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节
作者:
辩论 更新:2024-07-12 09:32 字数:4920
“承认爱我有那么困难吗?我近期会以你的模样,创作一件雕塑品,完成后送给你,好不好?到时,你可别学李先生拿我的艺术心血去网上拍卖。你不会的,对不对?”
男人的低语是一种毒,是盛开在颓败废墟上的妖色罂粟,轻易把人俘获。
她无力地看着镜子里的女人与男人扭做一团,深陷罂粟旋涡,不可自拔,直至沦陷。
(五)
刺耳的门铃激荡,冰娜伸展酸涨的身体,翻被起床。
初开门,门里门外的人,皆是一惊。
“你……你怎么来了?”冰娜不自然地看着刘柳。
“冰娜,你怎么这个样子?”刘柳瞪圆眼。
大学同学里,最衣食无忧的就属苏冰娜,成天一副中规中矩的淑女打扮,天生淑女气质,招惹男女同学倾心侧目不说,更让她满怀嫉恨。
她嫉的是,苏冰娜天生的外貌和家世,恨的也是这点,自己为什么只是一个下岗工人的女儿?大二时,她发现成为她的朋友,才是对付她最好的办法。
大三时,暗恋许久的学长终于对刘柳告白。
那位学长是学校拔尖的人物,想不到他竟爱着她。刘柳很自信,除了家世,什么都比迷糊无脑的苏冰娜强百倍。现在,她交了一个优质男友,和苏冰娜的家世扳平了。
心存炫耀,她带着学长和苏冰娜吃饭。
没过多久,刘柳去找学长时,偶然看见学长和她站在一起,高高在上的他像个无措的孩子苦苦哀求……
他说他真正爱的是她,而与刘柳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方便接近她……
刘柳高傲的心当场破碎了一地,冷冰冰的一个黑洞,似有穿堂风吹过。
如果说以前是女孩的攀比心理作祟,那么现在则是恨她入骨。
刘柳暗自压抑,完美地扮演好朋友角色,以期给苏冰娜死命一击。
做了好几年朋友,刘柳自认对苏冰娜了如指掌,她凌乱的模样和慌乱的神情,分明有鬼。
刘柳不顾冰娜的阻拦,一路往卧室闯。
冰娜不敢高声吵醒卧室里的人,只好跟在刘柳身后。
一个男人?
苏冰娜的床上有一个男人?
刘柳吃惊过后,是偷笑,同学里谁都知道苏冰娜是个保守的老处女,加上她又订婚……
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终于捏住苏冰娜的小辫子啦!
刘柳神秘地冲苏冰娜一笑……
(六)
自刘柳不可思议的安静离开,苏冰娜正式成为她的自动提款机。凡举逛街,游玩……,都是冰娜掏腰包。
冰娜的“不抵抗”,助长刘柳的气焰。甚至,刘柳不经苏冰娜的许可,擅自以她的名义在女同学中发出邀请,请大家去日本温泉四日游。
当大家“全副武装”出现在冰娜面前,……,她无可奈何地接受既定事实,出资组团去日本温泉。
日本温泉池分为男汤,女汤,混合汤。虽然有人好奇混合汤,但是没人敢去尝试,大家一致去了女汤。
冰娜与大家安顿好,鱼贯进入女汤。等大家都泡在温泉里,冰娜假装不舒服先行离开,实际上她不想与刘柳共处一地。
无人看出她的异样,只有一道阴郁又嫉妒的目光,紧紧跟随她的背影……
纤白小手推开拉门,眩晕的瞬间,她跌入一个温暖而宽广的胸怀,独特的男性香气钻入鼻端。
元浩!
冰娜一僵,继而奋力挣扎。
这里太危险,随时可能有人闯入,如果被人发现她和元浩亲密暧昧,后果不堪设想。
谁知,她越是挣扎,他的力道越是缩紧,最后,她被迫服帖地倚靠他的胸膛。
她气息不定,“放开我,元浩,她们就要回来了。”
“你果然比较爱他。”男子叹息中带着笑意,大手暗示性地摩娑她的日式浴衣。
李先生?!
他居然抛下公务来找她?
