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披荆斩棘      更新:2024-07-05 23:07      字数:5001
  周晓红想回他一句“你去死”,可没说出口,依旧面无表情对着听筒。
  “你是个挺聪明的姑娘,应该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想你明白这个道理。”
  最后,曹秋成语带威胁地说,然后挂断电话。
  周晓红拿着听筒,茫然地站着。
  哪位高僧可以送走这个瘟神,她一定去烧高香。
  正文 第十章
  第十章10
  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全因为她是本地人,弟弟在这里,家在这里,想跑也跑不掉。
  曹秋成回到省城,想到很久没回家看父母了,他带着一瓶酒和一束花回到家。酒是给父亲的,花自然是用来哄母亲的。
  蔡红英接过花,叫来保姆,让保姆把花插起来。“你不用买花来哄我,哪天带个儿媳妇回来我更高兴。”
  “不急,不急。”曹秋成笑着回答。
  部队复员回来后,母亲就开始为他张罗相亲的事情,他总是以公司刚成立为由拒绝见面,公司走上正轨后他没了借口,无奈地见了几个。他们这种家庭背景,实际选择面很窄,既要门当户对,还要统一战线,或是有发展前途的人家。母亲按照他们的喜好安排对象,多半都是在政府机关工作的“无知少女”派。公共场合下,这些对象都显得死板乏味,王建辉毫不客气地形容,她们都挺能装B,私下还不定什么样子呢!
  对于这些相亲对象,曹秋成摆出不热情但也不冷淡的态度,见面后他不会主动要求见面,女方约他有时间也会去,吃吃饭,看看电影,尽职尽责送她们回家,绝不逾越半步,只要沾上那是想甩都甩不掉了。记得有一个大胆的,设计开好了房间,被他三两下化解,他料定那位小姐不会声张,也再不会要求见他。说到底,这个社会还是男人的,一个男人在男女问题上出了错,顶多被人说成风流,可女人就不一样了,特别是他们这个圈子,说大不大,流言蜚语一夜传遍,往后就不用混下去了。
  二年下来,曹秋成把介绍人“得罪”光了,都说曹公子要求太高太难伺候,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相亲的那道窄门被他关上了。想要他主动结婚,父母又等了几年,一开始还问问,后来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便放弃了。
  “哼!不急!每次出去开会有人问起你,我都不好意思说,真是!”蔡红英提起这些就频频摇头。
  吃中饭的时候,曹秋成把带来的酒打开,先给父亲曹峰斟满,“爸,这是临水当地的酒,产量不大也不外销,但口味很好。你尝尝。”
  曹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回味了一下之后,“是不错。”
  “这酒还不上头,喜欢的话我以后给你直接从酒厂拿。”
  “你少给你爸灌**汤,他血压最近一直很高,你还给他喝酒。”蔡红英没好气地说儿子。
  “少喝,少喝,一点儿不喝也不成啊!”曹峰叫道。他可是个爱酒的人,也能喝,儿子就遗传了他的好酒量。
  “你们爷俩碰到一起就是酒,一个老酒鬼,一个小酒鬼。”蔡红英揶揄。
  “你看你,秋成很少回来,我也就他回来才喝一点儿,你管得也太严了。”曹峰说完,又赶紧喝了一大口,深怕蔡红英把酒收了去。
  曹秋成在一旁但笑不语,父母年轻时都忙于各自的工作,回到家也是围绕工作展开话题,老了之后反而亲密起来,像是两个老小孩儿。
  吃完中饭,蔡红英回房午睡,曹秋成跟着曹峰进了书房。茶几上放了一堆报纸,曹秋成坐下翻了翻,都是《人民日报》和本市党报。
  曹秋成从小就被曹峰要求看《新闻联播》还有《人民日报》,曹峰告诉他,从《新闻联播》里可以嗅出不同的政治信号,譬如某位领导很久不露面了,某位领导最近经常出现,或是某人突然露面,这都是有原因的,要根据情况及时解读出政治风向的变化。而政治风向有大动作的时候,《人民日报》一定会出重要社论,而这个社论比新闻联播还能带来更多的信息。
  “你对这次的社论有什么看法?”曹峰一坐下就亮给儿子一个问题。
  这是父亲在考他,虽然他不在政府机关工作,可从商和从政一样,都要及时掌握政策的变化,多亏父亲从小对他在这方面的培养,曹秋成有着极其敏锐的政治嗅觉。
