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
使劲儿 更新:2024-07-31 16:33 字数:4806
“不过,”叶提出反论,“假设就算是这样好了,接下来不是又会出现一些难题吗?。
“没错——”
“上回,我们不是讨论过,假设犯人不是光彦时的问题吗?犯人是如何将尸体运到华厦K?光是这点,就令人头痛得要命,现在如果照大哥说的,犯罪现场在那间阁楼洋房,那问题就会变成不可能犯罪的犯罪了。”
“为什么?”深雪问道。叶想:她实在是单纯。正想与她说明时,响就开口了。
“因为那栋大楼玄关里除了浅田依刚三的指示离开外,直到早上全都有人在监视着。对吧?”
“是吗?”
“半夜一点以前是浅田,之后到早上八点则是冢原,他们一直看守着门口。在这之前,如果相信他们的证言的话,是没有人出入的。”
“紧急出口呢?”
“这也是不可能。直通电梯的门,从服务台看过去是一清二楚的。即使是使用逃生楼梯,从其他出口出去,也是得通过守卫的视线。”
“嗯——”
“所以呢?正如叶刚刚说的。杀人现场是阁楼洋房,尸体却在隔天早晨被发现在华厦K,那么必定是凶手将尸体运出大楼的。然而,这又是不可能的状况。因为要如何逃过国安局的视线,将尸体运进华厦K的问题,是依然存在。”
“又是一个不可能状况!”深雪将马尾辫拿到胸前,用手指玩弄着。据说玩头发的女人是欲求不满,深雪因此被人指正过,可是,她自始就有这毛病,老是放不过来。
“嗯——我认为一定有什么障眼法的。”
对妻子进出这句话,让叶十分头痛。
“一定用什么障眼法,障眼法……”
“我说啊……”
响挡下叶要开口说的话。
“正如深雪所说的。”
响又再次高声宣言:
“凶手用了障眼法。而且非常地大胆,也带着危险性,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笨拙的把戏——”
第三节
“以最单纯的想法来想,从大楼逃脱的方法有一个。”
响瞄了一下哑住的叶,开始说明。
“在无法从守卫的视线中由玄关逃脱的情形下,犯人所能想到的,就是不用电梯、楼梯,直接从屋顶出去。比如说呢,使用绳索由大楼的墙壁垂直下降,或是……”
“背着尸体吗?”
“尸体是先前就用绳索放下去。”响虽然这么说,却又摇摇头。
“不过,这可是相当困难的作法。
“假设他是这么做的话,那个位置会在东侧——面向河那一方的可能性比较大。虽然说那一带没有人家,可是别面的话,从马路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纵使是盂兰盆假日之夜,也不能保证全然不会有车通往——
“如果是面向河那面的话,被人看见的危险性就下降很多,从马路也看不见,附近又没桥,开始只有对岸了。不过华厦K的西侧墙壁,完全没有窗户。
“虽然对自己有利的条件都有了,可是再怎么说,就算切下头部和手的尸体,也将近六十公斤重,要想完整地用绳索卸下,自己再垂直下降,可是件非常费时又费力的作业。十五公尺左右的高度,纵使是面对河川的方向,如果时间一拖久,被人看见的可能性就愈高。”
“那,刚刚叶说过的,姓荒木的人看到的人影,就是那个时候的?”深雪问道。
“嗯——嗯,那时候是可以这么说。”响慎重地选择用词道。
“不过,实际上凶手根本没有采取刚刚说的方法……”
“为什么?——虽然是很费时费力,但是也不是绝对不可能的啊!”
