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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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在线 更新:2024-08-05 09:39 字数:4762
谈话就这么结束。早餐后,旅游团乘大轿车经由比卡丹利撒加斯,从特拉法加文场参观威斯托敏斯教堂,在白金汉宫前观瞻了身着朱红色制服的卫兵换岗,最后在北海的海鲜饭店吃中午饭。门田带者大家,一路上相安无事。
一夜太平无事,次日上午又继续游览,这对门田来说是值得抚额庆幸的。多田真理子也没动静。
这天上午,预定计划确实很顺利。九点钟前全体集合,门田就像指挥着一群温驯的羊似的,乘上了大型包租巴士。大英博物馆的规模宏大,使人叹为观止。但和不常去的日本上野博物馆一样,大家不感兴趣,也象去美术馆那样,过而不入。
一星期走后,门田思索着她来告诉的一件怪事,又激起新的惊悸。她说那红宝石戒指再也回不到藤野由美手上了。门田起初的直感,以为是失窃了。现在看来有点不对路。
这件事对团员应该极端保密,现在不能再激起波澜。对土方悦子也只能缄口。听原澄子说的多田真理子假装被扼杀未遂的骗局,从星野加根子那儿得到了暗示有关藤野由美丢失戒指的实情,这些暂时都不能对土方悦子讲。他的想法,只能用电话向总部倾诉。
“门田君吗?我是广岛,”耳机里传来王冠旅行社常务董事的声音,虽然受到杂音的影响,但传来的情绪倒是挺清晰的,口气开始就很焦急。
“你那儿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看来广岛的话开始就力求镇静。
“没什么特别的事,全体游客都很健康,全都期待着国外的旅行。”门田多少有点拘谨地说。
广岛默然了。门田为了要面子,隐瞒了事实。想来广岛在寻觅质问的话。
“是吗?确实那样就好了。”传来广岛放心和疑问参半的声音。
“怎么回事,”门田问,显得很自若。
“情况是这样的,这儿的日本体育文化新闻上大幅刊登了由您导游的玫瑰旅游团的事:团员多田真理子小姐在哥本哈根的皇家饭店里,被枪手用手枪顶着,带到了住宿房间的下一层楼,临到她要被卡死时,被走过来的侍者发现了。”
广岛的声音很快。
“纯属造谣。日本体育文化新闻之流,不是份相当低级趣味的报纸吗?说什么手枪和迷药哥罗仿之类,不都是拙劣的暴徒电影中的道具吗?”
“那么,是吹牛吧”。
“完全是胡说八道,”门田断言。在电话里说多田真理子的诡计,只会引起广岛常务的混乱,还是不说为好。待回国以后再详细说明。
这次电话后又继续旅行。
团员乘坐大轿车到达温莎城是21日上午11时多。
门田作为团体游客的导游,记不清到这儿来过几次了。看着耸立在山岗上的中世纪灰色城堡,他毫无兴致。他在大家的先头,走在沿西侧城墙下的坡路上。拐过凸出在城角处的小塔,他走到那古老窄小的“亨利八世”之门。从这儿看已经离得很远的那座火筒形的圆塔,觉得塔影得越发巨大。塔上飘拂着金茶色底、一角染成深蓝的女王旗。
这之后在城内游览,可以说是自由行动。宣布一个小时以后在停车场巴士里集合,团员都走散了。门田正想把团员们集中起来,引回劳娃沃德广场,突然眼中捕捉到一个情景:
一个身穿深蓝色风衣的男子,正凑近土方悦子,和她打招呼并说起话来。远远看去,那个男的脸虽然很小,但他的络腮胡子和身影却很眼熟。
是那个家伙!门田想起来了,他肯定是哥本哈根“比兰哥丹”酒店里遇到的三流新闻界的“邮差”通讯员。
门田血涌到头上,想马上就跑下这百级台阶,但一想,那个通讯员和土方悦子开始问答起来,姑且再耐心观察一下他们的情况。
土方悦子对通讯员提出的各种问题抱着极其消极的态度,通讯员开口问三四次,她不一定回答上一句,显然是在回避通讯员的提问题。接着,她甩开他走在前头,通讯员一手拿着笔记本追缠上去,继续发问。
“团长。”土方悦子跑过来,我正在找您哪。”
“什么事?”
“我看到不少新闻记者,向我们打听情况,弄得挺窘。”土方悦子表情显得很为难,额头上微微渗出汗来。
“都说了些什么?”
