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披荆斩棘      更新:2024-07-05 23:07      字数:5038
  “我自己来。”周晓红有气无力地说道。
  “快吃,别和自己过不去。”曹秋成不理会她的倔强。要都顺着她的意,准能把自己气得够呛。
  周晓红只好张开嘴,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十几个小时未进食,她饿坏了,一碗粥很快见了底,又吃了一小块点心,摇摇头吃不下了。
  醒来便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脖子上好像还多了一样东西,伸手摸了摸,是条项链,垂眼看了一下,项链还配有一颗非常光滑圆润的珍珠坠子。
  “新年礼物。”曹秋成说了四个字。
  周晓红没吭气,他不容别人的拒绝,她现在也没力气和他争执,手慢慢放了下来。
  “我想回家了。”她小声说道。
  “不行。”曹秋成皱皱眉,冷声回应,“你还没好清,过了今天,你要是不再烧,我送你回去。”
  “下午晓斌就考完了,回家找不到我怎么办?”周晓红紧蹙眉头,这场病来的真不是时候。
  “我会打电话告诉他的,你别成天跟老母鸡似的围着他转,他那么大的人,难道还能丢了不成。”曹秋成感觉她对弟弟的爱护简直到了溺爱的地步,嗤之以鼻。
  周晓红无力地靠回到床头,轻轻地喘了一声,事态已经发展到她不能挽回的地步了。
  正文 第二十章
  20
  半个小时后,曹秋成拿来药和水,看着周晓红把药吃下去,“再睡一会儿。”他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坐在床沿盯着她的脸。周晓红被他盯得不自在起来,干脆闭上眼睛,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睡够了,没想到闭上眼睛后没多久竟然又睡着了。曹秋成低下头,轻吻着她的嘴唇,呢喃,“你要是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
  这天,曹秋成没去上班,让秘书把结算报表发到网上,他把笔记本电脑搬到卧室,就坐在窗边的沙发里办公。年底,各项收支还算正常,除去成本和人工工资,元晨半年来的收益非常可观。明年,计划好的会所也将开工,他在临水的势头如若破竹锐不可挡。
  时间到了下午,周晓红还没醒,曹秋成往周记洗衣店打了个电话,周晓斌已经到家,进了家门不见姐姐,正着急的四处寻找。
  “喂,周记洗衣店。”电话铃一响,周晓斌就抓起听筒。
  “晓斌是吗?你到家了。”曹秋成说道。
  周晓斌疑惑地皱皱眉,问道,“你是哪位?”
  “你姐姐生病了,今晚还要观察一下,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
  “我姐病了!”周晓斌叫起来,“她在哪儿?哪家医院?”
  “她不在医院,她在我这儿,她不放心你一个人,让我告诉你一声,我明天会送她回去。”
  “你到底是谁?我姐怎么会在你那儿?让我姐接电话,我要和她说话。”
  “她在睡觉,有什么事明儿再说,挂了。”曹秋成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挂断手机,让那小子急去吧!曹秋成隐隐地笑。
  放下听筒,周晓斌急得团团转,电话里的男人像是说清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清。姐姐病了,不在医院在他家,他家是医院吗?他又是谁呢?如果他和姐姐有关系,为什么姐姐要保密?一连串的疑问让周晓斌想要找出问题答案。
  周晓斌走进周晓红的房间,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最先翻开周晓红的床铺,他一眼看见枕头下的手机,他虽然没有手机,可他也知道这部手机价格不菲,绝对不会是姐姐自己买的。看了一下通讯录,只有一个号码,被姐姐标示成:那个人。最后一通通话记录是在前天,是那个人打来的,通话时间仅仅几十秒钟。
  周晓斌想也没想,直接拨了过去,很快,那头有人接通。
  “你是刚才那个人?”周晓斌问道。
  “是。”曹秋成暗暗笑了起来,这姐弟俩的性格还真像。
  “这手机是你给我姐的?”
