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披荆斩棘      更新:2024-07-05 23:07      字数:5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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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们工作没做好。”王建辉赶忙毕恭毕敬地站好,“我会督促有关人员彻查这件事,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曹秋成嗤笑了一下,“得了,建辉,别跟我玩官场腔调儿,怎么听怎么别扭。”
  王建辉搔搔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哥,你放心,他们的日子不长了。”
  原来,地头蛇死之后,警方一直抓不到凶手,地头蛇老婆也不是盏省油的灯,让一帮手下打着条幅站在省城公安厅大门口,上写“临水治安混乱,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受到威胁,望青天大老爷给老百姓做主”。好家伙!这还得了,整的跟古代拦皇轿似的。省城机关办公地点都集中在一条路上,其他单位来来往往路过,都能看见白布黑字的巨大条幅,公安厅厅长面子往哪儿放。
  派人把一拨人请进上访办公室问清情况,厅长一个电话打到临水上级管辖市,要求公安局局长亲自挂帅,成立专案小组调查临水市一贯以来的黑恶势力猖獗现象,说是不调查清楚,抓不到人就不用做局长了,换人得了。
  专案组很快成立,市级局长是为专案组组长,地级市局长王建辉为副组长,从市级公安局抽调一批有经验的刑警直接参与调查。为了不打草惊蛇,专案组决定先不惊动洪五,而是从他的手下下手,凡是他手下犯过的案子都重新拿出来彻查,找受害者一一核对案情,务必要全部落实到洪五身上或是洪氏家族。
  由于专案组是市级局长亲自挂帅,省公安厅督办,大批人马都是从市局抽调的,下面的分局没有得到消息,也就没人给洪五通风报信了,洪五胆子才会大到去动曹秋成。
  时间也不早了,曹秋成在医院找了个房间睡下,并打电话给张大龙,让他要看好洗衣店,周晓红要是有什么闪失就找他算账。
  曹秋成身体底子好,这种小伤也不是第一次,安稳地度过一夜,曹秋成正准备上班的时候,高大鹏不知从哪儿得知了消息跑来了。
  “秋成,怎么会这样?”高大鹏看着曹秋成胳膊上的白纱布,问道。
  “没事儿,小伤,让您操心了,还特意跑来看我。”
  “让我怎么和老领导交代,通知老领导了吗?”原来高大鹏关心的是这个问题,曹大公子在他的地盘受伤,他简直没脸见老领导了。*。
  曹秋成笑了一下,“这种小伤就别惊动他老人家了,我妈又该穷紧张了,过几天就好,何必呢。”
  “好好。”高大鹏连连点头,“有什么需要跟我说,要不找个人照顾照顾你,你一个大男人也需要有人关心才是。”
  “不用,我习惯一个人了,谢高叔关心。”高大鹏的关心曹秋成自然是拒绝。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高大鹏说完便走了。
  曹秋成晚上回到洗衣店,张大龙和周晓红都看见了他胳膊上的伤,张大龙气得要跳脚,“这帮小子太猖狂,要是被我碰上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让建辉处理,你别管。”曹秋成沉声说道,警告张大龙别去惹事。
  张大龙嘴里无声地嘟嘟囔囔走进周晓斌的房间,保护周晓红的这段期间,他就住在周晓斌的房间里。
  周晓红端了杯温水进了房间,水是给曹秋成吃消炎药用的,见他扣扣子不方便,周晓红走上前去,帮他扣睡衣扣子,“你手不方便,今晚睡里面。”边扣边对他说。
  “你也不关心关心我,不问我疼不疼?”曹秋成心里还是极高兴的,她能这样已经不错了,想让她说出体己话是没可能的。
  “你不是当兵出身的吗?”周晓红瞄都没瞄他一眼,“这点疼也不能忍?”
  曹秋成捏着她的脸颊,“小没良心的,说句好听的会烂了你的嘴?”
  “吃了药早点睡。”这是周晓红对他说得最好听的话。
  “真是的。”曹秋成笑得更深了,用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拉过周晓红,低头吻了下去,周晓红担心碰到他的伤口不敢乱动,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
  洪五当天晚上也接到曹秋成受伤的消息,可惜只伤了轻伤,他大失所望,对手下破口大骂,“妈的!一群废物,我平时白养你们了,十几人对付两个人都对付不了!”
