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4-08-05 09:38      字数:4967
  这次,岳凌楼的确是要用美色来设一个圈套,但他想要套住的人绝对不是西尽愁,而是千鸿一派的总舵主——常桐。
  手指再次移动,凄婉的旋律依依不绝。轻轻吸一口气后,竟和着琴声唱了起来,那美妙绝伦的嗓音远不只天籁二字可以形容。
  一音刚发,满坐阒静。楼下的喝酒人竟忘了把酒咽下去,只愣愣地含在嘴里。青楼的女子们也一脸错愕,不知道姐妹里面竟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凝神而立,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呆呆望去。
  “风无情,叶凋零……心随风去,空留下喃喃叹息……君记否,雕阑水榭,共倚残霞;玉砌楼台,醉看风雨……尘缘欲断,香梦难续,终是难守今世缠绵……”
  唱的不过也只是那些儿女情长空悲叹的艳词,但只要从岳凌楼的口中出来,就好像是被失过妖术一般,连西尽愁也跟着呆住了……
  正如岳凌楼所料的那样,此时常桐已经到了翠微轩楼下,听罢此曲,急忙招来鸨母问说:“这唱歌之人到底是谁?”
  老鸨笑道:“是翠微轩刚进来的一名姑娘。”
  常桐一听,急不可耐道:“那你快把她叫下来,让本公子瞧瞧她的模样。”
  闻言,老鸨你脂粉过重的脸竟露出了难色:“只怕她现在还不能下来,因为楼上还有一位客人呢……”
  “我叫她下来也不行?”常桐皱眉反问,语气里带着阵阵怒气。他是堂堂千鸿一派的总舵主,云南这片土地,就是他的势力范围,在这里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到的?现在不过是想见一个小小的妓女,竟然还有人敢给他脸色看。
  “恐怕……还是不行……”见常桐生气,老鸨的声音立即低了下去。他知道常桐的身份,知道是她得罪不起的人。但因为早先就拿了岳凌楼的银子,所以也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
  看到鸨母为难的样子,常桐更加恚怒起来。只见他突然拍案而起,握紧一柄装饰华贵的长剑冲上了木阶,边走口中还念念有词道:“我倒要看看她接的是个什么客人,竟敢如此嚣张!不把我们千鸿一派放在眼里!”
  见总舵主动怒冲上楼去,千鸿一派其它跟着舵主来寻欢作乐的人也匆匆拿了武器跟着朝二楼奔去。楼底的客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越谈越欢,惟独老鸨见情况不妙,担心闹出什么事情来,连忙拦住了常桐道:“常公子,你看你这样上去……”
  此时常桐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一把推开老鸨冲上楼去。
  “常公子,常公子……”
  被推翻到一边的老鸨还不死心地跟了上去,企图拉住常桐的袖子。
  其实老鸨刚才说的一番话都是岳凌楼今天早晨刚到翠微轩时教给她的,她既然已经收了岳凌楼的银子,也就只有乖乖按岳凌楼交待的话去说。
  但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被这么一件小事给弄大了。现在常桐气势汹汹地提剑冲上楼去,还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鸨母可不想让她的翠微轩被血溅红断了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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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楼下传来的阵阵喧哗还有楼梯仄仄的响声,岳凌楼微微一笑,他知道是常桐要上来了。
  “你可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岳凌楼平静地笑着,表情仿佛在说这一切的发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之后怎么应付他也早有计划。
  “当然记得……”抱着看好戏的想法,西尽愁回答道,“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岳凌楼点头道:“很好。”
  西尽愁一手拉住马缰,一只手抱住昏迷不醒的岳凌楼,隔着衣物按住怀中人不断渗血的腰部。岳凌楼的体温正在不断的下降,手脚也变得冰冷。发觉这一变化的西尽愁低头一看,只见岳凌楼的嘴唇已呈酱紫色,血色也渐渐从皮肤上退去,变成死尸般的僵白。
  很明显的中毒迹象!
