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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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网找工作 更新:2024-07-08 19:21 字数:5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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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美美的主动道歉令程诺感到意外,更叫她费解的是,这大胸妹“对不起”三个字说得再清晰不过,却明显缺乏诚意,程诺甚至在她脸上发现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蛛丝马迹。
陆陆续续有学生打她俩身边经过,好奇地看上几眼。当初两人打架一事闹得校园里尽人皆知,这会儿卓美美跑来学校找程诺,让人不得不揣摩她的动机何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程诺在心口画十字。“我接受你的道歉,就像佛祖宽恕犹大。”
傻子都能听得出她这话说的——驴头不对马嘴嘛。
“道歉归道歉,但我说出去的话从来都是泼出去的水!”卓美美陡然逼近程诺,一对眸子轻蔑又仇视。
“说你泼大粪都有辱大粪!”程诺踮起脚尖回敬,鼻尖几乎顶着对方的鼻尖。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对自己说,又想附近哪里有马桶刷。
靳圣再三叮嘱她别去找卓美美算账,交由他摆平就好,也不知他怎么个摆平法,居然让人跑上门来挑衅了!回头一定得写检查。
卓美美胸脯一挺,将程诺震开:“你这辈子注定了烙上私生子的耻辱印记!天知道将来会不会步你妈后尘也当个贱小三!”高音喇叭这一喊,招来无数目光。
程诺眸子一沉,站稳脚跟立马向前一头撞去,卓美美捂住胸尖叫,程诺疯了般,不停地挥拳砸,大有将这女人所有凸起部位都砸平才肯罢休的势头。
一个中年男人冒了出来,将卓美美扯过去狠狠地煽她屁股,骂她不懂事,又回过头向程诺道歉。
“她吃。屎长大的么?”程诺一对杏眼赤红如血。由于太过激动,心脏似要蹦出胸腔,脑袋也晕眩不已。
中年男人怔住,养尊处优的一张脸很是难堪。
“爸,我们凭什么向她道歉?一个贱胚子,凭什么?!”卓美美哭着大喊。
看热闹的学生越来越多,一张张懵懂稚气的脸上充满好奇和惊诧。
“美美,不是说好的嘛,快向程诺道歉!”男人又无奈又焦灼。
“凭什么?凭什么!”卓美美由着性子闹。
“你不想爸爸倒霉吧……唉,你这笨丫头就知道哭!”中年男人低声喝斥,急得又要打人。
“我已经道过歉了!”卓美美一跺脚,嚎啕着跑了。
“对不起,程诺,请看在叔叔的份上别跟美美一般见识。她脑子坏了!”中年男人微凉的手握住
程诺的手,浮肿的眼睛里写满局促不安。
程诺环视周围投来的狐疑目光,一声不吭地推开他,卯足劲往校门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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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平米的小小健身房里多了个倔强的访客,怎么劝都劝不走,程功不禁头痛欲裂,这守了多年的秘密……说吧,对不起死者;不说吧,伤害生者。
程诺看不清父亲藏在烟雾中的脸,但这并不影响她向他发难——今天必须弄明白!
真相再残酷也好过糊里糊涂。
“我有权了解真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红着脸站在跑步机旁,第二次说同样的话,语气依旧平静的近乎温和,但在程功听来仿佛带了刺,不时扎他一下。
“程程,”他悠长地吐了一口烟,刚要起身,又一屁股坐下去,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前后搓动。“知道你名字的由来么?”
烟雾散去,程诺看清了父亲的脸,纵然尴尬,却掩不住那抹与生俱来的温雅,这让她不舒服——像只霜打过的烂茄子才对嘛!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作为一个父亲,与自己的女儿谈私生活,尤其是曾经不检点的私生活,外表再淡定,内心也很煎熬吧。
她既不摇头,也不点头,专等下文。
程功搓揉着双手,面色沉重地说:“它意味着承诺,我对你母亲的承诺。你的母亲叫程汐,是我的——”他突然干咳起来,咳得脸也红了,嗓子也喑哑了。“是我妹妹。”
不可以——!
程诺蓦地张大嘴巴,小脸再度胀得通红。
程功反应过来她想歪了,连忙解释:“我跟你妈妈没有血缘关系!”
