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
卖吻 更新:2024-07-21 11:15 字数:4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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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的使用面积把你噎死。因此别人就该帮你工作?领工资你倒忘不了。”
“你说什么?”塔尼卡激动地说,“什么工资呀?所有的钱都给了头儿,给了区经济管理局和民警分局了,为了不把我从宿舍赶出去。你不要这样想,我不需要别人的东西。我在工资表上只签个字,所有的钱都给他们了。我就是因此而害怕,当我得知民警分局来人找你时,我以为,有谁揭发我给民警钱,他们开始调查了。现在你知道,怎样同贪赃受贿斗争吗?你怎么啦?发现谁行贿受贿就完了,决不姑息。你就告诉我,不过要说实话:他们问没问这件事?”
“没有问这件事,你该放心了吧。”
“到底问什么?”
“什么也没有问。一边去吧,我说了,让我安静休息一会。我很快又要上班了。”
塔尼卡嘘了一口气,不情愿地走出房间。伊拉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百事可乐”,把没吃完的面包片放回纸袋中。由于同塔尼卡说话,食欲全消,一点都不想再吃了。她在沙发上伸直身子,盖上一块细绒毛头巾。昨天天气突然变冷,傍晚时分房间里变得又冷又干。不,从哪里冒出来像寄生虫塔尼卡这样没有良心的人?不仅不上班,不仅用她那一群公牛吓唬人,竟然还恬不知耻地担心民警分局是不是盯上了她。伊鲁谢奇卡,伊利诺奇卡!过个下贱货。没有别的词来形容她,有意思的是,她怎么知道弗拉迪克叔叔带着一个女民警到她的家里来过了。大概是她用钱买通的那个民警告诉她的。恐怕正是他打发她来打听问了些什么,是不是在了解他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单元门“砰”地一声响,塔尼卡走了。几乎同时,又响起了敲门声。是伊里亚斯吧?
“伊拉,您同我一起用晚餐吗?”
这可真是破天荒的新鲜事!他本来是打算同塔尼卡一起吃晚饭的。一般,邀请她上桌吃饭的只有格奥尔基·谢尔盖耶维奇,所有这些穆斯林沙米尔们都没有这个规矩。对她所有的房客有一个不可逾越的条件:对她称“您”,并且保持距离。不能稍有轻薄非礼。否则,不知不觉就会招来麻烦,彼此纠缠不清。至今她一直跟他们保持距离,因此得以相安无事,不伤和气。伊拉费了好大的劲,搜索她知道的礼貌用语。
“谢谢,伊里亚斯,我已经吃过了,请别费心。”她隔着门大声回答。
听脚步声向厨房移去。还好,新房客没有纠缠。要不,这种情形多了……伊拉想起自己的第一个房客,阿塞拜疆人纳季克。他老是用自己的饭食打扰她。他说,我不能一个人吃饭,我们不兴这样。我们总是叫在场的人一起上桌。伊拉有一次盛情难却,同他一起坐到桌旁,吃过这顿饭她总算活下来了。他们的民族风味都是些什么?油腻、辛辣,味道很不习惯。而过后纳季克还一个劲地献殷勤说:“你现在就是我妹妹,既然我同你分吃了一个面包。”她太需要当他的妹妹了!今天是妹妹,明天还不知道会编出什么来。得了吧。
伊拉感到冻坏了。绒毛头巾已经不管用了,需要喝点热茶。她不情愿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慢慢走进厨房。使她吃惊的是,厨房里干净整洁,伊里亚斯随手洗了碗,连地板也擦了。灶台上放着一只木煎锅,锅里的肉散发着诱人香味,旁边有一只稍小一点的锅,锅里装着焖好的大米饭。伊拉点着茶炊下的煤气,坐在一把椅子上。胳膊肘搁在桌子上,两手支着下巴。几乎与此同时,六吱呀一响,传来小心的脚步声——伊里亚斯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伊拉,如果你正饿着,请吃吧。我等朋友们来,做了很多,然而他们不能来了。”
