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冰点沸点      更新:2021-02-18 00:20      字数:4727
  王熙凤知道我与林黛玉一向要好,此刻也知我动了真怒,她向来是墙头草的性格,谁强便往哪边倒,因此也顾不得她的两位姑妈了,只得如实说道:“林姑娘吃了点子蟹肉,夹了几口茄子,又吃了几片拔丝红薯,最后还饮了几杯酒。”
  我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等王熙凤说完已经气得快要说不出话来。强压着怒气,我又问道:“酒是冷的?”
  这回王熙凤却犹豫着不敢答,而此时薛姨妈仗着自己是客居以为我未必会好意思给她难看,因此插嘴道:“是林姑娘自己说不用烫的。”
  “哈哈哈哈!”我忽然一声大笑,众人不解我笑声为何,而我也不理会,只是转头冷冷地瞪着薛姨妈,冷嘲暗讽道:“姨太太真是好生闲情逸致,薛姐姐大病未愈,姨太太倒有心情来这逛园子吃酒了!”
  本来已经为林黛玉担忧得慌了神的贾母此刻也突然醒悟过来,她也忽然抬头瞪着薛王二人尤其是王夫人。这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此刻是气得浑身发颤,正要说什么,却听去叫人请太医的夏日回来禀报道:“主子,我已经叫东木快马去太医院了,不过小喜子说太医院的一个姓王的太医就住在隔壁街,小喜子怕东木这一来一回太慢已经去王太医家碰碰运气了,兴许正好撞上王太医今日在家也不一定!”
  我对夏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忽然想到刚才夏日是被我留下来陪着林黛玉的,于是又对她微微一笑,问道:“夏日你告诉我,刚才是林姑娘自己硬要饮冷酒的吗?”
  夏日想也没想地就脱口而出:“哪能啊,是姨太太先问林姑娘要不要烫烫再吃,二太太却说天热酒要冷着吃才好,又说还要现去烫平添麻烦,姑娘这才说她冷着吃就好了!”
  这话一说完,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几乎都是变了一变,尤其是薛姨妈和王夫人,表情已经难看到无法形容了,而贾母也是气得伸出一只手直指着王夫人说不出话来。
  当下气氛沉重到不可收拾,欲知后事,且见下回。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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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话·与贾母谋宝黛未来(二更)
  且说薛王二人故意设计林黛玉饮冷酒的事情被戳穿后,贾母正气得指着王夫人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宁府派人请来的大夫以及小喜子去隔壁街请来的王太医同时到了,这两人本欲先行礼,却被我不耐烦地制止了。除了我跟贾母,余者女眷都一窝蜂地出了亭子往假山后面藏去,春日她们本欲拉我也去躲一下,然而被我瞪了一眼后便不敢再多言了。彼时已经有丫鬟嬷嬷在亭子里拉起了简易的帘子,林黛玉自将手腕从帘缝中伸出来。在太医面前,普通郎中怎敢放肆,于是王太医独自上前为黛玉把脉诊治。
  不一会儿,王太医便把完了脉,垂首躬身到我面前先行了个大礼,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这位小姐是不是误食了什么东西?”
  我早料到如此,因为螃蟹与很多东西不能一起吃是我在现代便早知道的常识了,只是一时间不能确定具体到底是不能与什么一起吃而已。毕竟在现代什么不懂都可以随时上网搜答案,哪里用得着记得那么详细。
  因此我将王熙凤的话又给王太医讲了一遍,只见王太医眉宇微皱,道:“蟹肉性味咸寒,茄子甘凉滑利,两者药性同属寒性,同时食用有损肠胃;蟹肉与红薯一起食用,则容易在体内凝结,易导致呕吐、腹痛等;而小姐身体先天虚弱,偏又饮了冷酒,与凉性的蟹肉共食,也难怪小姐会腹痛如绞至此了。”
  我边听便暗骂薛王二人好生歹毒,竟然样样都是奔着致黛玉的命去的,但当着太医的面也不好说什么,于是皱紧了眉,问道:“那么到底有无大碍?”
