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上网找工作      更新:2024-07-08 19:21      字数:5060
  不会像他这般“难产”,使出浑身解数、追了十年才把巩银河这个乌龟性子的女人变成自己老婆,又使出各种暗招才让她怀上了自己的孩子,实现一劳永逸,终身套牢的良好格局!
  然而程程是什么角色?比银河狡猾、奸诈、聪明得多,也更难对付!过隆冬想成为第二个自己谈何容易?
  “你首先得过曾求实这一关。但我劝你别把事情闹大了。毕竟事关唐曾两家,还牵扯到二弟。”唐重阳也将手放在过隆冬肩上。后者骤然抿紧唇,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的恨意。“我不会失去程程!”
  唐重阳用力压了压他的肩膀:“隆冬,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一个人从不会失去未曾占有过的东西。”
  过隆冬眼睛一亮,似乎茅塞顿开。
  唐重阳心底暗惊,连忙又说:“你想歪了,绝对想歪了。程程不吃这套的!”
  “多谢大哥点拨,您忙。”过隆冬快速向后退去。一个转身跑了。
  唐重阳懊恼地一口咽下半杯酒。真该打嘴!他都胡说八道什么了?要不要提醒程程提防过隆冬?这死丫头冒个泡就没影儿了,手机也不带在身边。
  *****
  靳圣隔着人来人往,远远地看着程诺——出落得如此完美。熟悉,又陌生。
  她被一位女士拉着手说话,脸上那抹笑容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虚伪,少一分则寡淡,柔云般纯净温雅,即便不言不语,微微前倾聆听的姿势也有股说不出的打动人心。
  仿佛一夕间,那个细胳膊细腿儿,盛气凌人的少女便华丽地蜕变为女王,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可抗拒的磁力,令人几乎拔不开目光,却又不敢冒然直视。
  可为何她的眉梢间似有隐隐的不甘和疲惫?是他的胡乱揣测还是心理失衡造成的错觉?
  记忆中的她异常活泼,喜怒哀乐,泾渭分明。
  笑时,仿佛全世界都变得绚烂多彩;哭时,仿佛全世界都变得灰暗阴沉……
  如今的她已经很好地学会了应酬,不再是那个飞扬跋扈,意气用事的少女了。
  可惜,他错过了亲眼见证她蜕变的机会!只因他弄丢了她,整整九年!
  丫的!命运真会开玩笑!
  靳圣一阵心烦意乱。
  没见到程诺之前,他十分笃定自己已经锻炼成果敢冷静,极有自控力的男人,可这种笃定在见到
  她之后……化为乌有。
  他想走开,离开这里,那么,随便找个什么借口离开吧……末了,他只是掏出烟,退进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烟雾腾起,思绪,便不受控制地飘远了……
  “原来你在这里。”清泠泠的声音将他从往事里推出来。
  靳圣心神微微一荡,本能地转身。
  31自讨没趣
  薄薄的烟雾隔着,她的轮廓有些缥缈,但丝毫不影响她唯美的气质,镂空的白色纱幔被暖风吹起,在她身后轻盈地舞动,令她旖旎如画,飘飘欲仙。[新#笔#下#文#学wwW.bXwx。cc]
  即便什么都看不清,那股扑面而来的气息也令人心悸的熟悉。就像这窗外的夜色,触摸不到,却照样能无声无息地浸入灵魂深处,造出无限向往的梦。
  “嗯。一直在。”还没做好攀谈的心理准备,靳圣答得仓促,视线在程诺脸上稍作停留,即越过她头顶,看向她身后仅一帘之隔的奢华世界,好个如火如荼!而他身后,一窗之隔,是惨淡的月光铺泄下的一池冻水。
  恰似他的心,早已冻得千疮百孔,再也等不来春融的那一刻。她,倒是如沐春风,在滚滚红尘里摇曳多姿,生机勃发。
  “阳台上好冷,恐怕都不到五度呢。”程诺缩着肩,见靳圣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蓦地就生出几丝尴尬来。
  干干地替自己找台阶下:“西服不错啊——啊嚏!”
  落个自讨没趣也就是了,还顺带出个糗!
  夜空里挂着的那尊洒着冷辉的上弦月,恰似一只昏昏欲睡的老眼,轻蔑地俯视着她。好吧,上天早就抛弃她了,即便她吃再多的鲍鱼雪蛤,种再多的橙子,攒再多的财富,积再多的德——也换不回青春年少、身心健康、无忧无虑的自己!
