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那年夏天      更新:2024-07-05 23:08      字数:4921
  就连现在,她好像也没资本和勇气去挽留他,或者要求跟他一起去,而他也肯定不会答应。
  要怎么改变这种糟糕的处境呢,倒不是说要变成谁也打不倒的女强人,但真是受够了被动地接受一切。
  施夏茗在洗手间呆了很久都没出来,他站在流利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比纠结到底该怎么面对盛一诺。其实他刚才看上去很平静,但心里面恰恰相反。他觉得可能就是她给他的这种很没安全感的感觉,让他更加无法离开她。
  有的人你可能一开始没那么喜欢,只是一个念头,一个想法,但后来你发现这个念头若即若离,很难掌控,你就越发想要控制它,深入了解它,得到一切,可就是没办法。
  六神无主,无法摆脱心底里的抑郁,施夏茗只好出门买了瓶水,到车里取了药服下,出去了得有半个多小时才回了餐厅。
  餐厅里,盛一诺已经吃过不少了,他坐到沙发上,看着残羹剩饭,心情更加复杂。
  见他回来了,盛一诺笑着说:“出去了这么久,应该也不饿了吧,我们走吧,今晚早点休息。”
  施夏茗觉得她有点不一样,他走之前她的状态很萎靡,可他回来了,她又变得阳光灿烂。
  奇怪。
  虽然心里奇怪,但他也没拒绝,与她一起回了房间。当然,他们只订了一间房。
  房间里,大床中央摆放着漂亮的花束,盛一诺走过去把花束扔到一边,抬手便脱衣服。
  施夏茗眯着眼看她,似乎想要避一下,有要抬脚离开的迹象。盛一诺勾勾嘴角,直接用刚摘下来的围巾绕住了他的身子,扯着他来到床边,将他推倒在了床上。
  “既然你都要走了。”她跨坐到他腰间,慵懒又随意地说,“那我们就趁着你还没走,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施夏茗一瞬不瞬带凝着她,并没有反抗,这之后发生的事无需过多赘述,总而言之,他刚刚稍稍平静的心湖,再次因为这个可怕的女人泛起了剧烈的震荡。
  施夏茗离开得要比盛一诺预想得快很多,她原本觉得他怎么也得十二月底走吧?没想到他十一月底就离开了,甚至连医院的差事都不管了,看来他家里的事真的很着急。
  她很有毛病地联想到了他当初离开明月时,是不是也是这样匆忙离去,没有解释去向,所以才导致感情破裂?
  应该比现在更过分吧,否则那么相爱的人为什么要分开呢。
  他走了,但她的日子还得过,盛一诺想过了,她必须改变现状,不能再被任何人威胁,她要主动出击,不能再任人鱼肉,于是她主动联系了商徵羽,约了他在一间咖啡厅见面。
  能接到她的电话,商徵羽非常意外和惊喜,他推开怀里的许暮雨,让丁俊叫来了设计师,开始造型。
  许暮雨站在一边淡定玩手机,看他换衣服时还给他提意见,根据盛一诺的品味来打扮他,那种认真的态度,也算是情人的职业道德了吧?
  下午三点钟,咖啡厅外,盛一诺准时到达,她看着店门口的许愿池,投了好几枚硬币进去,双手合十低语道:“愿主保佑,愿今后再也见不到商徵羽,永远。”
  欣然来赴约的商徵羽恰好见到她在许愿,轻手轻脚地凑过来,本打算给她个惊喜,谁知却恰好听见她这话,顿时沉下脸色,一声也不吭了。
  盛一诺根本不知道他在身后,许完了愿就进了咖啡厅,商徵羽站在许愿池边沉默许久,打电话给丁俊道:“把这间咖啡厅的地买下来,然后叫个施工队过来,连夜把这片池子给我填了,多少钱都无所谓。”说完,挂了电话面无表情地进了咖啡厅。
  里面,盛一诺已经坐好了,商徵羽瞧见她的位置,整理了一下心情,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坐到了她对面。
  盛一诺瞧见他,非但没有以前的畏惧和厌恶,反而一脸笑意,只是那个笑意却让人愈发猜不透。
  “商总这么准时,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她将手机放到桌上,屏幕朝下,悄悄开了录音功能。
  商徵羽并不知道她会来这一招,所以没防备,坦言道:“我很好奇你约我出来的原因,所以很早就在期待时针指向三。”
  盛一诺温婉一笑,柔和地说:“那我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跟你说吧。”她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红唇危险地勾着,“商总还记不记得,你骗了失忆的我说你是我男友,强迫我跟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们一起见过的那个李总?”
