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南方网      更新:2024-07-21 11:16      字数:4777
  乎具有传染性,今天连女服务员也比平时沉默寡言了。凯茨和莫伊拉拿起自己的咖啡到一边坐下。马上要到工间休息时间了。
  “那个受害者,是叫杰基·恩格斯的?”凯茨慢慢地说道,她的目光停留在屋子里。“她曾经是个跑步者吗?”
  “可能是吧,”莫伊拉说,“不过刚才我还没问这个问题——但是,是的,她可能是。她与你和里兹·麦克根一样,从来不限制饮食。”
  “也就是说,所有你说的意思就是她不是一辆垃圾车。”
  “你可以把话说得好听些的,凯茨。”
  “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她长跑吗?像运动鞋、运动装之类的东西。”
  “我记不起来了,头儿。我总不能一直让一个强奸受害者给我罗列她的爱好!”
  “我知道,莫伊拉,我并不是指责你不好。”
  “那太好了。”
  “不过现在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什么?”
  “假设你和人打赌,赌是否杰基·恩格斯参加长跑。”
  “赌多少?”
  “一杯酒,你赌什么?”
  “那么她是个长跑者。”
  凯茨不说话了。她把她的咖啡杯倾斜过来让它绕圆圈,试图让里面的咖啡尽量靠近杯口而不洒出来。她望着远处,陷入了深思,看起来像是她正在和一个遥远的星球联系。“多谢,”她缓缓说道,然后她故意溅出一滴咖啡到桌子上。她用溅出的咖啡在桌上写起来。她重又开口:“一个六英尺二英寸高的黑猩猩样的、秃头、穿得像个雇佣兵的流氓,怎么可能在那五个妇女的家门口袭击她们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呢?难道你不觉着奇怪吗?莫伊拉。”
  “你在说什么?你不相信艾琳·斯塔布斯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莫伊拉。我只是着急,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们上楼,准备出发去找阿曼达·弗利特。
  13
  莫伊拉不愿让自己的菲斯塔跑长途,而凯茨又不太信得过那辆通用牌。凯茨脑子一热,决定开瓦莱丽的戴姆勒250去南安普敦。一坐进这辆戴姆勒车里,凯茨就有种异样的感觉。车里淡淡的皮革味道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起瓦莱丽。他说过不写信会好些,这样在他离开的日子里,两人都能更清醒些,可她心里却宁愿他能不守诺言寄回封信来。
  从布赖顿到奇切斯特的路不好走,一旦上了朴次茅斯城边的27号高速路后就能一路飞驰了。莫伊拉很喜欢这车,不停地用手抚摸着胡核木的仪表盘。凯茨打趣说,她都快把仪表盘磨得铮亮了。凯茨问莫伊拉晚上是不是要和比利约会,她说是的,然后问凯茨晚上怎么安排。
  “四处闲逛呗!也许会去长跑俱乐部开个会,吃点东西,然后早早睡觉。”
  “听起来不错嘛!”莫伊拉说。
  凯茨苦笑了一下。“让自己从阿沃卡多的阴影里摆脱出来需要些时间。瓦莱丽新年就该回来了,这之前我还得独守空房。”
  “圣诞节怎么安排?”
  “我想去看看我爸。可现在还定不下来。”
  戴姆勒低沉作响的引擎听起来劲头十足,她们终于开上了27号高速路。
  “凯茨,如果你和瓦莱丽能重新合好,你会搬过去和他一块儿住吗?”
  “当然不!”凯茨回答得干脆利落。“我还是想过独立的生活。”
  “正好我租了套房子,你可以搬到我这儿来。”
  “便宜吗?”
  “价钱公道。”
  “多少钱?”
  “房租四十镑一周,伙食我们分摊。”
  “是不是贵了点儿?”
  “天啊,你别得便宜卖乖了。”
  “让我考虑一下。”
  “没问题。”
  当她们经过伊斯特利机场时,凯茨接受了莫伊拉的邀请,然后说道:“谷壳!”
