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寻找山吹      更新:2024-07-26 11:40      字数:4832
  达医院坡时,竟完全没有那种想法了,甚至觉得阿敏如果还活着的话,我一定会跪在地
  上求他,求他把小雪让给我。”
  当阿哲到达医院坡空屋的时候,曾拿出预先准备好的手电筒,凭着上回的记忆在黑
  暗中摸索前进。
  他一踏进空屋,就立刻去阿敏和小雪洞房的那间三坪大房间。虽然屋里一片漆黑,
  不过因为阿雅曾经告诉他线路已经接通,所以当他扭开墙壁上的电灯开关时,立刻看到
  眼前那堆恼人的寝具。
  不用说,这些东西当然深深刺激了他的神经。
  可是阿敏和小雪并不在那里。阿哲正要走出房间时,看见放在枕头旁边的提督帽,
  那是一顶镶着海盗标帜,代表“发怒的海盗”领队的帽子。阿哲顺手拿起帽子,绕过走
  廊来到大厅。
  虽然他刚才曾横越大厅,但因为手电筒的灯光比较微弱,并没有察觉出那里有什么
  异状。他第二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因为想起阿雅的话,便试着扭开墙壁上的开关,因此
  看到整个房间都是飞溅的血迹。
  就在他环顾整个房间之际,看见吊在天花板上的那颗头颅,他立刻就知道死者是阿
  敏,整个人也因此崩溃了。
  “我最后的印象是……我开始嚎陶大哭,并一直说:‘阿敏,是谁做出这么残忍的
  事情?是谁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接着我又担心小雪的安危,‘小雪、小雪,你在
  哪里?小雪,你是生、是死啊?’……我还记得自己一边大叫,一边发疯似的在空屋里
  跑来跑去。”
  的确,佐川哲也的脚印清清楚楚地留在现场。
  “我在屋里遍寻不着小雪的踪影时,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小雪也遭人杀害了!那
  么凶手究竟把尸体抬到哪儿去呢?一想到这儿,我的内心就产生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于
  是我冲出那间空屋。接下来的事情,我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了。”
  阿哲不知道命案已经发生一个礼拜了,每当他想起小雪也可能遇害时,便又忍不住
  哭了起来。间他知不知道凶手可能是谁时,他只答说:
  “凶手如此泯灭人性,必定会遭天谴!”
  看来他确实受到严重的刺激。
  “都怪阿敏近来的行为太过分,小雪心里才会那么苦闷,我非常同情小雪,早知他
  这么不珍惜小雪,不如让给我算了。”
  阿哲边哭边喊着小雪的名字,问他是否知道和阿敏在一起的女人是谁,他也说不知
  道。
  小雪的独自
  扰乱世间的宁静,对此我实在是非常抱歉,杀害山内敏男的人是我——也就是阿敏
  的妻子小雪。
  我并不是因为恨他而引发杀机,相反的,我是因为爱他才杀了他。
  这或许就是女人的独占欲吧!只要我一想到别的女人抱着他,或是他抱着别的女人,
  就会气得发狂。
  我曾经求他不要再这么荒唐下去,但他却只是笑我小器,并未因此约束自已的行径,
  甚至连“我不喜欢醋劲太重的女人”、“我们夫妻的情缘已了”、“希望再回到以前的
  兄妹关系”之类的话都说得出来。
  我感到非常害怕;如果我失去阿敏,我将一天也活不下去……
  终于,九月十八日的晚上来临了。我们两人在那栋带给彼此无限回忆的房子里重温
  旧梦,不过当时我已经萌生杀机,所以便事先准备一把切生鱼片用的刀子。
  我们在上回那个房间里紧紧相拥,敏男不知道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的鱼水之欢,办
  完事后便呼呼大睡起来。我想趁机用手铐把他两只手铐起来,再用刀子刺杀他。
  如果最初的刺杀能成功,就不会出现如此残酷的结局了。
  我会杀了阿敏,然后再自尽。但整个事情却出乎我意料之外。
  阿敏因伤口疼痛而清醒,他大叫着:“不可以、不可以……”同时朝大厅跑去。
  我只好从后面追赶,阿敏一边叫我住手,一边拼命企图逃走,因为他知道,我已经
  下定决心杀了他之后再自尽。
  虽然我们做不成夫妻,可是他却非常疼爱我这个妹妹,他不希望我酿成大祸,不过
  我已经下定决心,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而那一夜的狂风暴雨更加速我的残忍行径。
  我追着砍杀阿敏,他身负十几处刀伤;最后我奋力一刺,将他刺倒在地上,之后我
  扔下手中的刀子,把他的头放在我的膝盖上,大声喊着:“原谅我……原谅我!”
