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披荆斩棘      更新:2024-07-08 19:20      字数:4756
  陆满被逼得没有办法,一面扯了纸巾来给她擦眼泪鼻涕,一面费尽口舌讨好,最终豁出去,说:“要不我给你跳个舞?最近刚接手红帜,那个新进红牌,跳个舞一晚上赚四位数。”
  宁微澜也不理他,只顾自己哭个痛快。
  他叹气,算是败给她。下床站好,扭扭腰伸伸腿,开始摇摇摆摆拖外套。
  舞蹈
  他站在双边,击掌、后退,臀部似马达,高速旋转,一发不可收拾。
  挥舞着双手给床上哭花了脸的宁微澜抛媚眼,“只为你跳的哦,Just for you!”好嘛,难为这位失学儿童为讨一口饭吃,能讲完整的英文句子,还能接连抛出,“Love you; onlyyou……”
  他已经开始扭腰摆臀地要脱外套,可惜四周静谧无声,配着他热闹非凡的面部表情,让人啼笑皆非。左手一指,指向台下唯一观众,跟随着犀利又深情目光,浑然天成的九十年代过气偶像,“你!说的就是你,没有音乐怎么不来点掌声?不然人家不跳的哦!”
  观众不买单,抓起枕头就往他头上砸,警告他,“少恶心人!”
  他将动作都放慢,骨头拆开来换上柔软皮筋,手上动作不停,唯一不动的是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牢牢将她锁住,仿佛在热闹人群中大声宣布,这一生只爱台下这位泪眼婆娑蓬头垢面毫无风姿可言的女士。
  双手反折,外套终于脱落,再远远抛出,飞行弧线太短,正好落在宁微澜头上,这位女士显然脾气不好,不肯塞小费就算了,还把衣服又扔回去,满脸鄙夷。
  但陆满是大好青年,不被一时挫折打败,还要再接再厉,嘴里唱着爱你爱你好爱你,又脱了白色T恤,露出线条分明的肌肉,搪瓷色皮肤紧绷好似拉满的弓弦,随时随地一触即发。牛仔裤挂在腰间,露出紧窄结实的腰腹,随着他嘴里哼哼的“微澜微澜微澜,我的小心肝”不住地来回摆动。
  她停滞的脑海忽然中竟冒出“妖娆”两个字,他这样一张出自古典雕塑家手下的脸,连带着几近完美的体格——这个疯子已经蹬掉牛仔裤,再扔掉他的蓝色格子四角裤,叉着腰,水壶一样站在眼前,哈哈哈仰天长笑,“怎么样?老子是不是很完美?”
  还要恬不知耻地握住他胯*下那只不分场合发疯的小畜生,抬起来又放下,像是在朝她点头招呼,笑嘻嘻说:“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我说你,就要夫妻对拜了,你怎么都不配合一下?”
  “拜你个大头鬼。”
  陆满从门口裸奔而来,一下扑到床上,准确无误地压住她,亲了又亲,小狗似的糊她一脸口水,“这位小姐好厉害,居然知道它叫大头,你摸摸,好大的头啊。”
  “你到底要不要脸啊!”宁微澜大窘,一团红云从耳根一路烧到两颊,转个身埋进枕头里,双肩却是止不住颤动。陆满只需稍稍用力,轻而易举将她制服,整个人翻过来,面朝上像一具挺尸,被人抓个现行,陆满小人得志,“你看你,刚跟大头打个招呼就笑成这样,等一下让大头亲亲你,搞不好要叫救护车。”
  她尽力憋住笑,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去揪他紧实胸膛上一朵粉嫩红豆,他喊疼,她更要咬牙切齿拧一个圈,拉长,再弹回去。陆满骂她,“宁微澜你就是个女变态,专门猥亵纯情少男。”
  宁微澜翻白眼,“你既不纯情,也不是少男。你的第一次都不知道给的哪一位寂寞少妇,我才是吃了大亏的。”
  陆满一时找不到话语反驳,于是用行动占领,熟练地在她的阻碍中脱去柔顺小洋装,未免她再度发动突然袭击,将就着用她洋装领子上的飘带将她双手绑在床头。
  “哼哼,老子现在要搞打击报复。你捏了我的,我也要捏你的。不,我要加倍报复,咬你一口。”
  她改用哀兵策略,捡回前一刻的浓重悲哀,“父亲母亲都不要我,天底下没有人真心对我好,现在连你也要欺负我。”
  谁知他已经找好姿势,俯卧在她双腿之间,两只手捏着满满一团肉,肆意揉搓,在顶端,呵一口气,抬眼看着她说:“微澜好可怜,那我给你亲亲好不好?”也不管她答好还是不好,张口叼住一只,舌尖来回扫过,牙齿轻咬,吮吸,痴迷地啃食,眼见她弓起身,轻吟,将自己呈送到他嘴边。更是坏了心,大口大口吞咽,在莹润无暇的肌肤上留一道道红痕,当作纪念。
  一路向下,途径平坦小腹,玲珑肚脐,渐渐呼吸加重,喉头艰涩,他遇到一朵雨中微露的花,分生生面孔,细小紧锁的蕊心,懒懒舒展的花瓣,娇娇柔柔,亭亭玉立,藏着鲜活生命,他的温热呼吸迎面而来,那花蕊便在一瞬间收缩藏匿,下一秒又打开来,半遮半掩,最是撩人。
  粗糙指腹,拨开她那多鲜嫩多汁的花,他跪坐在她腿间,像一名求知欲旺盛的好学生,反反复复,看了又看,低声说:“我要亲亲她。”
  宁微澜猛地要合上腿逃开,可惜上半身被绑住,动弹不得,只剩言语恐吓,“你敢!”
