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僻处自说      更新:2024-07-26 11:40      字数:5040
  她回:“我爸妈才没这闲工夫管这事。”
  走到教学楼出口处,两人这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更惨烈的是,身上都没带着一把伞,面面相觑,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闹个不知所措起来。
  后来范桦芷索性把外套校服脱了下来,盖在了两人的头上。
  “就这样吧。我说一二三,两人一起跑!”
  宁薏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好!一……二……三!跑!”
  在铺天盖地的大雨中,大豆般的雨滴掉落在两人的手臂上,凉意袭来。球鞋在雨水的倾泻下湿透,踏着湿哒哒的鞋子,踩过一滩又一滩的水,头上披着的校服迎着春风飞舞,最后哪都盖不着了,全身变得湿漉漉。而在这场倾盆大雨里,她听见呼呼的风声中夹杂着两人的欢笑声。
  这雨好似永无止尽一样,一下就是几个星期。很快便就迎来了炎热的酷暑。与时间的争斗的苦战,终是在六月份初完美地落幕。
  在最后一天,宁薏随着人群走出了考场,下了几乎两天的大雨终于收住了它的疯狂。总的来说,考的时候还算是心情比较轻松的,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室外下的雨如一场及时雨,给每个汗流浃背的考生降温许多。
  等成绩的那一个月内,宁薏回绝了所有人的邀请,包括范桦芷的。一个人躲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了一个月的书。快的时候一天看两本,慢的时候一天半本都看不完。一醒来自己就躺在铺满书籍的*上。
  她懒懒地伸了个腰,一翻身就差点碰到了在*沿的手机。她及时的抓在手机,盯着黑色的屏幕发了好久的呆,抚摸着屏幕一遍又一遍。
  江存昱,我在等你的电话啊,你怎么还不来。
  看着看着,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临近可以得成绩出来的那几天,各大社交网站上不少人已经在发帖子求神拜佛了,还有些人已经知道了成绩。宁薏是在网上看的分数,她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心想,真是个不错的成绩啊。
  就在她还在沾沾自喜的时候,范桦芷就来了电话,问她的分数。宁薏如实报给她,她惊呼,笑道:“宁薏,你还真不赖啊。”
  她反过来问她,范桦芷报了个四开头的数字,宁薏沉沉地叹了口气,“你这还真是说什么就是什么。大笔一挥还真是四百多啊。”
  “那又怎样,反正专业分高不就行了。”
  宁父宁母也翘了班,提早回到了家,听到女儿报的分数后,宁父开心的一拍大腿,跑进厨房里着手烧起美食来。宁母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打电话去告诉别的亲戚去了。宁薏站在原地,轻轻地扯动了嘴角。
  得到分数过后就是翻着一本高考指南找合适的学校了。宁父宁母难得地没有插手她选学校这事,一切由她的心意。等填报志愿的时候,宁薏第一志愿填了厦门大学,剩下来的几个草草应付了事,写了几个还算不错的大学。
  林珂蔓偏头过来瞧她的志愿表,“你选金融系啊,真巧我也是。”
  其实选择金融系也只能算是偶然,前一天晚上她坐在书桌面前,恨填选专业恨得牙痒痒,挠破了头皮,没有一个衬心意的。最后实在困得不行了,就随手一点便选中了金融系。当时心里也想真要随大众啊,可惜眼皮正直打着架,没再多想就爬回*上睡觉去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吃早餐的时候,宁母问她,她脑子一懵就说了金融系。
  宁父在旁边听着高兴地点了点头。那态度似乎还挺满意的,宁薏本想再多加一句“其实还没想好”。可见到父母亲这样,滑到嘴边的话又自个噎了下去。
  上交完志愿表后的时间又流走的更快了,她接了一通EMS的电话踩着双拖鞋,头发也没梳,整个人就乱糟糟地下了楼。
  来送快递的是个大叔,初见她这样子怔了几秒,忽的又笑了,“小姑娘你别急啊。到手了的还能飞走不可?”他说着递给她一支圆珠笔,指着快件上某一处,“你在这里签名。”