  “五哥,那个姓曹的太厉害了,身手了得,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的司机也功夫了得,这人不简单啊!五哥。”派去堵截曹秋成的人喊道。
  洪五上去就是一个五指扇,打的那人倒在地上,“娘的!酒囊饭袋,就只能调戏调戏妇女,吓唬吓唬老头老太太,让你们干些正经事儿就傻了?”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五哥,还是从那小娘们身上动脑筋,会容易一些。”
  “你他娘的以为我不知道,可他安排了一个手下成天守着洗衣店,你让我怎么下手?”洪五吼道。
  “五哥,我有办法,先调开那个手下,再对付那小娘们。”手下凑到洪五跟前献计。
  曹秋成受伤后一段时间,洪五没了动静,他以为警方对洪五的调查起了作用,正好省城有事,他让张大龙继续留在洗衣店,自己回了省城。
  曹秋成走了有半个月,洪五也一直没采取动作,他在等待对手放松思想警惕。
  一天深夜,浅眠的周晓红听见前门卷帘有声响,她爬起来走到周晓斌房门口敲了敲门,张大龙立刻起身打开门,“大龙,你听见没有,前门好像有人。”
  张大龙拍拍周晓红的肩,“别怕,我过去看看,你锁好门不要出来,听见没有?”
  周晓红咽了口口水,紧张不已地点点头。
  前门因为被卷帘挡住看不见情景,张大龙让周晓红锁好后院的门,他抄了一根棍子绕到前门去打探情况,走到前门的时候张大龙发现有人在撬卷帘,“你干什么?”他吼了一嗓子冲了上去。
  那人见是张大龙站了起来,朝黑暗中招招手,立刻有一拨人将张大龙团团围住,个个手上拿着铁器,佞笑着看着张大龙,其中一个说了话,“给我打,别打死了,打残就行。”
  一群人得到命令纷纷上前进攻,张大龙挥着棍子迎战,不时有人挨了他的闷棍,依依呀呀地叫着。为首的那个人走到店门前,那里早准备好了一堆柴火,他淋上汽油点上火,顿时店门前火光粼粼。
  周晓红在堂屋听见店门前一片打斗声,然后很快从前面窜进一阵阵浓烟,她吓得叫起来,有人在放火烧她的店,紧接着,她又听到院门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她赶紧跑出堂屋去看。
  那里也早有人埋伏在那里,听到前面行动后,后面的那个人开始往院子里丢汽油瓶,一个个汽油瓶落在院子里,形成一团团火球,周晓红吓得退回到堂屋里,慌了手脚,这个时候她多么想那个人在自己的身边。
  报警!两个字窜进周晓红的脑海,她跑回房间拿出塞在枕头下的手机,拨打110,在她和接警的警察对话过程中,店门的烟徐徐飘到堂屋,然后又飘进房间,周晓红捂着嘴不停地咳嗽起来。
  周晓红缩在房间的一角,捂着嘴害怕地瑟瑟发抖。渐渐的,小腹隐约疼了起来,下腹部一股热流顺着腿根流下来,她伸手摸去,抬起手看着,手上满是鲜血,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周晓红流下眼泪,她居然在这个时候知道自己怀了身孕,肚子越来越疼,血还在流,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正在离开她的身体,还未成形就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缓缓倒在地上,看了一眼握在掌心的手机,迷茫中她第一次主动拨响了那个人的号码,眼泪不停地顺着眼角流下来。
  曹秋成沉沉地睡着,手机突然鬼魅地响起来,他赶紧起床打开台灯,一看是周晓红的号码,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来。
  “……”她并没有讲话,曹秋成只听见她大口大口喘气的声音。
  “你怎么了?说话!”曹秋成不安地喊道。
  周晓红努力地喘着气,剧烈的疼痛仿佛要她劈成两瓣,“我……疼。”
  周晓红说完两个字,手机从耳边滑下,她隐隐约约听见警车的声音,紧接着黑暗向她扑来,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曹秋成活像热锅上的蚂蚁,赶紧拨打张大龙的手机,没人接听,他知道出事了,什么都顾不上,草草换了衣服疯了似的冲出家门。他只知道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临水,赶到她的身边。
  在车上,他又拨通王建辉的手机。很快,王建辉给了他反馈,110报警台接到洗衣店的报警电话,电话就是周晓红打的,说有人往她家投掷汽油瓶。
  去临水路上的二个小时里,曹秋成不断接到王建辉发来的消息,张大龙受了重伤,周晓红也受了惊吓送院。
  王建辉几乎是和周晓红、张大龙同时到达医院的,两人身上都是血,也都昏迷不醒。张大龙是被打得,而周晓红则是小产。王建辉不敢告诉在路上开车的曹秋成,怕他发疯在路上出事,只说周晓红受了惊吓入院观察。