  难道那湖里的食人鱼竟是带毒的?西尽愁心里奇怪,狠夹一下马。要快!一定要快!不然就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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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阵阵,月已高悬。
  喧嚣了一整天的离阳街道也安静下来。离西尽愁把岳凌楼送到丘然医馆已过了大半日,现在已是二更天了。岳凌楼正在一间客房里休息,他身上的毒虽然已没大碍,但因为失血过多,仍处于昏迷的状态。
  此时,丘然正在后堂的一间露天阁子里款待一位稀客。
  只见丘然斟了一杯酒递与西尽愁,有些戏弄地说:“我就奇怪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回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原来……是为了救一个美人啊……”
  西尽愁只笑不语,轻轻晃动着酒杯,低头闻着酒香,望着那倒映在杯中的皎月出神。
  但丘然却不放过西尽愁似的接着说道:“人家都说我丘然医馆不出死人,今天你竟然带了这么个半死不活的人进来,岂不是安心砸我的招牌?”
  西尽愁也跟着笑了起来:“丘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样的病人到你这里不能治好?连半条腿都踏进阎王殿的人都能被你给拖回来,还怕我这个小人物砸你招牌?丘大哥真是太过谦虚了。”
  丘然坦然道:“倒不是我谦虚。只是那毒虽然厉害,但人却中毒不深。毒术只停留在皮肤表层,并未流进血液。所以只需给他加盖几床棉被,让那毒随着汗液排出来就行了,并不是什么高深的医术……”呷一口酒接着开玩笑说,“常听人说隐剑西尽愁很有女人缘,身边总有美女相伴。此话固然不假,不过……”
  丘然说到这里顿了顿,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瞅了西尽愁一眼。
  “不过什么?”西尽愁边说边把一片凉肉送入口中,偏头望着丘然,一点也猜不出对方到底想说什么。
  “不过这话还不完整,应该说成是总有美人相伴……”
  “美人?”西尽愁还是不太明白丘然的意思,听上去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啊,干嘛这么特别强调一下?
  “你就不用避讳我这个老头子了。”丘然竟朗声笑了起来,拍拍西尽愁的肩膀道,“虽然我年龄大但还不至于迂腐。时下流行些什么,我还是略有耳闻。况且此人的确比很多女子都更有姿色,也不难怪贤弟你会……”
  “打打打打打住,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西尽愁怎么越听越胡涂。
  丘然笑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今天你送来的这个人……可是个男的。”
  “男的!”西尽愁大吃一惊,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到,“长成那样竟然是个男的!”
  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西尽愁感慨自己竟然连男女都分不清楚了。
  看到西尽愁诧异的表情,丘然大笑了起来:“看来你这副表情,想必你是真不知道了。不过……”话锋陡然一转,丘然的眼神变得阴翳起来,忠告道,“不过这个人你还是少接触为好……”
  “怎么?”没想到丘然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西尽愁也跟着紧张了一下,问道,“难道丘大哥你知道他的身份?”
  丘然低头淡笑着,摇摇头,暧昧地说道:“其它的我不敢多说,但单就看人这一点,我比你多活的这几十年可不是白活的。从那个人的身上,我只能感到一种讯息而已——那就是危险。”
  猛然抬眼,丘然的眼睛里有某种非常深沉的东西。
  西尽愁低头叹一口气,不再说话。危险的气息么?无所谓了……反正也只是个不相干的外人罢了,也许明天就会分道扬镳。现在,西尽愁的心里挂念的却是一个人——就是尹珉珉。不知那小妮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月满西楼(耽美) 血鸿 第二章
  章节字数:12009 更新时间:07…11…04 16:07
  天翔门旗下门徒上万,其中有一大半都是靠药王神耿原修供养着的。虽然做的是药材买卖,但耿家的财力实在是大得让人咂舌。单就财力这一个方面来说,称耿原修为半个皇帝也不算过分。
  耿家的黄金珠玉便是天翔门可以独霸一方的坚实后盾。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因此,天翔门虽是江湖门派,但在很大程度上却受制于耿原修这个富得流油的大商贾。所以,江湖中有人蔑称天翔门是耿原修的打手门派也不无道理。
  但天翔门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地位,并不仅仅是一个耿原修撑起来的。门派里面当然少不了能人妙士的经营打点。天翔门分为东西南北四堂,四大堂主各司其职。天翔东堂掌管武道,堂主贺峰。天翔西堂掌管镖局,堂主荆君祥。天翔南堂掌管船政,堂主耿奕是耿原修之子。
  四堂之中,北堂最尊,北堂堂主即是天翔门主,天翔门内一切重要事务都要由他做出最后裁决。但前任天翔门主唐易却在两年前被七刃镖所杀,至今凶手不明,所以门主之位就一直空了这么两年,这段时间门主的事情都交由东堂堂主贺峰代理。最近江湖上有风声传出说耿原修要让东堂堂主贺峰登位为门主,然后任命其养子岳凌楼为东堂堂主。
  这次跑镖到云南的人都是西堂荆君祥的手下。因为押送的是三箱白银,荆君祥派出了手下的段瑞南。段瑞南是一条耿直的硬汉,凭着一把青光砍刀纵横江湖数十年,终于被提拔成了天翔镖局一个响当当的镖头。他今日的成就全是凭着好武艺和满身的刀疤换来的,所以平生最看不起那些靠着谄媚逢迎向上爬升的佞幸之徒。
  此时,段瑞南一边啃着半个馒头,一边叮嘱部下道:“都给我放聪明一点,把镖车看好。如果有半点闪失,大家都没命回杭州去!”
