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看厌了……”白韶柳的声音几近低喃，右掌忽地一番，座上的珠子瞬间湮为灰烬，他转过头来，丢给他一把刀，似笑非笑的说：“既然你喜欢，那就再好不过，你把自己的眼睛取下来，放在这个位置上吧。”
  商溪的身子猛地僵住，抬眼看向白韶柳，而白韶柳只是微笑的看着他，未有丝毫别的表情，仿佛要他做的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商溪的身子从座位上滑了下来，跪倒在白韶柳面前，“属下，属下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尊主放属下一马……”
  “鬼迷心窍？”白韶柳微不可闻的笑了起来，“那刚好乘着这个机会，来证明你的忠心啊……”
  那与生俱来的压迫力逼的商溪胆战心惊，坚固的心墙轰然倒塌，他双手颤抖地握住地上的匕首，脸色已经苍白一片。
  白韶柳拿了张镜子放在他面前，轻悠悠的说：“照着镜子，慢慢割，我要完整的。”
  “属下……遵命……”商溪艰难地开口，对着镜子，缓缓举起了刀刃。
  无论如何，一只眼睛，换一条命，是值得的……
  现在的他根本不会去想反抗的事情，他的骄傲和勇气，早已被白韶柳踩在脚底下，反复地碾碎了……
  “啊——”刀刃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商溪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尖锐地直刺在场每个人的心底，有的人身子已经颤抖如筛，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大殿中静的只剩下商溪的悲鸣声。
  白韶柳看着商溪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笑的邪气横生，低头倒了一杯酒，坐到座上浅酌了起来，对一旁颤抖的乐师吩咐道：“奏乐。”
  乐师猛地一颤，当即奏起音乐来，还是刚才的曲子，却不似先前的旖旎香艳，脂粉的香气夹杂着丝丝血腥，显得诡异无比，挑战着每个人的心里极限。
  商溪将自己的眼珠握在手里，双手剧烈地抖动着，左眼已经被一个巨大的血窟窿所覆盖，模糊的血肉混合着鲜红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一滴一滴的流淌在玉石阶上。
  他跪在地上，捧着自己的眼珠，举到白韶柳面前，卑微的声音中带着祈求，“尊……尊主……完整的……”
  白韶柳接过他的眼珠拿在手里把玩着，幽幽道：“确实是完整的。”
  商溪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冷汗与血浆混合在一起，湿答答地挂在他脸上，“尊主……满意就好……”
  白韶柳也笑了起来，暗红的眸底深幽一片，语气却是略带遗憾的叹息，“可是上面有刀痕，我不喜欢。”
  他的五指蓦然收紧，伴着猩红的血沫，半个手掌大小的眼珠被他狠狠捏碎。
  白韶柳的眸子转向他，五指在他面前张开，一缕缕碎末从他掌心中流下，静静地落在地上，犹如一滩烂泥。
  商溪的笑容僵在脸上，怔怔地看着他，像是傻掉了。
  白韶柳犹带血腥的手抚向他另一只眼，动作无比的轻柔，“幸好，还有一只。”
  “啊啊——啊……！”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他的右眼上绽出美丽的花朵，白韶柳将那颗柔软的眼珠握在手里，抹去了上面的血渍，轻声道：“这样才好看。”
  浓烈的血腥气在殿里弥漫，白韶柳将眼珠放在了座位上。
  跪倒在地上的商溪忽然疯了一般的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呵呵……”
  “谁说的？”白韶柳轻笑，“你还有用……过来……”
  商溪依旧在笑，可那笑声却像是哭。
  白韶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幽幽道：“别怕，毕竟，你也为我做了那么多事……”
  商溪扭曲的面孔上浮出一丝希望，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爬到了白韶柳面前，“尊主有何吩咐……属下，属下在所不辞！”
  白韶柳几不可闻的笑了起来，“真是我的好属下。”
