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少扬笑了笑，反而搂紧了他的腰。
  〃喂〃裘欢啐了口，〃难道你想一辈子呆在这张硬床上不起来啊？军火生意不做啦？不回去看你的弟弟啦？〃
  少扬的眉头蹙了蹙。
  〃少白。。。。。。〃
  〃让我猜猜！〃裘欢恶毒地笑，〃你是不是已经叫人取出了少白的DNA去克隆啦？还是把少白的棺材放在自己的房里天天抱着睡觉？或者索性做了一个双人棺材一边睡你一边睡他？〃
  关少扬面容冰冷，警告般地喝他的名字：〃裘欢！〃
  〃干吗？〃裘欢眉毛倒竖，〃我还以为你会当场徇情自杀呢！想不到还活得好好的，失算！〃
  关少扬不怒反笑，捏着他的鼻子骂：〃要不是因为你，我还真的〃
  裘欢愣了愣：因为我？
  〃算了。〃少扬抱起他走进浴室。〃洗个澡，跟我回去。〃
  呀呀呸的！
  裘欢肚子里臭骂：还真想霸占夜夜夜酒吧的首席美男不付钱哪？
  〃这副表情在想什么？〃少扬瞥他一眼，〃算钱？〃
  〃没错！〃被他识穿了裘欢也不否认。〃说吧，你想包我多久？咱把钱算算清楚。免得分手的时候交接不清！为了情人的包租费闹上法院对我们也不好。〃
  臭小子！关少扬哭笑不得，装混还是真混？摸摸裘欢的嘴唇：〃如果我说，我想包你一辈子呢？〃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裘欢被淋洒洒下的水呛到，不停地咳嗽。
  〃一辈子？关少扬你疯啦？〃不顾两人赤身露体，也不顾浴室的地砖墙面湿滑，裘欢手脚乱踢乱打，〃鬼才跟你一辈子！你小器恶毒性欲过盛！难道我七老八十还要被你天天做？〃打着闹着，裘欢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凭啥要听你的？你叫我跟你走就跟你走？你让我跟你一辈子就跟你一辈子？我裘欢跟谁都不会跟你！心里想着关少白，床上抱着我裘欢？你打死我算了！滚开，别碰我〃
  没想到他的反应那么大，关少扬有点惊异，急忙抱紧他压制在墙壁上。〃我不是那个意思，裘欢〃
  裘欢慢慢安静下来，抹了把湿湿的脸，冷笑：〃要不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找个人来爱，然后再回去陪你。这样我们算是扯平啦！〃
  关少扬默然不语：原来裘欢在意的，是自己苦恋少白，爱的不是他。
  傻瓜！
  苦笑漫上少扬的唇角，〃傻瓜！〃低声地骂他，〃若不是我喜欢你，又怎么可能千方百计地找你？〃
  裘欢瞪大眼睛，甩头：〃又想骗我！〃他对关少白的感情自己都看在眼里，就算真的喜欢他，也只是想着拿他来作替身！呸！
  〃你不相信？〃少扬真的有点急了。〃我已经〃
  别墅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整齐的步伐声踏踏直响。
  〃好象有人来了。〃少扬披上衣服，临走前不忘锁上了浴室的门。〃我马上回来。〃
  这幢别墅非常隐密，不可能有外人误闯。
  〃又是你！〃关少扬站在楼梯口叹气，他怎么老在最紧要的关头凑上一脚？〃杨靖，你还想怎么样？〃
  忽然又疑惑着上下扫视杨靖，关少扬失笑：〃咦，你那头引以为傲的头发呢？〃杨靖剪了短发。干净利落，帅气逼人，这时却有点脸红。
  〃言汐说，他留长发，我就必须剪短发啧！关你屁事？！〃蹬蹬蹬跑上扶梯，〃别跟我玩捉迷藏。裘欢那小子呢？TMD害我饿着肚子出来找人！〃
  关少扬扬眉，更疑惑了：〃关裘欢什么事？〃他又怎么知道裘欢在他的手上？
  〃除了你还能有谁？〃杨靖冷笑，〃他和言汐约好今天晚上一起吃饭的。言汐没等到他，说肯定是被你抢走了。所以叫我来看看那小子是不是没事？人呢？你没把人家怎么样吧？〃
  原来是言汐！关少扬失笑，怪不得呢！
  〃他很好，没事。你回去跟言汐说，我会带裘欢去看他。〃转身要走，却被杨靖拉住胳膊。
  〃姓关的！〃杨靖似乎有点为难。
  〃有话快讲！〃少扬奇怪他〃欲语还休〃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你到底爱不爱那小子？〃杨靖很不爽地问，〃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不爱人家还捉着不放。言汐讲，如果不能确定自己的感情，不要太心急把别人拖下水，这样对你们都不公平。〃
  少扬微微一怔。笑道：〃知道了。〃
