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打倒一切      更新:2024-07-21 11:16      字数:48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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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管理员受窘了。他看看白莎,对收帐的人说:“许小姐会在明、后天自己和你们联络的。”
  “她搬走了——离开了。”
  “合同有规定,钢琴要换地点一定要书面通知我们。”
  “不过她搬走了,不相信可以问他。”
  男人转向管理员。“她到底还在不在这里?”
  “她——她要我——”
  “到底是在,还是不在?”
  管理员赌气道:“帐单我来付,我也负责你钢琴没有问题。”
  “5 元。”收帐员拿出一本印好的收据,不太响地用手掌拍在柜台上。“假如她没有通知我们,自己把钢琴换了地点了,那是严重的违约。”
  “保证你没有损害,而且她会立即和你们公司联络的。”
  “她就是不能把钢琴搬离这个地址。……5元。”
  管理员打开保险抽屉,拿出一张5 元面额的钞票,捏一下,横里面拉一拉,拉出啪、啪的声音,放在柜台上上面,他说道:“签你收据吧。”又看问柯白莎,他说:“这位太太,再见了。”
  柯太太没有动,两只手时仍依在柜台上,看那男人在一本收据的最上一张签了个字, 填上日期, 撕下收据,也放在柜台上,顺手把5 元钞票放进口袋。他说:“叫她再看看合同。租来的东西不可以随便搬家的。”
  管理员想说些什么,自动停住了,生气地看着白莎。
  收帐员离开柜台,经过装饰华丽的前厅,走出大门。
  管理员拿了收据,转身走向放住客钥匙和留信的钥匙小格。走了一步就停了下来。回身把收据放进了保险抽屉的现钞格里。
  “几乎忘了。”他说。
  “多想想,”白莎说:“你就会多想起一些事的。”
  他真的是起疑了。“柯太太,我想你也应该走了。”
  白莎犹豫了一下,突然,她转身就走,走出大门。
  白莎走到对街,看到一个报摊。她向看报摊的人说道:“一、两天之前,昨天或是前天,对街公寓里有人搬一架钢琴出来。我想知道搬家公司是哪一家。”
  那男人说:“帮不上忙。”
  “你没看到车子上搬家公司名称吗?”
  “这一、两天,我根本没看到有卡车搬家。当然,我有我的事,不会一天到晚看风景。”
  柯白莎跑了4、5家其他的店铺。都没有人见到搬家车或是有人搬钢琴。她走进电话亭打电话回办公室。是卜爱茜接的电话。白莎说:“钓凯子的功夫还在吗?”
  “什么意思,柯太太?”爱茜问。
  白莎说:“许桃兰本来住在星云公寓15B 。这里看门的死板得要命。把你自己打扮一下,给在柜台后面的年轻男人上点劲。你就说想要租一间公寓,问他有没有待租的。当凯子先钓住他。”
  “什么时候出马?”爱茜问。
  “马上,而且要乘计程车来。”白莎说:“我会在街角等你。你会见到我的,但我们不要说话。你出来的时候,向我这边走,我会跟上来的。”
  白莎挂上电话估计再怎么快,她至少也要等5、6分钟。她走回书报摊,创览一下书报杂志。然后,她又回到街角,去等候爱茜。她看到爱茜进入公寓,在里面混了足有15分钟之久。白莎候在街角,爱茜走过来和她会合。
  “怎么样?”白莎问。
  “运气好极了。”爱茜道:“那家伙说,单身女子要来租公寓,须要有人介绍。我问他,市长或州长的介绍信可不可以。他叫一个助理带我看仅有两个没有租出去的单位。其中一个就是15B。”
  “是空的?”白莎急着问。
  卜爱茜点点头。
  白莎皱眉道:“爱茜,假如你租了一架钢琴。而你要搬家,怎么办?”
  “我—一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她笑出声来。
  白莎突然道:“你当然会打电话到出租公司问一问,对吗?”
