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节
作者:
保时捷 更新:2024-08-05 09:39 字数:49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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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西楼(耽美) 水寨 第6章
章节字数:12564 更新时间:07…11…20 18:29
见有人越狱,紫星宫侍卫一拥而上,出口被堵得水泄不通。三人硬闯不成,只得边战边退,向天牢深处跑去,看是否有其它出路。因为要护着岳凌楼,西尽愁跑在前面,而水零儿则负责断后。一柄水灵剑在她手中,宛如灵蛇一般迅猛凶狠,所到之处无不血溅三尺。
西尽愁和岳凌楼被押入天牢前,武器都被收缴,连同陈渐鸿托付给西尽愁的长庚剑都没能幸免。不知水零儿是把水灵剑藏在什么地方,竟然能避过搜查!西尽愁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到底在北极教中还隐藏有多少这样的高手!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教派。
正想着,一柄利剑已劈头而来。西尽愁腾出左手扼住持剑人的手腕,五指猛一用力,只听咔咔两声,那人竟腕骨尽碎,长剑铿锵坠地。西尽愁脚尖一挑,长剑立即弹起,稳稳落入他的手中。一剑在手,万夫莫敌。不一会儿,他们三人便把紫星宫的追兵甩开数米。
但是,天牢只有一条直道一通到底,如果尽头是死路,他们也只有被困死的分。
「往这边走!」水零儿避开攻击,撞了西尽愁的胳膊一下,示意他跟着自己来。毕竟水零儿在这天牢里关了五天,来往于囚室和刑房之间,地形自然要摸得熟些。天牢的尽头是刑房,但刑房里却有个偏门,也许是为了方便运送刑具而开的。
总之,现在那道偏门就是他们唯一的逃生机会!
天牢虽深,但多半囚室都是空的。一路跑下来,西尽愁只发现一间囚室里关了人。形势危急,他也只是匆匆一瞥,甚至连对方是不是人都不敢确定,只知道那间囚室里关了东西。那个东西坐在墙角里,就连发生了越狱这么大的事,还是事不关己似的一动不动,就像一具死尸。
在一个短短的瞬间,西尽愁和那个东西的眼神相交了。突然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到了!」
水零儿一脚踢开刑房大门,那轰轰的巨响把西尽愁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环顾四壁,果然见到一扇小门。水零儿又是一脚踹去,正想往外冲,却被一只手拉住了。回头一看,竟是那个金发的小囚犯,自称是护法的小兑。
这小子什么时候跑出来的?还来填乱!水零儿头脑一片混乱,正想甩开对方的手,但小兑却很是认真地说道:「你们这样是逃不出去的。来,这边!」
说着便拉着水零儿的手,朝摆放在角落里的一个大木箱走去。
「快进去!」只短促的说了这么一句,小兑又朝西尽愁招招手,示意他也过来。这个时候,侍卫们追击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根本就不让他们有选择的余地,西尽愁也抱着岳凌楼跳入了那口木箱。紧接着,小兑自己也钻了进来,阖上箱盖。
几乎是同一时间,侍卫们冲入刑房。看到被人踢开的偏门,他们凭直觉认定西尽愁他们已经从偏门逃走了,也没检查其它地方,便急冲冲地追了出去。不一会儿,刑房里恢复了平静。小兑把箱盖掀开了一条缝,确认安全后跳了出来。
「好了,趁现在我们快走。一会儿他们找不到人,肯定回来搜的!」小兑一边说,一边靠在墙边窥视着外面的情况。确定没人后,才朝西尽愁他们招了招手。
「你到底是什么人!」水零儿上前一步,水灵剑一舞,抵住了小兑的脖子。
小兑撇撇嘴道:「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我是这里的护法。」
「是护法还会救我们?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小兑笑着反问道:「我只是觉得有趣而已,这也算是企图?」
水零儿持剑的手僵硬在半空,既不杀也不放,但是时间却不容许他们这么拖下去。眼前的人到底是敌是友,必须迅速做出判断。就在这时,西尽愁突然上前握住了水零儿的手,强迫她把剑放下来,对小兑说道:「如果你真想救我们,就说说该走哪条路逃?」
「这个……」小兑略一沉思了一会儿,抬起脸,一本正经地说,「紫星宫入口的荒坟阵,徒步绝对闯不出去。我想了很久,觉得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从天上飞过去!」
「飞过去?」西尽愁和水零儿对望一眼,显然对这个提议有些怀疑。
「是啊。」小兑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指着一片竹林说,「虽然没有试过,不过应该没有问题吧。只要朝着这个方向过去,走两百米就能看见了。是一块红色的大布,下面有一个篮子,只要往里面充热气,就能够飞起来。有没有兴趣试试?」
