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节
作者:中国长城网      更新:2021-02-16 21:45      字数:4793
  来堪称宗师泰斗
  者,武功还在其次,皆以胸襟德行量之。所以快意恩仇者,就是神功盖世,也是匹夫之勇,此等人俊,纵有旷世之才,也不堪大任,就是功成名就,也免不了来日之
  祸。 ”
  澹台梦轻言淡笑,好像无心闲话,却句句有所指,而且在莫逍遥听来是句句刺心,这分明是在说自己有能无德,才当不上掌门之职,而且还告诫自己要有自知之明,不要误作非为,不然就自食苦果,逃不了来日之祸,无缘掌门之位,是莫逍遥
  心里边最痛的事情,最不能触碰的伤疤,可是他现在还必须忍气吞声,不由得憋得脸色铁青。
  列云枫笑道:“好好的小师姐又发什么感慨,不过人世沧桑,须臾轮转,很多事情都无法预测,既然人世无常,就顺其自然,不要逆起背行,最后悔之晚矣,佛家常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此心顿悟就好,我们印师叔已然迷途知返,强过
  有些人还在一意孤行,前车之鉴,还不够多吗?可惜可惜,就是有人执迷不悟,还以为自己能够例外,莫师祖,您说这些人可不可笑?”
  莫逍遥干笑两声:“可笑,可笑。”
  张浦和叶梧他们见师父如此尴尬,心中气得要死,可是不敢冒然说话,生怕被列云枫和澹台梦冷嘲热讽,他们又说不过他们两个,回去还得被师父狠狠教训出气,一个个只是垂着手,缩着头,静立无语。
  澹台梦转身看看陈九州:“哎呀,陈大侠怎么伤得如此之重啊,莫师祖,救人要紧,我们先告退了。”
  莫逍遥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一声:“原来是陈大侠,我还以为是离别谷的人呢,实在是误会,误会,用不用我们帮着抬他过去?”
  方才看着列云枫和澹台梦奚落莫逍遥,那莫逍遥还不得不忍着,形容尴尬,脸色铁青,印别离心中也感觉到痛快,而且他们两个一出来,莫逍遥就无法再下毒
  手,如果是自己,只能用同归于尽的法子和他们拼命,忽然之间,印别离不免感慨,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现在莫逍遥说要帮忙,他冷哼了一声,一把拽着陈九州,背在身上,也不和他们说话,自己先走。
  列云枫和澹台梦施礼告退,跟着印别离一路走到水云居。
  还没等进来,就听到里边笑语欢声,十分热闹,不用说,应该是大家在陪着谢神通,要是没有谢神通在场,大家都没有这样放肆。
  进了院门,香气扑面,院子里边的积雪已经扫干净了,所有的人都围成一圈,中间点着松枝,上边放着架子,架子上边很多串了肉块的叉子横着,来回翻转,火
  堆旁边有很多盘子,里边是切好的肉块,原来大家围坐在一起烤肉。
  澹台玄并没出来,谢神通坐在最上首,左边是萧玉轩和印无忧,右边是林瑜和贝小熙,澹台盈和慕容愁坐在下首,霞露清霜居然也在,不过她没有坐着,而是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燃起的火焰,跳跃地火光,在她冰雪琉璃般的眼眸中,印出橘红的影子。
  谢神通正在招呼霞露清霜:“哎,那丫头,你愣着干什么?过来吃东西啊,我听慕容愁说,你是追着小瑜子来的,想不到这个木头变成檀香木了,热的抢手,傻丫头,你要真的想抢,离那么远怎么行?过来过来,坐得近些才好抢到手。”
  霞露清霜哼了一声:“谁要抢他?我要杀他!”
