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
瞎说呗 更新:2024-08-05 09:40 字数:4732
地对李芳说,他是爱老婆的,爱老婆才会和她那个。
飘儿终于忍不住了,说了一句:“爱老婆?你老婆是猪是狗么?任你随便待?她是人啊,是个独立的有自己人格的女人!婚内强奸,家庭虐待,故意伤害就可以告死你!”
男人像斗败的公鸡,哀求李芳说:“我改,只要她不起诉我,我答应她以后改还不行吗?”
李芳说妇联的首要任务是维护妇女权益,保护家庭稳定。如果你真要改,组织帮你调解,希望你以后能尊重妻子,爱护妻子,再有下次,妇联就不会帮你了。
男人点头如捣蒜般应诺着。飘儿叹了一口气,这不是把那个不幸的女人再往虎口推么?5年都改不了,这一时还能改?但想到妇联的职责,就不好出声了。
在李芳和妇联工作人员的调解下,女人答应回家去了。接女人回家那天,男人穿戴整齐,对女人又忏悔又宣誓,点头哈腰。飘儿想,但愿这对夫妻能往李芳所努力的方向发展。
事实证明了飘儿的担忧是正确的。没几天,那个女人又哭哭啼啼地来到了妇联,这一次情节更加严重。女人说,回去后,她男人没多久就故态复萌,心里怨恨她告发他,打得更加频繁了。怕她再来告状,都不让她出门上班,白天就反锁着她,她是从窗户偷偷爬出来的。
李芳问她:“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呢?别怕,有组织、有政府和姐妹们呢,关键是你自己想怎样。”女人咬牙切齿地说:“我要离婚,我要离开那个禽兽。他要知道我又来这里了,会打死我的,帮帮我,救救我吧,主席!”李芳说:“我们会帮的,你先把眼泪擦干,从今往后,咱不哭了啊。”女人边擦眼泪边说:“我只想要我女儿,别的什么都不要。”李芳点点头,转身对工作人员说:“一会小玉先送她去医院,然后小郑替她写个材料吧,并负责联系司法部门。”
飘儿放下笔,走过去,握住女人的手说:“大姐,别怕啊,有我们呢,大家会尽力帮你的。现在我们一块去医院。”
在飘儿发这个相关报道的时候,这个案件正在审理中。报道制造了强烈的社会舆论,现在这个社会,只要媒体一曝光,弱者总是会得到各界的关怀,而且负责处理的行政部门办事速度也会变得奇快。
李芳在电话中对飘儿说:“这事干得真漂亮,可是心里却没有成功的喜悦。在这种地方工作,是谈不上‘成功的喜悦’的。我说飘儿,你说什么时候,我们女人才能真正的独立自主起来,这男人什么时候才真正的打心里头尊重女人、爱护女人?”
“其实,我也挺郁闷的。男人和女人,爱也罢不爱也罢,合也罢散也罢,来来去去,都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吧。”
“这战争,就没有个尽头?”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睡觉前,林烨对飘儿说,老婆,你的文章写得真棒,老百姓们都在议论呢。只是你们总编怎么会叫你去做这个啊?别的人不行么?
飘儿听出林烨话里婉转的担忧,笑笑说,我只是真实地反映部分不幸妇女的生存状况罢了,这是记者的份内事,谁干都一样。
林烨听了便不再说什么,头一靠枕头就睡着了。飘儿一直对他这个容易入睡的习惯,又爱又恨。有时睡不着,真想掐醒他,陪自己一起数羊。
有一句诗,最近经常蹦出脑海:“爱没有的时候发愁,多了又怎能消受。”不仅仅是爱吧,世间万物,都是如此。怪不得许多走过婚姻的过来人都感慨地说,婚姻如鞋子,最重要的是要合适。这“合适”二字,看似要求简单,原来也是一样的可遇不可求。
那个网络男人耿元说,爱情和婚姻常常没有多大的关系,不管是结婚还是离婚。是的,没有爱情的婚姻可以长久维系,而没有性的婚姻呢?爱情可以柏拉图,婚姻中难有这种乌托邦。至少飘儿从找到的资料和采访的例子中,找到的实例极少,就算有,也是要以牺牲快乐和本性为代价。
这一天上午,飘儿和李芳按照预约,到一对残疾夫妇的家中去,和他们夫妇见面。这对夫妻在街道办事处的帮助下,开了个书报亭。在聊天采访的过程中,外面下起了入夏以来最大的一场雨,电闪雷鸣的。夫妇留她们吃饭,虽然是再简单不过的饭菜,却很可口。
看着盲人丈夫在他们简陋的厨房,手脚麻利地做饭的情景,飘儿感慨万千,最朴素最感人的相依为命,便是这个样子了吧。这让飘儿觉得愧疚,是否一直以来她太贪心了呢?