  等曹秋成赶到医院,张大龙还在手术中,周晓红已经结束了手术转入病房。王建辉守在病房外,听见曹秋成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站起来,在曹秋成要推门进去的时候拦下了他。
  “哥,你先听我说完再进去。”王建辉面色沉重地说。
  “说什么?你不是说她只是受了惊吓?难道……”曹秋成绝对没往流产上想,以为周晓红也受了伤。
  “她小产了。”王建辉说道。
  “什么?”曹秋成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脸瞬间就白了,“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王建辉还是第一次看见曹秋成露出这样的表情,活像是要吃人的模样,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又说了一遍,“她是小产,受了惊吓才……”
  “啊!”曹秋成一声野兽般的闷吼,一拳打在墙壁上。
  王建辉赶紧拉住曹秋成,“哥,你冷静点儿,你要冷静,她还指望你安慰呢!”
  “是洪五干的,绝对是他。”曹秋成赤红着双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他妈的要活剥了他!我要他付代价,我要他知道他惹了什么人!”
  “哥,你放心,我也不会放过他的。”王建辉说道。
  曹秋成转身拎住王建辉警服的领子,“建辉,我要你帮个忙。”
  “什么?你说。”
  “找到洪五那小子之后给我留着,听见没有。”
  “哥……”王建辉为难地看着曹秋成。
  “听见没有!不然我们兄弟绝交。”曹秋成狠狠地说道。
  。
  正文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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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秋成推开病房门,王建辉给周晓红安排了医院最好的病房,小地方医院的设施很陈旧,即便是最好的病房,看上去也是不甚令人满意,而且没有单人房,房间里有两张病床,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由于大量失血,脸色和病房的墙面天花板颜色差不多。曹秋成尽量放轻脚步,像是自己的动静大一些就会把她惊醒。
  曹秋成本可以在另一张病床上躺下,可他没有,拿过房间里唯一的凳子在她床头坐下,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手背上还贴着止血胶布。将她的手心贴在脸上,发现是那么的凉。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曹秋成无声地说着,“我不该把你留在洗衣店,应该把你转移到别墅就好了,我以为没事,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曹秋成的眼角滑下一颗颗难得的泪水,流进周晓红的掌心。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怀孕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曹秋成望着周晓红沉静的脸庞,心底在问着她。“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恨我逼你留在我身边。”
  “可那也是我的孩子,我的……”
  周晓红静静地躺着,感觉到脸颊有湿热的呼吸,她的手被人握着,握得很紧,那只手很热,给了她温暖。在梦中,她都忘不掉那种痛,从她身体里剥离出某种东西的疼觉,还有很多的血,鲜红鲜红的,那些不光是血,也代表着一个生命,以那样的形式彻底离开了她。
  天亮了,强烈的光线打在她的眼皮上,她不由得眨了眨眼睛,眼皮很重,好易才撑开一条线。她看见一张脸,下巴冒出短短的青色胡渣,眼睛充血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曹秋成一夜没有合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周晓红,深怕错过她醒来的刹那。天亮了,光线一点点照进病房,亮度逐渐超过床头灯,他关上床头灯,等待着。
  他看见她的眼皮动了动,立刻坐直身体,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她终于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