  “什么?”莫伊拉问。
  “那畜生。他的指尖很粗糙,像谷壳一样。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想点开心的事,凯茨。”
  驶过罗汉姆服务区后,凯茨把车开下了高速路。“但愿梅森能有什么好主意。”
  她们离开主路,一眼就看见梅森警官正在路旁等着她们,身后停着一辆银光闪闪的绅宝9000。他高高的个子,身材挺拔,稍微有点谢顶,看上去是那种有几分粗犷、永不言败的男人。莫伊拉解开安全带,“挺帅的,”露出一丝微笑。俩人打开车门,梅森笑容满面地迎上前来。
  “彼得·梅森,”他笑嘻嘻地说,“你一定就是凯茨·弗拉德了。那边那位美人是莫伊拉·迪本对吗?”
  凯茨努力不笑出声来,但没能做到。“很高兴见到你。”三人握了握手,梅森显得对莫伊拉有点过分殷勤。
  “我听说你们抓到了个强奸犯?不简单啊。”
  “我们抓人的事是不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凯茨有点不快。
  “人们都在说这事。你们逮的?”
  “手到擒来。”
  “真有两手!咱们步行去弗利特家吧,这离那儿不远,而且这里比较好停车。路上你们再给我好好讲讲这事儿。”
  “前头带路,彼得。”
  三人走进一条小巷,路旁是缠满荆棘的栅栏。梅森谈起了长跑,“我知道你,凯茨。在上一次图顿赛中你跑了第二。”
  “我经常参加那个比赛,如果我不是个警察,我能跑得更好。紧张的工作让我抽不出更多的时间来训练。”
  “我知道那种感受。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想突破四十分大关。结果在上次的图顿赛中我跑了四十二分钟,我恨不得吊死自己。”
  “别太在意,”凯茨说,“你得坚持下去。”
  “都两年了,我一直不停在对自己说。”
  穿过小巷,一排紧紧相连的房子赫然眼前。左数第三幢房子就是弗利特的家。所有房子都住了人,除了弗利特的房子和另外一幢空着待售,外面挂着某房地产商的广告牌。
  “莫里斯·迪本?”凯茨边说边对她笑着皱了一下眉头,“有什么关系吗?莫伊拉。”
  莫伊拉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看起来像是家中有地产经销商的那种女孩吗?”
  凯茨没有回答。“那你能告诉我们些什么呢?彼德,关于弗利特这个案件。”
  “如果你读过案卷,你就会知道弗利特是在傍晚早些时候被人击中头部的。我们五点钟得知,因此应该是天还大亮的时候。院内所有的住户还在上班,因此周围没有什么人。七号房当时没人租。不久前曾有一对夫妇住过一段日子。男的在离这儿八九英里的法奥雷炼油厂上班。公司在弗利特小姐受害前三个月把他调走了。他现在在阿伯了工作,薪水要比在法奥雷多大约一万镑。我们当地人聊过他。他们说他是个普通人,是清白无辜的。”
  他们站在三号房前的车道上,这是一座很不错的普通三居室的独立房子。没有刷油漆,没有门廊。凯茨朝着前门走去,假装用钥匙开门,然后站在那里。她齐肩的柔软长发飘了起来,一股凉气袭过后背。她倏地转过身,像自卫似的。她向七号房间的门口直望过去,指着说:“他在那儿。”事实正是如此。
  他们接通了地产商的电话。一个女人以抱怨的声音说四点钟前不会有人去那里。彼得·梅森说没问题,他们只好破门而入了。电话那端发出了一阵响声。几秒钟后,一个自负的男子接了电话。彼德解释说这是一次凶杀案的调查。他们需要现在进到房子里去。那人发了通牢骚,但是许诺十分钟内将钥匙送到。
  “他们正在路上呢,”梅森说,“是很合作的那种人。”
  凯茨想起了珍妮·格里芬,她对她至少还了解一些。凯茨连声问他们是否检查了对面的房子。梅森警官看起来并不意外。第一次上门的是穿警服的,但是他们什么也没有做。所有的居民都在上班,“附近所有的地产都进行了检查,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我断定七号房没什么问题。”
  她小心翼翼地离开前门。“这只是一个想法,彼得,但是你知道阿曼达·弗利特在这周围练习长跑和慢跑吗?”
  “她经常在这儿练习。她在一条我经常练习的线路上认出了我。她说她计划参加图顿俱乐部的十公里赛。”
  “计划!哪一个赛事?”
  “她没有说。我猜想她指的是十月份那次,第八届。”
  “你确定吗?彼得。”
  “不,我不能肯定,那不过是她随便说说而已。当时离她被强奸已经有日子了。”
  “如果她参加了,我怎样才能发现她?”