  “对。”记得当时还是他硬塞给她的。
  “你和我姐到底什么关系?”周晓斌毫不客气地问。为什么姐姐有了亲密的人,他心里会酸酸的。一直以来,姐姐的关注点只有他一个,现在不是了,真不是滋味。
  “你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偏偏曹秋成要逗着周晓斌玩,咸咸地说。
  周晓斌恼了,气哼哼地说,“限你明天中午之前把姐完好无损的送回来,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曹秋成笑了,打断他的话。
  “我就报警抓你,我有你的手机号。”周晓斌喊道。
  “哈哈……”曹秋成终于破功,这个周晓斌实在是太可爱了,“恐怕警察没功夫管这些闲事,要是你姐姐今晚不再烧了,我明天一定送她回去,行了吗?”
  “那还差不多。”
  曹秋成结束通话,一转身,周晓红正瞪着他,他走上去,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又照着自己的体温比了一下,点点头,“挺好的,不烧了。”
  “你刚才和谁说话?”周晓红问道,其实她已经听了半天,电话应该是弟弟打来的。
  “你弟弟。”曹秋成也不瞒着,直截了当地告诉她,看见她的眼光一暗,“你弟弟很可爱。”
  “他说什么了?”周晓红问道。
  “他说要是我明天不把你完璧归赵,他就要报警抓我。”曹秋成笑着坐在她的身边,轻轻抚触着她烧得惨白的脸。
  “他还什么都不懂……”周晓红敛下眼角,小声地嘟囔。
  “要下来活动活动吗?躺了一天了。”曹秋成改变话题。
  “嗯。”周晓红点点头,再躺下去,她就要散架了。撑起身子掀开被子下床,腿脚软软的吃不上劲,曹秋成找来一件毛衣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扶着她下楼。
  “周小姐,起来了,好些了吗?”李婶看见她,上来问道。
  “好多了,给你添麻烦了。”周晓红对李婶笑了笑。
  “哪里。”李婶连忙摆手,“都是曹总亲自照顾的,我都没插上手。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周晓红摇摇头,“没有想吃的。”
  “煮些清淡的吧。”曹秋成在一旁说道。
  “好嘞!那我煮些烂糊面,周小姐一定喜欢。”李婶边嘀咕边走进厨房。烂糊面是本地人的喜好,做法十分简单,将翻炒过的青菜和水面下锅一个劲地煮,面条煮到软烂为止,出锅前加盐和香油调味,喜欢辣的可以再加些白胡椒粉,几碗喝下去保准出一头汗,特别适合冬天吃。周晓红也长做烂糊面,即方便又可口。
  曹秋成领着她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还细心地给她腰后垫了一个靠枕,“想看电视吗?”他问道。
  周晓红摇摇头,“不看。”睡了一天,她头昏脑胀的,恐怕对着电视屏幕要更加发晕的。
  见她穿得单薄,虽屋内开着暖气,可她毕竟大病初愈,曹秋成去楼上拿披肩,周晓红独自一人坐在宽敞的客厅里。她站起来慢慢走到窗前,雪大概下了整整一天,此时外面已是银装素裹,皑皑白雪掩盖住苍黄狼藉的泥土地。
  “哎……”她对着白白净净的天地轻声一叹,要是人也能和这大地一样就好了,下场雨或雪就能干净变样。
  “怎么不坐着。”曹秋成拿着一条开司米披肩走到她身后,他听见她在叹气,可装作没听见,用披肩将她裹在怀里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不累吗?”
  “我没那么娇气。”周晓红任由着他搂着,实在是累了,无力摆脱。
  曹秋成低下头去,轻柔地舔着她的脖颈,“这样乖乖的多好。”
  “你说让我走的。”周晓红到底还是心存侥幸,说道。
  曹秋成的手臂收紧,将她勒得胳膊发胀,“我那是气话,你也当真。”
  “和我在一起不好吗?只要你听话,我不会害你。”说着,照着她脖颈上跳动的动脉用力吮吸,白皙的皮肤上立刻留下红色印记。
  只要听话。周晓红不明白在他的概念里什么才叫听话,她懒洋洋地闭上双眼。
  曹秋成啄着她凉冰冰的脸颊,用低沉的声音慢幽幽地说道,“不要再试图激怒我,那样受伤的只能是你自己,病一场好过吗?”