  谢神通哈哈大笑:“小丫头,跟爷爷我还耍心眼儿?你们姑娘家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口是心非,明明心里头喜欢,嘴里头偏偏要说讨厌,所以我听女孩子说话都是反着来听,啧啧,都喜欢到要杀他了,小瑜子,桃花运要变成桃花劫了。”
  谢神通的话说得诙谐,真真假假,惹得众人都似笑非笑地看向霞露清霜,霞露清霜眼中冒火瞪着眼睛:“我要杀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谢神通还是哈哈大笑:“是啊是啊,我们都知道了,小丫头不用表白了,会越描越黑,打是亲骂是爱,动刀动枪的是风流债,杀吧杀吧,不过你又不是在连千里飞剑,离怎么远,怎么杀?过来过来,坐得近些好下手。”
  霞露清霜仍然不动,瞪着谢神通,然后又瞪向林瑜,正好林瑜满面窘色地看向她,目光温润,流动着光彩,隐隐地还有几分笑意。
  咚。
  霞露清霜飞出一道寒光,打到旁观一棵树上,树上的积雪速速而落,不偏不倚,多半都落到林瑜的身上,还有一些雪落进他的衣领里边,陡然一凉,林瑜打了个寒战。
  贝小熙蹦起来:“小瑜子,怎么你惹上的姑娘一个比一个霸道,完了完了,你命里注定是狮子吼,河东河西都在吼,我得离你远点,好好的吃东西,也会天降大
  雪,要是冻死,也太冤枉了。”他说着不停地抖着身子,因为挨着林瑜坐着,那些落雪也弄了他一头一身。
  林瑜看着霞露清霜,温言道:“你要杀我,打那棵树做什么?还是过来吃些东西,不然空着肚子,杀人的时候手会颤。”
  霞露清霜眼睛瞪得更大,恨恨地看着林瑜:“你,你方才为什么要笑?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林瑜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方才哪里有笑,而且她在为什么气恼:“霞露姑娘,”
  霞露清霜哼了一声:“瞎子都看得出来我是个姑娘,用不着你来说。”
  林瑜微楞,谢神通拍着腿大笑:“你们看见没有,爷爷我今天高兴,顺便教你们一招,连你们师父都没有学过,这个小丫头们开始无理取闹的时候,就表示她已经开始动心了,小瑜子,人家女孩子可是落花有意了,你可不能流水无情啊。”
  霞露清霜从幻雪宫长大,偶尔出宫,也是奉命杀人,哪里见过谢神通这样的人,不但武功高强,还有些疯疯癫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样子和谢神通是搅合不清,只好瞪着林瑜:“我有名字,但是不许你叫,还有,我要杀你,你小心一些。”
  林瑜淡淡一笑:“如果你真的要杀我,小不小心也无济于事。”
  一丝笑意涌上嘴角,霞露清霜道:“你也知道我的功夫杀你是绰绰有余了?好,还算有自知之明。”
  林瑜微笑着摇头:“我防不了你不是技不如人,而是不用防备,你要杀我,随时恭贺。”
  霞露清霜一愣:“你什么意思?不屑于还手?还是以为我在玩笑?”
  林瑜微笑:“你要杀我,只管动手,我不会还手。”
  莫名之气,油然而生,霞露清霜一向冷寂,很少会像今天这样:“为什么不还手,你肯任人宰割?为什么?我不信!”
  林瑜淡淡地道:“你若不信,可以一试,只是试过以后,就永远找不到答案了。”
  听两个人说话说得有趣,谢神通更是开怀而笑,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一抬头,看到印别离了,不由呀了一声:“哎,我说小印子,我是要你去打兔子,你背的这个好像不是兔子。”
  印别离嗯了一声,列云枫道:“师祖,这个人叫做陈九州,他上山要见师父,可是莫师祖他们非说陈九州是奸细,是印师叔救了陈九州。不然陈大侠没见到师父就先见阎王了。”
  谢神通一纵过来,看看陈九州:“啊,真是他,没事儿没事儿,死不了,”他说着又拍拍印别离的肩头“不错嘛,小印子,看来老子我没有白费心血,谆谆教导你也学过路见不平,施以援手了。可是一码是一码,你救人是好事,也不能忘了给我捉兔子!”
  印别离无奈又气恼:“你们,你们把陈九州抬进去吧,我去捉兔子。”
  列云枫笑道:“师祖糊涂了,方才印师叔和叶梧他们噼里啪啦地打得那么热闹,再傻的兔子也跑得影儿都没有了,哪里还捉得到?”
  谢神通哼了一声:“抬进去抬进去,不就是些皮肉伤,有什么了不起,还要人背着?”