  “这是为换届扫平障碍,下一步各部委和省市也会有变动,站错队的人势必要被清除掉。”曹秋成说道。
  “是啊!”曹峰感叹一声,“政治斗争是残酷的,好在我快要退了,这几年也不太喜欢争了。也好,安安静静下来养老。”
  “爸真的要退?”曹秋成问道,情况确切他也好早作打算。
  “我不能挡着别人的路,识趣一些,后生可畏,现在一个个的都挺厉害。老了要识趣,看不清自己就要被收拾。”曹峰说道。
  曹秋成知道父亲绝对不是随意说这些话的,里面涵盖了很多意义,也许有人在给父亲施压,让他见好就收不要挡着别人的道。
  “我和你说这些是让你及早做好调整,我的余热顶多再撑三五年,以后谁还认识我曹峰。”
  “明白。”
  从父母家出来的路上,曹秋成意识到他要加快公司扩张的速度,只有发展到质的变化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第二天上班,曹秋成走进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门板上的门牌是顾问室,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此人在道上被人尊称为“吴哥”,在公司无权无势,但无人敢惹,上班时间也不固定,属于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那种。
  吴哥常年帮曹秋成跑项目,项目主要是国家以种种名义扶持地方企业的多类基金。原理上就是,中央出于某些阶段目标的考虑,譬如环保节能、无公害食品、循环经济、研发升级等等,拨出许多钱来,希望能用到各地真正需要的地方。这在企业眼中,自然无疑于悬在天上的一块块肥肉,没有不向往之理。结果便催生了一个行当;跑项目。吴哥正是该行业里的资深者之一,多年来,他曾给多家企业跑来过大笔资金,在道上颇有名气。其江湖形象基本就是一棵活生生的摇钱树,仿佛谁抢到他,谁就能得到国家的便宜。
  当然,再能干的人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前两年股市大跌,吴哥的钱都打了水漂,老婆又闹着和他离婚,一度消失于众人眼前。曹秋成知道后,带着厚礼和虔诚的态度上门请吴哥出山。吴哥自然是知道曹秋成底细的,一个**亲自上门来请,还看不出一丝的傲慢态度。于是,曹秋成终将吴哥招致麾下。
  有人说曹秋成是多余,自己跑不是更好,何必再花钱请人。曹秋成笑,这些人就是蠢蛋。很多场合他是不能出面的,而打着他旗号的就不一样了。跑到手是他的,出了问题他可以推托干净,因为吴哥在他公司没有正式编制,也不能给老爷子添乱不是,这些他和吴哥是谈好的。
  这两年,吴哥为曹秋成跑来不少项目,大大小小都有,手上还有几个大的眼看也快有眉目了。
  吴哥是个坦率外露的人,连走路的姿态都是恨不能四肢张开,一点不设防的样子。此刻,吴哥腿翘在桌子上,正在给人打电话。
  “喂,王校长吗?又跟哪个女教师谈心呢?哈哈,没事啊?那好,晚上坐坐!什么?是sitdown那个坐坐还是make那个做做?哈哈哈哈……”
  曹秋成见怪不怪,顾自在他桌前坐下,等他打完电话。据曹秋成所知,王校长是吴哥儿子过去的班主任,因为儿子,经常被请去学校喝茶,要不怎么说吴哥本事大,几次三番下来,和儿子班主任竟成了朋友,后来又靠曹秋成的关系,把班主任一步步捧上校长的位子。吴哥儿子虽然去年考到外地大学去了,但和王校长的关系依然没断。
  坐了一会儿,吴哥放下电话,脚也跟着放下了。
  “曹总,找我有事儿?”吴哥问道。
  “没什么要紧事,想来告诉你一声,保证金的事办好了。”曹秋成说道。吴哥的儿子上大学后,不知怎么想的又要出国,闹得吴哥没法子,一次喝酒的时候在曹秋成面前叨叨了一下。曹秋成说这还不好办,找个学校出去就是,钱什么的不用你操心,真要学得好将来回来到我公司上班。
  吴哥听了更是对曹秋成感恩戴德,两条腿跑得更欢实了,一年来拿下好几个小项目。
  “还劳你亲自来告诉我,打个电话不就完了么,曹总,千万别跟我见外。”
  “我也正好下来活动活动手脚。”
  吴哥多精明的人,这点小事那要曹秋成亲自来告知,无非是想听他最近的动向,还给足了面子不用他往上跑。
  “曹总,环保那边差不多了,已经在走程序,估摸着下个月项目就可以启动。”吴哥说道。
  “哦!管网升级怎么样了?”
