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
瞎说呗 更新:2024-08-05 09:40 字数:4743
自己快要丧失掉一个女人的魅力了。甚至在照镜子时,她有时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像一个女人,要不然林烨怎么不碰她呢?
好一会,G说:“你气质很好,很清秀,身材也不错,我都快按捺不住了啊。”
飘儿被这一句玩笑似的真心话逗笑了。她可以想像他在电脑前色迷迷的样子,刚才他不是说吗,人的欲望跟才华和气质等东西无关,那么,也和他的风度和学识无关,只要他是男人,听了她这样的诉说,看了她这样暴露的照片,没有几个不蠢蠢欲动的。
“老实说我不能想像,你先生怎么忍心把你晾在一边?”
……
“他真的应该去看医生,他如果爱你,就应该让你享受女人应该享受的东西。”
飘儿很感激G没有乘机挑逗她,或者提出什么非分要求。这在网络上,也是需要机缘的。
心中那个阴暗的想法随即升上来,她来这儿,不仅仅只是为了诉说,她是要把自己变坏啊,有赌气,有报复,有欲望。也许,她坏一回,尝过那种味道后,她就可以安心地做个好妻子了。
飘儿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个有阅历有深度的男人,至少,不会是个变态的男人吧。当然,他也是个寂寞的男人,不然,他就不会半夜三更呆在聊天室了。
果然,G半真半假地试探她说:“如果你有需要真的把自己变坏一次,也许可以找我哦。”
飘儿说,“好的。”
然后两个人都笑了。飘儿说,“我要下线休息了。”
“好,晚安。你要看开一点,要多谅解他一点。”
飘儿吸吸鼻子说,“我会的,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不用谢,人有时是需要倾诉和释放的。不要想太多,去睡觉吧。”
下线时,G打出一行字,说那是他的手机号码,他真名叫耿元。他向飘儿要手机号码,飘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
这一夜,也许是心中的东西倾泄出来了,飘儿竟然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而这个夜晚,对于耿元来说,是一场奇遇。
耿元,38岁,离异,资深律师。这样的男人,会选择在事业上狠狠地冲刺。女人,在他这个阶段,只是生活中的一个点心,不再是重点了。
耿元是个正常健康的男人。因此当飘儿的相片在他的电脑屏幕中慢慢展开时,这个阅美女无数的男人,还是禁不住惊叹了一声。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美女,甚至可以说她的脸找不出一处特别好看的部位,可是整张脸却给人一种悠远雅致的感觉。他平时看女人,首先看的是女人的胸和腰,而这次,他却一直盯着飘儿的眼睛,以至香烟烧到了他的手指,才回过神来。
他相信,这是一个不习惯谈性的女人,应该也是个好妻子。传统而现代,有坚持有思想,而且很有自尊,看得出她并不愿意把自己归类于怨妇行列。
这个女人此刻是脆弱的,他不想落井下石,更加不想乘机勾引。不做小人,但偶尔要做一下君子,特别是在女人面前。也许,这个不快乐的女子,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她生活中的困惑和压抑,刚好碰上了他,那么他就尽量去倾听,给予安慰。
看着飘儿的泳装照,再点燃一支香烟,耿元打开了飘儿发来的文章。当他看到她写的《在你的怀抱死去》时,实在无法将那个海滩上的女子,无法将刚才那个幽怨的女子,和这些灵性舞动思想飞扬的文字联系起来。直到要去洗手间,耿元才发觉已经是早上8点了。
电脑桌面上,相片中的飘儿,好像一下子活了起来。耿元用没有拿杯子的另一只手,轻轻的顺着飘儿的身材轮廓抚摸着。他无法不浮想联翩———如果他有机会抚摸这个姣美的身体,那会是什么感觉?
两个小时前,当飘儿说:“烨,去看看医生吧。”林烨的心便咯噔地抖了一下。
看医生?怎么行?那多难为情啊。一个堂堂七尺的大男人,要在别人面前除下裤子,然后任陌生的手或者冰冷的器械反复把弄?还要接受医生对自己的房事隐私的盘问!这简直就是要杀人啊!
