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节
作者:
卖吻 更新:2024-07-21 11:15 字数:4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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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在你们的条件下可能不见效,是什么意思?您想说在没本事的人手里?”阿亚克斯尖刻地问。
“我想说的是,我国的气候、基因储备与研究你们方法的条件有重大差异。当然,如果这种方法真的研究成功了的话,”卡斯托尔说,他忍受不了讽刺挖苦,“因此,这种方法对于我们可能没有益处。难道您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差异吗?”
“这种方法是以在母腹中经受过放射性照射的胎儿为基础的,”阿亚克斯解释道,“据我所知,放射性的作用在各种气候带没有大的差异,也与被照射对象的人种尤其是民族属性无关。”
“好吧,我们看看。”卡斯托尔淡漠地说,“我们等着,看波卢克斯怎么说。”
从他不置可否的脸上,阿亚克斯看不出,利比亚人对这个建议是否动心。其实,卡斯托尔从来就是这副脸孔,喜怒不形于色,沉稳平静,有点挑剔,仿佛接受阿亚克斯的效劳反倒是格外抬举了他似的。阿亚克斯认可了他的骄傲,既不气恼,也不委屈。他很早就同各种穆斯林组织合作。说实在的,这种合作在他是子承父业。父亲身为俄罗斯人,信奉伊斯兰教仅仅是为了向他所憎恨的苏联现实表示抗议。他在中亚工作过多年,在阿富汗战争期间,他大肆向近东国家走私武器。他的关系又多又广,他把这一切都传给了他钟爱的独生子,对他说:“记住,儿子,只要存在着伊斯兰恐怖活动,就有挣大钱的机会。不抓住机会就太愚蠢了。”
六月底的罗马,酷暑难当。他们坐在皮亚察·拿波那“科伦坡”露天酒吧,这是个旅游胜地,游人如织,四时不断,在这里会晤可以避人耳目,省却担心。阿亚克斯坐飞机到罗马呆了两天,仅仅为了会晤卡斯托尔。今天晚上应该飞回家去。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愿意在这个城市逗留。不知道什么缘故,他不喜欢罗马,一次也没有产生过到市里观光的兴致。阿亚克斯总的说来不是旅游爱好者。谈判结束,就该走了。阿亚克斯不慌不忙地取出钱夹,抽出几张纸币,塞到服务生送咖啡和账单的纸盘下面。各人自己付账,这是旅游圈中通行的规矩,在这种场合不可以标新立异。
民警机关的侦查员越是审查沃洛霍夫博士,他的形象就变得越发不可理解。如果从他的工作日志来看,叶卡捷琳娜·维涅迪克托芙娜·阿尼斯科维茨、修女马尔法小姐和儿科护士阿列夫金娜·梅利科娃被害的时刻,瓦列里·瓦西里耶维奇都在忙自己该忙的事情,除了杀人。前歌唱家叶莲娜·罗曼诺夫斯卡娅不合时宜地从楼梯上摔下来的那一天,沃洛霍夫正在卡卢日斯卡亚州奥勃宁斯克一个俄罗斯知名的最大的医疗放射研究所参加学术会议,并且还在这个会议上作了报告。把所有的登记都仔细地查了又查,结果是,这四次谋杀发生时,沃洛霍夫博士不在现场是不容争议、确凿无疑的。
“这么说,他有一批帮凶,就像我们曾经估计到的那样,”娜斯佳·卡敏斯卡娅断定,“我们只好跟踪他,等待他同手下的人会面。”
但是戈尔杰耶夫上校不赞成这个建议。在莫斯科地铁发生爆炸之后,几个人群密集的场所又分别发现了爆炸装置。大部分人员都加强上去了。民警全部出动大张旗鼓地检查了地铁车厢、无轨电车、公共汽车以及郊区电气列车,而便衣警察则暗中查访,注意观察旅客、行人和间谍活动,试图防患于未然,及早发现“爆破手”。要找到从外部监视沃洛霍夫的人极为复杂,在外部监视的条件下有可能放过那个非常危险的犯罪分子,恐怖分子,或者,比如脸谱化的狂热分子,无论如何注意不到一个衣冠楚楚的医学博士。假如说是在第二阶段选举的前夜,他准备谋杀总统候选人,那另当别论。可这样……
“我的孩子们,让我们依靠自己的力量对付吧,”维克多·阿列克谢耶维奇说,“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
“可我们能做到什么程度呢?”谢卢亚诺夫激动地叫道,“科罗特科夫到他们的研究所去过,就是说,一个人失效了,博士认识他的相貌了。我们的阿西卡不能动,她的责任是动脑子不是跑腿。只剩下我和米沙尼亚。如果我们昼夜跟着他转悠,过上两天,我们就在他的面前‘曝光’了。接下去我们怎么办?”