  *****
  这声喷嚏打得短促而压抑,却震得靳圣哆嗦了一下,好像心爱的东西摔落地上的那种担惊受怕,他的大脑也不受控制地记起那个夏天,他抱着她冲进凉亭躲雨的一幕……
  妈了个巴子的,别再想了,这个女人如今是他表嫂!
  他再也不能那样抱着她,对她说开心的,不开心的,只愿对她一个人倾诉的话……
  不想问——也没必要再问:你把我为你写的的诗撕了吗?你把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扔了吗?你把我花了一整夜写下的检讨书烧了吗?
  够了,靳圣!无论她收了,藏了,扔了,撕了,还是烧了,无论她姓程还是姓唐,移民海外一事是真是假,都与你撇清了干系!
  那年春节,丫的真冷!
  “对不起啊……啊嚏啊嚏!”程诺接连打起了喷嚏。
  靳圣紧绷着脸,貌似很反感,却很绅士地脱下了西装。“拖儿带女的人了,不能大意。”只是动作有些粗鲁、有些笨拙——直接将它罩在程诺脖子上。
  看不见她大片暴露的雪肌,就能阻断心猿意马吧,他自欺欺人的想。
  程诺听见“拖儿带女”这话,怔愣住,随即恍然大悟,有心解释吧,却被靳圣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打消了念头。那双眸子阴沉难定,似怒非怒……哼,瞎子也能看出——极不友好。
  这货气性真长,奶奶个熊的!天蝎座的特质!程诺心底恨得发狂,脸上却笑意融融:“刚才还没觉得冷,给靳书记这圣光一普照,反倒冷嗖嗖的了。”
  她刚打听到靳圣在噶瓮县任共青团县委书记,是个口碑很不错的年轻干部,而且曾荣立过一等功,提拔呼声很高。
  这次挂职锻炼显然是镀金来了——她不能得罪他,这货背景太硬!虽然古语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但这条强龙一喷火,地头蛇也未必压得住,何况跟地头蛇还沾亲带故的!
  靳圣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将她又看了会儿,这才颇为礼貌地说:“最近气温骤降,气象专家提醒公众和各相关单位注意防范降雪、冻雨天气的不利影响。你经营果园,想必防范措施做得很充分了。”
  他这是担心她的果园受灾吗?也就是说关心她的利益……关心她这个人?
  程诺有些不受控制的飘飘然,刚才莫不是解读错了他的目光?
  “靳圣,我想……”她晕乎乎的,想着如何跟他修复邦交,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她……
  “应该的。”过于客气的回答生生将她刚到嘴边的话砰地打回腹内。
  眼前这位可不是平头百姓,是领导!指导经济工作,预防灾害,杜绝经济损失等等是他的职责所在,哪里是关心她了?
  “靳书记请去餐厅落座。东方书记替你留了一个位置,还要替靳书记引荐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她笑得越发客气。原本也是受人之托,并非她主动搭讪来了!
  “抽完这根烟后就去。”靳圣背转过身,算是下了逐客令。倘若可以,他倒宁愿砸碎玻璃,抽几口冬夜的沁凉。
  程诺没打算邀请他第二遍,但看到花盆里散落的数根烟蒂,目光一滞……
  “烟瘾犯了,支援一下咯。”她大大方方地将靳圣嘴里的烟夺下,占为己有。
  靳圣怔住。死丫头才多大,竟然抽烟!还有了烟瘾!不雷死他不甘心么?
  无视对方笼罩过来的光火视线,程诺闪电般又将他手里的打火机掳了去,见是s。t。dupont,嘴角抽了抽,啪的点燃。
  靳圣莫名的心痒,只不过见她将沾上自己口水的香烟放进了嘴里,拿走打火机时手指碰了他一下而已,竟叫他过电般浑身一震。
  打火机也忘了抢回来。
  一簇蓝橙相间的火焰燃起,跃动的光影勾勒出一张完美的小脸,睫毛投下的阴影仿若水墨画中的山林,有种勾魂的错落感。睫毛下的那双眼睛,笼着淡淡的笑意,竟散发出颠倒众生的魅惑。
  见鬼一般,靳圣惊慌地移开视线。
  程诺错过了这一幕,吸口烟,高昂着下巴朝一旁吐了口烟圈,如实发表评价,“味道真差,有人孝敬靳书记这么好的打火机就没人孝敬好点儿的烟么”
  她要让靳圣知道:唐家沉鱼落雁的四小姐,z市长袖善舞的橙子女王,再难堪的局面也能hold住!
