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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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长城网 更新:2021-02-16 21:45 字数:4802
急芸! ?br />
澹台梦的心,跳动加快,突突地好像要蹦出喉咙,脸上也越来越红,列云枫的眼光里,她已经感觉到了什么,那些暧昧的怜惜,让她不胜娇羞。
看着澹台梦娇媚如花,列云枫也怦然心动,却自觉窘然,忍不住多看几眼,又有些不好意思碰到澹台梦的眼光,他也去翻铁丝网上边的红薯:“师父方才叫我过去,把一样东西郑重地交给我,只是这样东西实在贵重之极,小师姐,你说我收是不收?”
澹台梦的脸更红了,呸了一声:“你才是东西呢?我是你师姐,你该目无尊长,小心家法伺候。”她一听列云枫的口气,就知道是爹爹已经答应了列家的求婚,把自己许配给了列云枫,因为是郑重地许婚,所以才让自己回避。
列云枫笑道:“师父可是把她视为掌上明珠,弥足珍贵,所以我还真的犹豫不决,不过转念一想,长者赐,不敢辞,只要勉勉强强地收下了。”
澹台梦娇嗔道:“要死啊你。”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拍了下列云枫的手背,只是两只手在一拍之下,就不由自主地握在了一起,澹台梦的手,还是冰凉,一团雪般被列云枫握着。
列云枫紧紧握着澹台梦的手,轻轻地道:“红烛摇曳醉合欢,一梦高唐霁月阑……”
澹台梦立时用手掩住列云枫的口,她已然了解了他的意思,想来也是父亲的意思,列云枫是机缘巧合被卢妃仙子暗算,那股烈焰真气,加上澹台玄为他运功导气,反而成就列云枫体内至阳至烈的内力,现在的列云枫就和当年的澹台玄一样,而且犹有过之,当年的澹台玄混沌中曾和秦思思一夕欢好,元阳已破,列云枫却是纯阳之身,更能助她将邪神之降转嫁给胎元。
所以澹台玄才会单单叫了列云枫过去,不管明示暗示,澹台梦都觉得心痛不已,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难为父亲竟然能开这个口,想来父亲也是思考了很久,不然以他恪守规矩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如此行事。
列云枫说得也很婉转,尽力不让澹台梦感觉到尴尬和窘困,只是她不愿意重蹈覆辙,和母亲一样误人误己,自己吃过的苦受过的罪,连午夜梦回都冷汗涔涔,己之不欲勿施于人,如此惨痛的折磨,怎么还忍心殃及子孙。
列云枫握住她的手,正色道:“梦儿,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可是对我们来说,对所以关心你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你的生命更重要的事情,生死不过是呼吸之间而已,要撒手太容易,转眼之间,就可以阴阳两断,你不想累及任何人,可是,你却没有做到真正的绝情断爱,你会情不自禁地去关心别人,别人也会不由自己地关心你,这样的关心,源于人之天性,谁能绝断?无论是谁,何等残虐,心中都有不舍羁绊,我们生于世间,坎坷灾厄,无法预测,可是路既然在眼前,就必须走下去,不到最后一步,都决然不能放弃,只要这颗心在,只要我们锲而不舍,没有什么事情不能改变。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他说着话,缓缓地伸出手臂,环抱着她,澹台梦的身子微微蜷缩着,慢慢地也靠在列云枫的肩头,其实心中,已经被列云枫劝服,活着,无论多么艰难,可以和亲人朋友在一起,可以在恋恋风尘里欢笑哭泣,都是一件妙不可言的美丽情景。
淡淡地笑意,还有浅浅的忧伤,澹台梦靠着列云枫,身子蜷缩得更紧:“枫儿,千古艰难惟一死,其实我害怕的不是失去这幅皮囊,我只是不舍得离开怎么早,我对不起爹爹,也对不起盈儿,我欠下的债还没有还,我害怕过奈何桥的时候,要喝那碗孟婆汤,喝了以后,今生今世的事情我就都忘记了,我不要忘记爹爹,不要忘记盈儿,不要忘记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要忘记无忧,”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倦怠而伤感,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列云枫,笑得更淡,如梦如烟,伸出冰凉的手,抚摸着列云枫的脸“我只想忘了你,永远永远地忘了你,枫儿,我恨你,真的恨你,如果不是遇见你,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原来如此自私和脆弱,我会很洒脱地离去,不再世间留下一丝痕迹,都是你,让我的心越来越软,越来越害怕离开……”
列云枫眼光微湿:“好,恨我吧,就这样一直恨着,算我今生欠了你的,我用一辈子来还你,既然你恨我,我也不怕你再多恨我一次,我列云枫从来都是一意孤行,根本不在乎世俗规矩,什么发乎情,止乎礼,统统都是假道学,在这个世间,生命才是最可贵,情之所至,欢爱始焉,真情真性,何须遮掩?”