  属下们齐齐应了一声。对于段瑞南,他们多怀着敬畏之情。
  这时,一名小镖师突然问了段瑞南一句:“段镖头啊,我们把这趟镖押回去,正好可以赶上贺堂主的登位庆典,这三车满满的银子耿老爷是不是要拿去赏赐他啊?”小镖师边说边望了望客栈外的镖车,他刚入镖局不久,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和这么多钱如此亲近。
  “那还用说?”段瑞南做人耿直,说话也耿直,“耿老爷历来出手大方,再加上他又很赏识贺峰,把天翔门的事交给他代管。这次叫我们无论如何要赶在登位庆典前把镖押回去,不是想赏给贺峰那还能拿来干什么?”
  小镖师立刻逢迎道:“是啊,是啊。名震天下的贺堂主和荆堂主,还有已逝的唐门主都是耿老爷一手提拔出来的。耿老爷慧眼识英雄……”
  “啪!”
  突然传出的脆响打破了客栈和谐的气氛。镖师们齐唰唰地把手按到了刀柄上,警戒地朝声源处望去。他们都知道这趟镖绝对不能出半点差池。
  声音是客栈的角落里传出来的,那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名客人。那人带着一顶有白纱幔遮掩的笠帽,穿着一袭和这荒郊不太合衬的华贵白衣。绸缎般的青丝直垂到腰迹,看身形完全不辨男女。刚刚那突兀的响声正是此人用手指捏碎酒杯而发出的。
  死寂!连空气仿佛都凝结了般的死寂!
  镖师们没有动,那白衣人也没有动,他们好像都在等待对方的进一步动作似的。恶斗一触即发,镖师们都屏住了呼吸,直盯着那白衣人看。
  “啊,客官……”堂倌突然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他忙着去收拾白衣人弄碎的酒杯,并且陪笑道:“哎哟,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小店地方偏僻,饭菜如果不合你的胃口我们立刻撤了重做,你千万不要动火啊……”
  白衣人一声不吭,看着堂倌又是擦桌子又是捡碎片地忙活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表示。态度冷漠地不像一个活物,而是一尊雕塑。由始至终,白衣人都没有看过段瑞南一眼。
  镖师们听店小二这么一说,稍稍放送了警惕,把刀重新收好。
  “好啦好啦,没事儿……”刚刚说话的那名小镖师安抚了一下他的前辈们后,又和段瑞南谈了起来,“镖头你刚刚讲到哪里了?”
  段瑞南不放心地看了白衣人两眼,顿了顿才对那小镖师说:“其它三个堂主就不说了,但是……”重重叹了一口气,“我实在不懂老爷他为什么会提拔岳凌楼来作东堂堂主……”
  那小镖师接话道:“南堂堂主耿奕是耿老爷的独子,而这岳凌楼是耿老爷的养子,所以……”
  “如果真是养子那倒也罢了……”段瑞南打断了小镖师的话,加重语气说,“那姓岳的小子根本就是不是个男人,生得细腰细腿的,整天跟男人眉来眼去,只懂得卖弄风骚……”
  段瑞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本想再多骂两句,但左脸却挨了一巴掌,连整个身体都被抽飞了出去。段瑞南本来就生得魁梧,再加上身上那柄钢刀,加起来少说也有两百斤重,现在竟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