  我请你抽了?靳圣以沉默应对她的嘲讽,掐死她的恶念一闪而过。
  “听说靳书记深受各级领导重视。这次来省城挂职好像是负责创业口子,等着就业的年轻人有福气咯。”
  “半年而已,不惹人烦已算我的福气。”靳圣不得不佩服她挖掘信息的能力,这么快就将他的情况打探个八,九不离十。
  “哪里哪里,靳书记太谦逊。”
  “过奖过奖,表嫂您太抬举。”
  两人明着吹捧,暗抬杠子。
  程诺听他对得工整,寸步不让,笑得越发虚伪:“都说年轻干部要修炼四个心:公心,热心,诚心,耐心,我觉得你吧第四个心最需要修炼修炼。尤其对我这种觉悟较低,悟性较差的人民群众。”
  “多谢提醒。”靳圣磨了磨后槽牙。修炼成精了么?一张嘴就能杀人。
  “应该的。”程诺笑咪咪地吸了一大口烟,旁若无人地吁出一串长长的白雾。
  接着,靳圣颇无奈看着自己的手机被她“借”走,但是拨出一个号码,也没通话就挂了。还手机时告诉他:“我那公司去年被批为高校毕业生实习基地,欢迎靳书记前去视察或者做调研。我的办公电话就刚才拨打的这个。”
  程诺这么做,无非两重意思,一,我没打算跟你叙旧;二,我的友好仅限于公事来往。
  靳圣盯着手机发愣。
  程诺微笑着吸入一大口烟,可惜没吞好,剧烈的呛咳让她小脸儿瞬间绯红一片。
  安抚也不是,责骂也不是,靳圣干脆装作没看见,别过脸去瞧闪烁的霓虹灯。
  程诺顺过气,心情却再次打了折扣。从前只要她微微皱眉,他便会紧张半天,如今……真特么冷漠。带着股恨意,她冲着他完美的侧颜脱口问道:“靳书记有女朋友了吧?”
  靳圣眉峰一抖,一抹不悦掠过眼底,然而朝程诺转过脸时,已是风轻云淡。“有。”
  “那就好。”程诺用力夹住香烟,谨防手指发颤。他的回答合情合理,却叫她产生“让我这就暴毙而亡算了”的绝望。
  何必问呢,多余又唐突!
  靳圣这样的男人,若说没结婚尚好理解,年纪轻,工作忙……怎么可能没女朋友?
  之后那三个字更是……什么叫那就好啊,没来由的透出一股子落寞的味道。可是他回了话自己若默不作声也不好,好像有意证实什么,一旦证实了即被勃发的醋意腐蚀了舌头一般。
  不过,她又觉得自己能这样问他算客气的,因为原本想一把揪住他衣领子,质问他这些年死哪儿去的?还有,他怎敢抛弃她!?他怎么忍心不要她!?
  心里愈发堵得慌。借着吐烟的气息,程诺舒了一口气,没来由地想起了曾求实。
  她羡慕他,她嫉妒他!
  一个天生的享乐主义者,早过了懵懂的年纪却依旧像个少年,或百无聊赖,或激情四射,想要什么只管放手去争,去夺,不问结果,不计得失,不负责任……这样的男人,即便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也足以吸引女人为之飞蛾扑火吧。
  倘若她也不问结果,不计得失,不负责任,是否通过曾求实便能获得人性的彻底解放
  她有放纵的资本,也有放纵的理由。可她依旧选择了自我放逐,执拗地拒绝曾求实,一次又一次,将他往其他女人怀里踢,从不给他浪子回头的机会!
  无聊时,她曾问自己究竟曾求实可怜还是自己可悲?遇见靳圣后,她突然明白了。她才是最可怜,最可悲的那个。一直以来,她不过是在自命清高、伪装强大罢了,而她真正的强大,包括她的幸福和快乐,早在靳圣不辞而别,屁屁一命呜呼,倪响死于非命、养父母放弃她的一系列打击下轰然坍塌!
  现在的她只是在积极乐观地扮演一个积极乐观的强者,只为那些在乎她,关心她的人——努力活好每一天!
  意识到这点,她无声地笑了,只是跟前没镜子,照不见自己的笑容是否悲凉。
  “不想知道她是谁?”靳圣墨黑的瞳仁凝着程诺,一种怨气呼之欲出。初恋情人一边抽烟,一边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样子太不像话——成功地激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