  陆满说:“我就敢。”
  不顾过是短短三个字,却因他越发地靠近,而被绷紧到极限的感官无限拉长。
  湿热的呼吸越来越近,越来越急,越来越紧——
  “陆满——”尖叫声撕开墙体的冰冷,一瞬间这座冷漠寂静的城堡活色生香,花瓣轻柔落下,羽毛划过胸口,天与地是轻柔纱帐,将一切笼罩成昨夜月明,雾里看花。
  陆满皱着眉,抬起头说:“大头说他快要胀死了,必须先拜见女王,再干别的。”
  她紧要着下唇,柔韧腰肢被他折起来,弯曲成不可思议弧度,方便他将这一切展露在她眼前——他是如何霸道而又强势地将她占有,又是如何凶猛而又有力地将她贯穿。
  他扶着她的腰,不许她有一分一秒躲避,重重吻过她芬芳绮丽双唇,把所有呼唤吟唱通通撞碎,这一刻他是她的主宰,她的神灵,操控她的感官世界,他说一句,她便答一句,展示她的臣服与乖顺。
  “你是我的女人,知不知道?”
  “我是……”
  “以后都只许想着我一个人,其他谁谁谁干了什么,咱不管,知不知道?嗯?”最后一个字尾音向上,伴随一记重击,冲入她身体最深处,换来她的紧缩与吸附,令他眯着眼叹息,心脏都要漏跳一拍。
  她被他催得没办法,断断续续回答:“嗯……是……别,你慢点,我不行了,老天,我真的不行了……”
  一双细长的腿缠得死紧,连脚趾都蜷曲,呜呜咽咽哭着摇头,太深,太急切,似夏日狂风骤雨,山洪海啸,铺天盖地而来。
  陆满更是发了狠,满头汗也不顾,越发地快,疯也似的狠,冲撞出一地碎裂的呼喊,他被逼得无处容身,不如殊死一搏,送出所有缠绵欲念,留一声喟叹,轰然落下。
  汗涔涔的身体纠缠在一处,他仍不肯走,吻着她嘴角,哑着嗓子说:“我是陆满。”
  “我是宁微澜。”连声音都透着无力,无数烦扰都故去,他已将她填满,彻彻底底,不留一丝缝隙。
  “陆满和宁微澜。”他窃窃地满足地笑。
  为博你一笑,肯跳一段舞的男孩子,最终湮没在寂寂人群里,当下的美好无法重现,唯一能做的,是令自己不去忘记。
  随意套一件睡衣,扯下防尘布,她便又再次坐在高脚凳上,继续描绘那一片血红藏红花田。原本模糊的印象渐渐有了轮廓,天堂与地狱的边界,墨色苍穹被藏红花的血肉点燃,一片片灼眼的红,犹如处女的血,涂抹着破茧而出的苦痛与凄惘。
  谁会记得那一天,谁和谁在苍穹之下许脆弱誓言,随风而散。
  陆满洗完澡出来,裹一条浴巾在腰间,一路忙着擦湿漉漉头发,光着脚走到宁微澜身边来,偷偷亲她侧脸,一脸灿烂明媚,“我的微澜真厉害,还会画画,你看着颜色多亮啊,你将来一定是一伟大艺术家。”
  “你知道我画的是什么,就会胡说八道。”
  陆满还真凑近了,打量许久,故作深沉地说:“你看这万里江山一片红,寓意着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逢赌必赢!”