他说着话,将澹台梦抱得更紧,低低地道:“梦儿,抓住了你,我就不会再放手了,莫问今夕是何夕,夜半无人听私语。私语窃窃低不闻,笑思来春弄璋喜。”
弄璋之喜是生子,弄瓦之喜是生女,只要能健健康康生下一个儿子,就可以破除澹台梦身上的邪神之降,列云枫连说笑戏逗之间,都不忘宽慰澹台梦。
依偎在列云枫的胸前,听着他说话,澹台梦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感动,更多的还是羞涩窘困:“枫儿,你胡说什么,谁要,”她本来说谁要给你生的儿子,不过终究是没好意思出口,反是列云枫居然一本正经地和她调笑,说得又暧昧又雅谑,她自己也噗嗤一笑“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弄璋之喜。”
列云枫笑道:“你不信我?”
澹台梦笑道:“弄璋弄瓦,都是天意,和信不信你,有什么关系?”
列云枫道:“我学过五行八卦,九宫易数,可晓阴阳,卜生死,观其面,便知吉凶穷达,刑克劫厄,要不是非要当这个小王爷,我早去江湖摆摊子算卦了,你看你,月眉凤眼,含光蕴华,乃主百理通达;诸事咸顺,印堂开阔,人中稳健,乃主阴阳协调,滋养生息;挺鼻丹唇,颔平颈直,乃主命汇康健,眸清如水,手软如绵,皆是宜子之相。而且我替我自己也算过,像我这样聪明天纵,举世无双的倜傥才俊,命中注定多子多孙,起码要像汾阳公那样七子八婿。”
澹台梦嫣然笑道:“好啊,如果你要图个七子八婿的热闹,我只好遍地去挑选有宜子之相的漂亮姑娘给你做妾室了,真要找到了,你可怎么谢我?”
忽然提到妾室,列云枫摇头笑道:“小师姐,我和哥哥都没有齐人之福的命,那是根本想都不要想的事情,而且,”他的目光慢慢温柔下来“世间只有一个澹台梦,除了你,我看不上别人。”
澹台梦的手抚在列云枫的脸庞,手心感觉到暖意,两个人四目相对,目光渐渐温软缠绵,红薯甘甜香软的诱人香气,满室翩飞的蝴蝶影子,列云枫的头慢慢低垂,澹台梦微笑着,不舍得闭上眼睛,就这样笑意浅浅地仰望着列云枫,两个人的脸庞越挨越近,澹台梦笑着,樱唇润红。
鬼呀,有鬼啊!
碰地一声,贝小熙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已经吓得面色发白,手脚乱舞:“有鬼有鬼,我的妈呀,吓死我了,你,咦,你们抱着一起做什么?很冷吗?”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贝小熙会闯进来,还好奇地看着他们,澹台梦满面绯红,立时站起来:“你,撞鬼了?鬼在哪儿?”
贝小熙看了看列云枫,又看了看澹台梦,奇怪地道:“你们的脸怎么都那么红?发烧吗?”
列云枫忙道:“贝师兄,都快半夜了,你不好好休息,明天就是百年庆典了,你好好地又去撞什么鬼?”
一提到鬼,贝小熙立时忘了方才的好奇:“列云枫,你快去看看,我不是好奇霞露清霜那辆马车里边装的什么东西吗,师父又不叫看,所以我方才偷偷去看,谁知道到了马车边儿,刚一掀帘子,身后有人拍了我一下,我一回头,妈呀,是一个红头发青脸膛的女鬼,可吓死我了,我看见列云枫这屋子里边还亮着灯,就跑过来了,天啊,那个女鬼可吓人了。”他说着话,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列云枫和澹台梦都心中一动,世间哪里有鬼,一定是有人装神弄鬼,看了惹祸的是那辆马车,一定有人想暗中下手,不过马车里边的东西已经转移了,可是奇怪的是,马车是由霞露清霜看着的,就是要钓鱼上钩,可是贝小熙去的时候,霞露清霜为何不在?难道她出了事儿?