  宁薏这辈子就没写过那么丑的字,颤巍巍地接过大叔手上的快件,听见他说:“真厉害啊小姑娘,厦大的学生。”
  她回之一笑,手心后背都是汗。
  回到家后,她小心翼翼地吧录取通知书从外面的包裹里拿了出来,盯着封面看了好久,不知是该笑还是哭。突然那么鼻尖一酸,眼泪就那么哗哗地从眼角流了下来。她就在整间安静的屋子里嚎啕大哭,不可自拔。
  明明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她感觉自己像哭出了丧事。估计左邻右舍隔天得和宁母投诉,昨天她们家吵死了,一直有哭声,一哭就是半个小时没消停过。
  最后哭的没劲也尽兴了,她眼泪什么的也没擦泪眼朦胧地就蹬蹬地跑回房间,翻出钥匙打开书桌右下方上锁的那个柜子,手颤得连钥匙都插不进孔里。从里面拿出木质的盒子放在桌上打开,把里面折的整整齐齐的手帕敷在脸上,鼻涕眼泪的一起抹上去。
  真是可悲啊,这次偏偏是她哭的最凶的时候,却没有安静的听她的哭声,给她递手帕,最后一言不发陪她沉默的人了。
  第九十一章 年岁渐长,时间飞逝
  透过诺大的落地窗;绵绵的白雪如柳絮一般肆意纷飞;整座城市都被白色所装饰;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却又别有一番幽雅恬静。窗前的女子身着一身嫩粉色呢子大衣;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抚上被擦得透亮的窗户;室外的冰冷刺骨通过玻璃传递到她的指尖。看着自己的倒影;对上映在窗上自己的眼睛;嘴角微微的弯起了一个弧度。
  此时机场的广播响起:“亲爱的女生们先生们;由首都北京飞到A市的航班;由于天气缘故;将延迟一个小时……”
  “喂;妈。对;我现在还在机场。这里下雪了。”宁薏把手插回口袋;转身走回座位;“要延迟一个小时;要不你们先睡吧。到时候我自己打的回去好了。没关系的。”
  凌晨两点半;飞机才降落在S市的机场。有些劳累困乏的宁薏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随手打了辆的士为了不打扰父母亲的休息;直奔去离家较近的一家酒店住下了。
  翌日一早;在酒店里整洁着装后才回到家。才刚到门口;就听见厚实的防盗门里传来小孩嬉笑玩耍的声音。她按了个门铃;没多久门就开了。几个才到她腰下的小孩子齐齐站在她的面前;声音糯软地叫她的名。
  宁薏从口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一个一个递过去;几个小孩子拿到红包后又笑又闹地跑回了房间里去。宁父正好闲着;走出来帮她把行李箱扛了进去;暂时放在鞋柜边。
  沙发上坐满着亲戚;见她一来;个个笑的合不拢嘴;“宁家丫头啊。越大越漂亮了啊。”
  宁薏莞尔一笑;像过去那样问了遍好。接着又踱步走去厨房里打下手了。宁母等她摘完菜后便赶她进了房间。她一进房间就见到一个男生正霸占着她的*;专心致志地玩着手上的游戏机;嘴里念念有词。最后越来越激动;嚎啕着伸着腰倒回了*上了。
  “行了啊你。赶紧起来。”宁薏催促他。
  男生不满;“凭什么啊。小时候我都可以在上面打滚着的。”
  “你都说是小时候了。”
  再怎么说也是理亏;男生故意在她的*上翻了几个身才站起来;坐在她的椅子上;动作极为豪气;左手搭在了书桌上;开始数落她;“你看你;就是因为缺少男人的滋养;所以变得那么凶神恶煞。看看你那长出的细纹吧。化妆品都盖不住。还有……”
  他还没说完就遭到从*那个方向扔来力度较重的枕头;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脑袋上。
  “宁薏!您谋杀啊!”男生没好气地扔回去;结果方向没瞄准;丢在了冰冷的木地板上。
  宁薏猛地坐起来;咄咄逼人地骂他:“我这还算是身体攻击;你那是精神攻击;给人造成的损失更大你知不知道。孩子王;别以为你现在快成年了我就不敢打你屁股。”
  男生知道这回是真在老虎头上拔毛了;侧过头嘀咕:“人身攻击挨得罪更大好不好。”一抬眼又接收到女人带着杀意的双眼;立马从椅子上站起;举起双手;靠着墙出去;“算我什么都没说。”
  一声门响过后;留给她的一室的寂静。宁薏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被长辈们催着去相亲也就算了;就连家里小自己几辈的小孩也开始喃她。她很差吗?也不算的是。在读大学的时候;也会有不少男生三天两头地给她情书;约她出去玩;而她却一一回拒。不是看不上别人;她那个时候;高考前夕奋斗的劲还没过去。一天到晚的捧着本书在看。而且课内的书居多;就连舍友都笑她要和书过下半辈子了。
