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披荆斩棘      更新:2024-07-05 23:07      字数:4999
  “怎么没关系,她是我姐姐。”周晓斌皱着眉头,说道。
  “你姐姐是成人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结不结婚也是她该考虑的问题,你是不是操心操太多了。”曹秋成冷声回答。
  周晓斌愣了,完全没想到对方是这种态度,他一时找不出话来回敬曹秋成。
  “如果你为了姐好,就不要让她对你放心不下,那才是为了她好。”
  “你会对她好,是吗?”周晓斌软下声调,“我希望姐姐以后能过上好日子,不要再吃苦了。”
  曹秋成唇角撇了一撇,走到周晓斌的跟前,一个字都不说,拍拍他的肩头,然后掉头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周晓斌看着曹秋成上车开走,直到看不见车子的踪影才转身回家。
  回家的路上,周晓斌觉得两人的关系看上去十分古怪。照理说,恋爱中的女人应该是高兴的,可姐姐脸上却没有笑容,反而带着淡淡的忧愁,而那个男人又不正面回答他的任何一个问题。他们俩到底是怎么了?
  回到家,周晓红的房间已是漆黑一片,周晓斌在门口问道,“姐,睡了吗?”
  “嗯,我睡了。”屋里的周晓红回答。
  “药吃了吗?”
  “吃了,你也去睡吧。”
  曹秋成开车回到别墅,他没有马上将车开进地下车库,而是打开了车窗。雪后的冬夜格外寒冷,他点燃一根烟,将胳膊支在窗外,车内温暖如春,车外冰天雪地,他感受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世界。
  烟气从他口中飘进空气里,冷风把夜吹得更加静谧可怖,他甚至听见树枝裂动的声音,仿佛能穿透夜晚不眠人的灵魂。
  他想着周晓斌说的那些话,他是认真的吗?他会和她结婚吗?
  什么才算认真,曹秋成自觉算是认真,至于结婚……
  他没想过,恐怕周晓红更加不会去想。他会给她很好的生活,只是她不想要。
  把烟屁股弹出去,曹秋成把车停进地下车库,从车库直接上了二楼。卧室的台几上,周晓红的毛衣被李婶叠得整整齐齐的,那是他吩咐李婶找回来洗干净烫好,李婶做得很好。
  之后的几天,曹秋成只要有空就往周家跑,每次都不会空手去,不是水果就是点心。周晓红习惯了,周晓斌也习惯了,不再给他脸色看。
  待在临水的最后一天,元晨开了个年终晚会,说是晚会不过是一帮大老爷们聚在一起吃饭喝酒,曹秋成也不克扣员工,年终放在了临水最好的饭店举办,给每个员工发了丰厚的年终奖,还弄了不少礼品抽奖以活跃气氛。餐前,他特意让饭店经理打包了好几样经典菜式和点心。吃了饭,一帮人要去KTV续摊,曹秋成觉得自己留下大家反而拘束,留下付账的钱便借故走了。
  他让张大龙把自己送到周家路口,拎着菜和点心下了车。小巷清冷的很,走过个别人家的时候会听见狗的叫唤声。年底,生意格外冷清,周记早早就关了门。曹秋成拨通周晓红的手机,让她出来开门。不一会儿,周晓红披着棉衣拉开门板,小声嘀咕,“这么晚,还来?”
