’?”
掂着这两块假币,我感觉满肚子装了辛辣的火锅底料。
钱啊钱,你伤了我最脆弱的胃神经。
近两月销售业绩一直处于疲软状态,如今濒临弹尽粮绝,现实的武装斗争已处于非常时期。赵晴来得真是时候,偏偏在这时打飞的过来约会,燃油费都够买几斤猪肉了!埋怨归埋怨,哪怕猪肉卖到2000元一斤这生活还得继续,埋首反思,总不能请赵晴吃苍蝇馆子、逛逛府南河和望江公园敷衍了事。
人们都说宠爱女人是新时期好男人的第一条标准,父亲从小教育我长大后争做一个勇担责任的好男人,怎能让赵晴目睹这等寒碜样?火烧眉毛,赶紧汲上拖鞋,边撒尿边给吴间道打电话。电话关机,听着电话的嘟嘟声和着我哗哗的撒尿声,心情陡然跌落千丈。
我估摸这瓜娃子正抱着不知谁家的小妹在20平方的出租房睡得像猪一样,半闭着淫荡的眼皮很有节奏的打着潮湿的呼噜。毕业后留守成都的几个哥们,目前就他混得像人样,底薪四五千,每遇借钱之事理所当然成了大家的优先考虑对象。
万般无奈下联系上谢骨干,到底是兄弟加铁子,心灵相通,话说一半便猜出是借钱的鸟事,苦笑一下先声夺人:
“老汪你最了解……设计稿找不到婆家,老子已吃了两个月‘康师傅’。这样吧,哥们一场,干脆把我大卸八块,说不定……”
颓然挂断谢骨干残忍的电话,差点瘫坐床沿,想想送猪肉比送脑白金还实在的金猪年,就老谢那身材,称斤论两也抵不上一头我老汉养的长白猪。但老谢也算条汉子,或许觉得钱财上帮不上忙,至少该在精神上给予我现实安慰,考虑半天回拨电话过来说:“哥们,在女人面前无论如何你得撑住,坚挺着,拿出你的信用卡透支应急!”
我说老子拿什么撑?早分手的好啊,撑到今天还靠信用卡养活!
谢骨干说作为男人你怎么能在赵大美女面前软呢?你得忍啊,又不是你一个人受苦受难。
也许自欺欺人的安慰方式就成我们这代人的惯用伎俩,想到马上就能和赵晴云雨巫山,憋屈三年的压抑终可尽情释放,老子豁出去了。
不知沦为卡奴的感觉,是否像赵晴的叫床声那般荡气回肠?
【二】
走进城市身披霓虹,我们做骡子当牛马。2007年我有骡子的精神,2008年当有牛马的精神!我爱的女人们呵,你们是否像“翠花”一样单纯,在我被上班高峰强奸以后,给我上一盘开胃菜。
——摘自《桑狼语录》
最新卷 第2节
看看手上的假劳力士,赵晴乘坐的ZH9673航班就快到双流了。
我简单作了梳洗,朝头上胡乱抹一把定型啫喱,对着镜子咧咧嘴,牙齿泛着白光,甚为满意。然后匆匆忙忙下楼,辗转几条巷子找到银行ATM,透支2000块,拦一辆出租直奔机场。
转首三年,不知赵晴长成什么样子,瘦了还是胖了。但这些都无关紧要,我相信我们的爱情,已经超越了相貌、地位、金钱,如一块翡翠般纯粹。往事历历在目,在A大外的幸福旅馆,我曾指天发誓:
“亲爱的赵晴,就算你肥成沈殿霞我也娶你。”
刚下车就见赵晴拖着旅行包从一号出站口走出来,一袭白连裙套一双粉底高跟、乳房更高挺、美腿更修长,较之几年前天壤之别。使劲揉揉双眼,不敢相信姗姗而来的就是阔别三年的柏拉图恋人,倒是赵晴表现自然,远远挥手,脸笑成一朵向日葵。
当那种气质慢慢逼近我才回过神,上前给了一个积蓄三年的拥抱。明晃晃的机场大厅,我们全然不顾流动的人群和四周诧异的目光,用热吻昭示重逢的永恒。赵晴将头埋在我极速跳动的胸口,顿时变成三岁小孩,大义凛然的对我说她再也不离开我了。
赵晴说话时眼神里流畅着一汪浣花溪般的春水,楚楚可怜得真实,真实得让我也失去理智,以致认为这话“巴心巴肺”,使劲吮吸几口她一路风尘过后的发香,早已忘记了囊中羞涩的不快。这样简单的拥抱,我足足等了三年,三年呵,不知花了我多少长途话费。
我名片上的头衔相当牛气:小自然地板公司西南区销售总监。
吴间道说我虚有其表,想想的确如此,“小自然”请不起陈道明、关之琳等大明星代言,自然没有“大自然”地板的名气,招商引资异常艰难,销售经理们常常饱一月饥一月,个个欠下银行一屁股烂债,只要业绩不理想,整日除了唉声叹气就是蹲茶楼斗地主混时间。
我其实是一个不爱计较金钱的男人,但也免不了在夜深人静时摸着干瘪的钱包算算经济往来账。这些年和赵晴煲电话粥,每月单话费就要花去几百,人说付出总有回报,我却赵晴面前不能堂堂皇皇说句男人话,甚至压根儿不敢提工作之事。倒是赵晴在广州如鱼得水,今天说得到上司提拔,明天称工资级别又上了一台阶,这种堪比刘翔跨栏的速度,估计都源自女人本身的魅力。
毋庸置疑,赵晴曾憧憬我们的未来,每次在长途电话里柔情绵绵的提醒我:
“汪凡加油!汪凡加油! 汪凡再加油!”
有段时间心情颓靡,为给自己鼓气,上班前我都要对着朝阳大厦吼几句“汪凡加油”,反复几次,总觉这种自慰性语句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