  宁微澜失笑,一巴掌拍在他后脑上,“走开走开,没时间听你瞎扯。”
  陆满闲得无聊,便去看电视。
  女主播的语调千万年如一,即使是突发新闻也可以讲成家长里短,你听她一字一句语调平缓地告知,华丰地产董事长,景昌实业有限公司拓展部经理余勉生,因涉嫌参与大宗毒品交易,今日下午三时许,被带回警局协助调查。有关当事人拒绝接受采访,警方正在做进一步调查取证,相关消息本台记者会继续跟进报道。
  她原本只是想要让陆满关掉电视保持安静,怎知遇到重大新闻,似平地惊雷,轰然炸开在脑后。
  “不可能,我哥怎么会去沾毒品买卖?”
  不可置信的,往往才是最致命一击,是对手太狡猾,隐匿太深,连余晋羡都没有察觉,或是人人都知道,唯独漏掉她。
  从赵副市长到余敏文再到余勉生,大幕重开,好戏开场,满园观众拭目以待。
  陆满握住他冰冷的手,血一样妖异鲜红的颜色爬上掌心,“你先别急,打电话问问再说,也许只是误会。条子最喜欢乱抓人,乱收费。”
  “我开你的车走,回大宅,你开我的车去郊区,现在肯定满世界都是蹲守的记者,换好衣服出门,只能碰运气。”宁微澜已经开始穿衣,收拾重要物品,绑一个高高马尾,戴一顶鸭舌帽,又要重复大逃亡路线。
  陆满看着她忙碌,除了听话配合,别无他法。
  她脑中有无数个念头飞过,始终清晰的是霍展年躲藏在烟雾背后若隐若现的笑容,他以二十年峥嵘岁月相待,要清扫最后最庞大障碍,成为戬龙城当之无愧的王者,蛰伏密谋,志在必得。
  她清楚,这仅仅只是开始,天光陷落,乌云蔽日。
  争论
  意料之中,余晋羡宅邸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但凡星点风水草动,记者都要一拥而上疯狂追逐,连女佣出门采购都被追问,余老先生对长孙涉毒一事怎么看,余家人是否提前一步接到通知,余勉生在景昌职位是否仍会保留。
  女佣说不知道不知道,把车窗锁紧,这些记着才像嗑过药,抓住一人不问姓名就要审问到底。小货车被围堵在门口,警察闻讯赶来维持次序,但敌不过记者生猛,被逼得要发誓——他只是小小巡警,对上层决定一无所知,拜托请让一让,不要干扰普通民众正常生活。
  普通?他们才不普通。
  有人愤世嫉俗,有人追逐焦点,于是挤压得更热闹,人人都有好奇心,享受隔岸观火,眼看大厦倾颓,惊心动魄,为苍白乏味的生活添一杯茶时间的兴奋谈资。
  宁微澜趁着大门前喧哗骚乱,打开屋后侧门溜进这座五十年来翻新多次的老旧住宅,一路直奔余晋羡书房,佣人帮工虽然仍是做分内工作,却也是惴惴难安的,看见她来,喊一声宁小姐,陡然多出来的黑衣保镖才木着一张脸,退回门边。
  书房里静得出奇,金丝柚木雕花门,刻出喜鹊等枝富贵延年,每一笔都是锥心泣血之作,才衬得起余家六十年不落的家财与地位。舅舅余敏文,舅妈关淑贞,世交顾怀君,以及外公余晋羡都在,一壶清茶,一袅尘烟,一人做一方位,具是沉默相对。
  摘掉鸭舌帽,抬手敲门,一步步踏过书房里沉甸甸的缄默无声,一一问候过,“外公好,舅舅舅妈,顾大哥都在。”
  余晋羡微微颔首,“你也回来了,很好。”顾怀君站起身来,要把作为让给宁微澜,推拒一番,他最后说女士优先,她才肯落座。
  余晋羡拍一拍她肩膀,满是慈爱口吻,感叹道:“阿宁的茶艺也是跟着我学的,不好,不专,但好在练出一股沉静,尚能装装样子,强过你哥哥勉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又总是一时冲动,行差踏错。”
  关淑和一时跪在余晋羡脚下,一身三十年代墨绿色复古套裙,将苍白面色衬得愈发憔悴,忍着哭腔,哀求,“我只有勉生一个儿子,烦请公公看在我在余家三十年,勤勤恳恳的份上,救救勉生吧。”
  余晋羡看也不看她,只收端着茶杯,任丝丝余温透进满是横纹的掌心,“你还有小女儿勉蓉,她在加拿大,也很好,你和敏文是时候去渡假探亲。”
  关淑和怎么肯眼睁睁看着儿子去受牢狱之灾,仰起头,不肯起,“公公,我愿意把嫁妆拿出来,去补生态城的亏空,再送钱给法院检察院,再不然,一千万足够买一条人命给勉生顶罪。只要公公肯开口,方市长绝不会不答应。实在不行,我去求我大哥,去北京求人,我把全部家当砸下来,不至于消不了一件毒品案。”
  宁微澜看着,余晋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