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4-08-05 09:38      字数:4947
  “得了吧你,人家认都不认识你,看把你的春心荡漾的。”男子毫不客气地讽刺起来。
  红衣女子倔强地一扭头道:“我就是欣赏他,怎样?”
  “好了,都少说两句!”为首的白发长者喝道,听得出来他已经很愤怒了。倒不仅仅是因为被抢了马,而是另有原因。长者顿了顿说:“震儿,雪儿,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其实你们的堂兄常桐,就是被他所杀的!”
  “什么!”黎震和黎雪同时惊呼道。
  长者又把眼神移向路旁的那截断木上,自言自语道:“西尽愁,你先杀我孙儿,又抢我宝马,还胆敢断木以示你的身份,是不是存心要和我黎成绎过不去!”
  这对人马来自镇南镖局。镇南镖局总镖头黎成绎有两女,长女远嫁云南千鸿一派常家,生常桐常枫两兄弟;么女留在京城,去世以久,但却给黎成绎留下了黎震黎雪两个孙儿。此次千鸿一派大乱,黎成绎从京城赶来,没想到兴和城还没到,就遇上了西尽愁。
  西尽愁当然不会知道他抢去的那匹马是镇南镖局的,当时他只是想尽快把岳凌楼送去医治,而没有时间多做解释。于是断木告诉他们,马是我西尽愁骑去用了,用过之后如果你找上我我就给你们解释,不来也就算了。但是西尽愁万万没想到,他的这一举动,在黎成绎眼里却成了挑衅。
  青黑马急驰在崎岖的山路上,马背上颠簸不已。岳凌楼缓缓抬起眼,他知道方向不对,不能往东方走,那里没有救命的药。费了好大的劲,岳凌楼终于说出几个残句:“回去……回离阳……去找丘然……”
  西尽愁不解,问道:“为什么?”
  “只有……他……才能救我……”断断续续地说完,岳凌楼又闭上了眼睛。他的病只有花狱火能治,但现在回杭州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寄希望于五日前留给丘然的那包花狱火,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月满西楼(耽美) 天翔 第三章
  章节字数:14549 更新时间:07…11…04 17:09
  从离阳渡口出发,行船半日,后又步行五日。时间虽然用的多,但其实也不过只离开离阳镇一千里罢了。镇南镖局素来就以押镖的速度快而生意兴隆,镖局所用的马自然都是百里挑一的千里马种。西尽愁夺马以后,一路急驰快马加鞭,翌日清晨已赶回离阳。
  夏季天明得早,虽然熹光融融,但因为时候尚早,所以离阳镇上一片安静,只有几只早起的鸟雀在高树周围鸣叫。西尽愁身下那匹青黑宝马的铁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阵阵脆响,仿佛可以传遍全镇一样。
  不多时,镇中心的丘然医馆就已近在咫尺。来不及拴马,来不及敲门,西尽愁抱起气息奄奄的岳凌楼纵身一跃,便已翻过了丘府的围墙,瞬时落在后堂的庭院里。庭院里有几名仆人正在打扫着败叶,他们都认得西尽愁,知道西尽愁是丘然的故交。但他们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一向看上去稳重的剑客,怎么这次会如此贸然地翻墙闯入。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突然喊道一声:“西大侠,你莫要……”但话没说完,西尽愁就已撞开了丘然寝房的门。丘然和薛秀婷虽已更衣完毕,但突然有人撞门闯入,不免大吃一惊。
  “丘大哥,你救救他。”
  西尽愁说这句话时已经把岳凌楼放到了空床上。丘然一眼就认出了岳凌楼,心里微微有些明了,他掀开岳凌楼的衣领一看,那刺目的红斑已爬满了全身,顿时心中一惊,说道:“秀婷,去把你的头痛药拿来。”
  一听这话,丘夫人和西尽愁面面相觑,再不懂医术的人都看得出来,岳凌楼这满身的红斑决不是头痛引起的。一直以来,薛秀婷所服用的头痛药就是花狱火,只不过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丘大哥,你……”
  西尽愁话说到这里就被丘然止住了,丘然严肃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呆会儿再跟你解释。秀婷,把药拿来。”
  于是丘夫人应了一声,打开了妆奁盒,取出一个白色的纸包,朝一个小盅抖出一些粉末,再掺了水交给丘然。
  西尽愁扶起岳凌楼,岳凌楼缓缓抬眼看了丘然一眼,似笑非笑一下,自嘲般说道:“本来把花狱火交给你,是为了要卖你一个人情,没想到到最后竟是我自身难保。”
  丘然把药盅靠在岳凌楼唇边让他喝下,偏头安慰西尽愁道:“没事了,他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见岳凌楼已安然地闭上了眼,像是要睡过去的样子,西尽愁急忙问道:“丘大哥,他这是什么病?”