冰娜僵硬的躯体刹时柔软如水,她低喘一声,尴尬地想要避开他的抚摸。
经过刚才的挣扎,轻薄的浴衣变得松松垮垮搭在身上,泡过温泉的红嫩肌肤,在黑暗里散发若有似无的邀请。他顺着衣裳散开的地方,入侵她的秘地。
“不要,我们还没结婚。”冰娜埋头,双手抵着他的胸膛,隔开两人距离。
“婚前贞女?”李先生的声音夹着无法掩藏的怒气,他一使劲,力道大得吓人,她重新被牢牢禁锢。
好可怕,他生气了。她不敢再动,异样温顺地偎在他怀里,只觉得他的体热快把自己灼伤了。紧接着,光裸的肩头传来刺麻的感觉。
“啊……你……这是干……什么……”
“不打招呼,擅自带人跑到日本,我为你受的苦,你知道吗?”他的胡茬子轻轻刷着细腻的肌肤,一意要她感同身受。
“……我……不是……故意的……”他一向注意仪表,她的不告而别,竟令他颓唐?她心里一酥,那刺麻感便似钻到心眼里,搅得浑身软颤。
李先生欣赏她的娇弱无助,满意自己施展的影响力,他没有收手,调侃道:“你现在,需要我,还是元浩?如果是我,我等会让你看好戏,如果是元浩,我们火速离开,让你和他在一起,怎么样?他为你新塑一尊雕像,你要不要委托我,帮你卖了?嗯?!”
他清冷的语调带着一丝破碎,显然,冰娜身体的真实反应也影响了他。
她固守理智,“我……要和……你……一起,卖了……啊……”
李先生狂暴地大手扼紧她的脖子,差点令她窒息,“你是这样回报他的?如你所愿!”
他松开手,一把扯落日式浴衣,曼佗罗般芳香的女体猛然暴露于冰冷的空气,惑人而馨香。
不知是害怕他的愤怒,还是承受不住略低的温度,她义无返顾,颤巍巍投入他的怀抱,寻求温暖。
他急切地唤起她的欲念,低首埋入乳香深处。
冷不防,门外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苏冰娜是个贱女人,她有了未婚夫还和别的男人鬼混,不是贱是什么,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说话的声音赫然是刘柳。
“刘柳,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不要乱说话。她请我们来玩,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就是啊,大家同学一场,刘柳你这个月都在说她坏话,很过分哦!”
“哼,要不是我捉到她的把柄,她凭什么请你们啊!我打赌,她现在正和那个男人在什么地方鬼混呢!”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早知刘柳接近自己有功利性,但冰娜还是当她朋友,没想到一切是自己一厢情愿。
心痛,不可遏止弥漫。
惊慌,随之即来——她们要进屋子了。
冰娜慌得要拾起地上的衣服,他则勒紧她,令她动弹不得。
开门,光亮。
瞬间,她看见他眼睛注满盈盈笑意。
他是故意的!
早有预谋!
(七)
一阵抽气声,刘柳神经质高声尖笑,“你们还不信?!你们做证啊,什么冰清玉洁,不过是奸夫淫妇,哈哈哈……,我拨电话给你的未婚夫,看你怎么抵赖?”
她迅速掏出手机,按下熟悉的号码。
优美音乐在室内回响,李先生放开苏冰娜,从内衣袋里掏出手机,冰娜则难堪地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刘柳吃惊地望着李先生,“你怎么会……,你是李先生?!那……那天的是……”
李先生亲密地拥着冰娜,微微一笑,“大家好,我因为工作繁忙,难得和大家见面,容我自行介绍,我叫李元浩,是苏冰娜的未婚夫。”
“不对,你是那天卧室里的男人。”刘柳厉声反驳。
面对刘柳的反驳,李先生面色一变,痞痞的,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挑眉,促狭地耸耸肩膀,“你见过李先生吗?”
“啊?!”刘柳一楞,突然想起,大家从来没有见过苏冰娜的未婚夫,因此,那天卧室里见到的男人为什么不能是苏冰娜的未婚夫?
刘柳自以为捉到冰娜的把柄,打电话给她的未婚夫告密……
枉做小人!
“但是,她养男人。”刘柳尤自坚持。
“没有男人,她唯一的男人就是我。”
“可是,她衣衫不整,单独和一个男的在一个房间……”嫉妒已经完全冲毁了她的理智,她开始沉浸在自我的世界,找各种理由试图说服自己,苏冰娜是个多么令人恶心的女人。
“刘柳,你没事吧?”
