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博搏      更新:2024-07-31 16:33      字数:4808
  2还庋纯悸俏侍猓橇钊烁械桨参康摹!?br />
  这次乘车旅行,虽然令人感到非常新鲜,非常着迷,但是从维多利亚的观点来看,这列快车实在谈不上是什么快车。不过,她已开始意识到,自己那种西方人的不耐烦的情绪开始冒头了。
  领事馆的汽车在车站迎候她,把她接到了领事馆。汽车开进大门,来到一座十分漂亮的花园里,然后开到一节台阶跟前,这节台阶通向一个环绕着房子的圆形平台。柯雷顿太太,满面笑容,精神饱满,推开旋转纱门,出来迎接她。
  “见到你十分高兴,”她说,“这个时候是巴士拉一年中最漂亮的季节,不来看看巴士拉,可不应该离开伊拉克。你很走运,目前领事馆里没有别人住——有时候,我们简直不知道怎样才能把大伙儿安顿下来,不过,现在没有什么人在这儿,只有赖斯波恩博士手下的一个年轻人在这儿住着,他很讨人喜欢。顺便说一句,理查德·贝克尔刚走不久,你们错过了见面的机会。”
  维多利亚不知道理查德·贝克尔是何许人。不过,看起来他走了倒是很幸运的。
  “他到科威特去住了几天,”柯雷顿太太继续说道,“那个地方你可一定得去看看,趁着它还没毁了赶紧去。恐怕很快就会毁了。所有的地方迟早都会毁掉的。你是准备先洗个澡呢,还是先喝点儿咖啡呢?”
  “我想先洗个澡,”维多利亚十分感激地说。
  “卡狄欧·特伦奇太太好吗?这是你的房间,浴室在这头儿。她是你的老朋友吗?”
  “不是,不是,”维多利亚老老实实他说道,“我刚刚认识她。”
  “我估计,你们刚见面的头十分钟,她就把你的一切都打听到了,对不对?她这个人非常喜欢闲扯,我想你也看出来了。她就是有这么个怪毛病,不论谁的事儿,都想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她待人很好,而且打起桥牌来,是第一流搬到对门我的房间里,这样就把维多利亚解脱了。然后,我用一下你的电话。过十分钟,就会有个年轻人从街上摇摇晃晃地走进旅馆来。他喝得醉醺醺的,用手使劲捂着胸部,大声嚷着要见我,歪歪斜斜地走进我的房间,然后便摔倒在地上。接着,我就出来叫你找个医生来,你就建议找你妹夫来。你妹夫便叫来一辆救护车,然后把我那个喝醉了的朋友送到医院去。还没到医院,我的朋友就死了。他原来已经被人刺伤,这与你没有关系,他是在进旅馆之前就被人在街上刺伤了。”
  “我妹夫把尸体带走一一而装成醉汉的那个年轻人早晨悄悄地溜出去,对吧?”
  “我就是这个意思。”
  “而且,在我的旅馆里找不着尸体,琼斯小姐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对吧?亲爱的,我看这个主意很好。”
  “好吧,你到外边去看看,如果岸边没人,我就把尸体抬到我房间里去。你那些仆人,半夜里还在走廊上闲逛荡。你马上回到房间去,大声嚷嚷一通,叫他们都去忙着给你取东西。”
  马柯斯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维多利亚,你身体挺壮的,”达金说,“能帮我把他抬到对面我的房间里吗?”
  维多利亚点了点头。于是,他们抬起了那毫无生气的尸体,穿过无人走动的走廊(可以听到马柯斯在远处十分生气地大声叫嚷着),把尸体放到达金床上。
  达金说:
  “你有剪子吗?把你毯子上沾了血的地方赶紧剪掉。我的能手。你真的不想先喝点儿咖啡,或是吃点儿什么东西吗?”
  “是的。”
  “好吧——那么,待会儿见。你用的东西都带了吗?”
