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
浮游云中 更新:2024-07-12 09:33 字数:4894
我急急的低下头,一滴两滴泪水晕开在地面,我很怕下一秒,我会嚎啕大哭。
“哥,我先回房了!”我的脆弱,不应该让他看见,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说的分开,后果我自己承担。
我逃也似的站起身子,欲从他身旁经过,没曾想,自己软弱无力的身子突然被他强有力的拽进怀里,一切不容置疑,他的霸气与温柔,融合的淋淳尽臻,背上的骨头被他结实的手臂圈的咯咯作响,他把我勒的好紧,把我勒的好疼,可我还是贪恋。
我们相拥抱了很久,红彤彤的余晖,从窗棱铺洒,打在我们痴缠的身躯,我险些在他怀里融化了,他只要再跟我说些缠绵的情话,哪怕一句,什么志愿,什么安定,什么亲情,我都不在乎了,可他没有,他只是抱着我,将下巴搁在我的头顶,绵绵的跟我说:“果儿,再见……”
只要你心里有爱,无论你多么费尽心思的将它掩藏,一旦等到一个尽情发光的时刻,你就会明白拥有和失去,到底哪个痛!我狠狠挣脱了他的怀抱,跑到对面,将房门重重关上,我不是发脾气,我只是难过的不知所措,舍弃的时候,原来这么悲催。
要是,我没有被苏家领养,我不叫苏青果,叫李青果,张青果,王青果,不管什么青果都行,我愿意用我十几年的安定换取和苏嘉楠的相知相守。字写错了,可以擦掉重来,可我却永远退回不到,老槐树上那副多出来的秋千架下,我终究成了苏青果,成了苏家的女儿,我们的身份是兄妹,即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周围的人也早给我们印上了标签,别说苏妈不同意,就连整个世俗都不会同意。
我们要在一起,就要跟整个世俗作对,我们必须做好承受一切反对声音的准备,可目前的我,还没有那份勇气。
我在门框那里站了整整六个小时,站到黑夜慢慢的降临,脸上满是泪痕,绷在皮肤,异常难受,我活动了一下酸疼的双腿,怏怏的将房门开启。
正巧,苏嘉楠端着一碗泡面从楼梯口上来,我赶忙将房门关上,耳朵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他的脚步声离我房间越来越近,我心里似乎有些期待,可我的房门终究没有响,脚步声在我门口只顿了一下,尔后慢慢走远,直到,对面想起了闷重的关门声。
我吐了一口气,轻轻的笑了一声,将门重新打开。
我看到,我的门口放着那碗面,它还冒着热气,在我眼前向上蒸腾蒸腾,香气也在我鼻尖蔓延蔓延……
10计策
“为什么我们总是不懂得珍惜眼前人?在未来预知的重逢里,我们以为总会重逢,总有缘再会,总以为有机会说一声对不起,却从没有想过每一次挥手道别都可能是诀别!”
“不能见面的时候,他们互相思念。可是一旦能够见面,一旦再走在一起,他们又会互相折磨。”
“爱情,原来是含笑饮毒酒,爱一个人很难,放弃自己心爱的人更难!”
“爱情要完结的时候自会完结,到时候,你不想画上句号也不行。”
“……”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沉浸在,这些华丽伤感的字句里,我的人,我的心都无法自拔。其实,我并不喜欢张小娴,因为她太会勾起人的眼泪,可是,我却在这家新开的书局里,抱着她的小说,就着一杯咖啡,坐了整整一个上午。
我的眼前,换了一批又一批顾客,他们行色匆匆,一直在寻找,又一直在放弃,有的时候,并不需要跟爱情邂逅很多次,你便能知道,它从来都是一件百转千回的事情。
整12点,书局里的老式洋钟响了,当当当的,很清脆,也很有意境,手里的书还来不及细品,心就已经千疮百孔了。我面前的咖啡也是如此,还没来及地喝下,就已经凉了。
我站起身,打算把借的书还了,回头拿包的空隙,我的面前多出来一双手掌,骨节分明,纤长有力,还能有谁?只一双手,便让我刻骨铭心。
苏嘉楠带着浅笑,在我对面坐定,将我借的书拖过去,翻了几页。男人大多对这些情情爱爱的句子不感冒,所以,他很快便失了兴趣,合上书本,定定的望着我,薄唇轻启:“我明天下午2点的飞机。”
我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他想让我送他,虽然这是我想做的,可是,我不能做。
我不去送,并不是我绝情,相反是,我对他太有情,我不知道,当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远离,我能不能做到视若无睹?我想我不能,我一定会想尽办法的挽留他,然后放弃各种原则,在各种泥淖里沦陷自己的良心。
“到了法国,好好照顾自己”我的手紧紧捏住包,那力道就快将它捏成碎布,他如此聪慧,相必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可他久久都未回话,我很窘迫,又不敢抬头看他,直到,他高大的身影在我面前投下巨大的阴影,将我罩住,我以为他要走,竟还傻乎乎的问他:“去哪儿?”