  〃不行！〃杨靖跟在他后边，〃我总要看一眼那小子，免得回去言汐问起来不好交待。〃
  少扬摇摇头，心道这算不算妻管严？猛地里想起一件事：〃肖远找过你麻烦吗？〃
  〃那家伙啊？〃杨靖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道，〃来过两次，都被言汐劝回去了。现在隔三叉五的来我家蹭饭，哼，他嚣张不了多久！〃
  〃是吗？〃少扬安心地笑了笑，推开房门，一个削瘦的身影突然从他眼前掠过〃裘欢〃少扬急冲上前，〃别走！〃
  来不及了。
  裘欢早已跃出窗口，身影消逝前回头一笑，恶作剧般向关少扬吐了吐舌头。
  少扬只听见卟通一声，扑到窗台，碧绿的湖心水花飞溅，但片刻间水面就归于平静，人影缈无。
  〃电网！〃关少扬咬牙切齿，大吼，〃来人！堵住湖水的出入口，姓裘的，就算死你也要死在我关少扬的手上！〃
  杨靖瞅得一愣一愣的，老半天才回过神，大笑：〃哈哈哈。。。。。。关少扬，原来你也有吃瘪的一天！〃
  〃滚！〃
  〃喂！裘欢逃走表明他不喜欢你，你就死心吧！〃
  〃滚〃
  〃关少扬！〃杨靖按住恼怒欲狂的人，〃不能开电网，难道你想抱着两具尸体睡觉？！〃
  心头蓦地巨痛。关少扬愕然发现：自己对裘欢的爱恋，似乎比他所知的更深！
  〃让他去吧！〃杨靖微笑：我和言汐的多灾多难还不是拜你们兄弟所赐？这回也要你受受罪！〃你们两个都需要冷静。〃
  关少扬静静地凝视圈圈涟漪荡漾的湖水，看了许久许久，忽然的笑了。
  〃杨靖。〃回头看他，〃代我和裘欢，问候言汐。〃
  第十章
  半年后，上海著名的红房子西餐馆。
  〃裘欢！〃十号桌客人的鱼子酱！〃
  〃好！〃一身白色客服员打扮的少年巧笑倩兮，伶俐可爱。〃您的鱼子酱。〃
  〃谢谢。〃
  〃裘欢，八号桌的B号套餐！〃
  〃知道！〃一边整理餐具裘欢一边骂：死不要脸的关少扬！如果不是害怕再上他的当被他逮个正着，他也不会放着好好的杀手正职、调酒师副职不当改作端盆子的服务生！
  晚上十点下班。
  〃裘欢！〃厨师笑咪咪地举着盘子，〃七分熟的牛排，拿好！〃
  〃谢谢！〃裘欢笑容可掬地包好晚餐，〃我先走啦！您也早点休息。〃
  〃晚上回家小心点。〃大厨师拍拍裘欢的脑袋，〃不容易啊，这么小的孩子要养活一家老小五口人，唉！〃
  一条牧羊犬的花费的确抵得上四五个人的生活费用！裘欢哀声叹气。
  〃我回来啦。〃有气没力地把自个儿塞到沙发里，〃情人，过来！〃
  明显清瘦的狗狗嗖的一跳，跳到主人的怀里，漆黑的眼珠死盯着裘欢手上的食盒。　〃喏。〃裘欢打开袋袋，拍拍情人的头。〃吃吧！唉！饿坏你了吧？〃
  情人抬眼看看主人，又看看牛排。不动。
  〃吃吧吃吧。我在饭店已经吃过了。TMD！天天吃西餐，昨天鹅肝酱今天烤鳗鱼，我都胖了七斤！〃捏捏腹部的肉，埋怨，〃明天跟大厨说我肝硬化，吃素！〃
  狗狗欢叫两声，叼着饭盒一边独享去了。
  〃情人，〃裘欢支起身体，〃明天带你去宠物医院检查身体，今天不要吃得太多。要是化验结果出来有啥脂肪瘤，我们就要改善食谱。〃他特地挑西餐店打工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只挑食的狗？
  情人呆了呆，死命地摇头。
  〃哼！〃裘欢朝他扔了个抱枕，〃吃完牛排过来给我做枕头！〃
  裘欢上班的时候是早晨九点。因为带情人检查身体，十点半才到餐馆。
  〃裘欢。〃大厨冲他笑，〃来啦！〃
  〃嗯！〃裘欢换好衣服，看见大厨正在熬汤，惊咦了声，〃那么早就有客人吗？〃
  〃不是！〃大厨笑笑，〃昨天楼上来了位客人，自己带条鱼，说是要我们熬汤，中午过来吃。〃
  〃好香！〃裘欢砸嘴，〃什么鱼？那么香〃
  〃嘿！〃大厨嘿嘿的笑，〃这条鱼可不简单。我做厨师几十年也碰不上一、两条呢！〃裘欢闻着浓郁丰盛的香味，皱了皱眉头。
  〃这叫鲟龙鱼！〃大厨舀起一勺雪白的汤，表情幸福已极，摇头晃脑。〃鱼中之王啊！〃
  鲟、鲟龙鱼
  裘欢一个格愣，感觉阵阵寒气从自己的骨头里面沽沽地冒了出来。
  过往的记忆此刻也随之冒出头：
  〃你那碗汤叫作‘天下第一鲜'。是用已近绝迹的鲟龙鱼熬了三天三夜才烹制到家！〃关少扬笑咪咪地舀起一勺送到嘴中，闭上眼睛，无比的享受。〃美味啊！〃
  不、不会那么巧吧？咽了口口水，裘欢结结巴巴地问：〃那、那位客人叫什么名字？〃
  〃客人？啊，好象是姓关。叫什么就不知道了。嗯，他就住在楼上宾馆里。〃
