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节
作者:
保时捷 更新:2024-08-05 09:39 字数:4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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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一片整齐的抽刀声把她从慌乱中唤醒。她心中一阵,这才发现议事厅内剩下的所有人,全都拔刀指向了慢慢踱近的紫巽!
但即使如此,紫巽仍然面不改色,从容不迫道:「刚才厅内闲人太多,我不想现身。但现在,那些闲人都被引开了,留下来的都是水寨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就把话明着来说!」
话音刚落,他已经坐到了厅内偏左的席位上,全然漠视四周那些直指向他的刀刃,端起桌上的酒杯,轻呷一口,又道:「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紫星宫,你们听好了,我们的目的不在水寨,而在水寨的一处地方。本来,如果一开始,你们照我们说的把地图交出来借看一下,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现在——地图被毁,所以只能麻烦你们十三寨帮忙,找一下那个地方!」
一听『地图被毁』四个字,有两个人的脸色变化最大。一是唐碧,一是萧辰清。
为了防止水寨地图落入紫星宫人手中,唐碧早在陈渐鸿起身去平安楼之前,就私自更换了地图。那张在平安别楼地下室里被毁掉的地图,不过是个假货。这件事情,全十三寨也只有唐碧和萧辰清两人知道而已。如果唐碧欺瞒陈渐鸿、私换地图的事情败露,这无疑是项大罪!
「你到底要找什么地方?」站出来问话的是幽河首辅萧顺。
紫巽悠然抬眼,清晰地答道:「是一个温度极低的地方,无论春夏秋冬,冰块在那里都不会融化。」
闻言,水寨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生在水寨,长在水寨,还真不知道十三寨里有这么个地方,对紫巽的话也更加怀疑。不知紫星宫的目的真如紫巽所说的,是找到那个低温之地,还是以找寻为借口,拖延紫星宫人逗留在水寨的时间,意图不轨。
唐碧突然道:「护法大人恐怕找错地方了,十三寨内绝对没有那样的地方!」
「你们找都没找,怎么知道没有?」紫巽不急不徐地把唐碧的话挡了回去,又道,「如果你们水寨嫌麻烦,不想帮紫星宫这个忙的话——那我们就自己来找!」
看到在场众人脸色大变,紫巽轻蔑地续道:「到时候,紫星宫的大队人马踏上水寨,你们可不要吓慌了,六神无主……」
「你!」陈凌安按捺不住,刚想发作,却被唐碧止住。
唐碧向紫巽走进几步,用平静的目光环视了众人一圈后,终于沉声道:「好,我可以暂时答应你。不过,只要找到那个地方,你们必须立刻离开水寨!」
紫巽满意地一笑,点了点头,突然右手一抬,竟指向被押在一旁的尹珉珉,笑道:「还有一个要求——这个女孩,你可得给我放了,而且不得有半点怠慢,要好好伺候着。因为,她可是我们紫星宫的小宫主呀。」
只因这最后一句话,众人的目光又齐齐转向尹珉珉。
——天啊,没想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竟有这么大的来头?!
陈凌安更是吃惊,一双清亮的眼眸里全被慌乱和错愕填满了。刚才被尹珉珉暗器所伤的伤口又开始阵阵作痛。心想:如果对方真是紫星宫的小宫主的话,那么她用的毒药,不知道该有多可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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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虽然呆在漆黑隧道里的月摇光并看不到落山的太阳,但他却根据腹中的饥饿程度,判断他们已经在隧道里滞留了至少五个时辰。想必外面已经繁星满天了吧?
