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
蝎子王 更新:2024-07-12 09:33 字数:4838
“重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望着我的眼神,非常非常的认真,
“如果我不是这个皇子、这个王爷,不是拥着兵权,早已被诛杀。这个帝位的争逐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且,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回头,成王败寇,这场帝位之争的败者,注定是死路一条!”
“你不能死。”
很讽刺,曾经有三年,每当我肩伤疼痛发作之时,就期盼他终有一日被刺,
可是,现在竟然已经无法想象,他要是死了,我会怎样?!
还会笑?!
还能安心的睡吗?!
“重言,你既然选择留在我身边,就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他的眼里有一丝怜悯,一丝歉疚,还有那份足以撑起半壁江山的刚毅。
“与我共同进退!”
我没有回语,只是微的笑了一下,然后靠进他怀里,
他是知道的,
在选择无条件相信他的那一刻起,
我就决定了与他生死与共。
“孩子,一定要是个男的,我需要继承人。”
又来了,他在战场上的霸气总是不改,孩子是男是女哪是一句话可以决定的!
“如果真的是个女呢?”
“那就再生,一个接一个地生,一直生到是个男的为止。”
天!
面对他越来越高发的孩子气,我只能学绿珠一样野蛮起来。
“你找其他人给你生吧。”
“这个,可能由不得你决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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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啊?父皇准备一个月后册封大哥为太子?”
今天早朝康元帝突然宣布了这个震动朝野的消息。
“之前一点迹象也没有,大哥最近亦无大功,父皇突然下旨册封,恐怕这其中有诈。”
五皇子神色凝重,对于康元帝,他们兄弟的了解比谁都深,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比谁都敏感。
康元帝绝对不是那种会因为长子就册封太子的人,因为他自己就因为不是长子曾经一度与帝位失之交臂,所以对这个皇室传统深恶痛绝!
“引蛇出洞!”
“四哥,你是说父皇已经不耐烦了,决定化被动为主动?!”
“嗯。我们在燕山所使之计谋只能暂时唬住他,以他的心思与多疑,怎么会不起疑心?!而且我们暗地里招兵买马之事根本瞒不过他。”
“他已经怀疑当初有人故意浑肴视听,其实,根本没什么废帝余孽,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几个皇子为争帝位而耍的把戏。”
“父皇废掉玄壬帝夺得帝位之后,为防同样事情再次发生,早就定下皇训,大孙皇朝一旦确立太子,其他皇子必需交出兵权,远离皇城。”
“那这次策立昏庸的大哥,其实就等于利用为太子集权的名义,开始名正言顺地对我们进行削权。大哥,只是个傀儡!”
“可是,父皇不怕朝廷大臣的反对吗?以前就是因为大臣的反对,所以父皇一直未能策立二哥为太子。”
“裕隆,你以为现在的父皇还是一年前的那个吗?!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行刺,四个皇子被杀,而且原本属意太子的二哥还是在自己面前被刺,这根本就是对他皇权的挑仞,虽然宰了几只代罪羔羊以平息民间恐慌,但他自己心里的恐慌未平。现在,他的危机感早已盖过什么仁义之名!就看这半年他处事独行独断,几乎架空丞相、尚书,就知道他已经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无论谁喊反对,必遭诛杀!”
“天!那我们怎么办?没有理由就这样乖乖地等他来罢了我们的兵权然后任意屠宰吧!”
“以静制动!一定会有人比我们更不安。”
裕弘胸有成竹的笑了一下。
“那个辉月楼二当家真的是废帝之后吗?”
“裕隆,交托你查探之事如何?”
裕弘不答反问。
“这半年来,除了我们,暗地里招兵买马的人就只有十哥。”
“裕祥?!裕宪有兵部侍郎朱弦支持,为何裕祥还要招兵买马?”
“可能是怕父皇突然罢免朱弦的兵权吧,毕竟还是自己的军队最可靠,看来八弟他们已经蠢蠢欲动了。”
“裕隆,你确实已经查探清楚,除了裕祥,就没有其他人暗中招兵买马?”