  丘然顾及着在一旁的薛秀婷,躲躲闪闪地回答道:“我们出来说。”
  说完,他就走出了寝房,西尽愁不放心地看了岳凌楼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薛秀婷望着两人的背影,眼神突然黯然下来。她走到床边,为岳凌楼拉过被子盖上,自言自语道:“其实,我也一直觉得,我的病不是头痛这么简单……”
  (注:这里就为什么丘然会骗薛秀婷说花狱火是头痛药给出一点说明。因为有人提出:难道不能说成是治皮肤病的药让人更加信服?其实不然,因为红斑的出现,已经属于比较晚期的症状了。如果每次都要等到红斑出现才服药的话,身体哪经得住?正好薛秀婷自小便有头痛的毛病,其犯病的周期正好和花狱火吻合,所以丘然才利用了这点。打个比方来说,如果把花狱火比作食物。就像人每天要从饭菜里摄取动力和营养一样,染毒者也要定期摄入花狱火,只不过饭是一天三次,但花狱火的周期却较长,并因人而异,有的是十天有的是半个月。就像我们即使不太饿也要吃饭,而不会等到快饿死才吃一样,染毒者也不会等到身体对花狱火缺乏到出现斑点才服药。拖了半年才给出解释,我知道我该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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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南镖局一行人,昨天深夜已赶到了离阳,投宿在客栈里。今天他们起了个大早,因为要去拜访丘然医馆。镇南镖局有南北两馆,北馆设在京城,南馆设在广州,接的镖大都是来往这两地的财物。
  几日前,总镖头黎成绎接到了一封飞鸽传书,被告知常枫还活着,并且安置在离阳镇丘然医馆里疗养。千鸿一派大乱的事情,黎成绎也有所耳闻,但因为镇南镖局向来与天翔门交好,如果多加干涉怕伤了两派的和气。这次他们赶来离阳,就仅仅是为了把常枫接到京城去而已。
  镖局的人都已坐在客栈底楼,黎雪朝师兄师弟们拱手道:“各位兄弟,这次的事情是黎家的家务事,就不劳烦各位了。你们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
  黎雪话刚说到这里,黎震突然插话进来:“还是大家一起去吧,人多,也安全一点。”
  黎雪不屑地瞟了黎震一眼道:“什么人多人少,我们是去道谢的,又不是去打架。你要是怕了就不要去好了。”被妹子这么一说,黎震不觉有些耳根发热,低头不语。
  一旁的长者黎成绎轻轻叹了一口气,想道:“我黎成绎两个女儿都先我而去,只有孙儿还陪在我的身边。常桐已死,常枫又是个傻子,黎震胆子小畏畏缩缩成不了大事,只有黎雪还有点侠气。可惜是个女子,女大不中留,终究要成为别人家的媳妇。想我黎成绎纵横江湖数十年,一手创立的镇南镖局难道真是后继无人了吗?”
  这在这时,黎雪突然看见一匹青黑色的骏马从客栈门口急驰过去,好是眼熟,那不是昨天被西尽愁抢走的那一匹马么?黎雪立即追了出去。不过让她失望的是——只见马不见人。随即,一丝浅笑又浮上了她的嘴角:“马既然在离阳,那么人也应该在离阳。西尽愁,我们还真是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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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馆后堂庭院的一个露天阁子里,丘然背对着西尽愁说道:“那岳凌楼来我医馆三次,没想到有两次都是被你抱着送过来的。”
  西尽愁诧异道:“他来过三次?”
  丘然转过身,对西尽愁点点头,问道:“你可听说过花狱火?”
  西尽愁若有所思地点头,等着丘然继续往下说。
  “花狱火是从一种产自吕宋的烟草中提取出来的迷幻药物,长期被一些世家公子使用,朝廷虽然明令禁止这种药物的贩卖,但因为利润丰厚,依然有人靠走私做着花狱火的生意,而这一行里最大的霸主就是药王神耿原修。”
  丘然说到这里停住,他看了看西尽愁的表情。西尽愁依旧平静,问道:“你想告诉我岳凌楼也在使用这种药?”