  他忽然抓起商溪的身子，将他抛向空中，右掌一挥，商溪瞬间被他的衣袍割成了二十多块血肉，精准无比地落入在座每一个人的盘子里。
  漫天血雨中，白韶柳笑的张扬，“每人一份，务必吃完。”
  ☆、第48章　前世·喜欢
  空旷的大殿内雾气缭绕；三三两两的婢女往正中的水池中洒着香料；随后将池边那碧玉龙头轻轻一转，温水便从水池的四角缓缓流入；墙壁上的珠光玉色落入水池中；好似繁星入海一般耀眼生辉。
  “可以了。”白韶柳语声淡淡，原本洁白的衣袍上沾染着零星的血迹；在旖旎的大殿中透出几分萧杀。
  婢女垂首退去，空旷的大殿中只剩下了白韶柳一人，轻烟淡雾间，他将那件透着血腥气的衣服层层褪去；白皙的肌肤在朦胧的雾气中仿若透明；身子浸入水面，漾起一阵细小的波纹；圈圈涟漪向外扩散，缓缓归于平静。
  水雾染湿了他的长睫，眸底妖冶的暗红渐渐隐去，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幽潭。
  每次杀完人他都会沐浴，这次也不例外。
  遗憾的是，他还是没能找出谷里的奸细。
  他知道，商溪不是那个算计他的人，虽然商溪早有叛心，但却没那个胆子，只不过是对这个尊主之位垂涎已久，受人怂恿后，想取个巧而已，真正的奸细，还在谷里，那个奸细的目的不是主位，而是他的命。
  不过今天借商溪之事情立足了威信，短时间之内，应该没有人再敢造次了吧……
  白韶柳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尊主……”门外传来箴泽的声音，他恭敬的问道：“阿萝姑娘已经带回谷中，让她在哪歇下？”
  白韶柳轻声道：“带她去千鸾居吧。”
  “是。”箴泽正准备退下，白韶柳却忽然睁开了眼睛，低声道：“算了，带她过来。”
  箴泽心惊，他知道白韶柳洗浴时最讨厌被人打扰，也不喜人侍候，如今却叫一个凡间女子进来……
  箴泽心里打鼓，嘴上却道：“属下这就去准备。”
  箴泽让侍女将两套干净的衣服放在屏风后面，转身对站在一旁的阿萝道：“尊主让你进去。”
  阿萝愣了愣，小声问道：“尊主是谁？”
  箴泽没有回答她，因为这个问题根本没法回答，他不可能叫白韶柳‘大蛇’也不可能直呼白韶柳的名字，只能说道：“姑娘进去便是。”
  “……哦。”陌生环境中的阿萝有些局促的走进殿内，身后的门随之关上，巨大的屏风后传来潺潺水声，扑鼻而来的芬芳让阿萝心情渐渐放松下来，定了定神，向屏风后面走去。
  白韶柳靠在水池边上，乌黑的长发被水汽染湿，散发出美玉般的光泽，几缕轻浮在水面上，宛如绸缎。
  他自缭绕的薄雾中回过头来，平静的水面轻轻荡漾，仿若细笔勾勒的图画，散发出慵懒的气息，阿萝的心跳瞬间便漏了一拍。
  “大蛇……”她的脸上浮起一抹绯红，手紧紧攥着衣服的下摆，小声道：“你……在洗澡啊……”
  她娇羞的样子惹得白韶柳一阵轻笑，扬了扬手，对她说：“过来。”
  阿萝小心翼翼地走到池子边，看着他在水中若隐若现的身形，脸更红了，急忙低下头，不敢看他。
  “把外衣脱了，跳进来。”白韶柳轻声道。
  “啊？”阿萝震惊的抬起头，一脸警惕的说：“我不脱衣服！”
  白韶柳笑道：“难道你要穿着衣服进来么？”
  阿萝马上答道：“我不进去！”
  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白韶柳原本烦闷的心情也好了几分，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轻轻一转，将她带入池中，水花如雨而下，淅淅沥沥的落了她一身，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白韶柳抱着沉入池中，心中一慌，在水中挣扎了起来。
  “放开我啊！大蛇……放开我！”
  白韶柳幽幽道：“你再乱动，我就不管你了。”
  白韶柳有力地手臂托着她的腰，阿萝这才发现自己是悬在水中的，这个池子深的探不到边，若是白韶柳不管她，她肯定会溺水的……
  阿萝害怕了起来，也顾不得害臊了，柔嫩的小手抚上他光滑的背脊，牢牢地将他抱住，“你……你不许松手……”
  “嗯……我不松手。”
  白韶柳轻轻一笑，手指探向她的衣扣，想要将她紧贴在身上的衣物解下，阿萝顿时又紧张了起来，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防止下沉，一只手死死护住衣领，看着他道：“你干嘛？！”
  白韶柳的眼凝视着她紧张的小脸，轻声道：“我检查一下你背上的伤口。”