  阿敏全身上下大量出血,他仰望着我的时候,嘴里还说一些奇怪的话:
  “我明白,一切都是我不好,我就要死了,只希望我死后……你能把我的头割下来,
  当成风铃一样挂在那盏吊灯的下面。”
  阿敏不断重复这几句话;直到我答应他,他才停止不说。
  大家都知道人在危急时就会发挥潜藏的力量,当时的我就是如此。
  因为我们把卡车停在正门;于是我把阿敏的尸体拖上卡车。
  阿敏是个魁梧的男子,我能将他拖到卡车那儿,再把他放进卡车里,全靠一股危急
  时发挥的潜力。而我之所以能够避开他人的耳目,非常幸运地离开那栋空屋,也算是上
  苍保佑吧!
  不、不、不,我犯下如此罪孽深重的案子,怎么可以感谢上苍的保佑呢?这是逆天
  道而行的残酷行径啊!
  但我可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是大逆不道,因为这是阿敏的遗志,也是他毕生的心愿,
  更是一场神圣不可侵犯的仪式。如果没有这样的仪式,阿敏的亡灵就永远不得安宁。
  我决定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因此在五反田的车库里进行切除头颅的工作,接着
  我再把头颅带回医院坡的空屋,完成这场神圣的仪式。
  当时的疾风骤雨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在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我驾着那辆
  血迹斑斑的卡车离开那栋空屋。
  最后,我希望这件事不会带给‘发怒的海盗’的成员任何困扰,尤其报上写着佐川
  哲也因涉有重嫌而遭逮捕一事,我深感抱歉。
  我在此特别声明,这次事件完全是阿敏和我之间的爱恨纠葛,不仅跟佐川哲也无关,
  也跟“发怒的海盗”其他团员没有一丁点关系。另外,我也为这件命案带给本条照相馆
  困扰而深感歉意。
  各位,我就要追随阿敏去了……日后如果有人在某个地方发现我的尸体,不论大家
  唾骂我是世间罕见的大魔女;或是同情我的遭遇,都请为我祈福……我必然会走得心安。
  请各位答应我这小小的要求吧!
  那么,再见了!此致
  高轮警局
  山内小雪
  无功而返
  “谢谢你让我看到这封信。”
  弥生将十多张的信纸小心捂好之后,交还给金田一耕助;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并
  用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水。
  “这的确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可是在看过遗书之后,又不禁为她掬一把同情之泪。
  喜好爵士乐者的心情,我们是很难体会的,可是发生这种不幸的事件,我个人也难辞其
  咎。若是能早一点找到这对兄妹的下落,如今也不会为此抱憾。”
  “不,你这么说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这天是九月二十五日,也是事件发生后的第八天,金田一耕助带着高轮警局收到署
  名为山内小雪的遗书,前来拜访法眼弥生。
  “金田一先生,这件命案就此结案了吗?”
  “目前还不能这么说。”
  金田一耕助神情黯然地望着弥生。
  弥生今天也穿着和服,她不只形象端庄,还带着几分秀丽。
  “不能算是?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警方办案是非常执着的,在还没有找到小雪的尸体之前,这件命案不能算是侦破。
  而且,搜查小组对于小雪是否还活在人间,仍抱有相当大的希望。”
  “可是这封信并没有注明写信的日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投递的……”
  “信封我没有带来,不过邮戳是中央局区内盖印的,所以投递时间应该是二十三日
  下午。”
  “这真的是小雪的笔迹吗?”
  “应该是,因为‘发怒的海盗’的成员都认得小雪的笔迹。小雪虽然没有受过什么
  高等教育,字却写得非常娟秀,文章也写得不错。只是有件事非常不可思议!”
  “你是指……”
  “不论是信纸还是信封上,都没有小雪的指纹。”
  “什么?”