是否幸福,真的需要比较?
飘儿和李芳刚刚从残疾夫妇的家中出来,天就放晴了。也许是都受到残废夫妇的影响,她们看上去有点心事重重,在途中她们不约而同地说要到咖啡室坐坐。
点了两杯咖啡后,飘儿和李芳都没有说话,然后不约而同地叹息,相视中无奈一笑,多天的合作,彼此有了些许默契。
那个没有腿的女人心脏不好,她的盲人丈夫却想要孩子。可是,他们结婚两年了,一次真正的夫妻生活也没有。医生说如果行房不当,女的会有生命危险。男人常常忍不住在女的身边自行解决。女人说不怕死,可以做的,可是男人坚决不答应。愧疚的女人只好抱着丈夫流泪,男人看不见女人的眼泪,可是知道女人哭了,就用他最拙朴的语言安慰她。就这样,他们还是互相搀扶着走过了两个春秋。
看到男人的痛苦,女人于心不忍,就打电话到妇联,请妇联帮忙,她要离婚。记得妇联第一次到他们家调解时,男人当着他们的面抱着行动不便的女人,呜咽着说:“婆娘,我们不离婚,我再也不想孩子了,再也不自己哼哼了,婆娘,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我们相依为命,我帮你拿东西,你帮我看世界,一直到老。”眼泪从男人那没有神采的黑洞洞的眼眶流出来,是浑浊而激烈的。他对飘儿和李芳等人咆啸,要她们离开他们的家。
她们一干人含泪悄悄地退了出去。是啊,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相守呢?什么是不幸什么是痛苦呢?也许,他们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什么叫无性婚姻,可是他们却可以为了互相取暖互相关怀而相依为命。也许,对于弱势群体来说,温暖比什么都重要。
刚才盲人男人细心地给女人夹菜盛饭,细声软语的习惯,便深深地说明了这一切。他们最苦的根源,不是孩子,而是制造孩子的那个过程。
李芳唏嘘着叹息,她问飘儿,你相信他们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吗?睡在一起没有实质的性?飘儿怔了一下,也叹了口气,说,会的,对于他们来说,相守比什么都重要。李芳说,是啊,说真的,面对他们,我觉得自己挺可悲的,我真的有点羡慕这份紧紧地相依。
飘儿说,是啊,我心里也挺振动的。其实按照他们的情况,要孩子是绝对不现实的。李芳点头,就算不要孩子,他们是不是可以过得更加好一点呢?飘儿说,应该可以的,性的内容还可以有别的方式,我们还是祝福他们吧。李芳说,是的,祝福他们。
飘儿建议李芳给这对可怜的残疾夫妻找个性方面的医生,给他们辅导辅导,如果医生不肯免费,费用就由妇联出。李芳说,行,无论怎样,我都竭尽所能帮助他们。
一种豪情,从两个女人心中升腾起来。
李芳看着拨弄长发的飘儿,怔怔地说,飘儿,你有一种来自神秘地方的气质,谁要是走进你的内心,就一定不想再走出来了。飘儿笑了,主席,看你说的,好像跟求爱似的。李芳哈哈大笑。女强人这个称号此刻真的不适合这张笑容灿烂的脸。李芳说,听说你还写小说,有空请你听听我的故事,帮我写出来。飘儿说,好的。
在飘儿的感觉中,李芳本身就是一部书。一起工作这些天中,她见过李芳的雷厉风行,也看过李芳的风情万种。
喝到第三杯咖啡的时候,外面又下雨了。也许是各怀心事,渐渐的,两个女人又不怎么说话了。可是飘儿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女人间单纯的互相欣赏的情谊。
“飘儿,你说怎么最近跟踪采访的女人家庭,好像大部分和性脱不开关系?”李芳突然这样说,看她的神态,不像是问飘儿,倒是像自言自语。
飘儿想了一下,说:“也许是时代和社会的氛围开放了,女人的性意识和自我意识加强了吧。”李芳说:“是的,以前女人即使再苦,也不会向妇联这样和盘托出这么隐私的东西,这种个案最难调解,妇联不是性协会呀。”飘儿微笑一下,算是认同。