“还书,然后去公司。”他几乎没做停顿,脸上隐忍着怒气。
不气才怪呢,他从来都不是个清闲的人,他跟着我,选好时机出现,难不成只想告诉我,他要走了?
我跟着他到了柜台,他替我把书还了,仍旧没有回头,推开面前的玻璃门扬长而去,我知道,这回,我伤了他的心,我有什么颜面继续跟着他,我总不能跟着他去法国吧?我在书局的玻璃门口停住,眼睁睁的看着他发动车子,尔后,渐渐的驶出我的视线,那一刻,我突然有种感觉,他并不是在远离我的视线,而是远离我的人生。
我身体里残留的疯狂细胞叫嚣着,我疯了一般的推开门,追了出去,还未落下的青烟告诉我,他走了,离开了我的视线,甚至离开了我的生活。
我的心一秒钟揪到一块,比我当初选择离开的时候还要疼,还要痛,就连我告诉自己,会好的,会好的,也不成用,过不去,我的心过不去,我能怎么办?我不知道,原来,我爱他,竟是这么深。
“若你许我一个未来,我定为你,长袖翩翩,舞尽锦瑟年华,一生欢颜,只为你一人绽放,辗转红尘,愿与你同唱一曲天久天长!”可是,除了苏嘉楠,谁许我天长地久,我都不屑一顾。
我蹲在地上,将脑袋埋于膝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就如我止不住的哭泣。
盛夏的骄阳毒的很,将地面烤的冒烟,我刚刚落下的泪滴,眨眼间就被吸食的一干二净,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我哭的更凶了。泪眼朦胧中,一双黑色皮鞋停在我面前,我腾地站直身子,眼里,心里,脑子里,都是他一袭白衣,在我面前站的笔挺,眼角突然坠落一滴清泪,是先前没有流尽的?还是刚刚迅速聚起的?
我静静地望着他有丝窃喜的眸子,愣住神的空隙,他拽着我的手臂,向前奔跑,我们在他停车的路边站住。他打开车门,将我塞进去。我发现,他好像特别喜欢,将我逼在角落里,让我无处可逃,认命的随他上下其手。
情到浓时,得而复失,巨大的喜悦,唯有某种方式的身体语言才能确切而独特的诠释。他捧起我的脸,重重的吻下去,我的唇被他轻轻咬着,带着某种诱惑,他细细的吻着,耐心且绵长,舌尖在我温润的上颚周旋,我伸手圈住他的脖颈,热切地回应他,他吻得愈发激烈,攻略城池的气势,带着我能理解,又似乎不能理解的情绪拼命地纠缠住我的舌头,以至于,我无法专心的用舌尖去描绘他的唇形,记住他的每一部分。
迷乱之际,唇上的温暖蓦地离开了,苏嘉楠一手托住我的后脑,另一只手的指尖轻柔的摩挲我的脸颊,他望着我,目光温柔,却又十分灼人,“傻丫头,你就是我的劫,我都是在劫难逃的人了,怎么舍得真的离开你呢?!”
我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眸,还有他布满狡邪的脸庞,我知道自己被骗了,我伸手,重重圈进他的腰身,嘴里恨恨的骂着:“苏嘉楠,你个臭流氓!”