  裘欢只听见喀喳一声他的身体像根冰棍一裂两半！
  〃裘欢，怎么啦？要不要尝尝鲜？〃
  〃哦，啊〃裘欢几下脱掉制服，〃大叔，我今天有件急事，请一天假。奖金您尽管扣！我，我要走了〃
  〃裘欢、裘欢？！〃大厨手里拿着大汤勺，莫名其妙。
  几乎是连奔带滚地爬回家，裘欢拉开喉咙只吼：〃情人，情人？快点，我们要搬家了！TMD！姓关的动作还真不慢！情人，你在哪里？我都要被仇家杀上门来了，你还跟我玩捉迷藏？情人〃
  声音干干地咽在唇边。
  客厅窗前的沙发上，抱着他的情人优雅地吞吐烟雾的男人，不是关少扬，又是谁？　〃总算，〃他微笑，〃你讲的话还有一句是真的！〃
  裘欢冷冷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所指何意？
  〃你还真养了一头叫作‘情人'的牧羊犬！〃
  〃干你屁事！〃裘欢冷笑，喝骂：〃情人！过来！〃居然赖在他仇家的腿上享受得眯起眼睛叛徒！
  情人抬起头，跳下关少扬的腿，慢慢走到他身边，一脸无辜地仰头看主人。
  〃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指着关少扬的鼻子骂，〃你主子的仇敌，天字第一号好色无耻之徒！你竟敢通敌叛国，我休了你！〃
  咳！关少扬被自个儿的烟呛到了。
  〃裘欢。〃他掐灭烟，〃我是那种人吗？〃
  裘欢斜眼瞪他：〃你不是谁是？你和我有世仇！还有，你吃豆腐不付钱！〃
  不过，眼前还有件奇怪的事：
  〃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的‘情人'哪！〃少扬温柔地笑，〃国内的牧羊犬不多。因为是进口动物，肯定会有执照。我照着这条线索查，查到了一家宠物医院。最后就查到了你。这也叫皇天不负苦心人吧！〃
  裘欢低头看了眼情人，呲牙咧嘴：〃休了你、休了你！〃
  情人可怜地缩在一角，一动不敢动。
  耸了耸肩，少扬缓缓走近裘欢。
  裘欢看着他从阴影中走向光明，身体的轮廓渐渐清晰，眼睛忽然眯成一条细缝，眼前晃过一段灰色的记忆。
  第一次看见他时，他也是阴影中走向光明，身体的轮廓渐渐清晰，自己还曾赞他长得漂亮呢〃别来这一套！〃裘欢往后退了一步，〃我不会做你的关少白！〃
  少扬与他咫尺一线，伸出手，轻轻点他的鼻子。
  〃我没说过要你代替少白。〃
  〃你说过！〃裘欢再往后退，〃你在酒窖里说过！〃当时他明明知道自己是谁，还硬要当他是少白！这个人是疯子！
  〃。。。。。。没人可以代替少白。〃少扬的手落在他的颈间，滑向腰，搂紧。两人身体紧贴。〃也没有人能代替裘欢！〃
  不知怎么，裘欢觉得眼睛涩涩的。
  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在关少扬的一句话后突然变得复杂了呢？
  裘欢苦恼地抽了抽鼻子，止住心底涌上的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感觉。
  〃跟我回去吧？〃少扬很快发现了裘欢的动摇，好声好气地诱惑他。〃还记得艾利莎贝克的《少女》吗？〃
  裘欢的眼睛立马闪亮！
  〃你船上卧室的画！〃眼睛面前全是钱了，〃现在升值了呢，市价130万！〃天知道他多后悔没把那副画弄走！
  〃是呀！〃关少扬捉到裘欢的死脉，〃我换了艘新船！维多利亚的复古风格，每个船舱都有中世纪的名作，还有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各种艺术品！〃
  裘欢一个劲地吞口水，关少扬再接再厉。
  〃你不是很喜欢岛上的那架战斗机吗？我特地重新买了一架等你回去玩呢！〃揉揉裘欢的小脸，少扬热络亲切，〃走吧？〃
  裘欢侧头，笑容可掬，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做、梦！〃
  少扬脸色变了。
  〃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钓上我！〃裘欢跳到沙发上得意洋洋地要换着脚丫子，〃我才不要跟你回去呢！〃斜眼白他，〃你又不像杨靖，人家对言汐是一心一意的。言汐说东他不敢说西，言汐要星星他不敢摘月亮！虽然霸道点但体贴又多情。你呢？说不准哪天生意破产了，把我抵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