  丘然点头,接着说道:“从你第一次把他送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并且推断出他的身份。但我没有告诉你,因为我有事求他……”
  西尽愁回想起他第一次送岳凌楼来的那天晚上,丘然的确是在帮着岳凌楼隐瞒身份。西尽愁接着丘然的话问:“你求他给你花狱火?”
  丘然淡淡道:“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但那天夜里,你和他都失踪了。所幸的是不久之后,他竟主动找来我这里来,并且把花狱火交给我,条件是让我照顾常枫。”
  “常枫?”西尽愁不解,岳凌楼为什么要救他?
  丘然道:“那常枫……”
  正在这时,突然一名家仆匆匆赶来报说:“老爷,门外有人找你。”
  丘然奇怪道:“这么早……会是什么人?”
  那家仆道:“他们说他们是镇南镖局的人,来接常枫公子回京城。”
  一听这话,丘然急忙一挥手道:“快,快把他们请进来。”
  那家仆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镇南镖局又和常枫有什么关系?”西尽愁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一会儿是花狱火,一会儿又是镇南镖局的。貌似毫不相干的一些事情,怎么一下子都被串在了一起?
  丘然道:“你难道不知道吗?这常枫可是镇南镖局总镖头黎成绎的孙儿啊。他们这次来,大概是拜那位岳公子所赐吧……”
  丘然并没有猜错,那一只去京城给黎成绎报信的飞鸽正是岳凌楼所放。岳凌楼本想靠着镇南镖局撑腰,由常枫重整千鸿一派,但哪料到黎成绎只是想把孙儿接回去而不想管千鸿一派的事。黎成绎认为那个傻孙儿做不出什么大事,如果现在他们知道了常枫已经不疯癫了,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丘然正欲到客厅准备待客,才突然发现西尽愁还裸着上身,于是道:“西大侠,你还是先找件衣服穿上吧。也不怕着凉?”
  听丘然这么一说,西尽愁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三天没穿上衣了。在林子里面还不觉得怎么,但在这里,不免有些尴尬得说不话。想必自己经过这三天的风吹日晒,皮都练厚了一层,竟没有意识到冷。
  丘然看着西尽愁呆子似的表情,取笑他说:“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老是一副心力憔悴的模样,脑筋也比以前慢了半拍?有时间我给你开个方子调养一下,不然还不知道你会退化成什么样子呢——不过在这之前,你去找秀婷给你弄几件衣服吧。”
  西尽愁诺诺应道:“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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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完西尽愁这边的事情,丘然径直来到客厅,等待着家仆把远道而来的客人引进来。黎成绎习惯了江湖作风,一进来就抱拳道:“常枫承蒙丘大夫的照顾,黎某感激不尽。日后如果大夫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二话不说就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丘然笑道:“总镖头实在是太客气了。黎总镖头的大驾光临才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呢。”
  黎成绎大笑道:“恐怕过于客气的人是丘大夫你自己吧。我黎成绎粗人一个,还怕弄脏了大夫的地方,哪谈得上什么蓬荜生辉?”
  这时,黎震和黎雪两兄妹也跟了进来。见来人气质不凡,眉宇之间隐隐透着英气,丘然赞道:“黎总镖头真是好福气啊,这两位想必就是黎震少爷和黎雪小姐了吧?一看就知道是人才俊杰。”
  黎成绎坐下摆手道:“让丘大夫笑话了,他们不过是我那早死的么女留给我的两个孙儿罢了,都是不太懂事的小孩子,谈不上俊杰。我们这次来……”
  黎成绎正欲说明来意时,就听见门外有一家仆报说:“老爷,常公子来了。”
  一听这话,黎成绎、黎震、黎雪六目齐刷刷地朝门口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青衫的翩翩公子走了进来。三位来者都愣住了,常枫不是一个傻子吗?怎么眼前的这位公子不但没有丝毫的傻气,而且器宇轩昂风度翩翩。
  丘然见厅中三人目瞪口呆的样子,笑了起来,对常枫道:“常公子,这位就是你的爷爷了。”说罢右手向黎成绎的方向摊了摊,常枫向黎成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