嘴上骂着,心里却是极暖的,这种感觉很微妙。
“你再骂句试试!”他的手在我腰际游走,炙热却毫不犹疑,他的薄唇向我靠近,玩味的语气从我耳侧窜入大脑:“再骂,我就吃了你!”他的模样像极了一匹狼,火热的眸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将我吃掉,眼前的他,有着我一生中见过的最好看的黑发,深沉的黑晕染了夜色,眼前的他,也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差劲的最恶劣的诈骗犯,臭流氓,却一个拥抱就让我流下眼泪,也许,我们真是上辈子欠了彼此的。
我吸吸鼻头,静静的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你个小人,害我留了那么多的眼泪!”
他闷闷的笑了一声,很欠揍的回我:“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我在他怀里重新找了一个安稳的位置,他动动身子,也重新将我抱紧,附在我耳边低语:“我在意的不是距离,而是心意,我想要你认清自己的心,我不想你轻言放弃。”
“可是,爸妈那边……”
“跟他们坦白啊,同意最好,不同意咱就跑!”他说的轻松无比,我忍不住向他翻翻白眼,心里早就将他骂了几遍,要是真这么简单,我们要真是没有良心,我们何苦需要这么纠结?
“果儿,我想跟爸妈摊牌了!”
“不行!”我猛地推开他,将身子跳起,对着他连连摆手:“别——别——我想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没有到最危难的时刻,摊牌,还有决裂都是最坏的打算,我宁愿在等等,或许会有更好的选择,也不一定呢?
“你还在等什么?等着咱妈过来拆散?”他的声音平静中透着一股焦躁,很淡很淡的焦躁:“她已经干扰过两回了,一次比一次明显。”
我一时语塞,没有话回他:“我不管,反正你现在不能说……”
见他眉头微皱,我讨好般的凑近他,认真的举起两指,冲他发誓:“神明在上,信女苏青果对天发誓,有生之年,定不负苏嘉楠,如若不守承诺,就让我孤老终生,永世遇不见良人,一辈子……”
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也随着他笑了,那时候,烈日正当头,却不如车里流转的空气,火热火热,将我们的心灼烧,融化,纠缠在一起,直到分不清谁是谁的,所以,我自然没有想到,多年以后,我玩心大起许下的这句该死的誓言,它真就这么被灵验了!我哪里知道,世界上那么多的信男信女,菩萨怎么偏偏就受理了我?后来想想,这些只不过是成长的必经之路,跌倒过,疼过,放弃过,才知道,人生并不是一帆风顺,很多人都会违背着自然的生长规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然后不得不成长。
从那天以后,我们恋爱了,像两个小鼹鼠一般,挖着地道,潜藏在幸福里,惊险又刺激,不得不说,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全心全意,只为爱一个人而存在。
我只为他一个人欢笑,我只为他一个人流泪,我只为他一个人做手擀面,我只想跟他两个人,在垂暮之年,静坐庭前,赏花开花落,笑谈浮生流年,尔后,彼此在今夕来生,深望对方眼眸,相携而过,将世界姹紫嫣红全看一遍。
11恋爱
9月初,我踏上了去y市的火车,我的小性子使然,拒绝了苏爸苏妈的陪同,一来,我骨子里也并非喜爱炫耀,二来,我是想让苏嘉楠陪同来着,可是人家办公去了,连电话都打不通。
我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终于在第二天上午8点到了站,我抬头看了一眼荒凉的四周,突然觉得悲从中来。未来的四年,我就要在这陌生的城市生活,而且是独自一人,好凄惨呀!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挪到出站口,那里早就站了很多出租车司机,他们看到行李箱就疯抢,我被迫上了一辆车,司机很热情的问我目的地,后来,我才知道,这样的热情是假的,他只是在确定你有多容易上手,好狠狠的宰你一顿。
几经周折,我终于到了宿舍,明显,我是最后一个进屋子的,我红着脸跟她们打了一声招呼:“嗨,你们好,我叫苏青果!”她们也礼貌性的回我了,我这才知道,她们的名字,在我对床的是来自北方的郝琳,举手投足间,豪爽之气外露;和我并排的是来自南方小镇的阮敏,一口吴侬软语,娴雅之气洋溢;跟阮敏对床的则是本地的陈淮,我对她的第一印象便是孤僻自傲。
我们宿舍除了陈淮,其余三人都是第一次住校,有很多的不适应,酒足饭饱后,我们仨儿闲来无事,便开始想家了,尤其是在陈淮跟学校打了走读证明之后,大家的心越发浮躁了,此刻,我对面的郝琳,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