“主要是了解哥本哈根旅馆里多田真理子被卡死的事。”
门田眯起眼睛向附近别的房子那儿看去,那个通讯员又不见了。
土方悦子也同时朝那个方向着去,指点着:“啊,是那个人,那个日本男人身穿藏青色风衣,在红砖砌的酒馆那儿小巷里的二栋民房前,和藤野由美一个劲儿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时,门田的眼帘中也映入了通讯员的身影。通讯员离开了多田真理子,这次在向藤野由美采访,说他是“邮差”,精力倒是够充沛的。
待门田问时,藤野由美却是这样回答:“哥本哈根旅馆的事,说起来也太无聊了。从《体育文化新闻》开始,先后有四个报社记者向我提了各式各样的问题。我回答说,什么也不知道。这些新闻记者,兴趣都在狂热的话题上。”
四 凶手是复数
玫瑰旅游团在肯古斯·科罗斯站乘23点20分发往格拉斯哥的列车,到爱丁堡约需要6个小时。
门田正在暗淡灯光下整理旅馆和膳费收据,车门轻轻作响。
原澄子来到包厢中间,向门田请求换室友,门田回答到爱丁堡就解决。
过了五分钟,土方悦子来敲门了。
“刚刚原澄子把我的室友喊到过道上去了。”土方报告着。
“要变换室友吗?”门田察觉到了。
“是的。对我说您同意了。”
“真是个怪人,刚才还对我讲这件事。这不,从这儿出去马上到你那儿去串了。”
“看起来原澄子和藤野由美不对劲儿,可究竟为什么要调换室友呢?”
“这我也弄不清,藤野说嫌她不洁。”
“不洁?她不是挺干净吗?”土方悦子瞪大了眼。
“我也是那样想的。可能出于生理性感觉而认为不洁。据说男人是理解不了的,只有同性才意识得到。”
“我不觉得藤野不洁,我认为她是个整洁漂亮的人。”
“要是这样的话,我原来希望多田真理子作为新室友,也是没有理由的罗。”
“哦,想和多田作室友?”
“看来是愿意才这么说的,难道多田和藤野不是同类型的吗?这事我真无法理解。”
在列车的晃悠中,门田点着了烟斗。
“这不会有不良后果吧?”土方悦子轻轻摇晃着,想了一阵子又说,“能不能这么说,厌恶藤野由美的原澄子,对与藤野竞争激斗的多田真理子抱有好感?”
“这种想法应该不会有。”门田漫不经心地说。
“我想,那一定是原澄子的心理状态。那人和藤野由美可能只是在生理上合不来,想来那种例子还挺多。她向团长要求变更室友没有正当理由,只好含糊其词地说是不洁罢了。”
“原澄子,藤野由美成为多田真理子的共同之敌,两个人不就结合起来了吗?”
“是否结合起来还不清楚,但原澄子对金田不会有亲近之感吗?”
“这倒不清楚,不过原澄子曾暗中告诉我,多田真理子在哥本哈根旅馆扼杀未遂事件的事真相。”
门田觉得已经可以向土方悦子泄露原澄子“密告”内容了。这样,今后可以让土方悦子监视多田真理子。广岛常务在国际电话里说的“冀望今后团里什么事情都不要发生”的话,还在他的耳中萦回。
土方悦子在列车的摇荡中思考着,对门田要求多加注意多田真理子的委托,只是遗憾地说了声“明白了”。她带着难以言状的暗淡表情向外走去。
门田躺在卧铺上,还在思虑着另一桩事,那就是星野加根子讲的,藤野由美说在安科雷委丢失的红宝石戒指永远找不到了。
星野加根子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含有特殊意味的话呢?