西尽愁一笑道:「那就先谢谢你了。」话音刚落,趁其不备封住了小兑的穴位。
动弹不得的小兑皱着一张脸嚷嚷道:「你怎么这么不讲信用的,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喂喂,你们……你们不能丢下我啊……」在小兑的声音中,西尽愁一行人渐渐远去,直奔小兑指的那片竹林而去。但不巧的是,刚一出去,正遇上了一伙撤回来的侍卫。双方人马又是一片混战。
岳凌楼的神智已经渐渐清醒,轻轻对西尽愁说:「放我下来。」但还不等西尽愁有所反应,就自己翻身出去,夺过一把剑紧握在手,但双腿却软绵绵的难以站立,眼看又要昏过去,还好有西尽愁扶住了他。
「我就说他是包袱!」水零儿靠了过来,和西尽愁背对背,警告道,「你再不把他丢掉我就自己先走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熟悉从不远处传来——
「喂,这边这边啊!」
西尽愁扭头一看,居然又是那个小兑正笑眯眯地朝他们招手,好像再叫他们过去。难道那小子已经靠内力冲破了穴道?看来真的不能低估他的功力啊。水零儿劈开一条血路朝小兑的方向冲去,西尽愁一把拉过岳凌楼,紧随其后。
「还不快进来。」小兑指指他站的那个大篮子。
「你敢使诈你也活不了。」水零儿只是这么警告了一句就翻身越入竹篮,现在只能暂时相信他了。西尽愁和水零儿想的一样,略一犹豫,但最后还是跳入了竹篮。
「你们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嘛。」小兑笑眯眯的,启动了热气装置,堆在地面的红布正在渐渐胀大,牵住竹篮的绳子也逐渐绷直,眼看那些侍卫的刀尖就近在眼前,竹篮竟真的腾空而起了。「话先说在前面,我也是第一次用这个,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如果我们出不去,我就杀了你。」说着水零儿的剑有横在小兑的脖子上。
「哎呀呀,都说我是一片啦,你们就是不相信呢。」小兑皱皱眉头,双手投降。
「真能出去么?」西尽愁靠在篮边,声音冷冷的。他看着竹林里那些无奈地望着他们逃跑的人,在抬头看看那高耸入天的竹子。虽然竹篮已经离地三十米,他却怀疑这热气球是否真能带他们成功升出竹林。
「我都说这要看你们的造化罗。」小兑也是一副没信心的模样,「不过……」环顾了一下四周密密的竹子,自言自语道,「我觉得这气球好像没有再升高了呢……」
被他这么一提醒,水零儿也警觉起来,向四面一看。果然,这气球只是在相同的高度飘,并没有往上升,照这样下去,他们不但出不了紫星宫,就连这片竹林也出不去。如果再拖下去,紫星宫的弓箭手来了,他们就只有被射落下来的份。
就在这时,突然只听「嚓」的一声,一支长箭擦着水零儿的脸而过,还好逼得及时,不然只怕就毁容了。那一箭只是个先兆,下一秒,只见弓箭好像下雨一般朝他们飞来。一伙人急忙缩低身子,躲在竹篮里。但是那些长箭竟穿透了竹篮,透出冰冷的箭头。
「可恶,都是你的主意!」水零儿勒住小兑的脖子,恨不得一剑割断他的喉咙。
「不是我啊,理论上讲,应该可以出去的啊。」小兑无辜地噘起了嘴,嘟囔道,「不可能只是这个高度的……啊,对了,一定是因为这篮子里的人太多了,太重了,所以才飞不起来……但是,怎么办呢?」
「这还不简单,把你丢下去。」水零儿不客气地正想把小兑提起来,但却碍于不断从头顶飞过的利箭而缩回篮子里。
「你们不能把我丢出去啊……」小兑那副可怜的表情好像就快哭出来了,「没有我,你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这个气球啊,对不对?不要丢我出去啦……」
「闭嘴!」水零儿叱喝一句,不再说话。小兑说的并没错,如果没有他,即使气球升出竹林,他们也不会控制,最后还是无法逃脱。但是,那该让谁下去呢?水零儿盯着西尽愁,又看了看他怀里的岳凌楼,冷冷道:「答案不是很明显吗?你不动手,我就要动手了。」
的确,现在不牺牲一个人,就只有全军覆没。岳凌楼缓缓睁眼,嘴角噙着一丝冷漠的笑意。「好些了吗?」西尽愁问道,替他把挡住脸的乱发捋顺,掖到耳后。
水零儿怒道:「你还在犹豫什么,这种问题还用考虑吗?」
「的确不用再考虑了。」
西尽愁把岳凌楼放下,留恋地抚摸着他滚烫的脸颊,抬头对水零儿轻轻一笑,竟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暴雨般的箭镞贴着他的皮肤擦过,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跳下去,水零儿如此,小兑也如此,就连西尽愁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但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白影从他身边飞过,那个白影在箭雨打了他一掌,把他重新打回竹篮。但那个白影却飞了出去,划出一条短暂的弧线,直直向下坠落!