“对于性,你怎么看?” 李芳这个问题吓了飘儿一跳。还不等飘儿回答,李芳就扔下一句:“哎,他娘的,本姑奶奶已经一年没有那种生活了,真是让人心慌。”飘儿嘴里的咖啡“呼”地喷出来,李芳却对她耸耸肩膀,看着飘儿不适应的神态笑起来,飘儿也痴痴地笑了。她虽然吃惊李芳的直率,但觉得眼前的李芳更加真实可爱了。
对于一个正常健康的女人,不结婚并不意味着她没有性生活,而结了婚也并不一定意味着有。这是飘儿于咖啡馆中的领悟,有点无聊,却符合实际。
三 暧昧在伸延(1)
这些天日子像上了发条似的飞转,飘儿都忘记了那个叫耿元的网络男人。工作在繁忙中,飘儿常常找不到真实的自己,这个时候,她变成了一部机器。
耿元却不是这样,他只要一对着电脑,就会想起飘儿的相片。昨晚,他拒绝了勾引他的一个客户,那个身材和作风都充满诱惑的款姐。
他曾经在偶遇飘儿的聊天室等了飘儿多次,都不见飘儿来。一天上午,耿元终于忍不住给飘儿发了手机信息,“在上班吗?”飘儿刚好在和领导讨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看到手机屏幕上他的名字,吓得说话一下子结巴了。领导走开后,飘儿擦擦额头的汗珠才回了信息。不一会,手机响了,她忐忑不安地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温和雄浑的男中音,年纪应该在35至40岁之间,是那种成功男人特有的从容镇定的声音。语气和他在网上聊天时一样的轻描淡写,这让飘儿的心一下子安静下来。这个电话在耳热心跳中聊了差不多10多分钟。收线时,耿元说,有空我可以去探访一下你吗,我在F城,离你有3个小时的车程。飘儿沉吟一下,说,这个……再说吧。
飘儿放下电话时,走神了好一会儿,刚才电话中的那个男人,就是那晚只聊了一次天的陌生人吗?
这个电话后,飘儿便常常收到耿元的短信息。他见飘儿并不拒绝他的关怀,信息发得更加勤快了。虽然没有说什么甜言蜜语,飘儿也没有回复他什么暧昧的话,他还是感受到了一种只有在初恋时才有的朦胧情怀。
这种感觉让耿元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律师楼的同事,笑他是不是要梅开二度了。耿元就玩笑地说,差不多吧,我这下要枯木逢春了。害得律师楼的那几个年轻女职员黯然神伤,耿元是刻板了点,可是他身上却有知识型中年成功男人特有的气度。而耿元却有一条原则,就是不吃窝边草,不吃嫩草。他已经不想背负任何的责任,那样实在是太累人。当律师的人,做事情都喜欢有个框,连寻欢作乐也带着严肃的态度,他有时都会觉得自己有点道貌岸然。
这半年来,大案子一个接一个,女人和性,已经久不闻其味。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飘儿哀怨着“脱俗女子没有性”,走进了他的视野。
飘儿的专题报道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在市政府的支持下,这个专题过了妇女节后,还依然在进行,妇联也更加门庭若市。省内一本著名的性教育杂志,还请飘儿为他们策划个类似的专题。飘儿由于有另外的采访任务,就把这个美差交给了李芳。
飘儿相信,中文系毕业的李芳,虽然人到中年,可是观念和阅历,却一点不浅薄。文笔,如果她肯努力,不在飘儿之下。
李芳爽快地说,好啊,这下就让我姑奶奶的性经验来个大总结。飘儿在电话这头又是一阵轻笑。李芳在这个认识并不算久的女朋友面前,说话不必设防。友谊的建立,常常也如爱情一样,是要讲究缘分的。
耿元叫他的助手订了份Z市的报纸,像家庭主妇追看肥皂剧一样,看了飘儿的系列文章。这个自己都解决不了的女人,写什么婚姻与女性性爱?
一天晚上,耿元发来信息,说想和她聊聊天。飘儿先到聊天室等着,这次只打上了“脱俗女子”这个名字。想起那天“脱俗女子没有性”的那个名字,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飘儿,我来了。”
“你好,耿律师。”
“你好,你直接叫我耿元好了。”
“嗯。”
“我用几个夜晚的时间,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