“是速度的问题。”响道。
“如果说是,凶手将尸体用绳索放下,然后自己再向爬峭壁的特技挑战的话,那时的下降速度,会像是荒木所说的‘有人掉下来’的样子吗?答案当然是不会。
“既要慎重的处理尸体,自己下去时,也不可能像动作片的男主角般俐落。不管怎样,下降的速度应该是很缓慢才对。可是问题是,荒木形容人影的动作是‘掉下去’。”
“荒木当时醉了,这一点上,不要相信他说的不是比较好吗?”叶道,响也点头。
“是啊!也可以这么解释吧。不过,另一个问题是……假设,凶手是用现在说的方法而成功地运出尸体的话,之后,他必定要面对另一项难题吧?不管他是将车停在附近的哪里?他是如何把尸体运进华厦K呢?别忘了,国安局的刑警的视线一直守着华厦K的出入口。
“凶手不可能事先就知道国安局在监看那里的大门。所以在凶手想来,要将尸体运进华厦K的方法,有好几个——例如有华厦的钥匙的话,就很容易。可是,事实上我们也确认了凶手根本就没这么做。
“还有,就算凶手发觉到门前停着的马可立车,而想越墙进入。但是,我昨天也去看过了,抬着尸体还要越过那道墙,实际上是绝无可能的。警方不也是证实了没有一点痕迹吗?
“所以——我们要放弃这项假设。”
“嗯——”叶也只能点头,因为的确是合乎逻辑。
“那么,其他又有哪种方法有可能呢?”响继续说道。
“不用电梯也不用楼梯,又不是用绳索下去的话,那犯人又是如何,将尸体从大楼搬走,送到华厦K呢?”
“……”
“应该是很简单吧?答案只有一个而已。”
“——不可能吧!”心里虽然觉得荒谬,但照如此想来,确实答案只有一个。
“从总部大楼的屋顶,直接到华厦K的屋顶?”
“完全答对!”响叼着烟,脸上浮现浅笑,“只有这个答案。”
“可是……”
“问题只剩如何克服相距二十公尺宽的河川而已。”
“我知道,可是……”
“如果是尸体上长着翅膀,自己飞过去的话,问题也就没了。”
“——啊,我知道!”深雪突然叫出来。
“没错,我就说嘛!”
“你真的知道吗?”响一副怀疑的眼光。可是,深雪思地一声,挺起胸道:“之前我就说过的正确答案嘛!氢汽球对吧?氢汽球。”
“啊?”
“把尸体吊在氢汽球下,然后……”
“小姐。”
响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深雪不解地斜着头:“嗯?不对吗?那——让我想想。嗯……我知道了。是风筝?把尸体绑在风筝上……”
“又是飞氢汽球,又是放风筝,好像有点不太合逻辑吧?”
“是吗?”
“至少,你也给个答案说,在两个屋顶上装吊绳,像缆车一样送过去什么的。”
“喔!我知道了。”深雪当真地道,“是缆车啊!喔——”
“等,等一下。”响慌张地摇手,“不要这么简单地就相信呀!”
“怎么了,不是吗?”
“我只是说比如而已。缆车这项假设,在时间上来说,是相当花时间的,一拉一拉地要拉过去对岸,也是不合理——在效果与劳力上不成比例。还有一点,我们忘记了最重要的因素。”
“什么?”
“为什么犯人要切下尸体的头和手呢?”
“对啊!忘了……”
“那,我问深雪一个问题,比如说……”响拿起桌上的香烟盒和黑色都彭打火机。
“这香烟和打火机,哪个重?”
“打火机吧!”
“没错,现在,假定烟盒的重量是十公克,而打火机有六十公克。然后呢!”将两个东西各放在一手上,拿到眼高的位置,“同时从这里掉下的话,哪一个先掉下去?”
“嗯——”
深雪拨弄着马尾辫尾端道。
“是打火机吗?”一听到这个答案,响像泄了气般地垂下肩膀。差点就笑出来的叶,知道他的哥哥并不晓得深雪是科学痴呆。
“对不起,在这个情形下,跟重量没关系,两个都会同时掉落的,这可是常识喔!”
被这么一说,深雪突地眼睛圆睁:“真的吗?”
“小学学过吧!”
“我是最怕理科的。”
深雪说完,夺过响手中的香烟和打火机。要来实验一下的样子。结果当然是和牛顿的物理原理一样——
“被你这个大迷糊一问,话就接不下去了。”响摇着头道。
“重力和东西的重量无关,是一定的。所以不管是一公克也好或是一吨也罢,加速度是一样的。当然,现实中要加上与空气的摩擦力等等一些的考虑也是有的。”
“嗯——”深雪不气馁地,“但是,这和事件的障眼法有关吗?”