  “恐怕要等到年底,搞不好明年,麻烦的是,那个市长要走了。”
  “后面的能接上头吗?”曹秋成不紧张,他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正在接触,暂时还看不出他有什么喜好,装得跟真的似的。”
  曹秋成一笑,没放在心上,是人都有弱点,“我会托人打听打听,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咧!你就等好吧。”
  谈了一会儿公事,曹秋成临走又丢给吴哥一张购物卡,吴哥最近处了一个对象,好像有再婚的打算,在女人身上花钱是在所难免。
  在曹秋成看来,这些都是小钱,一分给出去他能千百倍收回来,何乐而不为呢。
  下班了,曹秋成走出办公楼,他喜欢低调,办公地点没选在市中心,只找了一个带院子的三层小楼,边上他加了一层彩钢板房当做食堂,没有应酬的时候他也在这里吃饭。
  司机张大龙站在车旁,喊了一声“成哥”。大龙也是个退伍兵,拿了几万块钱复员回了老家,老家在西北偏远山区,实在是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在连队时曹秋成就和他说过,让他以后来找自己,大龙便来了。
  曹秋成看重的是张大龙为人机灵却又不多话,腿脚功夫很好,关键时刻也能当保镖用。除了开给他工资,曹秋成还免费提供他食宿,外加一笔年终奖。所以,张大龙对曹秋成可以说是忠心耿耿。
  “又喊错了,曹总。”张大龙摸摸后脑勺,露出憨憨的笑容。
  “得,你还是叫成哥,怎么听你喊曹总那么别扭。”曹秋成冲着张大龙笑起来,“我今天自己开车回家,秀芳不是来了么,你晚上带她上街逛逛,买几件衣服给她。”
  秀芳是张大龙在老家才相的对象,这次来看张大龙,顺便见识见识大城市的繁华。
  “哎!”张大龙把车钥匙交给曹秋成,兴高采烈地跑了。
  “臭小子,跑得屁颠屁颠的。”曹秋成看着张大龙跑走的方向,好笑地嘀咕。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过去只想着摸爬滚打,现在一个个都要成家了,曹秋成擦擦鼻翼。
  成家……
  正文 第十一章
  11
  曹秋成回到自己的住所,部队复员后他就没回家住,在城东买了一套房子,站在阳台上可以远眺东郊的好风光。
  他懒得做饭,装修精良的厨房是摆设,冰箱里只会放酒,要么叫外卖要么就吃方便面。临去浴室前,曹秋成烧上一壶水,迅速洗了个澡。穿着睡裤裸着上身,曹秋成来到厨房,拆开碗面的包装,将开水倒进去,点上一根烟等着。
  抽完烟,曹秋成端着碗面来到客厅,抓起遥控器按下开关,电视屏幕永远停留在新闻频道。端庄漂亮的女主播板着脸念着新闻稿,和嘴里的方便面一样枯燥无味。
  回来已经好多天了,他开始想她。想念她在自己身下辗转不安的样子,哼哼唧唧吐出他造成的不适,湿漉漉紧致的身体包裹吐纳着他。
  胯间不禁肿胀,天哪!他在干吗?居然坐在这里意!淫和她(亻故)爱。
  曹秋成站了起来,不能待在家里,他要出去喝一杯。拿上外套和车钥匙,曹秋成摔门而去。
  城中的酒吧区,曹秋成推开一家酒吧的店门,这家店客人比较固定,基本上都是收入很高的精英阶层,男客人一般都独自前来,女客则是冲着男客来的,你情我愿,天亮就SayBye。
  “一杯Montana。”曹秋成坐下,对酒保说道。
  环顾一圈,人不是很多,有的已经找到伴,挤在一起调笑聊天,有的还在寻找目标。角落里坐着两个女孩子,边聊天边寻找目标,其中一个女孩的眼神在曹秋成身上游移了一下,然后在女伴的耳旁说了些什么,女伴看了曹秋成一眼,笑了起来。
  酒保把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