  弥生也显得很惊讶。
  “更奇怪的是,医院坡的那间房间里面并没有采到女性的指纹。因为小雪一开始就
  怀有杀机,她可能戴着手套犯案,可是不论从现场的情况,还是从小雪的遗书来看,在
  惨案发生以前,他们两人应该是睡在一起的。若是睡觉也戴着手套,不是很奇怪吗?
  除了没有采到女性指纹以外,阿敏的指纹也没有留下。警方从命案现场——大厅采
  到两种指纹,其中之一报纸上也报导过,是鼓手佐川哲也的。另一种指纹警方原先以为
  是阿敏的,却到处找不到阿敏的指纹进行对比。
  不但在五反田车库采不到他们的指纹,就连阿敏和小雪二楼的房间也找不到任何指
  纹,似乎有人故意抹去指纹似的。
  阿敏唯一的遗物,就是他在舞台上表演时所戴的提督帽,这是一顶用罗纱编成、网
  眼较大的帽子,想要从那里找到指纹就更困难了。”
  “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呢?”
  “一开始警方以为小雪是因为阿敏有前科,所以刻意除去他的指纹,可是为什么连
  小雪自己的指纹也要一并消除呢?此外,留在医院坡第一现场、疑似阿敏的指纹,经由
  鉴识人员跟前科犯指纹资料册对比之后,也证实不是阿敏的指纹。”
  “那么,阿敏的无头尸体……”
  “还没有找到,小雪在遗书中并没有提及这一点,我想,与其问小雪把阿敏的无头
  尸体藏在何处,不如问她为什么要把阿敏的无头尸体藏起来?唉!不知道警方能不能找
  到活着的小雪……”
  “有这个可能吗?”
  “搜查小组的士气十分高昂,但比较麻烦的是,他们手上甚至连一张小雪的照片都
  没有,因为她还没有出名到需要拍摄宣传海报的地步。”
  说到这儿,金田一耕助突然露齿一笑,说道:
  “对了,我净在说自己的工作,都忘了跟您说声恭喜,恭喜由香利小姐……”
  “这件事情啊!金田一先生。”
  弥生叹了一口气说:
  “很抱歉,在警方忙着进行各项调查的时候,他们两人却去了美国,这只能说一切
  纯属巧合。金田一先生,你大概也知道,现在是兑换美元最艰困的时代,所以就算心急,
  也无法在一朝一夕之间办好所有的手续啊!”
  “是啊、是啊!您曾经在电话里提到要让由香利小姐去美国一位朋友那儿的事……”
  “嗯,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却非常有行动力哦!我告诉你这件事的第二天,就
  立刻去美国大使馆,开始办理申请护照和签证的手续,所以九月二十日晚上,阿滋和由
  香利从横田基地出发前往美国,是早已决定好的事了。”
  这件事情搜查当局早已经调查完毕,金田一耕助也略有所闻,于是他点点头说:
  “听说他们是到洛杉矶吧?”
  “是的,阿滋在那边的大学念书,由香利的英文虽然不是很好,倒也还能跟别人沟
  通。”
  “由香利小姐嫁给阿滋了吗?”
  “不,是阿滋入赘法眼家,我认为法眼家的名声比五十岚家的名声重要,不过如果
  他们小两口能有两个以上的孩子的话,就让其中一人改姓五十岚的姓氏,这一点光枝也
  非常赞同。不管怎么说,这次的婚礼中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光枝了。”
  没多久,金田一耕助便告辞离开法眼家,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关于由香利被梆
  架的事情。
  弥生不愿意触及这个问题的心情是可以体会的,然而金田一耕助为什么也避而不谈
  呢?
  在这里笔者要说的是,警方搜寻小雪的尸体和阿敏无头尸体的工作,最后仍然无功
  而返。
  高轮警局为这桩杀人命案所成立的搜查本部解散时,金田一耕助曾写了一封长信给
  他旅居洛杉矶的友人。
  前面也提到过,金田一耕助年轻的时候曾经在美国西部流浪过,虽然他回日本后就
  再也没去过美国,不过在他流浪时代所结识的日籍美人中,之后有人因商或祭祖、扫墓
  之事暂时回国。
  金田一耕助便从这些日籍美人的朋友当中,挑选出最值得信赖的友人,写信拜托他
  们一些事。
  他拜托友人的事大约半年左右就有回音了。
  有一天,金田一耕助收到一个包装紧密的小包裹,包裹里是一个香槟酒杯。
  金田一耕助戴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