「凌楼!」西尽愁一声大叫,伸手去抓那个白影。
箭雨之中,几点鲜红溅了出来。
「停!」竹林里,常枫右手一竖,淡漠地发出命令。刚才他听到了什么?两个字……凌楼……凌楼……那两个字,那个名字,那个人……
箭雨消失了,剩下的只是血。血从岳凌楼的肩膀向下滴落,落到三十米以下的地面。
半空之中,纯白的衣袖飞扬着,就像是一只白色的蝴蝶。西尽愁抓住了岳凌楼的左手,但却无法无法把他拉上来。岳凌楼的右肩,有一只箭深深没入肉里。顺着箭杆,鲜红的液体染红了洁白的箭羽,两种颜色的鲜明对比触目惊心。
「松手吧。」岳凌楼抬头对西尽愁说。
「为什么……」
「什么都不为,我只为我自己。为我不再欠你的人情。」岳凌楼带着狡猾又有些惨淡的笑容说,「一年前在云南,我欠你一条命,今天终于有机会还了。从此我们扯平,互不相欠。」
「你在说什么!」
「你闭嘴!」岳凌楼一句话吼过去,冷洌的眼神命令道,「把你的手松开!」
然而西尽愁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紧,他对着岳凌楼摇头。
「你果然已经无药可救了。」岳凌楼握住插入肩膀的箭,猛地一拔,染血的箭头从肉里脱出。手腕一转,竟直直朝西尽愁的手臂刺去!
唔!西尽愁紧紧颦眉,手臂上的力气松了一层。血从箭头和肌肉相交的地方涌了出来,顺着箭管向下滑落,滴到岳凌楼的脸上,那还带着体温的体液让他全身颤抖。
「放开我……」
岳凌楼的声音痛苦地好像是在哀求,但是那只紧紧抓住他的手,依旧不见半点松懈。
「我叫你放开我!」
再次把箭拔出,再次把箭插入。破碎的皮肤,翻开的血肉,源源涌出的红色液体让岳凌楼变得有些疯狂。每刺入一箭,他们的手就滑开一点,距离就拉开一点。岳凌楼不知道自己刺了多少箭,只记得到了最后,整个箭管都是滑的,都染满了血,滑得连握都握不住。
真正的血雨就在岳凌楼的头顶,从西尽愁的手臂上降落。不仅是手臂,就连整套白衣都被血水染得面目全非。终于,极限到了,手掌中岳凌楼的手在不断下滑,有手腕到手掌,再到四根手指……三根……两根……
「凌楼——」
在嘶哑的叫声中,竹篮上升了,就像是脱弦的箭一样朝天空飞去。而那个红白的身影却在下坠,岳凌楼望着那远去的竹篮,慢慢闭上了眼睛。竹林里,紫星宫所有的侍卫都闪开了,岳凌楼即将坠落的地方变成一片空地。
就在他即将坠地的时候,一个人影却稳稳地接住了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想去想那个人是谁,但总觉得有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觉得很安心,于是岳凌楼在那个臂弯里昏睡过去。
另一边,小兑赶过来查看西尽愁的伤势,「下手怎么这么狠的,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