  再后来就是出社会了;将劲头转移到了工作上;公司里数她最勤奋;朝九晚五地待在公司里;屁股挨着椅子一动不动的。公司里的某些男同事对她再有兴趣;也被她给磨掉了。花了两年的时间;爬上了一个在公司里不错的职位。别人都觉得她什么都不求了;心满意足;接下来就该想想后半辈子生活的事了;结果她还是一点都没变。如果不是她在公司里人缘不错;说不定就被挂上一个外号——千年老妖婆。
  宁薏心烦意乱地甩开蒙在眼睛上的枕头;坐到书桌前开启了电脑;想上QQ看下有什么工作文件。右下角却提示她收到了一封邮件。她点开;等了几秒;网页完整地出来了。她用鼠标往下滑着;看到眼前显示的图片;盯着屏幕看了好久。
  *
  相比起北方的干冷;加上中央供暖;南方是湿冷;而且什么福利也没有;自然就冷了许多。宁薏起*关掉暖气没多久;冷空气就从门缝和窗缝钻了进来;还好这个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裹上一层厚厚的大衣了。
  “宁薏;今天去哪玩啊?”宁父嘴里边嗦着面条边问她。
  宁薏拿起放在桌上的热牛奶暖手;喝了几口后;回:“出去买衣服吧。”
  宁父笑了几声;“一回来就挥霍啊。”
  “我这身衣服是去年的了。”
  父女两斗了斗嘴皮子后;宁薏就起身就打算离家了。刚要关门突然想起什么;把头凑近门缝里超里面大喊:“中午别煮我的饭了!”
  正在厨房里洗碗的宁母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意外地兴致很好地回她:“知道了!你当你妈是傻的啊!”
  宁薏不禁笑了笑;关上了门。
  走到小区外头;她才是真正地感觉到那刺骨的冷意了。忙不迭地走进地铁隧道里;买了一张去市中心的票。进到车厢里她才暖和了起来。
  其实说起来她也有整整三年没有回过家了;也不是说为家里省钱;而是觉得除了家人;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可挂念的。况且每逢过年;一堆亲戚都会到她家里做客;宁父宁母也不愁闲着。她干脆留在北京为公司卖命了;加工资也加了不少。北京和A市的物价差很多;在北京买件简单的T恤她都要精打细算很久;虽然那也是最初工作的事了。后来买的东西逐渐增多。可现在一回到A市;看到三件衣服才顶的上北京的一件;她整个人就神清气爽;一个小时逛下来;手上已经拿了好几袋东西。
  逛得也有些疲倦了;她走进了一家外观看起来挺有格调的咖啡厅里坐下。刚点了一杯东西;就听见身后有人在议论。
  “哇塞;华悠上个星期才刚被爆出艳照;这次就开了记者会;说是要退出娱乐圈。”
  “那是当然;凭她现在这样的名声还能在这里娱乐圈混吗?”
  “你说;长得也不是特差;演技也挺不错的。怎么就……”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娱乐圈红;必须这样;所以说贵圈真乱啊。”
  “小姐;你的黑咖啡。”
  宁薏回过神来;对服务员报以歉意一笑;持起杯柄就喝了下去。苦涩与烫意瞬时在舌尖蔓延;她连忙放下杯子;皱着眉扯了张纸巾稍微擦拭了下嘴角。也不知道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看了多久;连手边的那杯只略饮的黑咖啡逐渐冷去;她才起身离去。室外的寒风凛冽;纷纷迎上她的暴露在外的皮肤。胸腔里的那个心随着冷意也开始降温。
  过了几天;宁薏就飞去了上海。刚办好入住登记;身后的镁光灯投射在她的背部;她内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拿起放在前台的身份证随意塞入了口袋里;迈步着朝与镁光灯追逐的相反方向上电梯。刚走出没多远就听见在酒店大厅的一道盛气凌人的质问。
  “请问华悠小姐此次前来上海是为了与易景的齐董事长会面吗?请问两人是准备*了吗?请问你知道齐董事长是有妇之夫吗?”
  宁薏驻足在原地;缓缓地转身;透过人群她隐约看见那道身影挺直着腰板站在中间;形单影只,毫无保护层,只见被质问的人二话不说;垂下头鞠了个躬;说出的话轻柔至极;仿佛还带着几丝哭腔。
  “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