岳凌楼跑了,但月摇光并不急着去追,而是独自坐在原地,背靠石壁。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坐了那么久,也不过稍稍换了几个姿势罢了,连站都没站起来。
突然,面无表情的月摇光轻轻一笑,竟对着墙壁说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回来了。」
反正已经被察觉了,岳凌楼索性不再躲藏,气乎乎地从石壁后面走了出来,赌气似的坐在月摇光对面,抱起胳膊,把头枕在上面,就是不肯说话。
月摇光看了他一眼,又道:「这个隧道可没你想象中那么好逃出去。纵横交错、纷繁复杂,虽然到处都是路,但条条都是死路。我想你也已经在里面绕了好几个圈子了吧,知道厉害了?」
见岳凌楼还是赌气不答话,月摇光轻轻一笑,又接着分析起来:「你找不到出路,当然就会想到我。你认为:既然我可以把你带进来,就一定知道出去的路。所以你就躲在我附近,打算等到我要出隧道时,尾随在后,让我把你带出去,是不是?」
岳凌楼恨恨道:「既然你已经想得那么清楚了,还有什么好问的?……所以,你是怕我跟出去,才会一直坐在这里不走?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我就不信你会一辈子坐在这里。只要你一出去,我一定也会出去。」
月摇光轻轻摇头道:「这次你可想错了,我还真没有那么快走的打算。」
「你到底想干什么,月摇光?」岳凌楼现在气得只想扑上去,狠狠咬他两口。
「我在想……」月摇光支起下巴,借着那点如豆烛火,望向岳凌楼道,「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应该怎么消磨时间才好呢?」
岳凌楼往后一躲,不自在起来。被月摇光盯着,他的身体竟阵阵发寒!在面对紫巽,甚至欧阳扬音时,他都没有这种全身冰凉的感觉。但却往往会在和月摇光独处时,清晰地感觉到冷。
论实力,月摇光敌不过欧阳扬音;论立场,欧阳扬音的敌意应该更深。
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在月摇光的身边,有一种异常冷冽的空气包围着,并且还会把周围的人都卷入那股寒流中去……
岳凌楼正在沉思,突然思绪被月摇光打断。只见月摇光起身,手持烛台,竟在岳凌楼身边坐下,他一边低头护着那将息的烛火,一边轻声道:「不如我来给你讲故事吧,一个关于这个山洞的故事。」
因为月摇光的靠近,岳凌楼的身体更冷。心想在这种阴森恐怖的气氛之下,竟还有讲故事的兴致——难道他想要讲鬼故事?
谁知,月摇光却道:「你应该知道我还有个哥哥吧?」
闻言,岳凌楼一怔,随后才点了点头。
西尽愁告诉过他,月摇光本名『天地御月』,是青神寨主天地啸龙的幺子,而在他之上,还有一个名叫『天地琉华』的哥哥。但是那个哥哥,却在十年前死了。并且,在那之后不就,月摇光就离开了水寨,后来又加入了北极教。
「他叫天地琉华……」月摇光又开口了,声音幽幽的,「十年前,我和他都被困在这里。并且,也是现在这个地方,也是像现在我和你这样坐着。不过,当时的我们……都在等死……」
岳凌楼的身体轻轻向前挪动了一下,他对月摇光的话产生了丝丝兴趣。真难得月摇光会在他面前,提起以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也只有十几岁。所以难免有些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无论什么事情总想争个第一……」
岳凌楼静静地听着,但心里却想:其实你现在也是这副德行!