  “应该的。”
  白莎下决心地说:“你回过公寓去。告诉他们你另外有个朋友,确定告诉你公寓里另外还有一个空的单位等候着要出租的。问他们为什么不把所有空的单位都给你看一下。然后问他们是不是最近,1、2、3 天之内他们曾租出了一个单位。装得神气一点对付他们。他们会上当的。否则他们理也不会理你的。”
  “看我的。”爱茜道:“他已经对我非常服贴了。你要不要在这里等?”
  “我等。”
  卜爱茜回进去,5分钟就带了消息出来了。“有间12B,一直到昨天还是空着的。一位史太太昨天搬进去。”
  白莎露出她的牙齿来。“好家伙,这个管理员。多半是他的脑袋想出来的诡计。好吧,爱茜,你可以回办公室去了。”
  白莎回进电话亭,打电话给星云公寓。她说:“一位史太太留话说,要我打这个电话接12B,有这回事吗?”
  “这等一下。”
  电话接进去,一个女人的声音谨慎地说:“哈罗?”
  白莎道:“这是钢琴公司。下面的人付了月租,说你搬了一个公寓。”
  “喔,是的。我高兴你打电话来。我本来就是要找你们。是的,谢谢你。”
  “公寓是在同一大楼,同一地址吗?”
  “是的。”
  白莎道:“这情况的确少见,我要来看一下,可能要你付5角钱。”
  “没有关系的,我付你们好了。”
  “我现在就在你的附近。”白莎道。
  “可以,我等你来。12B。我知道,应该先通知你们的。”
  白莎走回进星云公寓里去。管理员抽口气看向她,要开口说话,但是白莎理也不理他,直向电梯闯。管理员快步用公事化的样子赶上去。“抱歉,”他说:“这里没有经过通知,外来客人是不可以上楼的。”
  白莎甜甜地向他一笑。“12B 楼的史太太,请我自己上去的。”她说:“我才和她在电话中谈过。”
  管理员得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白莎向开电梯的小厮说:“我们上吧。”
  柯白莎敲门的时候,听到门里面有人在用电话说话。过一下,电话会话中止。柯白莎把门敲得更响。
  房间里面没有声音。白莎拉了嗓子说:“桃兰,你放我进去,还是我一直在外面等你出来?”
  门打开。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满面怒容,敌意地在门里面瞪着白莎。“有人告诉我,”她说:“你一直在楼下——”
  “我知道。”白莎说:“下面的管理员不喜欢我。我也不见得喜欢他。不过,目前你还是让我过去好。”
  白莎有力的上臂,只是一扫就把体重相差颇远的女人拔过一旁,自己走进公寓房间,对钢琴点一下头,选了一只最舒服的椅子坐下,点上一支纸烟。
  还在门口的女人说:“这一类事情有个规定。你知道吗?”
  “我知道。”
  “管理员说可以报警,撵你出去。”
  “他说得出来的。”
  “是的,我相信他的。”
  “但是不会去做的。”
  “为什么?”
  “因为我和警察是一路的。我一句话,他们就把你捉起来。他们会拖你到地方检察官办公室问你问题。新闻记者会赶来抢拍你的镜头。而且——”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我要和你谈谈。”
  “下面告诉我,你是柯太太,”
  “是的。”
  “他说你可能是个侦探。”
  “笨人有时也会触对头的。”
  “柯太太,我能不能请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可以呀,”白莎道:“把门关起来,过来坐下来,把胸中过重的负担放下,和我谈谈北富德。”
  “我不想谈北富德。”
  “那就谈他太太。”
  “我听说她窒息死了。”
  “没有错。”
  “我从来没有机会见到过她。”
  “她从你那里收到过一封信。”白莎说。
  许桃兰太太没有出声,像对这句话完全没有反应。
  白莎道:“看来换一个公寓单位这种主意,是出自楼下那只猪脑袋的。但是,好人,叫我做你,就不会搬这样一次家的。因为,别人看来要怀疑你的。你可以想像得到,你的照片在报上出现的时候,下面附着的一行印一些什么——‘许桃兰太太,警方宣称在她得知北富德太太死亡后,立即用假名搬迁了一个公寓。许桃兰太太在北太太尚活着时,即与北富德有暧昧关系。’”
  白莎把烟灰弹入一只烟灰缸。
  许桃兰太太突然看起来要哭了。
  “你——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能告诉我些什么?”