“就是说,不用昼夜二十四小时,”戈尔杰耶夫回答,“你们可是密探,应该本能地感觉到,什么时候监视他有意义,什么时候多半不会发生有意思的事情。你们应该有辨别力再加上经验,是不是?顺便说一句,你们要查清他带太太们去的那套宿舍的确切地址。不能排除他就是在那里同帮凶们会面的。要是过两天不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请奥里山斯基同博士谈一谈,让他说出,使他对捷列辛一家感兴趣的是什么。”
“您认为时机成熟了吗?”娜斯佳怀疑地问。
“我不这样认为。”“小圆面包”——戈尔杰耶夫断然回答。“但是我们没有办法。小姑娘被绑架了,到现在没有她的音讯,也没有绑架者的动静,必须加紧工作,要不我们要错过时机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娜斯佳还没有来得及把一大堆当天的情报摆上架进行分析,头发蓬乱的科罗特科夫就闯了进来。
“伊拉·捷列辛娜收到了妹妹的电报!”
“什么?”
“电报。她在电话上念给我听了。电报说,请原谅,我爱,他带着我走了关心我。我想事先通知,但是没来得及。”
“胡说八道!”娜斯佳怒气冲冲地脱口而出。
“当然,”科罗特科夫附和道,他已经平和了一些,“绝对不可信。事实本身如何呢?电报好像是发自摩尔曼斯克。我已经往那边打过电话了,那边答应找到电报局,拿出原稿核对地址。不过这纯粹是一派胡言。”
“可能是胡扯。好吧,尤利克,让我们有点远见,着手准备鉴定材料。如果找到原稿,奥里山斯基一定会要,我们也需要样本进行比较。医院里大概留有娜塔莎的练习本,必须把它们暂时收起来。”
“我的理解是你想让我去做这件事情,”科罗特科夫把话挑明,“你自己当然脱不开身。”
“我是脱不开身,”娜斯佳老实承认,“请原谅,亲爱的。”
尤拉去了。娜斯佳开始琢磨那份莫名其妙的电报。为什么要发电报呢?要知道,很明显,谁也不会相信这种蠢话。不过,这个世界上什么事都有。莫非是要通过这种方法传递姑娘还健在,尚未发生不测的信息?即是说,停止寻找她吧,谁也不会动她一个手指头。不,不对。想出这份电报的人,不会指望靠这些蠢话让民警轻信。那么他又是何用意呢?
现在一切多少有点明白了。机智的电报作者很可能就是绑架者,他对实际情况知道得比较准确,民警分局正在全力以赴地工作,特别是现在,正在进行选举,发生了暗杀政治家和行政领导人,以及在交通工具上制造爆炸等事件。为了寻找一个失踪的姑娘,谁也不会竭尽全力。最初的措施没有结果,就会悄悄忘却这个案子。最重要的是让失踪者的亲属不要去麻烦警察,暂时不会死人,谁也不会行动起来。这份电报完全不是为了让民警机关或者法院的侦查员相信它,它是为了使侦查员们不去寻找她,如果他们不想寻找的话。按照那位绑架者的看法,他们不应该想这件事情。他们干嘛,是不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干了?