林烨在他的工作间,烟抽了一根又一根。也是在这种无法排遣的焦虑中,他慢慢地学会了抽烟。他不明白,婚检时表册上明明写着“正常”,在真正的夫妻生活中,却如此的……他咬着牙关,死命不去想“不正常”这3个字。
为什么他身体强壮,爱打球,爱爬山,爱跳舞,也喜欢女人,甚至只爱飘儿,为什么呢?他使劲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这样问自己。
飘儿真的是个好妻子,从来没有责备过,从来没有亲口对他说“你怎么不行啊”。他越是爱飘儿,越是感到深深的愧疚,就越是不敢太热情。他最怕的便是哪一个亲昵的动作,点燃了飘儿,结果却只能把她晾在半空无法燃烧。
可是,只要是在同一屋檐下的夫妻,生活中便不可能形如路人。
林烨确实是个严谨的男人,在热恋时,他都懂得爱护飘儿,一直没有在激情难抑时越过界线,这在现代爱情故事中,甚至是有点另类了。
林烨永远记得3年前,结婚前几天的一个晚上,他在飘儿的宿舍,忘情而热烈。两个向往未来美好生活的男女,在互相奉献的激情中,终于赤裸地躺在了一起……几番努力,林烨带着哭腔紧张地问:“亲爱的,我是不是不行啊?”飘儿娇喘着附在他耳边温柔地说:“没事,亲爱的,没事啊。别难过,以后就会好的,乖。”
3年了,他感受得到飘儿的痛苦与包容,他害怕哪一天,飘儿不包容了,离他而去了。他已经想好了,假如飘儿先开口,她找到更好的男人了,他一定会成全她的幸福的。
他恨自己,怎么就没有勇气走进医院。曾经好几次,他借出差的机会,挂了大医院专家的号,于门口徘徊,最后却都没有走进诊室。
抽屉里,是他在网上偷偷邮购来的药物,吃许久了,可是却不见效果。后来,他干脆什么也不吃了。
飘儿常常给他炖汤,在晚上端到工作室,也只说:“饿了吧,别老顾着工作,我给你炖了好喝的汤,喝了才有好的精力工作。”
林烨知道这些汤其实是加了药材的,既然飘儿这样保护他的自尊,那么,他更加应该配合她,狼咽虎吞地三下两下就喝光了。汤水不能说一点用也没有,还是有些微弱效果的,也许是结合别的一些什么因素,结婚3个月后,他们才真正的圆了房。可是不知什么原因,他的雄风并没有保持下去。
去洗手间时,林烨看到书房的灯光还亮着,知道飘儿又睡不着了,是在写文章吧,还是在哭泣?而他,竟然不敢走到妻子的身边,给她一句安慰。
对不起……
林烨在心里轻轻地说。其实我也很脆弱,飘儿。
二 别人的悲欢,自己的叹息(1)
最近飘儿在看一本法国作家莫里亚克的小说《爱的荒漠》,也许是年纪大了,阅历长了,心境变了,可以感受到小说和现实相符的东西吧。人与人之间,其实谁也不真正懂得谁。
飘儿不只一次地在她开的专栏中很超脱地对读者说:“生命只是一个过程。引伸过来爱情和婚姻也只是一个过程,结果只是一个瞬间,过程却是一辈子的事情。”飘儿写下的这些专栏小品文,其实并不能说服自己。她的灵魂还是无处可以安顿。如果说有,那是她自己强行地安顿了自己,在自己的世界中独自飞翔,连忧郁和叹息都要悄悄的,不敢大张旗鼓。
有一段时间,飘儿为了林烨和自己,发疯似地寻找性学的书籍来看。以至图书馆的管理员老王要扶着老花眼镜,困惑地看着飘儿专注的表情。他关心地问飘儿是不是要转行考研究生啦?飘儿羞红了脸。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到图书馆去借性学书籍了。市公立图书馆就在报社旁边,大家都早就相熟的了。老王好久不见飘儿,还专门到报社看望飘儿,他喜欢这个做事认真而安静的女孩子,经常说飘儿像他出国读书的小女儿。
老王来的那天,飘儿和同事正在讨论这个星期的选题。老王见到她还在报社工作,一高兴就脱口而问:“小叶呀,这段时间怎么不到爷爷那去看性学专著啦?”同事们都愕然地望着飘儿,再好奇地问老王:“您说什么?飘儿看什么专著?”老王说:“她不是要考研吗,看性学啊,整个图书馆她都翻遍了的找呢。”
10多只眼睛瞟向飘儿,飘儿心虚中吱吱唔唔地推塞,脸红得像涂了劣质胭脂似的。
这个飘儿,可是逮着一个让同事们玩笑一次的机会了。一个男同事打趣地说:“脸红什么呀,这年头小屁孩都看A片了,你看的还是严肃的性学专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还有个同事一本正经地说:“飘儿同志,近来我在这方面有一些困惑,你这么有研究,哪天有空一起喝茶,你给我诊断诊断?”