  柯雷顿太太象只快乐的蜜蜂似地哼着小调走开了。维多利亚洗了个澡。一个马上就要跟心上人团聚的青年女子,此时此刻的心情是可以想象的。她非常细心地搽了粉,涂了口红,又整理了头发。
  如果可能的话,维多利亚希望与爱德华单独会面。她认为,爱德华不会说出什么很不得体的话来,因为,很幸运他知道她姓琼斯,前面再加上个波恩斯福特,估计不会使他感到奇怪。他会感到奇怪的是她居然来到了伊拉克。关于这一点,倒也好办,维多利亚希望,如果能和他单独在一起,只需一、二秒钟时间就能解释清楚。
  打定了主意之后,维多利亚穿上一件夏装(对她来说,巴士拉的气候似乎和伦敦的六月差不多),轻轻地推开纱门溜了出来,在平台上选了个位置。这样,爱德华不论从哪里回来——她估计是同海关人员纠缠去了——都可以截住他。
  第一个走进来的是个又高又瘦的男子,脸上带着一副沉思的表情。维多利亚一看见他走上台阶,便躲到平台的角落里去。她正往旁边闪开时,恰好清清楚楚地看到,爱德华从花园那个朝向弯曲的河道的大门走了进来。
  维多利亚趴在平台的栏杆上,拖长了声音嘘了一声。这跟当年朱丽叶的动作一模一样。
  爱德华(她觉得他看起来比以前更加迷人了)突然回过头来,四处张望。
  “嘘!这儿,上边,”维多利亚小声叫道。
  “上帝啊,”他叫道,“我的小天使!”
  “别说话!在那儿等着我。我马上下去。”
  维多利亚很快地跑过平台,又跑下了台阶,沿着房角拐过弯去,来到爱德华跟前。爱德华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脸上满是迷惑不解的神态。
  “一大清早,我绝不会是喝醉了,”爱德华说,“这是你吧?”
  “是的,是我,”维多利亚十分幸福地说道,连语法规则也忘了①。
  ①这里的“我”字用的是宾格。——译者注
  “可是,你在这儿干什么呢?你怎么来的?我本来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呢。”
  “我也是那么想的。”
  “真是奇迹。你到底是怎么来的?”
  “坐飞机来的。”
  “当然是坐飞机来的了。不然,你不会这么快就赶来了。我是说,上帝赐给你什么绝妙机会,把你带到巴士拉来了?”
  “火车呀,”维多利亚说。
  “你是故意跟我捣乱,小傻瓜。上帝啊,见到你我可真高兴。不过,说老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跟一个美国妇女一起来的,她叫柯里普,她的胳臂摔坏了。遇到你的第二天,他们就给我介绍了这个工作。而且,你对我谈了半天巴格达,我自己又有点儿讨厌伦敦了,所以我想,干吗不出来开开眼呢?”
  “你的冒险精神可真够意思的,维多利亚。那个柯里普太太在哪儿?在这儿吗?”
  “不在这儿。她到住在基尔库克的女儿家去了。我的工作只是从伦敦陪她到巴格达。”
  “那么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我正在参观这个世界,”维多利亚说,“不过,这牵涉到我编的一些托辞。所以,我们在公开场合见面以前,我想先给你打个招呼。我是说,你可别说出些不合适的话来,别说咱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我是个刚刚失业的速记打字员。”
  “就我来说,你对我说你是什么人,你就是什么人。我准备好听你自我介绍了。”
  “我的意思是这样,”维多利亚说,“我是波恩斯福特·琼斯小姐。我叔叔是个著名的考古学家,正在这儿一个什么地方从事发掘工作,那个地方交通很不方便。我很快就要到他那儿去工作。”
  “这些话一句也不是真的吗?”
  “当然了。不过,这听起来很象那么回事儿。”
  “是的,太精彩了。但是,如果你跟老普兹福特·琼斯见了面怎么办?”
  “不是普兹福特,是波恩斯福特。我估计我们不会见面的。据我所知,考古学家一旦开始挖掘起来,就会发疯似地挖下去,不会停下来的。”
  “就象(更)①那样挖个不停。噢,你说的倒很有道理。他是不是真的有个侄女?”