可是林瑜住的地方离她最近,霞露清霜要是出了事情,林瑜应该有所觉察。
列云枫马上道:“贝师兄,你去通知师父一声,梦儿,我们去看看那个鬼。”
贝小熙一咧嘴:“列云枫,你真的不怕鬼?”
列云枫笑道:“世间只有鬼怕人,无愧何须人怕鬼?梦儿,走!”
列云枫拉着澹台梦,两个出了屋门,飞纵而去。
贝小熙自己叨咕着列云枫方才的话,也往澹台玄的住处赶去,快到澹台玄房门的时候,忍不住骂了一句:“列云枫,你这个混蛋,我骂我心里有愧,真是岂有此理,等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霁月光风欲断肠
雪,映得月光寒凉如霜。
以往的晚上,大家聚在一起还会谈些练武的心得体会,或者彼此切磋下武功,不过因为明天的关系,所以晚饭后都是略坐了坐,就各自去休息了。
现在表面上一派安静,恐怕所有的风暴,都要等到明天才一起爆发。
毕竟这些年来,还没有过如此的大事,谢神通倒是乐颠颠地和没事人儿一样,澹台玄尚在修养,列云枫已经约了澹台梦出去了。
贝小熙自己也有房间,不过他不怎么喜欢自己住,从小他们三个都是住在一处,所以贝小熙总喜欢去萧玉轩或者林瑜的屋子里边凑热闹,他的精力永远那么充沛,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不到半夜根本不会睡安稳。感觉有些疲倦了,林瑜由着贝小熙叽里咕噜地说话,自己和衣而卧,也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海里空空落落,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
看看林瑜也不搭理自己,贝小熙在床上来回折腾,最后蹑手蹑足出去了。
林瑜听到贝小熙出去了,也翻身起来,坐在床边,月光雪光,一样地凄寒,彼此交融,从窗子浸满溢来,他的手无意中就触到了舞月光,在月光下,舞月光的锋芒更胜霜雪,就像一弯残月。
轻轻抚摸着冰凉的剑锋,林瑜微微叹息,世间的事,总是惶然难测,生死荣枯,欢笑别离,若有半点儿由认,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痴妄怨憎,不会有那么多人纠缠在恩怨是非里边不能自拔了。
慕容愁,一个夜一样阴恻寒冷的女子,身陷地狱般的家庭里,只怕从小到大,她心心念念想要的只是逃离,从那个人间地狱里逃离出去。
至于以后该如何生活,她也许想都没有想过。
舞月光的凉,是透骨的凉,无论怎么握住,也暖不了它的冰凉。
这把剑,应该物归原主,不应该再留在自己这里。
林瑜拿起舞月光,在屋子里边挽了个剑花,剑光泠泠,寒风凄凄。
剑,忽然停下来,林瑜没有转身:“怎么晚了你还不睡吗?”
他听到窗外有人,听声音,应该是慕容愁。
这么晚了,她还不睡,不知道她心中还有多少说不出口的往事。
窗外发出淡淡地叹息声,然后就悄无声息。
林瑜出了屋门,手中还拿着舞月光,慕容愁就站在窗外,她穿得很单薄,连件披风都没有。 月光中,她的脸色更加苍白,白得有些青冷。
慕容愁看着林瑜:“我也不想怎么晚打扰你,只是,有件事情除了你,不不知道能和谁说。”
林瑜忙道:“外边很冷,进来吧。”
慕容愁跟着林瑜进了屋子,林瑜点上蜡烛,顺手递过一件披风:“你出来怎么也不多披一件衣裳。”
裹在半旧的披风里边,慕容愁的眼眸渐渐湿润,泪,不知不觉地落下来:“林瑜,不用对我怎么好,我本来就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死了一定要下地狱,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林瑜,人死了,是不是真的有个阴曹地府,有阎罗王,还有十八层地狱?”
她哭的时候,低低地抽泣起来,肩头耸动,不再是那个狠辣的冷漠女子,多了几分让人怜惜的惶恐怯意。
林瑜走过去,温和地道:“慕容,世间之人,生虽有异,死无不同,皮囊既朽,万事皆空,没有前生,也没有来世,更不会有什么地狱,其实困住人的只是心魔,慕容,不要太自责,很多事情,我们都是身不由己。”
慕容愁摇头:“你不用骗我,我自己也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林瑜,其实你真的很笨,被人欺负了也不会还回去,”她说到此处,又忍不住一笑,眼中依然带着泪光“我们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