飘儿哭笑不得,只好说:“没有啦,我是想过考研啦。可现在又放弃了。”
“幸好你没考,要考上那专业,难度大得会让你立马变性冷淡!”
“不对,是成专家后,成天听患者说他们的性毛病,这才恐怖呢。小心自己和男人一块时谈性色变!”
“研究这方面的女人,不会有真正的性福的。你看,波伏娃便是最典型的代表。”
“是啊,在中国这儿,不管时代如何开放,女人研究这个,多少有点让人吃不消吧,总之挺别扭的。飘儿,这不像你的性格呀!怎么平白无故研究起这个来了?”
“飘儿,对啊,你文章写得好,家庭幸福,夫妻恩爱,可别因为这个而影响后半生才好,三思,三思啊。”
“你们泼什么冷水啊,飘儿是想他们的夫妻生活更上一层楼,享尽天下最好的性福呢。”
“厉害厉害,文静能干的女记者摇身一变,成超级人气性学专家。啥时给我们单身汉开个讲座,好让我们大伙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呀?”
听着大家的玩笑和议论,飘儿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也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这下反倒是老王坐不住了,他扶扶老花镜,摇摇头,便走了。
同事们逐渐安静下来,飘儿把抽屉里新买的书,趁同事都忙碌的时候,悄悄地用报纸包好了。
妇女节前夕,市妇联找到飘儿,要她负责跟踪采访一些婚姻不幸的女同胞,然后以专题系列的形式在妇联主办的刊物上发表。这个采访比任何一次采访都要辛苦。苦的不是肉体上的劳累,而是心理上的极端疲惫。她仿佛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妇联工作了20年,依旧干练漂亮的李芳主席,至今未婚。
飘儿看着电脑里刚刚整理好的采访资料,有一个想法冒了上来:如果可以回头选择,她也宁愿独身。
有一个多次向妇联寻求帮助的女人,已经顺利离婚,获得自由。当时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正在热播,在家庭暴力中生活的女人,也许是从中受到启发,女性的抗争意识被唤醒了。
采访时,飘儿在妇联的招待所中,看到过她身上的瘀痕,也看到过她挨打后眼泪横流的惊恐表情。没有受过多少教育的女人,不懂得用法律来保护自己。她跪在李芳主席面前,哭着说:“救救我,再不救我,我就活不成了。”飘儿拍下了这个情景。记者在许多时候,就是用这种看似正义实质残忍的手段来获得名和利。
了解了原委后,飘儿想,如果真的有上帝,怎么不把人造得平均一点儿呢?有人在床上吃得过饱,有人却要挨饿。如果可能,她真想发明一种“灵肉搅拌机”,看哪个与哪个不平衡了,就将他们放于搅拌机内搅个稀巴烂,然后再一分为二平均分配。可是读过哲学的飘儿知道,真的平均了,这个世界就没有矛盾的特殊性了,没有特殊性的物质世界,有什么意思呢?
飘儿和李芳还有其他两个工作人员,找到女事主做司机的丈夫进行调查了解,开始那个男人死不承认。在证据面前,他破口大骂:“这死姨娘,竟然把咱家的事到处说,呸,死婊子,亏她说得出口!打死她活该!”飘儿忍着没发火,一边记录一边想着如何找到文章的切入点。
两个工作人员把他老婆的医疗鉴定读给他听,还说他老婆已经委托妇联起诉他了。他一听,害怕了,对李芳说:“主席,你别尽信那姨娘的话啊,我冤枉啊,这老公干自个老婆,还犯法?我就不明白了。”李芳说:“根据《新婚姻法》和《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法》,你的行为已经构成违法了,不信你自己看具体的细则。”李芳让工作人员把资料递给他,他看完后,抱头不语好一阵,然后信誓旦旦地对李芳说,他是爱老婆的,爱老婆才会和她那个。
飘儿终于忍不住了,说了一句:“爱老婆?你老婆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