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作者:      更新:2024-07-31 16:32      字数:4805
  “先生,那当然是因为事情很复杂啊。像我到现在都还搞不太清楚呢,对不对?”
  和寅向益田征求同意。
  益田虽然不到搞不清楚的地步,不过仔细想想,他不明白隆夫会得社交恐惧症的明确理由,也不知隆夫究竟痊愈了没有,而且也不晓得隆夫是何时、为什么会失踪,以这层意义来说,不明了的部分确实很多,所以他只是点点头,含糊地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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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她自已要说的啊。”
  “因为你们问,她才会说。不管委托人是无政府主义者还是国粹主义者,都跟我们无关。如果哪家澡堂规定客人要地柜台夸耀自已的主义主张才可以进去洗澡,三天就倒闭啦!”
  益田想,说得没错。这个人就是因为完全不理会这类事物,所以才会是侦探吧。
  和寅——仔细想想,益田还没有正式认识他,不知道这名像书生的青年到底叫什么名字,不过连益田自已都被叫成益山了,所以青年的真名非常有可能完全不同——用食指搔着有点天然卷的浓浓头发的发际,抱怨似地说:“哎,不过那个女的好可怕。虽然先生称赞她,但我对那种的躲都来不及呢。”
  “哪里可怕了?明明就很可爱啊。”
  “人是长得很漂亮啦。”
  “不能只称赞外表,会被骂的。”
  益田装出责备和寅的样子,牵制樐窘颉R蛭晕獦木津的感想也是针对美江的容貌而说的。
  但是益田误会了。
  “漂亮?是吗?我没仔细看她的脸,不晓得。如果她是个美女,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咦?那樐窘蛳壬撬邓睦锟砂俊?br />
  “明明就很可爱啊。她那么努力地演说她学到的东西,教人感动。虽然内容浅薄,而且是现学现卖,但最重要的是态度,令人钦佩。所以我才称赞她。我可是很少称赞人的喔!”
  “是吗?”
  应该是吧——益田信服了。
  就像樐窘蛩档模退隳遣⒎钦嫘幕埃蛘卟皇且丫诨峁嵬ǖ睦砺郏只蛘咭蛭形慈诨峁嵬ǘ嗌儆械忝埽缺旧淼娜纺芄怀晌恢种刚搿⒁恢直砻靼伞>土嫣锒济舾械夭炀醯矫澜闹髡牛虼苏馐窍嗟庇行У摹?br />
  就算还没有能够成为论据的思想,至少美江那种“不要以外表判断一个人”、“不要因为我是女人就小看我”的主张确实地传达给对方了。而展现出这类主张,就某种层面来说,也是需要勇气的。这样做虽然能够遏止谓的偏见与歧视,但另一方面也等于是放弃了“我是女人,请手下留情”,或是“我长得漂亮,请对我另眼相待”这一类的特权——尽管女人并不把它当成一种特权。樐窘蚧蛐硎窃诳浣闭饧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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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让人似懂非懂的话之后,名侦探蹦蹦跳跳地站起来,用命令的口气说:“我要出门了,看家!”就这么跑掉了。
  不访问也不调查,要怎么在两三天之中解决?——益田完全不明白。
  和寅边收拾红茶杯和咖啡杯,边说道:“那位大师有时候真教人跟不上哪。别看我这样,也是吃了很多苦的,哎,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已的斤两的。”
  和寅的口气简直像个监护人,说着分不清是抱怨还是忠告的话。
  益田回避青年的问题,先请教他的本名。和寅回答:“我叫安和寅吉。”他的名字好像不是被变换或变形,而是被缩短了。
  “和寅——不,寅吉,你是呃……侦探的……”
  “先生说我是助手,不过我自任为是秘书呢。”
  秘书的话,就不是争夺侦探助手之位的竟争对手。
  可是,樐窘蛟诰梅矫嬗Ω貌⒉痪狡龋斯陀弥侄厥楦镏耙彩羌婀值氖隆!八园。沂迪植欢裁唇姓焯侥亍!?br />
  “不懂?”