  ①(更)是一种狗.——译者注
  “这我怎么知道呢?“维多利亚说。
  “噢,这么说,你不是冒充哪个具体的人了。这样倒容易些。”
  “是的,一个人毕竟可以有好多侄女。或者,在紧要关头的时候,我可以说是他的堂妹,不过我总是叫他叔叔。”
  “你什么都想到了,”爱德华十分爱慕地说,“维多利亚,你可真了不起。我以前从来也没见过象你这样的姑娘。我本来以为,多少年内也见不着你了,而且,如果真的见到了,你也会早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可是现在,你已经来到我眼前了。”
  爱德华看着她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爱慕和恭顺之情,维多利亚感到心满意足。如果她是只猫,她早就会满足地喵喵叫了起来。
  “不过,你需要找个工作吧,是不是?”爱德华说,“我是说,你没有发大财或是得到了一大笔钱吧?”
  “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维多利亚慢腾腾地说,“我需要找个工作。我到你们那个橄榄枝协会去过了,见到了赖斯波恩博士,要求他给找个工作,但是,他不太愿意帮忙——我是说,他不太愿意帮我找个有报酬的工作。”
  “那个老家伙在钱上抠得很紧,”爱德华说,“他的打算是,大家都是出于对工作的热爱来给他干活儿。”
  “你认为他是个骗子吗,爱德华?”
  “不——不。我也不知道对这个人到底怎么看。我看不出他有什么不诚实之处——他搞这些活动,一分钱也赚不到。据我所知,他对工作的巨大热情肯定是真的。而且,我丝毫也不觉得他是个傻瓜。”“我们最好进去吧,”维多利亚说,“以后可以再谈。”
  “我不知道你跟爱德华以前就认识,”柯雷顿太太大声说道。
  “噢,我们是老朋友了,”维多利亚笑着说,“事实上,我们只不过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我本来不知道爱德华在伊拉克。”
  维多利亚看见的那个走上台阶的人就是柯雷顿先生。他显得温文尔雅,脸上带着沉思的表情。这时,他问道:
  “爱德华,今天上午搞得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看起来很费劲,先生。一箱子一箱子的书,都在那儿,一点儿没错。可是需要办的手续,看起来是没完没了。”
  柯雷顿笑了一笑。
  “你对东方国家故意拖延的手段还很不了解啊。”
  “我要找的那个办事的官员,看起来是哪夭找他,哪天他都不在,”爱德华抱怨说,“不论哪个人,都是和颜悦色的,也愿意帮忙——可是看起来,他们什么事也干不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柯雷顿太太安慰他说:
  “最后你总会料理完的。赖斯波恩博士派人来亲自处理这件事儿,实在是很明智的。不然,这些东西可能会在这儿搁上几个月。”
  “从巴勒斯但事件以来,他们十分怀疑有人会在物品中夹带炸弹,也怀疑有人会夹带颠覆性的印刷品。他们对什么都怀疑。”
  “我希望,赖斯波恩博士不会把炸弹伪装成书籍,从这里住外运,”柯雷顿太太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维多利亚觉得,她看到爱德华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似乎柯雷顿太太的话给他打开了一条新的思路似的。
  柯雷顿先生用含蓄的责备口吻说,“赖斯波恩博士是个学识渊博、享有盛名的人,亲爱的。他是很多重要的研究学会的成员,在欧洲十分出名,受人敬重。”
  “这样,他若是走私运进炸弹,就更容易了,”柯雷顿太太说道。她的情绪丝毫没受影响。
  维多利亚看得出来,杰拉德·柯雷顿对这种轻松愉快、不顾后果的说法不太喜欢。
  柯雷顿先生对妻子皱了皱眉。
  中午的几个小时,因为海关工作全部停了下来,爱德华便和维多利亚在午饭后出去走一走,看看巴士拉风光。维多利亚很喜欢阿拉伯河,沿河一带长满了椰枣林。市内的运河里停靠着很多船头高翘的阿拉伯小船,这种景色很象威尼斯风光,她对此十分赞赏。然后,他们信步走进商场,看了科威特出产的新娘嫁妆箱子,箱子上镶着各种花样的黄铜饰钉,又看了其他惹人注目的商品。
  他们拐过弯,向领事馆的方向走去。爱德华准备再到海关去交涉一次。这时,维多利亚突然说道:
  “爱德华,你叫什么名字?”
  爱德华目不转晴地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维多利亚?”
  “我是问你的姓。你难道没意识到我不知道你姓什么吗?”
  “你不知道我姓什么?对,我想你是不知道。我姓戈令。”
  “爱德华·戈令。你不知道,我去橄榄枝协会找你,可是只知道你叫爱德华,别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