  太医答道:“小姐先前应该是食用过什么大热的食物,幸亏有那些食物垫胃,不然可就严重了。眼下已无大碍,容臣给小姐开一剂祛寒暖胃的方子,再辅以好生调养便可。”
  听了王太医的话我想起了早上在贾母那里吃饭的时候,因为昨天进宫的事一整天都比较忙乱导致饮食非常不规律,贾母怕我们伤了脾胃便让人熬了羊肉汤给我们喝。本来黛玉是断不会喝这种腥膻味极重的东西的,还是我好劝歹劝她才也热热地喝了大半碗。想到这里我不禁后怕,如果不是那半碗羊肉汤,那么现在黛玉岂不是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再看身边的贾母听了王太医的话似乎已经怒得站不住,于是我赶紧扶她老人家坐下,一面又问王太医:“太医定要给本宫这妹妹开副好方子,需要什么好药材只管开便是,即便是本宫这里没有也不怕,皇上那里想取多少都使得的。”
  王太医唯唯诺诺地一一应了,我因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回答是王济仁,我暗想这倒是个好名字啊,于是笑道“愿太医的医术也如名之意吧”,便叫人一面领着他去开方子,一面包封足足的银子给太医吃茶。将太医以及那个白请来的郎中都打发了出去,我又跟梅娘姑姑春日等人一起将黛玉抬上早已备好的小竹轿,边劝黛玉忍着疼痛点,边护送林黛玉回了荣府,贾母等荣府的一干众人也都跟上。我想了下又让梅娘姑姑、夏日陪王熙凤一起留了下来,一是安抚白白惹上祸事的宁府众人,二是等着伺候尚未醒来的贾宝玉。
  彼时小喜子早已经按照王太医的方子仔细抓了药,紫鹃小心煎好了,我端过来亲自给黛玉喂下,黛玉这才朦胧睡去。我见紫鹃亦是心疼得想哭却又极力忍耐着,于是强撵她先回自己屋去休息,告诉她这里有我跟春日等人照看着让她不必担心,她犹豫了老一会儿才好不容易地被我撵走。
  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的时候贾宝玉才匆匆忙忙地从宁府那边跑了回来,一进屋就嚷嚷着要进里间来探视林黛玉,被我赶忙出去制止住。
  知道黛玉已经睡下,贾宝玉赶紧噤了声,拉着我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下,向我细细打探林黛玉的病情。
  “林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我不过才睡了那么一会子,林妹妹就病成这样了?”贾宝玉问道。
  他不问我还不要紧,结果听他这么一问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冷哼一声,道:“这还不多亏了你母亲还有姨妈的照顾!”
  贾宝玉听我话里有话十分不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不是你的好母亲还有好姨妈,两个人合起伙来又逼黛玉吃蟹肉又灌冷酒的,才害黛玉腹痛到昏倒!”提起这个我就气得咬牙切齿。
  然而贾宝玉却似容不得别人说他母亲坏话,当下噌的一下站起来,亦生气道:“琪琪,我知道你一向跟我母亲不对路,可你要这么乱说就没意思了!”
  我见贾宝玉这样护短更是怒火冲天,待要冷言相讥,忽见鸳鸯满面愁容地掀帘子走了进来,道:“小祖宗,老太太请你务必现在过去一趟。”
  吩咐春日她们照顾好林黛玉,下令说我回来前不许任何人进碧纱橱探视,我这才跟着鸳鸯到了贾母这边的屋子。
  才进了屋子,贾母就屏退了甚至包括鸳鸯在内的所有人让我在她身边坐下,先是问我林黛玉如何了,又叹了口气道:“我这个二儿媳妇,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一大心病。”
  我暗想这老太太倒是够开门见山,只是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于是便不吱声。
  只听贾母又道:“老身看出来了,殿下是真心与我这个外孙女要好,所以处处都照顾着她维护着她,老身是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只是这一次,既然玉儿已无大碍,还请殿下看在老身的面子上,让玉儿这事就在这里打住吧。”
  闻言我笑了,点了点头,道:“我希望老太太能给我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
  其实我冷静下来后仔细想了一遍,也知道怒归怒,可事实上暂时还真不能把薛王二人尤其是王夫人怎么样。难道我还真能把她们送官?证据不足倒没什么,好歹我还顶着个公主的噱头,给官府施压一下重判也是可能的,只是这样的话别说贾母会拼死不同意,就是连康熙老头也估计不会准,因为这点事还不足以扳倒贾家,他绝不会允许我因此打草惊蛇的。不送官的话难道还能施行家法打她们一顿不成?别开玩笑了,又不是贾宝玉贾环之流的哥儿,别说王夫人了,就连迎春姐妹几人就是犯了大错也不可能真的动打。所以思来想去,这事还真的不能闹大了去。
  贾母又叹了口气,道:“我这二儿媳妇她的心思我清楚得很,如今她侄女宝钗入宫没入成,此刻定是打着我的宝玉的主意的。只是我的意思,却是想让玉儿跟宝玉他俩,长大后结成一对好姻缘啊。”
  这老太太到底是在唱哪出?我不知她这么说是真是假,也不知可信不可信,于是似笑非笑地问道:“为什么?”