  大家过来帮忙,将陈九州抬了进去,陈九州失血过多,已经晕了过去,一时清理了伤口,上了药,陈九州呻吟一声醒了,看看众人,一把拉住列云枫:“快点,我要见你师父。”
  缱绻情思自绵绵
  烛影摇曳,照得满屋子都是美丽的蝴蝶剪影,时而起舞,时而翩飞。
  偶尔,烛影里边还有爆出一朵花,细细的花丝,舒展弥散,瞬间开谢,绚丽夺目。
  蜡烛不过是很普通的蜡烛,只是放在了能旋转的灯罩里边,民间俗称叫做走马灯。
  灯罩呈八角形,每一面上,都绘着姿态各异、翩翩起舞的蝴蝶,安放蜡烛的底轴上,左右安放着一直烟花筒子,这筒子和竹节一样,密密相连。
  当蜡泪滴下来的时候,触动烟花筒子上的机括,筒子里边就放出烟花来。
  屋子里已经生了火盆,火盆里边噼里啪啦地响着,那些火炭此时红艳如血,没有火苗,没有青烟,温度却是最暖。
  火盆上边,放着铁质丝网,丝网上边有好几块红薯,烤得香气飘散。
  桌子上边,是几碟子藏龙山上特产的干果,还有几样自制的点心,一大盘熏制的腊肉,上边撒了金丝桂花、笋干、百合,还有一壶上好的竹叶青,
  澹台梦坐在桌子旁边,饶有兴致地查看那盏走马灯,灯是去年元宵节的时候,从集市上买的,连漆色都已经残旧了,今天因为要在院子烤肉,在库房翻东西的时候翻到这个,列云枫就拿了去,到了晚上,居然改头换面,弄成这个样子。
  霞露清霜的马车,身受重伤的陈九州,还有明天无法预料的庆典,百事压身,福祸难测,列云枫竟然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弄这些东西,澹台梦连问都没有问,从列云枫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他是胸有成竹。
  这些事情,澹台玄和列云枫都没有和她提及,澹台梦心里明白,既然事关重大,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想来爹爹和列云枫的父亲已然有所筹划,藏龙山上的人,只怕连谢神通都瞒得死死的,不然以谢神通的性格,绝对不会掩饰得如此之好。
  澹台梦也不多问,甚至都没有在列云枫面前流露出一点儿好奇之心,而列云枫也丝毫没有想告诉她的意思,两个人心照不宣,彼此都有默契。
  晚饭过后,列云枫邀澹台梦到自己的房间把酒赏月,窗子上边,糊着的不是寻常的那种桑皮纸,而是透亮的晶石,也算是藏龙山的特产,用这种晶石打磨以后,可以代替桑皮纸来挡窗棂,即比桑皮纸亮堂,又比桑皮纸厚得多。
  借着如银似玉的雪光,那月亮更如流霜般从窗子流淌进来,整个屋子都好像浸入水银之中。
  才坐了一会儿,列云枫就被澹台玄独自叫了去,闲坐无聊,澹台梦就翻看这座走马灯,走马灯还在慢慢地转动着,澹台梦看着新竹纸上那些翩然起舞的蝴蝶,眼中浮动着绵绵地笑意,这些蝴蝶尚有墨香,不用问,应该是列云枫自己画的,虽然不是特别传神,却有几分自由自在的韵味儿,和列云枫那幅春风得意的笑容十分肖似。
  红薯的香气越来越浓了,澹台梦丢开灯来翻红薯,烤在火上的一面,已经皮脆色暗,香气扑鼻,她坐在一只小矮墩上,心思飘忽,忽然想知道列云枫小时候怎样地生活,这个出生于豪门贵胄、皇亲国戚的孩子,一定会有压得透不过气的功课,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应该是必须精通的技艺,他父亲又是指挥千军万马的王爷,那排兵布阵、兵法韬略、弓马骑射,岂不是也要精通操练?
  一丝浅浅地笑意湾在嘴角,红彤彤地火光,映得澹台梦满面娇媚,喃喃自语:“可怜的小孩子,居然没有让这些功课折磨成呆子。”她自己说着,想象着列云枫小时候一天天被那些功课催着,手忙脚乱的样子,就不由得哑然而笑。
  美人烤红薯,独坐展蛾眉。笑靥薄春色,不知心念谁?
  列云枫笑呵呵地吟着几句诗,已然走到澹台梦的近前。
  有人进来却浑然不知,澹台梦暗笑自己胡思乱想太过用神了,不过听列云枫改了古人的诗句来逗她,那首是李白的怨情: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原诗写得风神摇曳,幽寂凄清,让列云枫信口胡诌地改了,虽然可气,又觉得贴情贴景,想来自己的样子应该有些好笑,自己也忍不住嫣然而笑。
  列云枫搬了只矮墩坐在她身边,笑道:“烤红薯的美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澹台梦翻着红薯,眼波慢闪,哼了一声,却笑着不说话。
  两个人坐得很近,可以听得到彼此的呼吸,暖暖的火,照得他们双颊泛红,脸上开始微微发烫,谁也不肯再说话,偶尔四目相对,又都避开。
  澹台梦的心,跳动加快,突突地好像要蹦出喉咙,脸上也越来越红,列云枫的眼光里,她已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