  “给你们带点儿好吃的。”曹秋成把酒店的领带举到周晓红眼前,周晓红看了看,认出是当地最贵的一家酒店,外带的包装都十分精致讲究。
  “早吃过饭了。”周晓红把曹秋成让到屋子里,不领情地说。
  “这些菜留着明天吃,点心给晓斌当宵夜,男孩子容易饿,喊他出来吃。”曹秋成早已习惯了周晓红的清冷,依旧照着自己我行我素的风格行事。
  “谢谢你想的这么周到。”周晓红倒是有些感动了,做姐姐的也只能给弟弟准备一碗面条或是几个包子,几时有能力买这些高级点心给弟弟当宵夜。
  周晓斌早听见了动静,也从房间里出来了。这些天来,曹秋成已经和周晓斌混熟了,周晓斌本就不知道他们俩关系的实质,以为姐姐真的是和曹秋成在谈恋爱,加上几天来的观察发现,这个男人对姐姐确实不错,想想姐姐今后要是有个好归宿,他也忘了曾经和曹秋成之间发生的那件不愉快的事情。
  反过来想,要是没有他,姐姐和曹秋成也不会认识,自己到成了他们俩的媒人了。
  “你来啦!”周晓斌冲着曹秋成笑。
  “饿了吗?给你带了些吃的。”曹秋成把外卖放到堂屋的桌子上。
  长身体的男孩子到底嘴馋,周晓斌拿出盒子,拆开包装捏起一个点心就往嘴里放,“唔,真好吃!姐,你也尝一个。”说着,又捏起一个走到周晓红面前。
  周晓红连连摇头,“我不吃,你吃吧,我不饿。”
  “哎呀,张嘴,你尝尝,可好吃了,你这么瘦不怕长肉。来,啊……”
  在弟弟积极的哄骗之下,周晓红勉为其难张开嘴,周晓斌眼睛发亮地盯着她咽下去,还问她好不好吃,周晓红哂笑着点点头。
  曹秋成很喜欢周晓斌的单纯,在他看来不值钱的一块小点心都能让这个男孩子笑得像天使,所以周晓红才会那么爱这个弟弟。
  他也跟着爱屋及乌地喜欢上了,心里真的把周晓斌当弟弟。
  正文 第二十五章
  25
  回到家已是凌晨一点,刚要睡下手机响了,曹秋成多希望是那个小没良心的周晓红打来的,除夕夜,还是他打过去给她拜的年,真是没有长幼之分。
  可惜,来电的人依旧不会是周晓红,而是远在美国芝加哥的表弟方易。
  “臭小子,你知道现在几点?”曹秋成笑嗔道。
  “那边不过是凌晨,表哥,这么早就睡了?你不会是真的老了吧?”方易捉狎地笑。
  “对,哪能和你比,你还是祖国的花骨朵,我可真是老了。”曹秋成在床上仰躺下来,和方易聊起来。
  方易在遥远的美国呵呵笑起来,笑完之后问道,“表哥,有女朋友了吗?什么时候结婚?”
  “怎么着,你也关心起我的终身大事了?说,是不是你妈让你来探听口风的?”
  “呵呵……”方易又笑起来,“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妈那是关心你,你总不说实话,所以她让我问问。再说,舅舅舅妈也着急。”
  “看来你是身负重任啊!”曹秋成揶揄。
  “那你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我好跟他们交差啊。”
  “没有!”曹秋成斩钉截铁地回答。
  “哎……”方易一声长叹,“我会向我妈如实汇报的,然后我妈再转达给舅舅舅妈。”
  “你们这样绕大西洋一圈累不累?”
  “你赶紧结婚我就不用花这冤枉的电话费了,赶明儿你要补偿我。”
  “行,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饭。”
  “太好了!”方易叫道,“这儿的饭可难吃了,我最想吃长兴楼的小笼包和熏鱼面,想起来都流口水。”
  “回来我管你吃到撑。”
  结束和表弟方易的通话,曹秋成摇头无可奈何地笑,为了让他动结婚的念头,家里人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远在大洋彼岸的表弟都动用上了。
  方易的母亲是曹秋成姑姑曹万芳,曹万芳当年嫁给区房产公司的一个小科长,房产公司改制时被曹万芳丈夫三文不值二文买下,日后发展成省内数一数二的房产集团,方易是他们的独子,高中毕业后就被送往美国攻读管理方面的学位。
  方易比曹秋成小上好几岁,小时候成天跟在曹秋成屁股后面跑,大伙儿都笑他是曹秋成的“小跟班”,亲戚中,只有方易能和曹秋成走得近一些,其他人都难接受曹秋成乖张的性格。
  要说曹秋成性格有何缺陷,那就是他爱恨分明,但凡和他亲近的人他都视为自己人,可要是不小心惹到了他,那就只有倒霉的份了。
  小时候,曹秋成为了护着方易,不知和人打了多少架,回家还要挨父亲曹峰的揍,可他从来不吭一声,方易更是对他言听计从,佩服的那是五体投地。因此,在方易的很多事情上,姑姑曹万芳还不得不听曹秋成的意见。
  春节假期很快过去,曹秋成来到临水,在王建辉的引荐下见到了一中张校长。
  张校长一坐下便感慨起来,“哎呀!早就听说临水来了一位低调的投资商,为临水经济发展做了不小贡献,今日得以一见,曹总果然是人中之龙啊!幸会,幸会!”教语文出身的张校长开口便是一片八股。
  “哪里,哪里,承蒙张校长夸奖。我不过是满身铜臭气的商人,怎比得上授业解惑的张校长。一直听说一中的名气大,每年的高考率在全省都是排的上名次的,我过去学习成绩不好,现在想想真对不起教我的那些老师啊!所以特别敬重张校长这种教育者。”曹秋成也是抱拳谦虚,一番文邹邹的讲话差点儿没把边上的王建辉给恶心死,不成想兵油子曹秋成还有这么一手,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曹总纯属谦虚,我对周易略通一二,一看曹总的五官长相就不是普通人,必定大有来头。敢问曹总一句,是不是有什么事才找我的?”张校长也不含糊,素未平生的曹秋成为什么想要和自己认识呢?其中肯定有什么说法。
  “呵呵……”曹秋成笑起来,“张校长真不愧识人无数,看得真准!我确实是有事相求,所以才请王局引荐和您认识。”
  “什么事?”张校长好奇地问,这个曹总怎么看也不像有孩子的人,绝对不是为了孩子上学的事,还能是什么事呢?