裕弘眉头一皱,似乎有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非常确定!四哥,你别看我每天嘻嘻哈哈的,该做的事情我还是有好好地认真做。”
因为被受质疑,十二皇子有点不悦。
最近老被绿珠质疑是否有去偷腥的他,对不受信任可是非常敏感。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不通那个二当家的用意,他的目的应该不会只是单纯的杀二哥和三哥;但如果是对大孙有企图的话,一定要坐拥兵权才能谋反。”
“可是,自从燕山之后就完全没有了动静。四哥,你一开始是以为他会利用从八弟那里得来的银两招兵买马,对吧!可是,现在却完全出乎意料。难道,我们的猜测从一开始就错了?!”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就像现在的处境,暴风雨前夕的宁静。。。。。。。
废 帝 之 后
“重言,皇上已经昭告天下一个月后册立大皇子为太子,四皇子有何动静?”
“按兵不动。”
“哦?当真?”
这是实话,但大当家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果然,他的眼里闪着明显的不信任。
其实,自从燕山回来之后,他对我已经处于戒备状态,
我每次的汇报,相信他也知道根本是反间计,在虚虚实实中琢磨。
只是,一来,留一个人在裕弘身边,即使已经变节,但说不定将来还有利用价值,
二来,辉月楼已被八皇子彻底瓦解,武功高强的杀手已死。
而论武功,即使我现在有孕在身,
大当家也不是我的对手,
更何况我身边有绿珠保护!
而为防连环穿云箭的偷袭,陆云道不能离开康元帝半步,他无暇抽空来杀我。
所以才会把我的命留到现在。
“嗯。他说一定会有人比自己更不安,所以静观其变。”
“四皇子果然老谋深算,昨日皇上已下旨让朱弦告老归田,限其日内交出兵权。”
“这是逼虎跳墙。”
“没错,皇上已经等不及了,不除八皇子这个心腹大患,寝食难安,所以决定速战速决。”
虽然单凭朱弦的兵力还是难以与康元帝的禁卫军抗衡,但十皇子一直在暗地里招兵买马,如果加上去作筹码,那么恐怕康元帝与八皇子双方兵力也是伯仲之间。
裕弘也是拥着重兵,一旦康元帝与八皇子恶斗对峙,一定是两败俱伤的,到时候他就可以轻易地来个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可是,这样一个连我,这单纯的杀手都明白的道理,康元帝没有理由想不到!
他,为何还要逼八皇子谋反?!
这是裕弘他们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所以近日内正在积极做好应战准备,以防有诈!
“重言,你也快临盆了吧。当初四皇子不杀你是因为他的子嗣,一旦你临盆诞下孩儿,那么。。。。。。”
燕山之时是以万婉妍的孕期来瞒过大当家及康元帝,
但实际上我比她晚怀孕一个月有多,所以我临盆之期也是一个多月以后。
而现在,万婉妍的临盆之期到了,
可是我的还没到,孩子不能马上生出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只能含糊一下,希望他们不会因为察觉到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差,
从而彻底识穿当日燕山之计。
“嗯。大当家放心,四皇子似乎并无杀重言之意。”
其实精明如他,这大半年下来,看着我一点一点的改变,
怎么会不知道,我与裕弘之间早已经不是单纯的间谍与反间关系。
所以他只是冷笑一下,没有再追问下去。
“二当家,真的没有跟你联系?”
“没有。”
这是实话,而且我也不希望他来跟我联系,
现在的他,感觉太可怕了,
我并不希望自己再与他有任何交集。
“重言,记住,这个二当家很可能是废帝之后,无论是对皇上还是四皇子,都是一个高度危险人物,一旦他跟你联络,一定要向我汇报。”
“重言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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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言,你变了很多。”
在大当家的脚步声刚消失不久,突然,背后传来了一把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是二当家!
我逼自己不要回头看,希望这只是个幻觉,
可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的气息,
分明说着――这是真的!
他,为何来找我?!
要不要马上喊屋子外的绿珠进来?!
我心里一直在盘算着。
还是看看他到底意欲何为吧!