“一样糟糕!”程诺怒目而视,眼前的男人怎么看怎么碍眼,就连平日里的温和宽容此刻看来都是万分的虚伪。“蒋稻礼太伟大了,不是么?替一个情敌抚养孩子!”
程功张口结舌,额头顷刻冒了一层冷汗。“丫头,你怎么总把爸爸往坏处想?你你你不是我生的!你也绝对不是私——生女,咳咳咳……”不消片刻,咳成了猪肝脸。
“说完再咳好不好?”程诺看不下去,将搁在哑铃旁的保温杯抓起,往他手里一塞,顺便将他指缝里的香烟抽走,掐灭,扔垃圾桶里,每个动作幅度都很大,而且两道秀丽的眉很不耐烦地拧在一处。
程功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跟蒋稻礼一样,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说完才准笑。”程诺被他宠溺的笑容柔化了肝肠,语气便也软了几分。
“我跟你妈妈因为彼此的父母都在z市化工厂工作,又在同一所幼儿园,所以熟识。化工厂出事那天,我和你妈妈同时成了孤儿,被安排进了同一家孤儿院。她性格孤僻,只跟我走得近,所以听说我姑妈要将我领养去,哭得伤心,茶饭不思。我姑妈不忍心,跟我姑父协商之后,便也领养了她。”
程诺疑惑而惊诧:“那我父亲是谁?”
程功顿了顿,和盘托出:“你妈妈嫁给了一个财大气粗的男人,可最终对这桩婚姻失望透顶,决定离婚。其实那时她已经怀了你,正是不愿将你放在一个复杂的家庭环境中成长才铁了心要离婚,你父亲不同意,她就搬出去自己过,连你的出生日期都隐瞒了你父亲,只对他说孩子夭折了,却是将你放在一个老邻居那里抚养,打算离婚手续办妥后再接回来。你六个月大时,你妈妈在实验室操作不慎,导致双目失明,脾气变得非常差。那时我已经在这座城市安了家,一心为将来打拼,对你妈妈那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还以为她过得很好……怪我没能多关心她。”
“她为什么不要我了?”程诺急切地问。
程功叹气,伸出手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她怎么舍得不要你呢?她是没法子啊。双目失明后,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临终前,她将你托付给我,让我发誓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一口咬定你是我亲生的,以免被你父亲抢了去。她甚至托了人将你丢进福利院后才告诉我一切并求我去领养你。那家福利院的前身正是我和你妈妈小时候呆过的那家孤儿院。院长也曾是那里的保育员,愿意帮这个忙。”
“我妈妈——死了?”程诺只对临终这个词有反应。原来妈妈不是不要她了,而是,死了!
她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儿啊。
心头像压了一块磨盘,很沉。她的亲生父亲一定是个毁人不倦、甚至十恶不赦的男人,否则怎么会让妈妈费尽周掩盖她存在的事实?
“当年我和蒋稻礼没同意你报考中科大少年班,连你成为中考状元也不接受媒体采访,真是委屈你了,可我们就是怕你锋芒毕露,引起你生父的注意,将你抢了去呀。”
“比起爸爸背黑锅的压力,我这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程诺懂事地说。得知自己出身清白,她便无所谓外界的流言蜚语,但爸爸的名誉算是毁了,这对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来说不啻于一场灾难。
“只要我们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爸爸什么都不怕。”程功抹去汗,憨厚地笑了笑。
“爸爸真傻。但是我知道妈妈为什么这么爱你了。”
“你这个年纪懂什么爱不爱的?”程功刮了刮女儿的鼻子,她嫌弃地躲开他熏上烟味的手指,却又抱住了他。
“爸爸,你就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和妈妈!”
程功当即红了眼眶。他抚了抚女儿鸦黑的发,感慨之余,忧虑又起:那个男人两年前便开始对他
施压,不断旁敲侧击,只为逼他说出程诺的真实来历,尽管被他一次次挡了回去,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上周那个男人派来律师通知他,说将要通过法律途径解决这件事,让他等着被起诉,好像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
就算证据不足,他们抢在程诺成年之前带走她的目的也再清楚不过……
他们一家人,必须尽快办理移民手续!