礼让,再礼让,只有礼让能让她摆脱。
“多谢,伊里亚斯,我不想吃东西。现在我喝杯茶,发发热,就去上班了。等格奥尔基·谢尔盖耶维奇回来,您最好请他吃。”
“一定。”伊里亚斯点点头,“请您原谅,发生了塔尼亚这件事情。我没有叫她,她自己来的,并且请求允许她等您,我同意了。我不知道这会让您不愉快。”
“一切正常。”伊拉微笑着说。
这个小伙子令她喜欢。他不像前一位房客那样高声大嗓,不拘礼节,随手留下脏餐具、湿地板。
“她很不放心民警分局。”伊里亚斯用抱歉的声调继续说,“我也以为您有什么麻烦事。您遇到难题了?也许需要帮助?我有一些熟人……”
“一切正常,伊里亚斯,没有什么难题。谢谢关心。”
他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伊拉赶快喝完茶,犹豫地看了看没吃完的面包片,但是她明白不能吃了,于是重新把纸袋放进冰箱里。
9点55分,她套上一件暖和的绒线衫,外面罩上短外套,出门去“格洛利亚”。当她下楼梯后快步向十字路口走去时,她的新房客伊里亚斯重新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上,取下了挂在墙上的电话筒。
“是我,”待对方回应后,他说,“她什么也没有说,不论对我,还是对这个女扫街工。”
“我们大家都疏忽了。”
外号叫“小圆面包”的戈尔杰耶夫上校气急败坏地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碰到椅子就顺手用力推开。
“你们大家都错过了!他开始收拾能够认出他的人了。加利娜·捷列辛娜的残疾人疗养院的修女,孩子们住的医院的护士,甚至还有知道他的名字的叶莲娜·罗曼诺夫斯卡娅。怎么能一再得逞?”
娜斯佳不说话。她十分清楚为什么会这样。这是她的失误,只是她一个人的。几天前,就在这间办公室里,她坚持认为在疗养院和医院设下埋伏没有意义,行踪不定的“萨沙叔叔”可能不会很快到那里去。但是他去了,并且开始动手杀人了。这是她的错误。
但是由此产生了另一个问题:他,这个“萨沙叔叔”,是从何得知他们正在找他,掌握了他的相貌特征并且画出了甚至多多少少像他的肖像的?难道走漏了消息?是谁泄漏的?
“如果一开始我们不是被有关收藏品的说法所吸引,这种情况本来是可能幸免的。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去验证这一说法,而他在这段时间内却杀到了罗曼诺夫斯卡娅。如果我们在阿尼斯科维茨遇害的第一天,立即从她周围的人开始工作,恐怕早就找到了罗曼诺夫斯卡娅并且查明了他的名字。正好,阿娜斯塔霞,你能解释,为什么他杀害的恰恰是这一个而不是另一个护士吗?要知道,我根据你所说的情况理解,他六年来经常到医院去探视孩子们,应该有很多人都认识他。既然如此,为什么偏偏被杀的是她呢?”
“他只在她值班的时候来看孩子们。是我的错。维克多·阿列克谢耶维奇,我犯了一个错误,以为全体工作人员都能做证。大家知道,来看小捷列辛们的除了姐姐之外,还有一个男人,他可能是亲属,也可能是他们父母的一个朋友。我以为这已经够了,因此我对于只有一位护士对我说过他的外部特征没有给予应有的注意。这个护士就是被杀害的那一位。”
“很不好。行了,不要自怨自艾了,必须工作。还有谁能认出这个人?”
“孩子们,还有阿尼斯科维茨的邻居们。不过这可完全都是薄弱环节。实际上对他来说,真正危险的可能只有娜塔莎·捷列辛娜。奥莉亚和巴甫利克智力发育大致相等,他们的证词毫无价值,他们会一天变十次。达里娅·卢基尼奇娜老太太能认出她许多年以前见过那个人。许多年前他经常到阿尼斯科维茨的家里来,还有什么?怎么把他同谋杀联系起来?没有办法。在谋杀发生前不久看见过我们要找的这个人的女邻居,以前没有见过他。所以,她能认出这个人,却不能证明这个人同阿尼斯科维茨相识的事实。”
“给叶莲娜·罗曼诺夫斯卡娅治疗性病的那位医生呢?找到他了吗?”