女同学们纷纷上前问她,担心她出事,她却忽然大叫,攻击最近的一位同学……
“有人崩溃了,啧啧啧,宝贝,你选朋友的眼光,真令人无法苟同!”
李元浩笑拥冰娜离开。
她木木的,任由他带着走,缓缓的,思绪逐渐飘离了身后的一团混乱。
苏冰娜在冷漠的家庭氛围长大,习惯理性、疏离地梳理人际关系,任何稍微温情的关怀都能令她精神紧张。
自拍卖会偶遇李先生,苏冰娜完全被他的冷漠精英气质折服,他带给她强烈的安全感。
实际上,冷漠精英不过是李元浩表现给外人看的商场形象,热情奔放不羁的艺术家性格才是真实的他。
苏冰娜只爱商场李先生,元浩几次以真实性格接近她,都被无情拒绝。他发誓用真实性格将她融化,所以,才和她玩起角色扮演的游戏。想不到,两种置换的性格,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令双方欲罢不能。
方才演出了令人啼笑皆非的情事。
(尾声)
李元浩搂着心爱的未婚妻泡在温泉里。
在异国的星空下,欣赏彼此的陶醉。
“冰娜?!”
“嗯?”冰娜庸懒靠在他怀里,享受泡温泉的快乐。
“你为什么和她做朋友?”
“我……害怕……”
“害怕?”
“她的男友曾向我告白,我知道她就躲藏在附近。我不能阻止别人爱慕我,但我害怕又一个人像我一样享受冷漠。让她有一个憎恨的对象,未尝不是好的办法。”
“为什么不对她解释清楚我们的关系?”
冰娜歪头,咬唇想了好一会,才说:“也许,我想看的是她得知真相后,那一刹那的表情吧!没想到,她居然精神失常。我猜,她其实很喜欢我呢!是接受不了你的出现吧!”
分明是个摸透人性的小恶女!
突然而至的认知,令他产生一个想法:她抗拒他的单一性格,是否是故意的行为?她是否在享受两种迥异类型的男人的追求,并得到了难以言喻的快乐?
他眯眼说道:“你现在最希望哪个我出现?”
果然,她快乐地说:“当然是李先生啦,让冰冷冷的男人在温泉里屈服,是件很快乐的事啊!”
“那元浩呢?”
“元浩啊?!陪我回房间,你再换演元浩,那样比较好。真幸福啊!我拥有两个男人……”
他多情的嘴唇吃下她未完成的话语。
惟剩繁星照耀,见证苏冰娜生命中的伏尔加与白兰地。
抉择,有时候并不困难。
女人的节烈,不需要通过妻子和情妇两种身份来证明,同时享受烈性与微醺的极品境界,是女人快乐的一种形式。
女人,有什么道理不取悦自己呢?
附录·异域别册练笔集 风中新娘
风中新娘(一)
夏日傍晚,T市河段中游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大人小孩扎堆似的往里挤,粗看像是洒在水田里的秧苗。
一些真正的游泳爱好者,不得不在上游尽情施展泳技。例如,少女小余,她不断变换泳姿,姣好的身形在水中时隐时显,犹如一条美人鱼。娴熟的泳技为她带来众多侧目的眼光,有赞叹,有羡慕,更要爱慕。
突然,不远处漂来一袋水草覆盖的东西。靠近河边的人纷纷上岸,其中有人合手呼喊:“喂——,远处的人快游回来!”
一心陶醉在自由水世界的小余充耳不闻,反而朝河中心划去,直到手被丝状的东西缠住,她才猛然回神。
该不是水草吧?河面漂来渔民遗采的水草是件很正常的事。她腿部踩着水花,随手一扯,准备再变换姿势游到对岸。怎知水草越缠越紧,仿似有生命一般,她不耐烦地奋力一挣,倒要看清到底是什么,不料,赫然对上一双可怖的眼睛。
不,那不是眼睛,而是一副眼球,一副泛着死光的眼球。
所谓的水草则是它的发丝,也许应该说“她”更为合适。她被完好地装在编织口袋里,也许口袋没有扎紧,只露出头部和她如水草般的发丝。小余惊慌之下,被她的发丝缠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