手机一阵振动。
“走,爸爸送你回学校。”程功抓起身旁的手机。“是你妈妈打来的,她一定急坏了。”
“爸爸,我就是蒋稻礼妈妈生的。”程诺宣誓一般告诉程功。她已经打算好,今晚就回家住——讨好蒋稻礼妈妈,让她对自己说出“妈没白疼你,我的小心肝。”之类既肉麻、又暖心窝子的话。
“乖——”程功欣慰地摁下接听键。
21两只刺猬
蒋道礼早已等候在校门口,见丈夫的尼桑开来,那丫头在里头坐着一脸雨过天晴,她终于舒了口气,甚至还有些小骄傲:我蒋稻礼养的女儿就是不一般!
“妈,你先跟爸聊聊,我回班上课去了。”程诺若无其事地跟她打招呼,回头看了一眼程功,后者微笑着点点头,她拔腿往校内跑去。
刚才一下车,她就瞥见靳圣在医务室的三楼窗口冲他挥动长胳膊,所以急着过去见他。
“慢点儿跑,别摔着!”蒋稻礼在后头喊。
****
“那丫的跑学校来闹事了,果真胸大无脑。你还好吧?”碰面后靳圣立马焦急地问。
程诺点点头:“你使了什么拙劣手段?”
卓美美和她父亲的出现绝非偶然,只能和靳圣有关。可靳圣不是本地人,要说社会关系也只有瞿校长,但他不可能惊动她本人为这种事动脑筋,单枪匹马的,他又如何能叫左右逢源的卓父忌惮若此?
“啊?没有啊。”靳圣挠了挠脑袋,神色有些局促。
“卓美美是被逼无奈才跟我道歉的!你快说你都干了些什么?”程诺挥动着小拳头。
靳圣捏了捏她的脸,让她放松些,然后低声说:“上次救我俩的那个上校不是对我姑妈有意思嘛,我听说他家里都是当官儿的,就请他帮忙,替我好好收拾那个在公园里欺负我的女流氓。我也是想给卓美美一个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谁知道她脑残成这样啊。”
他隐瞒了自己假借老爸之名给地方上施压的事实——毕竟背着老爸“徇私舞弊”、“以权谋私”不太光彩,但既然他老爸和爷爷先后跟g市大权在握的老部下们打过招呼务必保证他的人身安全,甚至动用国防高科技最新研究成果确保他万无一失,那么被女流氓欺负这种事——也算跟“人身安全”沾边吧——他们没道理不过问。
卓父经营马桶业务原本一番风顺,忽然间处处碰壁,谁家都不进他的货了,生意一落千丈,可不把他给急坏了?经人“好心”指点,才明白得罪了一厉害角色。
靳圣对专门向他道歉的卓父提出一个条件:“程诺原谅您女儿,我便原谅您教女无方的过失,但是您也甭提到我,务必让您女儿自个儿反省最近做了哪些恶,学会痛改前非,您明白了不?”狐假虎威这种事不宜张扬——被他那个木板脸的老爸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他想法太单纯,觉着只要能对那个大胸妹起到震慑作用,别再乱嚼舌头,他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结果弄巧成拙,给人反省、痛改前非成这副德性了。
“收拾你个大头啊,害我爸名誉扫地!害我妈无地自容!”程诺食指戳向靳圣的前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真该罚你写检查!”
“我怎么觉着你挺开心的?”靳圣捂住脑门,困惑地看着她。
“没错,因为我从我爸那里挖掘清楚了,本大小姐生得伟大光荣,绝不是什么私生子!还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么?不跟你多说了,回去上课!”程诺警惕地看了下四周,“这阵子我们家成了众矢之的,压力会很大,所以你别跟我见面了,等谣言平息后再走动,有事往月老树洞里留条。”
月老树是两人在校园的小树林里无意间发现的,名字还是靳圣给起的。不方便见面时月老树洞就成了“天然邮箱”,方便两人以留字条的方式交换信息。靳圣还肉麻兮兮的说把字条都保存好,等将来等他俩结婚了,就在婚宴上展示出来,并留给下一代们品鉴他们的光辉情史。
“靳圣同学,小程老师不在的时候,你更要用功哦,争取拿第一!”程诺不等靳圣追问细节,踮起脚尖在他唇边飞速吻了一下,一阵风般跑向教学楼。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