“所有条件都吻合,而且我还想到一个非常合理的方法。只是,在我具体想到的阶段中,遇到一个难题。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尽管重量不一样,加速度是相同的这个常识,阻扰了我。”
响看了一下,先前放在桌上的“基础物理学讲座”,说:“所以我才突然要复习物理。总之,我想到的一点是正确的。如果用牛顿的运动定律的话,答案就很明白……”
“运动定律?”好像是在念很难的咒语似地,深雪一副不解的样子。
“是的。学理科的叶在这一方面应该很清楚吧!力量跟质量还有加速度的公式是——F=MA”
“等一下。”叶插嘴道。要是不阻拦的话,等一下不知要对深雪上多久的理科教学才行。
“我能明白刚刚你说的,一定是将尸体直接运到华厦的屋顶的理由。可是,被发现的场所的问题呢?尸体是在屋顶东端的水塔边啊!而且呢,我不知道大哥想到的是什么,就算刚刚深雪讲的氢汽球也好,风筝也好,还有什么缆车也罢,一个人绝对办不到的!没有人在对面接尸体的话……”
“当然有人在。”响一点都不犹豫地答道。
“共犯——应该说是被凶手操纵着,帮忙把尸体运入的人,就在大楼里。”
有共犯……?
响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保持着非常自信的态度。叶总算开始相信,或许他想到的解答是正确的。
“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知道,而且准没错。”
“到底是……”
就在这个时候——
放在房间一角的电话——当然也没预警地响了起来。
时间是半夜两点过后,会在这时间打电话来的话……
深雪站起来,走向电话。
“——喂?是的——喔!您好,在,请你等一下。”按住电话的话筒,深雪转向这里道。
“叶!”手一招,“多田先生打来的,好像发生什么事的样子。”
果然是办公室打来的,叶接下电话:“喂!我是叶。”
“喔!半夜吵到你,不好意思。”声音是说话好像嚷嚷的多田组长。
“有什么案件发生吗?”
“是啊!刚刚M局的人打电话来说,发现住在华厦K那位姓岸森的学生的自杀尸体,我想或许和这次的事件有关。地点就在你附近,你去看一下吧!”
第四节
多田组长口中的“附近”,也并不一定是这样的。地点确实是在M市内,不过离叶的家,有相当一段距离。
地点在市的北边,一个高尔夫球场的预定地。道路尚未铺上柏油,又在深山内,附近连一户人家都看不到。又加上在半夜,只靠地图和指标找目的地,可是非常的辛苦。
结果,等叶到达现场时,已经快凌晨四点了。
昨天黄昏开始下的小雨,早就停了,但是地面上却到处是泥泞和水洼。宽阔的预定地只用木桩及铁丝粗略地围起来而已。停在入口旁边的一台红色的本田披露,几乎都被高大又茂盛的杂草给掩住了。有几台警车回转着警灯,停在入口处附近。
叶将这两天被大哥一直借去开的爱车停在那附近,往聚集的警官们走去。
他回忆起听到岸森死亡的消息时响的反应。
这下糟了。只见他喃喃地自语,之后又像是很懊恼似地咬住嘴唇。然后对着马上就得出门的叶,以失望的表情说:“岸森大多不是自杀的。”
是被杀死的,他又说,是被杀害贵传名刚三的凶手杀的。
“我刚刚不是说,黄昏时曾再去华厦K一趟吗?那是要去逮住岸森问话的,可是他人不在,车子也不在车库。”
“那……”
“他就是我刚才说的共犯。为了灭口而被杀的。没想到对方的动作那么快。”
因为没时间,所以无暇听响具体地说明发现犯罪的手法及事件真相的过程。
“帮我把现场看仔细一点喔!”响拜托正将提神的咖啡灌入胃里的叶。
“请仔细观察有没有他杀的痕迹。还有,我们刚刚说的话,暂时不要对人讲比较好。”
不用他说,自己也无意对任何人说的。响刚刚所说的推理,在理论上的确行得通,但怎么说都只是台面上的空论而已——叶到现在还是如此地认为。
“明日香井先生!”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