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他是不是你男朋友？
  程爷爷很快把药方写好了，当知道张悦在学校煎药不方便时，还很善解人意的把方子改成了丸剂。爷爷还提出，可以帮她制药，下周来取就好了。
  张悦哪里敢答应？程爷爷能够帮她开方，已经是万分幸运的事情了，再帮她制药？算了吧。张悦再不懂，也知道那一堆的补药都不是便宜东西，这人情欠了，将来怎么还呢？！
  所以她一再道谢，并声明，妈妈说了，只要能把方子开出来就很感谢了，万不能让爷爷再辛苦，妈妈自己会想办法的。
  听了张悦的话，爷爷笑了笑，很显然已经明白了张悦的意思，老人家也没有勉强，只是很认真的交待，一定要找正规的药店去配，万不可马虎。
  看爷爷已经给张悦开好了单子，奶奶也就没有再留张悦，让程序带她去自己房间玩。
  程序就住在爷爷奶奶隔壁，朝西的那套两室一厅。
  张悦随程序来到房间，暗暗打量房间的布局，不由在心里默默惊叹，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程序小小年龄，自己住的房子居然比自己一家人住的房子还要大！而且坐北朝南，几个屋子都朝阳，大大的窗户，使整个房间都沐浴在阳光下，显得敞亮无比。
  “这么大的房子，你自己住？”张悦忍不住问道。
  “嗯，留了一个房间给爸爸妈妈，不过他们一年也难得来一次，基本就是我一个人住。”
  听程序这么一说，张悦一点儿也不羡慕了。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啊！这程序看着好像生活在蜜罐里，可从小，一丁点儿大就自己住在这空旷的房子里，得多孤单，多可怜啊！
  张悦这会儿甚至有点冲动，很想抬手摸摸程序的头顶，就好像摸小狗一般，给他点儿精神鼓励……
  说到小狗，张悦忽然想到程序提过一百遍的宠物：齐齐。
  张悦还没来及张口，忽然发现脚边有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她弯下腰，看着那咖啡色的一小朵儿，忍不住眉开眼笑。多可爱的小东西，这应该就是程序的宝贝儿：泰迪犬齐齐了。
  张悦一把把小东西抱了起来。这小家伙一点也不怕生，小尾巴摇得仿佛上了发条。在张悦的怀里钻来钻去，一个不注意，居然顺着张悦的身子爬到她的脸上，在她的脸蛋儿上舔了一口。
  那湿湿滑滑的感觉让张悦哭笑不得，看着这小东西无辜的眼神，又不知道拿它怎么办才好。于是一人一狗就那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对视起来。
  程序从张悦手里把齐齐接了过去，顺手递给她一张纸巾，笑着说：“看来齐齐还真是喜欢你，要知道它一般不舔人的，家里除了我，连爷爷，奶奶它都不舔。”
  听了程序的话，张悦郁闷了，你这是在安慰我吗？难道这小家伙舔我还是给了我最高的礼遇，我还得引以为豪不成？！
  张悦从来不知道程序是一个爱好这么广泛的人。在他的房间，除了很多很多的书还有各种各样的拼插玩具，例如那个年代国内根本没有见过的丹麦产大型拼插玩具－－乐高。
  除此之外，程序还爱好摄影，家里到处都贴满了他照的照片，从中可以看出，他不仅读了万卷书，还行了万里路，那些风景照，张悦甚至都看不出究竟是哪里！
  如果说这些张悦还可以接受的话，当她在程序的家里居然发现了一间相当专业的暗房时，她彻底惊住了。这一瞬间，她仿佛忽然想到了两个字－－阶层。以前在一起，大家都不曾在意，可这一会儿的时间，她明白了程序为什么和大家永远这么格格不入，他所有的一切，真的不是普通孩子所能拥有的。
  看到这些，张悦谈不上羡慕，她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有了太多生活阅历的她，早已经过了大惊小怪的阶段，她只是一下子明白了程序为什么作文写得那么好，可同时又为什么不知道怎么和普通的同学打交道。
  “张悦，我想问你件事儿。”程序忽然对张悦说。
  “嗯，你说。”张悦一边和齐齐嬉闹，一边随口回答。
  “那个，陈志刚是不是你男朋友？”
  第一百章　去看房
  听到这里，张悦惊讶的抬起来头，看着程序吭吭哧哧已经通红的面颊，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胡说什么啊，我们是朋友，一起长大的朋友。”