  他玉般的眸子映着水纹，清澈的好似湖泊，殿内的暗香潺潺沁心脾，阿萝不由得放松了警惕，“那……你不许乱摸哦。”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将她的外衣解下，粉红色的小肚兜调皮地落进他的视线里，他微垂下眼，抱着她转身，肌肤相触，他的眸色渐深。
  白韶柳的目光落在她背中的伤痕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凸起在柔嫩的背脊上，浓烈的红色，宛如一只狰狞的蜈蚣。
  他的手抚上她的伤口，凝了些灵力将那疤痕抚平，却依旧留了一条浅浅的白痕，他低声叹道：“伤口太深，怕是要留疤了。”
  阿萝回过头来，看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自责，无所谓的笑笑，语气轻快的说：“这里留疤又没事，别人又看不到。”
  白韶柳的声音恍若低喃“可是我看得到……”
  “没事啦……”阿萝笑着安慰他，“又不在脸上，没关系的。”
  白韶柳的长睫垂下，深深吸了口气，过了许久才又抬起，轻轻将她身子转过来，让她面对着他。
  “后悔么？”他墨色的瞳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
  阿萝侧头问：“后悔什么？”
  她澄净的目光让白韶柳的话哽在喉咙里，周围的珠光洒落在她的肩头，映射着她清秀的容颜，轻易地便吹皱了一池微澜。
  “没什么。”他将她散落的长发拢入耳后，动作轻柔而专注。阿萝瞬间便痴了，心跳的厉害，不知怎么就问出一句，“你喜欢我吗？”
  白韶柳的手僵了僵，抬眼触上她略带娇羞的面颊，忽地一笑，眼底绽出万千妖冶红莲，像是故意的，回答道：“不喜欢。”
  阿萝的神情瞬间变得沮丧，气鼓鼓地看着他，“不喜欢我你那天干嘛还亲我！”
  白韶柳笑着问：“我亲你怎么了？”
  “不要你亲！”阿萝生气的甩手，却忘了自己正悬在水中，脚下一空，直直地沉入水中，她手忙脚乱地扑腾着，想抓住他，他的身子却像泥鳅一样滑，怎么都抓不住，眼看水就要没入她的鼻孔，慌乱中，她喊道：“大蛇，救我！”
  白韶柳轻轻一笑，揽住她的腰，让她的头浮出水面，阿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神幽怨的看着他，“我要是不喊，你就看着我淹死吗？”
  白韶柳没有回答她的话，轻声在她耳边道：“还乱动么？”
  阿萝赌气似的嘟起嘴，扭过头去不理他，头发湿答答的垂在两侧，样子狼狈不堪，兜衣因为先前的挣扎而松动，白嫩的肌肤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白韶柳漂亮的眸子里显出些许暗潮，忽地将她揽在怀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阿萝张开嘴想要咬他，白韶柳的长睫却微微垂下，辗转的唇边溢出一声轻叹，那声音像是沉醉又像是无奈，“我喜欢你……”
  阿萝怔住，他柔软的舌乘机撬开了她的牙关，允吸着她口中的甘甜。
  池面上的波纹轻轻回旋，弥漫出缕缕幽香，她娇美的容易透着花的单纯，瞬间便凝住了他的心跳，他愈发深切地索取着，浓烈的渴望无处躲藏，手指轻轻一钩，便解去了她仅剩的兜衣。
  阿萝回过神来，手立刻紧张的护住胸口，被他深吻的唇口齿不清的说道：“大蛇……你干嘛……”
  “要你……”白韶柳轻轻低喃，玉般的眸子已被妖冶的红所替代。阿萝害怕的想推开他，颤抖的身子将水面漾出一阵阵波纹，她能感觉到一个滚烫的物什抵了上来，心中一急，闭上眼睛就哭了出来。
  晶莹的泪珠滚滚落入水中，白韶柳微微一怔，一丝理智从脑海中划过，却很快就被更深的情潮所替代，他抱住她的身子，细细密密地将她脸上的泪珠吸吮干净，声音沙哑而低沉，“哭什么？”
  “我……我不要……我怕疼……婆婆说可疼可疼可疼了……”阿萝小声地啜泣着。
  白韶柳轻声哄道：“乖……没有那么疼的，忍一忍好么？”
  “你怎么知道没有那么疼？难道你试过？”阿萝幽幽地望着他。
  “没有……”　白韶柳的眸底暗潮涌动，呼吸已经变得急促起来，“别闹了，乖乖听话好么？”
  “……不好！”
  阿萝一脸害怕，白韶柳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揽住她的后脑迫使她看着自己，妖冶的眸底媚色嫣然，眸底的红莲缓慢地舒展开，在一片幽黑中妖娆万千，落入她的瞳孔里，她的表情瞬间涣散，停止了哭泣，手臂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