  “那不会太难。十公里赛是由图顿和艾灵赖恩斯地方上以及图顿长跑俱乐部举办的。上次我听说,赛事指挥是一个叫克里夫·帕克的家伙,他在城里一家保险公司供职,他是一个很有办法的家伙,大约四十或四十五岁。他应该有参赛者的记录。”
  “棒极了。”
  “不过,你得知道,有一部分参赛记录是上个月才到达的。因此你只有五成的把握。”
  “那就假设帕克先生还保留着参赛记录。”莫伊拉说。
  “好极了,莫儿。”
  “是的,头儿,”莫伊拉说。一辆汽车急驶进院子。她转过身,“看,你那神秘的地产商来了。”
  莫伊拉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么说的,不是吗?”
  那是一辆很大的车,像是国外进口的。一个身材矮小、形象猥琐的人下了车,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走过来。“谁是梅森先生?”梅森大声说他就是。“我有你的——我知道你需要哪把——你的钥匙,先生?”
  “谢谢,你是……?”
  “维多。”
  “你是说维多吗?”
  “是的,维多。”
  两人的谈话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停顿。当维多的目光和梅森相遇时,总是尽量地缩一下身子。梅森也尽量使自己不要太激动。
  “嗯,是的,”维多说,“我们进去吧!”
  他们跟在他后面,三个人相视一笑。那小个儿男子抽了一下鼻子。
  第三把钥匙才把门打开,而且不太顺手。维多用力拧了几下,他们看到他的耳朵都红了。接着门开了,大伙推门而入。屋子久置不用,却依然残留了不少过去的味道;隐约可辨的卷心菜的味道,人的呼吸,细小的尘埃,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
  “哦,我们一般是开着中央空调系统的,可是——”维多停了一下,只有莫伊拉在看着他。“我们通常是每天开两个小时……但是有人要求将这两个小时也取消。”
  凯茨仍然小心地跟着梅森走着,连上楼梯时也是一样。厨房和浴室的窗户是非常流行的那种,她希望能发现其中之一没有上锁。浴室很干净却不明亮。她向浴缸里看了一眼,水面上漂浮着的灰尘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样多。窗户关得很严整,也没有刮痕。莫伊拉和梅森正在楼下,她能听出他们各自不同的声音,俩人还一边开着玩笑。凯茨努力想找到闯入的证据。她走到那间大一点的卧室,地上也布满灰尘。已是午后了。显然对面的七号房在晚些时候也能照到阳光。
  沿着墙裙有一层很细的、细菌般的灰色尘土。廉价的窗帘也被一层令人沮丧的灰尘覆盖着,松垮垮地垂在那里。窗扉灰白色的横木整齐有序地排列着。窗台尽管散布着些杂物,但看起来还比较新,比较干净,不像是弃置很久的样子。她回到门廊。电灯开关几乎没有灰尘。她用手电斜着照射墙壁。墙壁上有块地方反射的光线不一样,壁纸上有被掠过的痕迹。有人试图掩盖痕迹。
  凯茨回到窗前向屋内望去。斜着能看到阿曼达·弗利特的休息室,几乎能看到和这房间相对的整个卧室。透过开着的前门,前厅的五六英尺的地方也可以看到。凯茨感到有些冷。她转身离开了窗户,跪下身来仔细观察地板。地毯的一块地方感觉有些与众不同,那里有三个小的圆形的凹痕,就像三角形的三个顶点。
  他来过这儿。
  “梅森警官。”
  “噢?”
  “您能上来一下吗,警官?”
  “你叫我上去?”
  “我在前面的卧室里。”
  “好的,你怎么不早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既愚蠢又淫秽。她没有多搭理他,梅森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但是她发誓自己要正派为人。
  “我在这里。”她听到他的脚步声说。
  “彼得来了。”他甜言蜜语地说。凯茨无奈地望一望天,似乎想让仁慈的上帝帮她摆脱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
  凯茨告诉他:“那畜牲来过这里。他擦过电源开关和窗台。我想他曾在这里观察阿曼达·弗利特。你来看。”梅森走到窗前。凯茨等了一会儿。“如果你看这里的地板,你就会发现他曾呆过的地方。那边干净的地板,是先前主人放床的地方,但是这儿,”她指着一块不规则形状的平整地板,“这是最近刚刚被碾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