  听了张悦的话，程序仿佛忽然间松了一口气，连语气都欢快了些：“哦，我说呢，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这么早就交男朋友了？！”
  “越说越没谱了，不跟你胡说八道。我回家了。”张悦站起身，嗔怪的说道。
  程序的心情这会儿明显很好，竟然也不计较张悦的指责，很快乐的送她出了门。下午，舅舅借了车，带着一家老小去看房。
  看到舅舅居然借了一辆面包车，张悦不禁觉得好笑－－这可真是兴师动众，浩浩荡荡啊！
  可再看看自己家的大队人马：姥姥，姥爷，舅舅，舅妈，妈妈还有他们小姐俩，张悦又觉得舅舅简直太英明了，这要不是一辆大车，还真坐不下。唉，对于中国人来说，买房，可谓整个家族中最重要的事情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仿佛春游一般踏上了选房的征程。
  那个时候的楼盘，可不像现在这般遍地开花。那个年代，大家都还有福利分房，都指望在单位熬资历，混日子耐心的等着属于自己的那套房子从天而降。所以，根本没有特别成熟的楼盘，不要说像现在各种配套设施，开发商们一个个使尽浑身解数，恨不得把手中的楼盘建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而那个时候，所谓的楼盘，基本就是圈起一块儿地，建几座楼，随便搭一个自行车棚就是一个小区了。能够在大门口建一个保安室就算配套设施齐全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购房的人。
  大家转了一圈，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那些购买商品房的人群层次之低，让人瞠目。想想也不奇怪，那个时候的住房远没有后来的紧张，本市里的人不论大小，总有一个栖身之所，有几个人会去买房？又有几个人能够买得起？所有要靠买房来住的人，除了所谓的私营企业主就是外来户，那言谈举止，那行为处事，即使仅仅在售楼部见上一面，也让人叹为观止了，想到要和这样的人做邻居－－张悦妈妈甚至已经打了退堂鼓，宁可不买，也不行！
  看了整整一个下午，跑了四五个地方，全家人希望而出，失望而归。晚上，这一大家子人聚在张悦家里，姥姥也懒得做饭了，随便下了一点儿面条就把大家打发了。
  晚上，小唐老师来给张晴上最后一堂课。一进门看见这满满的一屋子人显然吓了一跳。当得知事情的因由，小唐老师不禁有点不好意思。他知道，虽然大家都不说，可这一切其实都是他的那个建议引起的，如果当初他没有提议张晴去读轻院附中。－－当然，已经没有如果了。
  忽然，小唐老师想到，或者，这件事情他能帮上忙？
  小唐老师叫住张晴妈妈，和她说了这样一件事。
  省社科院，也就是小唐老师父母所在单位，最近新盖了一批福利房。因为盖得比较多，单位的人根本分不完，所以就决定对外公开出售一些，所得款项用来补贴单位职工，也算是一种隐性福利吧。当然，这些房肯定会比本单位的人买贵上好多，可比起社会上开发的楼盘，却也便宜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更重要的是，这些房子证件齐全，房产证什么的立刻就可以办，没有一点隐患。
  小唐老师的这个情况，让全家人眼睛豁然一亮！
  社科院的房子就在单位院儿里，那环境自然不用提，绝对的闹中取静，环境优雅。而且周围人的素质也在那里放着，和外面买的房子，是没有可比性的。还有一点儿最重要，那里距离张晴想去的轻院附中骑车只需要不到十分钟的路程，绝对是在大家都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知道有这么好的事，全家人当然都愿意了，正好趁人都在，就央告了小唐老师立刻就打电话咨询情况，问问是否方便，如果可能的话明天就去看房。
  小唐老师一个电话打到了爸爸最好的朋友，总务科科长家里。听说是小唐老师的学生家里要买房，对方连个坑儿都没打，爽快的答应了，并且告诉小唐老师，房子还不少，明天就可以去看，看中哪套要哪套。