  “没什么可说的。”
  “很好。”白莎热诚地同意她说:“记者最喜欢你会如此态度。继续你这种似哭尚未哭的样子,什么也不说,然后他们会另外照张相,在下面加上一句:‘把北富德送上死刑台的女郎说:‘没什么可说的。’”
  许桃兰突然坐直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把北富德送上死刑台。”
  白莎重重地吸一口烟,什么也不说。
  “北太太威胁要杀掉我。”许桃兰突然把脸上可怜兮兮的样子除去说。
  “她死前多久威胁过你?”
  “同一天。”
  “你做了什么,使她要杀了你?”
  “什么也没有做。”
  白莎道:“好人,假如我没有表示有兴趣,你不必怪我。这一套我们见得太多了。”
  “这次是完全真的呀。”
  “你怎么会正好碰上她了?”白莎问。
  “我没有碰上她,她电话找到公寓来——老实说,这是为什么我要换一间房间的原因。我希望她要有什么行动的时候,她找不到我。”
  柯白莎把脸低着看自己的烟头,免得对方自她眼睛看出她心里的兴奋。
  “这是她第一次用电话找你?”
  “是的。”
  “她说些什么?”
  “这是我听到女人能说得出最恶毒、最毛骨悚然的话了。”
  “我看现在有进步了,假如你老实一点,也许我可以在许多地方帮你忙。”
  “帮什么忙?”
  白莎抬起头来,和许桃兰四目相对。“我们彼此先要了解,”她说:“对我自己有益的时候,我才帮助你。我是个侦探。我已经打听这件事很久了。我知道很多事情。对你,这本来是一件毛骨悚然的事。对我嘛——家常便饭而已。你现在可以什么都说出来,也可以什么也不说。你说,我也说。你不说,我打电话报警。”
  “你等于是逼我开口。”许桃兰神经质地笑出声来。
  “我没有这样做。”白莎反唇说:“我说随你的便。”
  许桃兰前后她想了一下。柯白莎让她有足够的时间。
  “好吧,我愿意讲。”
  白莎只是凑前把烟蒂捏熄了。
  “柯太太,你也是女人,我可以向你说女人不能对男人说的话。我有一个朋友告诉我,女人要嫁第二嫁,才能真正快乐,可惜许多人连着两次机会都不会把握。我的朋友是做矿的,他说好的矿其实是有大量中等值钱矿石的矿。他说,好的丈夫也如此中等度的满意,但是不断的有快乐。他说许多女人花费全力去找大家心目中的金钢钻矿,——这种矿脉多半是一开即香的。天下那有开采不完的好矿呢?”
  “北富德是什么矿?”白莎问:“金钢钻矿?”
  “不是的。北富德是我快乐之矿。他是一座比一般中级矿石要好一点的矿。”
  白莎点上另一支烟。
  “我想再见他,”许桃兰说:“幸而我来了。”
  “这次你不会放过他了?”白莎问。
  许桃兰摇摇头。从她眼中有了成熟的智慧。她说:“他变了。”
  “什么地方变了?”
  “我告诉过你,他只是比一般中级矿石好一点点的矿,但是不知怎么搞的,他竟自以为是十足的一座金钢钻矿了。他做超出他能力的事了,而且几年来一直如此,所以他害了他自己。”
  “我看你最好少用譬喻。”白莎道。
  许桃兰笑了。
  白莎说:“看你,说出来之后轻松多了。现在可以谈北太太了。”
  “星期三早上,北太太打电话给我。她根本没有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机关枪一样,她要说的话可能早已有计划在心的。她说:‘许太太,我对你非常清楚。不要想逃避,也不要否认。你以为能把时间退回去,那是没有办法的。他是我的,反正我也不会让出来的。我告诉你,我是危险得很的。必要时我会给你颜色看的。’”
  “你有没有说什么呢?”许桃兰停下的时候,白莎问。
  “我想说,但是我有点怕,所以我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