  “不懂啊。我连普通的侦探方法都不懂,说到先生的做法,那根本是法术、魔法。不过我至少还明白这是门生意,所以热心招揽客人,但先生说这样不行。说起来,先生他从来没有为钱吃过苦,不,不是有没有钱的问题,而是他不认为没有钱是种苦头——不过他好像也从来没有穷到三餐不继的地步啦。但是像他这样坦然面对,不可思议地贫穷就是不会找上门来,总有办法渡过难关。就是这点我不懂。”
  “是啊。”
  益田本来想向寅吉讨教樐窘蛄髡焯绞醯囊欢谕绰淇樟恕?br />
  寅吉把茶具收拾好之后,重新又泡了日本茶,一边请益田用茶,一边说:“不过这次啊,先生说的话我也不是不懂啦。因为那个人成了命案的嫌疑犯,却侥幸地只有他一个人没被查出身份,他才不会刻意去做一些启人疑窦的事呢。换作是我,也绝对不会去靠近那家叫‘渚’的酒吧,一定会离开那个城镇。而且既然他现在没有回去原本的住处,自然也不可能会逗留在那酒吧附近吧?”
  “他没回去本来的住处吗?”
  有时候是会为了藏身而再度回去的。
  “没回去吧?附近的人说去年夏天以后就没再看过他了。”
  “目击者吗?可那样的话……”
  也有可能掩人耳目跑回去。
  益田这么说,寅吉便表情怪异地回答:“可是那个委托人上个月左右回去他们的家,附近的人说丈夫约半年前就不见了,委托人也想信了这个说辞。那么……”
  “代表目前状况就是如此吗?……”
  也就是家里最近没有人出入的迹象吧。命案是去年十月发生的,如果隆夫逃回家来,那应该是这一两个月——最近的事才对。
  如果一直都有人频瀪地出入还另当别论,但如果屋子真的弃置了半年以上,那么这一两个月当中有人出入的话,反而会相当醒目才对。
  “原来如此。可是这样实在是教人不知该从何找起啊。”
  “就算这样,你还是不放弃吗?”
  “虽然是个大难题……”
  “今后要继续和先生打交道,才更是个难题呢。”寅吉说,“喀喀喀”地笑了。
  接着他说:“益田先生曾经负责箱根山的事件的话,我想应该也认识。你去找旧书店的先生或是小说家老师商量看看怎么样?”
  益田也正在想这件事。
  这两个人都是樐窘虻呐笥眩彩窍涓绞录墓叵等恕木津总是那副德性,所以实际上解决箱根事件的是旧书店主人——中禅寺秋彦。但是若问中禅寺做了什么像侦探的事,他做的事比樐窘蚋伲耆褪撬伎己退祷岸选?br />
  益田认为,中禅寺并没有解谜。中禅寺并非提出谜团的解答,而是把谜团拆解到一般人能够理解的水平。他只是撼动谜之所以会是谜的背景,虚拟出一种谜团本身失效的情境。换言之,他的做法是将现实暂时作废,利用诓骗或诡辩,创造出谜团不再是谜团的另一个现实。破坏关系者身处的世界观并重新构筑的手法,作为疗愈确实有效,但是以刑警的标准来看,却也是一种极为棘手的做法。使犯罪之所以是犯罪的是社会,而刑警所保护的就是这个社会。如果对社会抱持疑问,有可能连犯罪都不再是犯罪,那么刑事警也干不下去了。
  这么看来。益田无法继续担任警官,有一大部分是因为中禅寺的言论。
  只是中禅寺用的并不是侦探术。这也是当然的,听说那似乎是驱逐附身妖怪——所谓祈祷除魔的一种方法。那么就算有人拜托,益田也做不来,而且从益田的角度来看,他觉得中禅寺的角色沉重极了。再说这种方法对于莫明其妙的事件虽然有效,但不晓得能不能用在寻人上面。
  另一个提到的小说家名叫关口巽。这个人虽然人不错,却毫无侦探方面的素养,对这类事件派不上任何作场,就算找他商量也没有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益田对关口颇感共鸣。
  就在益田思索的时候,“哐当”一声,钟响了。
  寅吉作出和益田来访时完全相同的反应。
  在益田看清楚来人的脸之前,来客已经连珠炮似地开口说:“啊安和,樐窘蛟趺戳耍吭趺此辉诎≌嫔四越钅摹!?br />
  他说得极快,要是不专心,会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因为他说的是模范的标准话,发音清晰,咬字也十分正确,益田才能够完全听懂吧。
  益田重新打量来人的长相。
  那是个脸长得像马一般的绅士。
  眉毛粗浓,眼睛、鼻子和嘴巴都很大,这些部分有效地利用长脸这个底子,陈列其上。头发是一丝不苟的三七分发型,银框眼镜和布料看起来很高级的西装夸示着他是个知识阶级。男子张大鼻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这不是律师先生吗?真突然呢。话说回来,今天客人还真多。”
  “樐窘虿辉诼穑炕故窃谒酰俊?br />
  “他是断了线的风筝。来,请坐。”
  寅吉站起来说“律师先生远道而来,喝杯茶再走吧”,请男人坐下。男子说“这样,那我不客气了”,匆匆走了进来,在益田对面坐下。
  “安和,这位是?”