没有发现岳凌楼怪怪的表情,月摇光续道:「但是天地琉华,他却是个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超越的人。虽然他只比我年长一岁,但无论做什么事,都比我好、比我快。只要和他在一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永远是人群的焦点……而我,只是一个跟在他后面的弟弟。」
「你因此而嫉恨他?」
「也许是吧……虽然我们是兄弟,经常走在一起,但却很少说话。后来,当我发觉自己生活在他的光华之下时,我就再也没有主动跟他说话,而他也从来没有主动找我。很多时候,我以为他看不起我,渐渐的,我也不想看见他,不想和他在一起。再后来,易流苏就出现了……」
易流苏?岳凌楼微微皱眉,他听过这个名字。当日从水蛇阵出来,正是这位自称青神寨少主的人——易流苏,把他们接上了船。
「他来自京城,和我哥同岁,是我的堂兄。但十四岁那年,却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听说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来水寨避难的,在水寨一呆就呆到了现在。一开始,他是个不怎么说话的人,有种据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后来,他和我哥走近了。无论是练剑,还是休息时,他们总在一起——这让我很不舒服。每当看到他们在一起,我总有一种被隔离在外的感觉。虽然我并不想和他们在一起,但我也不想看到他们在一起……就是这种感觉,应该叫什么?」
岳凌楼回答他:「也许是独占欲吧?又或许是……因为你孤独,所以想让其他人也跟你一样孤独?」
一开始只有天地御月和天地琉华两个人,两兄弟之间的别扭或者竞争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但是,这个平衡却在易流苏出现后,被打破了。如果无法三个人友好相处的话,注定有一个要被排除在外。而这个被排除在外的人——就是月摇光。
听了岳凌楼的话,月摇光想了想,不置可否,又接着道:「后来,为了赢过天地琉华,证明我比他强,我提出要跟他比试一场。而当时我们的比赛,就是看谁能从这条隧道里找到宝物。」
「宝物?」岳凌楼微微一怔。
「没错,当时的我们都以为这里面藏有不为人知的宝物。这隧道是青神寨的禁地,听说很久以前,有个名扬天下的剑客来到这里,立剑为誓,不准任何人踏入半步。这隧道恐怕就是被他改造成的迷幻阵的,所以错综复杂,一旦踏入,就再难觅到出路。而那名剑客,从此再也没有离开隧道。有人说他死在里面了,还有人说,他在守护着什么东西……但那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事,我偏偏不信那个邪,执意闯入禁地。而天地琉华,为了那个比赛,也跟了进来。」
「所以你们被困住了?」
「没错,被整整困了十天。我们奄奄一息地坐在这个地方,等待死亡的降临。那个时候,我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而天地琉华却突然问我饿不饿,他说如果饿了,就把他吃了,也许可以多撑几天……」
听到这里,岳凌楼突然感到一阵恶寒,颦眉盯着月摇光晦暗不明的侧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但月摇光却依旧喋喋不休着:「我也被他的话吓到了,紧接着,我便闻到一股焦臭——那是人肉烧焦的味道。睁眼一看,你可以想象吗?我看到他正用火把烧着自己的手臂——他真的想把自己杀了给我吃。」
岳凌楼不安地动了几下。也许月摇光自己并不觉得,但任谁听到他如此平静地讲述着这么诡异的事情,都会感到不舒服。
然而月摇光还在继续:「他说的那句『把我吃了吧』,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让我震撼的一句话。后来,我凭着最后一丝力气,抢过他的火把,把火弄熄。我们两个都没有再说话,但突然,他却哭了。可惜的是,当时的我已经精疲力竭到没有力气问他原因,只觉得头脑越来越沉,眼睛一闭就昏了过去。没想到,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回到家里。好像那十天在隧道里的一切都是梦,直到我看到天地琉华缠满绷带的手臂,我才知道那都是真实的。」
「是因为肉体燃烧的焦臭,才让那些进隧道寻找你们的人破处了迷幻阵吧?你们也因此侥幸生还。」
月摇光点点头。的确,如果当时天地琉华没有烧毁自己的手臂,没有那股刺鼻的焦臭味散出,被困死的阵里的人,将不仅是他们兄弟俩,而且还包括那些进入迷幻阵,寻找他们的水寨中人。
「天地琉华的手就这样废了?」岳凌楼微微颦眉。
月摇光突然一声冷笑,「那算什么?你怎么不问问我之后受到的惩罚!他只是一只左手,敷了上好的药膏养着,众人宝贝着,没过半个月就恢复如初。而我却遭到我爹的一顿毒打,四肢关节都被拧碎,还关进马棚,任何人不准靠近。十天,又是十天!我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只能看到马蹄、稻草、饲料还有老鼠和马粪……我当时很想死,但是我没有,因为我死了就再也赢不过他,我只想赢他一次,哪怕一次也好……」
「……」
「我受到比他更重的伤,但却没人理我;我受到比他更惨的对待,同样没有人理我。由始至终,都是他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同情着他,没有人注意到我……你知不知道那种被抛在一旁、被忽视的感受?」
岳凌楼淡淡道:「那是你自作自受……」
「啪——!」一声脆响回荡在幽静的隧道,好似连空气都被劈开了!
——岳凌楼的风凉话被一记意外的耳光打断!
「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