  “李志坚?”商徵羽颦眉反问道。
  “对,就是他。”盛一诺笑得更加温柔了,她柔柔地说,“前些日子他来胜景酒店参加会议了,我恰好和他碰上,你猜他告诉了我什么。”
  商徵羽知道她肯定不会说好事,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什么?”
  盛一诺双臂环胸靠到沙发背上道:“他跟我说呀,你为了投到市郊那块地,给你的对手下了一个大绊子,那手段连他都吓了一跳。”
  商徵羽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他似乎不想谈这个,但她抢在他转移话题之前道:“李总告诉我,你扣下了人家的儿子,玩了一套古代的质子招数,要是人家不退出,你就不把人家的儿子还回去,是真的吗?你可真厉害,虽然没酒,但我还是敬你一杯,这可真是会拿刀子威胁要杀了我的你能做出来的事。”盛一诺说完便喝了一口咖啡,算是敬他了。
  什么质子招数,说白了不就是绑架吗?这是违法的,她把这种*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到底意欲何为?
  商徵羽脸上完全没了笑容,他冷冰冰地看着她问:“他还不知道我们分手的事,告诉你这些也情有可原,你找我来就是为了用这个讽刺我?”
  “不是啊。”盛一诺睁大眼睛无辜地说,“我找你来喝咖啡啊,你不愿意吗?那我以后绝对不联系你了,你也不要来联系我了好不好?如果你同意,那么我……”她拿起桌面上的手机,停止录音朝他晃了一下,随后快速塞进背包里起身朝后走,道,“那么我就把这个录音永远珍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听见,否则的话……”她露出遗憾的表情,面对着他快速后退,从咖啡厅的别门离开了,那边有出租车早在等着她,她明显早有预谋。
  商徵羽坐在位置上深吸一口,紧紧攥着手里的手机,用尽了毕生的隐忍,才没有因为愤怒而砸了咖啡厅。
  坐在离开的出租车上,盛一诺大大地松了口气,将手机藏好,抹掉了额头的汗。
  这是她第一次出招,结果还不错,希望下次可以有个更好的成绩。
  不过,虽说她这边算是初战告捷,但在她和商徵羽都不知道的地方,有个戴帽子穿风衣的男人拍下了她去和商徵羽见面的照片,发到了施夏茗的邮箱里。
  这是施夏茗在出国之前安排的人,主要目的其实还是保护盛一诺不受商徵羽骚扰,不过,好像却成了监视她不与其他男人来往的眼睛。
  远在美国,隔着时差,施夏茗看到邮箱里的照片时,表情相当精彩。
  而片刻之后,他收到了盛一诺的短信。
  ☆、第26章
  这个短信真是足以让人的心从谷底升回心房,施夏茗觉得他真是太可笑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因为一个女人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一行简简单单的字就心情大起大落,这在他面对其他人时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说出去都没人相信,有点太挑战他的自尊心了。
  不过自尊心那种东西,它真的还存在吗?