  “是这样。”曹秋成边给张校长酒杯里满上酒,边说,“我女朋友的弟弟在贵校上高二,前一阵子听说和班上同学发生矛盾,还打架受了处分。我女朋友和她弟弟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脸皮又薄,受了气只能往肚子咽。”
  “喔?”张校长挑眉,这算怎么一档子事?原来是为了小舅子出头,“我想问一下,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才打起来的?”
  曹秋成笑了一下,“是这样。我比女朋友大了不少岁,所以有人就传我和她的关系不正当,其实我根本还没结婚,男未婚女未嫁,怎么就被人八卦的很难听,女朋友的弟弟气不过姐姐被人污蔑就动手打了起来,女朋友还被叫到学校给教训了一通,回家就跟我闹开了,到现在还给我脸色看。”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校长点点头,“那曹总需要我做什么呢?”
  “我当然也不会为难老师,只希望校长能私下找班主任谈谈,不能用有色眼镜看人,这对一个只有17岁的男孩子很不公平,说不定会对他一生产生不好的影响。不知道校长同不同意我的说法?”
  “我明白了,曹总,我会私下找班主任谈。”张校长也不得不同意曹秋成的观念,再说和这样有来头的人物打交道,还是顺毛抹才是明智之举。
  曹秋成端起杯子,“那我就先谢谢校长,我干了,您随意。”说完,他一口喝干杯中的酒。校长也不敢怠慢,立刻回应。
  做为回报,曹秋成当然不能让校长空手而归,他许诺给一中每间办公室装上空调,操场铺装橡胶跑道,校长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从饭店出来,曹秋成让张大龙送校长回去,自己则坐上了王建辉的车。
  “哥,你可是花了大血本了,你这次不会是认真的吧?”王建辉问道。
  曹秋成把车窗降下来,点燃一根烟,说道,“我哪次不认真?我对每一任女朋友都是认真的。”
  “是,你每次都是认真的。”王建辉耸耸肩,“过去你不过是送项链、手表或是皮包,这次可是几十台空调和一条塑胶跑道。空调没多少钱,可是塑胶跑道!塑胶跑道!不是一双塑料拖鞋,告诉我,塑胶跑道要多少钱?”
  王建辉讲到最后变成了叫喊,声音越来越大。曹秋成挖挖耳朵,皱了皱眉头,“我耳朵不聋,你用不着这么大声音。”
  “对不起!真的,告诉我,跑道要多少钱?”王建辉不依不饶,拿出上学时都没用上的不耻下问。
  “单一型的几十块钱一平米,混合型的要一百多,还要看地基需不需要处理,如果处理费用还要更高。总得来说,400米跑道需要二百万到四百万的造价。”曹秋成详详细细为王建辉解释。
  “哇!”王建辉张大嘴一声怪叫,“你的认真值不少钱。”
  “建辉,我不是傻子,我这么做不光是为了她,我有其他用途,你不用明白。”曹秋成说道。
  “你愿意我有什么意见,不过,我对那个女孩真的刮目相看。”
  曹秋成是生意人,生意人最大的特点是不做亏本买卖,还有很重要的一条是要懂得“散财”。为什么要散财?做生意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能暴露在阳光下,自然就有不义之财,不义之财都抱在手中如同灾祸,散一些出去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