“找到了。”科利亚·谢卢亚诺夫插进来说,“但是,他几年前去世了。他已经老了。”
“行了。”戈尔杰耶夫沉思地说,“就是说,只剩下一个娜塔莎·捷列辛娜了,这是我们最薄弱的环节。我认为要对她实行昼夜保护,但是,老天在上;我的孩子们,这是我能尽的最大努力了。现在是竞选时期,市里的形势极其复杂,很多人需要保护,你们自己都知道,一位副市长候选人差点被打死。我们不能保护阿尼斯科维茨的两个邻居。不会给我们这么多人,只能指望他们自己保护自己。而一个残疾姑娘就靠我和你们的良心了。她完全没有防护能力,我们要对她的安全负责。而且她是能够帮助我们把‘萨沙叔叔’同谋杀案联系起来的最后一个人。一方面,他在医院里探视过她,从而显示了他同捷列辛一家有着引人注意的关系。另一方面,他是个医生,如果查查他的履历,那就能找到他同罗曼诺夫斯卡娅的那位已经去世的医生的联系,而那位医生又同阿尼斯科维茨相熟。否则,我们就无法使这件案子摆脱僵局。”
“但是,维克多·阿列克谢耶维奇,我们的手放不开呀。”科罗特科夫说,“由于护士被杀害,整个医院乱成一团糟,如果我们在那里设伏,所有的人无一例外都会知道。怎知道会不会打草惊蛇让凶手了解设伏的底细。那时我们就什么也捕获不到了。”
“但是至少我们得把姑娘保护好。”上校回答,“尤拉,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在那里组织戒备森严的埋伏,闹得尽人皆知。此外,那里毕竟都是些孩子,而不是成年人,他们比较好动,比较直率,他们发现不认识的叔叔们,就会传播开去。我们需要一个视觉记忆极好的人。他能根据我们这个侦查对象的几幅肖像,留心儿科病房来往的哪怕稍微有一点像画像的所有男人。一个责任心强、眼力敏锐、认真细致的人。有符合条件的人吗?”
“我们找一找,维克多·阿列克谢耶维奇。”谢卢亚诺夫点点头,同时又不是很有把握,“不过我还是推荐米沙·多岑科。他对确定凶手特征和绘制肖像做了很多工作。他一定已经在梦中见过这个人了。米沙比大家都更清楚他的外貌。对了,米沙尼亚怎么样?”
“你不是问米沙尼亚,而是问我。”戈而杰耶夫严厉地止住他。“多岑科的负担不比你们大家少,可是你建议解除他正在做的所有的事情,派到医院去吗?我同意你的理由,我认为是合乎情理的。米哈伊尔确实比其他任何人都更清楚‘萨沙叔叔’的特征。但是,请问,谁来接替他的事情?尼古拉,你只看见自己眼皮下的一小块。”
显然,“小圆面包”戈尔杰耶夫坚持己见只是装装样子。当然,连小孩子也明白,没有人比米沙·多岑科更胜任这一任务。
儿科护士被害同俗家名字叫赖莎·彼得罗芙娜·谢列兹涅娃的马尔法修女被害两起谋杀案如出一辙。两个女人都是被掐死的。两次谋杀都发生在白天,即正好在除了常住者和工作人员之外,探视者很多的时候,探视者彼此不认识,所以凶手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丝毫怀疑。护士阿列夫金娜·梅利科娃死在存放孩子们入院时穿的外衣的房间里。
最近几天天气急剧变坏,一个姑娘觉得冷,在长时间的炎热中变得懒洋洋的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感冒。阿列夫金娜进这个房间去给小姑娘取一件暖和的外套,就再也没有出来。存衣服的房间位于地下室,下去可以走楼梯,也可以乘电梯。谁也没有注意护士是怎么下去的。当时是最热闹的时候,刚过5点,从5点开始允许父母探视。儿科病房的人非常多。这情景同马尔法修女遇害时一样,只有一点不同,疗养院探视住院病人不是固定钟点,而是全天。
吸收了民警分局民兵处的侦查员参加调查两起罪行,但还是经常感到人手不够,时间也不够。这里刚有达官贵人被害,你们那里又冒出来什么修女、领退休金的老太太、护士……
残疾人疗养院主任医生对民警分局工作人员非坚持到场不特别满意。他同任何主人一样,不喜欢旁人到家里来整顿原有的秩序。负责加利娜·捷列辛娜治疗的医生焦躁不安,经常东张西望,使娜斯佳·卡敏斯卡娅由衷地高兴了一阵。
“你知道,如果主任医生看见我同您谈话谈这么长时间,他会狠狠敲打我。”他愧疚地解释。
“可您并不是在闲逛。”娜斯佳吃惊地说,“帮助民警分局,是您的责任,谁也无权在这一点上指责您。”
“这就像一个老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