  贾母苦笑了下,道:“如果那宝丫头有朝一日也嫁入了我们贾府,那这个府里就足足有了三位她们王家的媳妇儿了,到时候是该叫贾府才好呢还是叫第二个王府才好呢?而且我是真心疼我这外孙女,如果有一日让我离了她我还真受不了,所以说如果我这两个玉儿能凑成一对的话,对我来说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
  这贾母如此打开天窗说亮话,一下子还真由不得我不信了。我低头略微思忖片刻,方抬头笑道:“我自来府上便与黛玉妹妹还有宝玉三人一处坐卧,所以竟比别个兄弟姐妹更熟惯些,他俩能在一起我自然是打心底愿意的。如今老太太既然把这么体己的话都告诉了我,那也请老太太放心,从此以后我自是站在老太太这边的。”
  见贾母满脸悦色,我又笑道:“不过这一次,还是不能完全依了老太太。我希望老太太能罚了二太太半年的月例,小惩大诫一下。还有那边的姨太太,也希望老太太能寻个缘由撵了他们一家子搬出梨香院去吧。”
  冷笑,虽说的确不可能再闹大,但这也不代表我就会完全放过薛王那两个恶毒的老女人。要知道今天的情形实在是太凶险了,稍有不慎我家林妹妹的小命就要被她们给玩了去!
  贾母点点头,允道:“宝玉他母亲的事自是可以,但要赶走薛家还需从长计议。”
  我明白贾母是不好轻易开罪了薛家,毕竟薛家如今虽是比从前不如可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就这么闹翻了的确非常损害贾家的利益。
  因此我也不再勉强,贾母唤鸳鸯奉了茶,略坐片刻,又聊了些有用没用的家常闲话,我便告辞回去照顾林黛玉去了。
  从这次贾母跟我开诚布公地谈过之后,我们之间便形成了一个秘而不宣的宝黛婚姻守卫联盟。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时候的我还远远没有这位经世老太太的道行深,所以此时贾母心里最终在盘算着什么,却是我日后万万没有料到的。但这些都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欲知后事如何,请待下话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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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话·同黛谈心暗卫启动(三更)
  在我的建议下,贾母以没照顾好小辈为由裁了王夫人半年的月例,而薛姨妈那边也被贾母含蓄警告,让她暂时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梨香院里照顾她那同样生病的女儿就行了,没事的话就不要再老往我们这边跑。那天薛王合谋整治黛玉的一幕在场见证到的人可不少,所以王夫人受罚的真实缘由早已在东西两府传了开去,许是这两个女人也自觉没脸,一时间竟都收敛了起来,不单薛姨妈没事基本不踏出梨香院半步,就连王夫人也整日都安安静静躲在屋子里抄经诵佛。这些都是后话。
  且说那天我从贾母处回至碧纱橱,见贾宝玉本坐在外间读诗,看我回来后却站起来甩手便离开了。我见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也懒得主动搭理他,就掀帘子进里间看林黛玉去。
  此时黛玉已经醒来,见我回来非要挣扎着半坐起来跟我说话,我劝她不听只好让紫鹃给她垫好枕头靠着。
  “姐姐……”黛玉似是欲言又止。
  “你既叫我姐姐,还有什么事不可以跟我讲的?”我微笑着鼓励道。
  黛玉微微叹息了一声,方才问道:“姐姐,二舅妈跟薛姨妈,她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