大概,绑架者的用意有以下几点。收到妹妹的电报,伊拉就会明白,这样分开后少了一张嘴,已经不错了。如果伊拉因为要养活四个残疾人而受够了苦,她一定会对妹妹的消息信以为真,因为这会让她稍稍松一口气。在这种情况下她说什么也不会去麻烦警察了。一切都顺利解决了,解释清楚了,娜塔莎得到了妥善安置——谢天谢地。就算会有一点令人不安的疑虑折磨她,那么很大的可能是,多年的身心疲劳、毫无出路、经常缺钱,很快将使这种恼人的心烦即使不是永远也会长久地消失一段时间。
还有另一方面。完全可能,电报不仅是给伊拉·捷列辛娜,也是给她被绑架的妹妹看的。这件事情完全同那个事实一样,即绑架本身组织得小心仔细,当着17岁姑娘的面没有使用暴力强制。这种爱护娜塔莎的态度立即会引起娜斯佳,也会引起科罗特科夫的注意。而现在,他们又想安慰娜塔莎了,即给她机会通知姐姐,一切正常,不必担心。在这种情况下,很可能电报底稿肯定是娜塔莎亲手所写。既然可以给她亲手写电文的机会,为什么要答应姑娘,说我们一定会把电报发往莫斯科给你的姐姐。这样可以收到一箭双雕的效果:既安慰娜塔莎,又可以在那些爱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搜寻者们开始审查时,给他们一个额外的不必寻找姑娘的证明,因为她自己亲手写了一切正常。至于地址对不对,这也可以理解。要知道她不希望姐姐来把她带出她与心爱的人一起同住的房子。
所以,技术鉴定可以不用特别着急,反正能够肯定,电报的确是娜塔莎·捷列辛娜写的。在这种情况下惟一有意义的是想办法查明,是什么人把电报送到摩尔曼斯克邮局去的。说这个人是娜塔莎自己最不可信。绑架者未必肯冒险把她弄出屋子推到邮局去,毕竟是一个坐着残疾人轮椅的姑娘,这样过于招摇,太引人注目,何况还是个那样漂亮的姑娘,从她的身边走过不可能不注意到她。但是,一天之中,从邮局服务人员眼前经过的人何其多啊……
嗨,还是让米沙·多岑科到那里去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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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吃过晚饭,米隆下楼走进环绕楼房的森林。
“瓦列里·瓦西里耶维奇在哪里?”他问站在台阶上的警卫。
警卫不予理睬,只是留心地看着米隆。
“你转告他,我想同他谈一谈。我在这里走一走。”
他悠闲自得地绕楼房转了一圈。实际上,围起来的面积不大,站在任何位置都能看见混凝土围墙。然而,不言不语的警卫随处可见。对了,不仅别想从这里逃走,在这里连想叫别人看不见你也休想,有上百只眼睛上百只耳朵在监视着。但是为什么要这样?这个地方保守着一些什么马德里王宫的秘密?一个17岁的残疾姑娘同这些秘密能有什么联系?
瓦西里走近他的身边,他又一次没有听见。也许是他沉思过深,也许是这个大个子男人的脚步格外轻,格外静。
“你想见我?有什么事情?”
“我想跟你谈谈娜塔莎。您知道吗,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她一点不能着急或者伤心,否则,她的大脑立即就会出故障。”
“是这样吗?这很有意思,你讲详细点。”
“早晨您打断我们的谈话后,我变得稍稍冷淡克制了一些。这很让姑娘难过,她的作业就做得明显差了。但是午饭过后,我对她稍微热情了一点,并且说她是个美人儿,她又重新表现出出色的才华。我不想向您隐瞒,她解出来的题甚至连我都做不出来,我可是年级公认的高材生啊。我不是吹,春天里我通过学年论文答辩时,我的学术导师说,达到了优等副博士学位论文的水平。”
“你是想说这个小姑娘达到了这么高的水平?”瓦西里疑惑地问。
“甚至更高。但是只能在她心境平和顺心满意的时候。只要她一伤心生气或者急躁不安,她就什么也干不成了。您知道她有这个特点吗?”
“我还不知道。但是你告诉了我,这很好。现在我就知道了。这很重要。这就是你想同我谈的全部吗?”
“嗯……”米隆不知所措了,他没有料到,瓦西里这么快就想草草结束谈话,“我想让您想一想如何不要让她伤心难过,如果您想让她表现出您所希望的结果的话,不可以委屈她或者惹恼她。”
“难道我委屈她了吗?我看,我们之中正是你在这样做,”瓦西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或许你还有什么具体事情?”
“是的,”米隆拿定主意坚定地说,“您必须换一个护士。”
“你是说娜佳?”
“说的就是她。她太凶,姑娘也这样感觉。每当您的娜佳走进房间,娜塔莎就变得紧张不安。实话实说,连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