星野加根子作为不引人注目的女子来说,是更为阴郁的女人。她即便看到美妙绮丽的景色,也不会生发感动之情。星野是个寡妇,她在想些什么,难以猜度。当然,也会有人无事生非。故弄玄虚地弄出些似是而非的事情来。
星野加根子所说的戒指之事就是一例呢,还是她确实知道些什么征候呢?——由于白天活动的疲劳,门田在冥思苦索中进入梦乡。
下一个停车站是当卡斯特站。
到爱丁堡的威巴利站是早上7点前。爱丁堡街道很有风格,建筑物的窗灯稀稀点点。四月底的爱丁堡中午平均气温为华氏48度,约比伦敦低六度。门田在列车上就提请团员们做好御寒准备,大家披上了短大衣,围上厚厚的头巾。
预约的巴士开着车灯,已经依时停靠在立体交叉桥边。门田心中顿感宽慰——要是巴土不如约来到,就进不了旅馆。
可是,门田在这儿却遇到了挫折。好不容易顺利到达爱了堡,预约的旅馆却拒绝安排住宿。责任当然在预约客人的旅馆,旅馆的负责人特意走出来道歉,辨解说是发生了联络差错,在这以前已安排10间客房给美轩观光团。他并交了钥匙,现在连三间房也无法解决。
门田一个劲儿地抗议,并让介绍其它旅馆。负责人督促事务员给各处打电话,可苏格兰这时正值旅游旺季,爱丁堡的旅馆全部客满。苏格兰的负责人,弯腰搓手地又建议,说从这儿往北10英里处有一个叫莱本湖的湖。莱本湖畔有一座专住避暑消夏游客的漂亮旅馆,现在还空着,一下子可以解决17个客房,倘若要去那里,造成损失的往返费由我们负责,住宿费则打折扣。
门田认定这样比分宿好。负责人莞尔一笑,又补充说,反正莱本湖是名胜,不如用两小时在市内游览。
门田同意,于是旅游团来到城市广场。土方悦子站在小型广场上的伏尔泰·斯考托爵士铜像前,又当起“讲师”。门田虽然觉得很讨厌,但还是以颇为原谅的心情听着。
这以后,一行人到那个避暑渡假村。莱本湖在旅馆的正北面,位于东苏格兰,被金罗斯半岛的山脉地带包围在狭小盆地之中。这里山势平缓,在湖面上倒映出东侧的罗蒙多·希尔险峻山岬。
湖心的四个小岛在湖面上映出清晰的倒影,其中的一个岛上有城堡的废墟。从爱丁堡乘巴土到这儿得一多小时,妇女们全神贯注观望着这个中世纪传说中的湖光山色。
“瞧,湖上的小岛,上面还看得见有古塔的小城堡哪!那就是悲剧中曼阿莉女工被幽禁的古城吧?一直保持着十五世纪的风格,湖上还有它的倒影。”
大家眺望着修建在湖心小岛上那古风生辉、已经衰亡了的城堡,心荡神驰,唏嘘不已,不禁被那盛衰荣枯激发起感伤的心情。
这是意外的事,团员们原希望划船环游小岛,特别对小岛上的古堡凝结着传奇的向往。
门田作为带队人,自然要慎重,他说明夜艇出游的危险,阻止了多数团员的要求。他把餐厅经理叫来询问,这时湖水已象池水般地沉静下来。经理说,只要不离得太远,不必过于担心。再者,离这儿最近的岛上还架有从湖岸引去的桥,要是去那儿就更安全了;白天还备有小型游览船为游客服务。
对于这个团体今后的旅行,门田有种将要发生什么事的不安预感。自从广岛常务从东京挂来电话后,那声音使他的内心变得懦弱。
这时,土方悦子对门田说:
“门厅里一个团员的影子都没有,倒是看见了要会见团长的客人。”
“有客人来访吗?”门田傻眼了,在这儿不应该有客人来访。
“是那个连鬓胡子,向我提了不少问题的《体育文化新闻》通讯员。”
门田出去,用了几分钟便将铃木打发走。
他走到门厅前,秃顶事务员讨厌地打量着日本人的脸,从箱里取出钥匙放在柜台上。
钥匙箱里,包括土方悦子的在内,排列着三行钥匙。
于是门田进房休息,但半夜时分,他被枕边的电话铃闹醒了。他从床上支起半边身子,看见手表正是12点半。他拿起听筒,冷不防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声地震着耳膜。那男人话讲得很快,一下子听不清,声调相当激动。
“不过,不过。”那人大声叫嚷着,门田在睡意朦胧之中,寻思着什么是“不过,不过”。
“杀人?”门田忽然意识到“杀人”与“不过”是音近词,他一下子坐起来、电话是服务台打来的,“杀了谁啊?”
“日本女人。马上到这儿来吧!”
门田转身下床,脱下睡衣穿上西装裤,激动时裤子拧卷起来,腿脚也不听使唤,一下子套不进去。
门田住在顶端客房,离电楼和楼梯都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