毕竟,他是一直藏在裕弘他们背后,策划着一场又一场阴谋的人,
说不定能在他那里得到对裕弘有利的信息。
“二当家。”我后退两步,与他保持距离,
戒备的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庞。
他,曾经是我爱不得,恨不得,
结果最后又爱又恨的人。
过去在辉月楼的十几年时间里,对他那份朦胧的、介乎于爱情与亲情的复杂情感曾经是支撑我熬过残酷训练的精神支柱。
他,把我从街上捡了回辉月楼,教我武功,甚至传授独门决技穿云箭,行动中多次救我,是我生命里第一个,也是最大一个贵人。
可是,这一年里,他的真面目却是那么的让人心寒痛恨,血洗辉月楼,射杀二皇子、三皇子,嫁祸裕弘、八皇子,挑起康元帝父子之间的相互猜忌,甚至,现在一场不知道鹿死谁手的战争眼看逼在眉睫了。
这样的一个他,真的是我死心塌地的追随了十多年的人吗?!
“你怕我?”
二当家苦笑一下。
“我可以不怕你吗?”
看着他那因皱眉加深了更显随和的脸庞,我反而更心寒。
要不是与裕弘一起经历那么多东西,很可能,即使全天下人告诉我,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狠辣的阴谋者,我也不会相信。
“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为什么?”
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一直不知道原由。
记得八皇子曾经说过,
二当家跟他交换条件之时,特别指明即使血洗辉月楼,但一定要留下我。
“你是我一手栽培的,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在你身上所花的心思比其他杀手多,你知道原因吗?”
看着他的脸,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将要揭开的真相绝对不是我想知道的。
而且,杀手的预感通常很准!
“相信你在四皇子那儿应该听过,被废掉的玄壬帝还有一个侥幸逃出生天的皇子。”
“那个人。。。。就是你?”
“三十年前,康元帝带着兵马包围皇城,一众死士拼死将我从那个地狱里救了出来。
父皇被分尸,我的兄弟。。。有的甚至还在襁褓之中的被活活淹死,
而背负深仇大恨的我只能隐姓埋名的偷生着。
可是,康元帝,那伪君子根本不肯放过我,
表面上标榜仁义道德,可是背地里一直透过辉月楼追查我的行踪,赶尽杀绝。
终于,他们通过找到那些当年保护我离开的死士,渐渐掌握了我的行踪。
当时我已成亲,并育有一女,为了防止女儿跟着我们被诛杀,
于是我们把她寄养到一个书香门第之家,希望她能过着安稳的日子,日后长成大家闺秀。
而我,为了逃避追杀,索性混入辉月楼当杀手,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连老奸巨猾的康元帝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追杀多年的人,竟然就藏在辉月楼里。
凭着当年那批死士里武功出众的武者所传授的独门穿云箭,在辉月楼的暗杀行动里屡立奇功,很快得到重用。
可是,康元帝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即使是自己的组织,他也从不露脸,每次都是故弄玄虚的派大当家来传达指令,还假惺惺的说是主客的要求。
所以江湖上的人都以为辉月楼是个收钱杀人的神秘组织。
而我,在辉月楼里潜伏多年始终没有机会接近他。
可能是上天的作弄,注定我们皇族的子女都是多灾多难。
寄养女儿的夫妇在战乱中被杀,女儿流落街头,
当时,我就想,也许上天觉得我们皇族的儿女都是坚强不屈的勇者,都必需经历磨难,
所以索性把她接回辉月楼,让她接受最残酷的杀手训练,把她训练成最出色的杀手。
重言,那个人,就是你。”
我。。。是废帝之后?!
其实,在二当家说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之时,
我心里已经隐约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当他最后一句话出口之时,
我发现,原来残酷的真相被血淋淋地摊开,
是一件即使有心理准备还是无法负荷的事情!
“所以,在芸芸弟子里,你只传我穿云箭?!”
“是的。”
“所以,即使辉月楼下令绝对不救任务失败的杀手,你还是破例救我?!”
“是的。”
“所以,即使要血洗辉月楼,还是要留下我?!”
“是的。”
他殷切的眼神,仿佛。。。真的仿佛是一个慈父?!
“你说谎!”
“重言,你不相信我?!”
二当家在听到我的话后,全身一颤!
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裕弘曾经派人查过我的身世,他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书香门第之后,战乱时家破人亡流浪街头,并无特殊。”
如果真的说有特殊,那就是追索到我母亲一族两代以前与容贵妃一族有疏远的血缘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