  得知这个消息一家人千恩万谢自不必提。张悦妈妈忽然想到了那天陈志刚说起的，他家里也想买房。觉得关系这么好，如果能住在一起那岂不是皆大欢喜？于是赶紧打发张悦去叫陈爸爸，陈妈妈一起来，商量着明天一起去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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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零一章　买房去。
  第二天，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社科院家属院。闻讯赶来的总务科长看到这么一大群人也吓了一跳。不过有小唐老师的引荐，再加上房子卖给谁不是卖？更何况还是熟人，知根知底儿的。所以面对他们，科长倒也热情，很痛快的许诺，看中哪套给哪套，愿意要几套都行。
  张悦一家先是去看了一套一楼的三室一厅。一进门，妈妈就爱上了那个朝阳的大客厅。那个客厅大概二十五六平方的样子，有一个巨大的阳台。那阳台用巨大来形容真的不过分，它足足有十个平方，快赶上一间屋子了！
  当时正是阳光普照，虽然现在已经是初冬，可温暖的阳光依然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虽然只是毛坯房，可一进去，暖暖的阳光洒满全屋，让人由衷的感觉，连心里都是温暖的。
  看着这个房间，妈妈满眼的迷恋，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一旁的舅舅忽然出声：“姐，这像不像咱们小时候？”
  妈妈听了微笑的点了点头。“那个时候，咱家也有一个小院子，每到有太阳的时候，爸就喜欢把那个竹躺椅拿出来放在院子里，你就在爸爸身上爬来爬去……”
  “是啊，”舅舅补充说：“每次，你都在一边要么帮妈妈摘韭菜，要么剥花生，然后用充满怨气的眼神看着我们。”
  妈妈听了也不由一笑：“这些你还记得？那个时候你才多大？总不过四五岁吧？”
  “四五岁也记得，你那眼神儿我记一辈子。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觉得跟我多对不住你似的。”舅舅说着说着也笑了。
  然后张悦他们又去看了一套四楼的房子。那个房子很方正，是大家理想中最合适的版型。一进门左边是客厅，右边是餐厅，餐厅旁边是厨房。餐厅客厅之间没有走道，自然过渡，使用面积无形中又增加了许多。穿过餐厅，客厅，有一个小小的过道，过道旁边一边两间，各有两个卧室，而过道的前方，有一个隐形门，里面居然很前卫的设计了一个储藏室。
  看了这套房子，所有的人都说好，因为它实在是太实用了。
  客厅和阳台是通着的，中间没有隔断，一整面墙的落地窗，满室阳光。而餐厅和厨房也因此而显得特别的敞亮，通透。
  两个朝南的卧室都有二十个平方以上，又大又亮，用来当主卧和小姐妹的卧室都是很合适的。另外一面的两个房间，一个用来做书房兼小起居室，另一个做客卧，姥姥，姥爷住，或者将来小姐妹分房住都很合适。
  思来想去，张悦妈妈还是决定就要这套了。
  下楼之后，舅妈拉着舅舅在一边儿嘀咕了半天，舅舅过来和张悦妈妈说：“姐，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你说吧。”看着他们小两口说了半天，显然是在做什么决定。既然舅舅张口，妈妈自然笑着应声。
  “姐，我们商量了一下，你们既然选定了四楼的房子，一楼的那套我们要了吧。”
  弟弟的话显然让张悦妈妈一愣，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你们不是有房子吗？而且和爸妈离那么近，为什么要搬？”
  听了姐姐的话，似乎有什么误会，张悦的舅舅连忙解释：“姐，你别多想。是这样的。你也知道，咱们当时买的门面房不是现在赚钱了嘛。当时买的时候，你说怕我们手里没有钱，万一有什么事儿，没法应急，所以那两万块钱都是你出的，我们攒的钱没有用。”
  说到这里，舅舅感激的看了姐姐一眼，然后继续说：“我们最近攒了一些钱，本来想着凑齐了还给你。刚才看了这套房子，忽然想起了小时候。”
  说到这里，舅舅的眼神似乎有东西在闪。“我们俩商量了一下，想着爸妈年纪都大了，将来肯定是要和我们一起住的。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