  “想要当侦探的前任刑警,益田先生。”
  “想要当侦探的前任刑警?怎么会有人生规划这么不合道理的人?是开玩笑的吧?别开我玩笑了。”
  “真的有,就是我。我叫益田龙一,原本是国家警察神奈川县本部搜查一课的刑警。”
  “神奈川?神奈川?我也是横滨。可是啊益田,辞掉公务员去做在社会上毫无信赖和保障的职业,这种反社会的思想不管是对社会还是对你个人都没有好处。我不得不提出忠告。我是做这一行的。”
  男人敏捷而且殷勤地递出名片,但感觉有些傲慢,名片上写着增冈则之这个名字。除了律师以外,还有好几个头銜。
  增冈抱怨说“这个世上怎么怪人这么多呢?真伤脑筋”,接着又说:“说到神奈川,石井还好吗?听说他今年春天就要荣升镰仓还是哪个辖区的署长了。”
  石井是益田以前的上司。
  “哦,您认识石井先生吗?”
  “我们很熟。”
  寅吉边拿出亲的茶杯边说明:“益田先生,这位律师先生啊,是那个有名的柴田财阀的顾问律师团中的一位,曾经为‘武藏野连续分尸杀人事件’的关系人辨护,也担任‘逗子湾金色骷髅事件’凶嫌的辨护律师。来,律师先生请用茶,是静冈产的。”
  “啊,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这两起事件都是去年发生在神奈川辖区的命案,惨绝人寰,益田也参与了搜查。樐窘蛴胝饬狡鹗录坪醵加泄亓赡芤彩峭腹录朐龈匀鲜兜陌伞?br />
  律师那张引人注目的脸沉了下来,再次抱怨似地说:“逗子的事件很麻烦哪。竟然会有那么荒唐离谱的事。就算回顾本国的司法历史,我也是第一个经手那种事件的人。没有任何判例,国外也没有。这次的审判记录的判决,将会成为今后处理这类犯罪时的范本,一点都马虎不得哪。”
  “这么说来,分尸案那边怎么了?审判已经结束了吗?”
  “还没有呢,那边连公开审判都才刚开始而已。而且还不是事件本身的审判。啊啊,我都忘了还有那边的事哪。忙死我了。”
  增冈急急地把茶杯送到嘴边,又匆匆地说:“好烫啊。”
  “那么,忙碌的律师先生有何贵干呢?”
  “我跟你说也没用啊安和。樐窘蚴裁词焙蚧乩矗俊?br />
  “会回来的话,两分钟就会回来。如果去了书店先生那里,半天都不会回来吧。如果回了老家,可能一星期都不会回来了。”
  “喂,你不是秘书吗?怎么不好好管理计划跟行程呢?这是玩忽职守。”
  “我的工作是如何让世人的计划和行程配合我们家先生。要不要再来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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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去了中禅寺那里吗?”
  “就算没去,如果律师先生有事要商量的话,去那里不是比较快吗?远比来找我们家先生有意义多了。”
  “说的也是哪。唔,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