  周晓红还是不吭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照他的吩咐,她要听话。她惨兮兮地靠在他的肩头,外面的白雪和室内华丽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清楚地看见皮肤上稀软的绒毛,嘴紧紧抿着。
  闹了一场,病了一场,她又恢复成死气沉沉的样子,甚至有过之而不及。曹秋成的心头又是一恼,她除了闹,就是犹如一潭死水。难道不能对他笑一笑?即便是虚情假意,他也接受。最不得见的就是她表面顺从,实则内心衔恤。
  含住她丰润的下唇,将她身子扳正过来,他的身高比她高出很多,她头晕地轻喘,曹秋成把她举至和自己同一高度,对她说,“抱着我。”
  脚不能落地,周晓红有强烈的不安全感,只得抱住曹秋成的脖子。他抱着她回到沙发上,细细密密地吻着,就在周晓红觉得要窒息的时候,身后传来故意的咳嗽声,曹秋成这才放开她。
  “曹总,可以开饭了。”李婶装作什么也没看见,镇定自若地说。
  “好,吃饭。”曹秋成放开周晓红,对她和颜悦色,“饿了吧?”
  李婶还准备了一些点心和小菜,可周晓红只吃得下面条,嘴巴里苦汲汲的,吃什么都没味道,吃了一小碗就放下了碗筷。
  “吃这么少?”曹秋成皱皱眉头。
  周晓红轻轻摇晃头,“没胃口,你慢吃,我想上去了。”说着,她站了起来,走出饭厅。
  等曹秋成吃完饭上楼走进卧室,只见她裹着披肩蜷缩在床上,“想睡就好好睡,难道还没烧够。”他没好气地走上去,见不得她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周晓红正在烦恼明天见到弟弟该如何解释,听到他的声音,她爬坐起来,“你下午到底和我弟弟说什么了?”
  “那你到底又在担心什么?”曹秋成坐下来,反问。
  周晓红低下头,扪心自问,她是在担心自己在弟弟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也会对她投来异样的眼光,那将是她最受不了的,不如死了算了。
  “我给过你机会离开这里,是你自己没成功。”曹秋成接着说道。
  周晓红瞪着他,这个男人真正是厚颜无耻到了家,明明就没想要放过她,反而还倒打她一耙。
  “相信吗?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仍然走不出这里,要不要试试?”
  周晓红讪笑了一下,摇摇头,“我再也不会当小白鼠了。”
  曹秋成想起小时候母亲给他讲过的一个关于笼中鸟的故事。鸟儿被关在笼子里,久而久之,每天只想在方寸大小的笼子里活动,按时按点有吃有喝,又有何不好呢?有天,主人喂食后忘了锁上门,鸟儿看着洞开的门,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鸟儿没有飞出去反而回到笼子里,因为鸟儿被关得太久,早已忘记翱翔在天空中是何滋味了。听了这个故事之后,曹秋成便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要被人关进笼子里做笼中鸟,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听从父母安排的根本原因。
  他想到了笼中鸟,而她则把自己比作不停在转轮上奔跑的小白鼠。
  哪种比喻更为合适恰当呢?
  正文 第二十一章
  21
  周晓红注意到,她说自己是小白鼠的时候,他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可她已经能捕捉到他最细微的表情,为何?
  曹秋成坐在床沿,周晓红抱膝缩在床头,偏过头去不看他。曹秋成上了床,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我没和你弟弟多说什么,以他那么单纯的人,只要你别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模样,他能往哪儿想?”
  周晓红盯着他的眼睛,这个男人着实可怕,动起粗来快准狠,可又不仅仅是四肢发达,他把人性把握的太准,随时能够编织好一张网,等着猎物自动钻进去,然后蹲在网的阴暗角落冷冷地看着猎物苦苦挣扎。
  再来十个周晓红也不是他的对手。
  是了,明天不过是看她在弟弟面前如何演,至于他,何需担心,他是收放自如的好演员。
  周晓红甩开他的手,下巴放在两个膝盖间,努力想出调试好自己的方法,给弟弟更是自己一个平静过下去的谎言。曹秋成退回到床下,“你该吃药了,我去倒水。”
  曹秋成拿了水上来,依旧看着她把药放进嘴里,周晓红咽了半天也咽不下去,药片卡在喉咙口,苦的要命,她猛烈咳嗽起来。曹秋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取笑她,“吃药也能卡到,真服了你了。”
  喝了好多水,才冲淡喉咙口的苦涩味,她讨厌被他盯着不放的感觉,慢慢往被褥里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