  盛一诺在短信里跟他说,她刚刚见了商徵羽,他以后不会再骚扰她,如果他不想坐牢的话。
  想想他回美国的目的,施夏茗嘴角的弧度渐渐加深。她真是永远都让他猜不到,她每一步走下去都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来打算为她解决一切后顾之忧,她居然自己先搞定了。不过没关系,她要的只是商徵羽不再骚扰他,他要的却是商徵羽再也不能出现在她面前,这并不矛盾。
  锁了屏幕,施夏茗没有给她回短信,盛一诺也没再发短信过来,两人至此便没再联系,直到第二天,他收到她询问地址的邮件。
  施夏茗没多想便发了地址过去,因为他认为她只是随便问问,图个心安。不过事实并非如此。
  和商徵羽见过面后第二天一大早,盛一诺去了酒店,直奔薄明的办公室。
  薄明很早就到了,她问过秘书知道他在时才来敲门,很顺利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薄总,这么早来打搅你实在很抱歉。”她毕恭毕敬地站在老板的办公桌旁边,视线规矩地下垂。
  薄明整理着领带淡淡问她:“为什么不看我。”
  盛一诺道:“刚才余光看到您在整理衣服,所以不看。”
  薄明勾起嘴角,笑得十分温柔:“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
  盛一诺直言道:“我要请个假,大概一周,希望薄总能批准,我可以在春节时加班补回来。”
  “一个星期?可真不短,酒店缺不了你的,你要去做什么?”他不自觉捏紧了领带。
  “我想出国一趟,具体事情比较*,不便跟薄总细说。”她模模糊糊地不肯把话说明白。
  薄明不用想都知道她是要去找施夏茗,他早在施夏茗离开国内时就得到消息了,本以为是个机会,没想到就在他谋划着怎么给商徵羽使绊子的时候,砧板上的肉已经要跑掉了。
  见老板迟迟不肯答应,盛一诺悄悄抬起了眼,正对上薄明深邃的眸子,立刻便移开了视线。
  有没有搞错,薄总年近四十,那么绅士博学,应该知道不能乱用这种眼神看女孩子吧,今天这是怎么了,她站在这都有点不自在了。
  “必须要去?”薄明许久才似是而非了问了这么一句,腔调让人有点畏惧。
  盛一诺没有犹豫,很快答复道:“必须得去,就算丢掉工作也得去。”
  薄明扬唇笑道:“盛总监说话可真绝,一点都不给人留余地,我又没说不答应,你就拿辞职威胁我了。”
  “我没有。”她解释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薄总不要多想。”
  其实,她倒也真不是一门心思实话实说。刚刚薄明那个眼神让人很难不自作多情,她想,不管是不是真的,如果有苗头,也希望会被这句话扼杀在摇篮里,她不希望跟施夏茗以外的任何男人惹上关系,因为她发觉施夏茗实在太敏感了,她对他脆弱的神经感到担忧,并且深深觉得,本人便是医生的他真的很需要看医生。
  薄明对她的意思十分了然,他靠到椅背上淡淡说道:“看来你真是喜欢惨了他。”
  盛一诺闻言皱起了眉,神色探究地望向了他,他别开视线不与她对视,平静道:“你去吧,我批了,我会跟人事部打招呼,你现在就可以出发。”
  盛一诺松了口气,点头道:“谢谢薄总,回来后我一定全心全意为公司效力。”
  薄明意味深长道:“那我就等着你回来,等你回来之后全心全意为我效力。”
  他将“全心全意为我”几个字咬得很重,像在暗示什么,但盛一诺不给面子,装作没听懂似的,道别后很快离开了。
  薄明坐在办公室里,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色,回想着过去的那些事,忽然自嘲地笑了。
  十年前,前妻去世时,不甘心地要他同意十年内不再娶,不摘婚戒。人之将死,有要求他怎么能不答应?十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该错过的都错过了,包括眼前的人。
  不过,既然还不是完全没有任何机会,总要试试的,他已经不再年轻,没有第二个十年,也没有精力再对一个新的女人提起兴趣了。
  思索间,座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按下免提,里面响起秘书的声音:“薄总,盛总监已经离开酒店了。”
  “知道了。”薄明回了一句,抬手要按掉电话,但秘书又开了口。
  “薄总,刚才小姐的老师打电话来,说今天下午要开家长会。”
  “下午几点?”薄明问道。
  秘书说:“两点钟在西岸小学。”
  “回个电话过去,告诉老师我会去,客气一点。”
  “好的薄总,请问薄总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了,工作过吧。”说完,薄明按了电话,眼神顺势移到桌上摆着的照片上,那是他和女儿的合照,十年过去了,女儿已经从襁褓中的婴儿长成了可爱的女孩,他与前妻的过去也尘封在了他记忆深处,那些东西,似乎不去想,就再也不会出现了似的。
  将近二十个小时的飞机,盛一诺简直坐得要吐了,下飞机时她几乎要瘫在地上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出车祸时有什么后遗症,她乘坐交通工具的时间过长时就会喘不过气、头疼、胸闷和焦虑,那种精神上的压抑比身体不舒服更难忍耐,过海关离开飞机场时,她脸色苍白如纸。
  乘车前往纽约曼哈顿又是一段路程,但时间比坐飞机时短太多了,等到了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