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抵制日货      更新:2024-07-05 23:06      字数:4922
  瞬时间张悦姐妹在学校成了风云人物,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林林总总不能一一述之。面对这一切,除了爸爸妈妈表现出了骄傲自豪之外,姐妹俩倒都淡定无比。
  张晴是被唐老师打了防疫针,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张悦,除了得知情况的那一瞬间感到惊讶之外,剩下的只有内心的羞臊了。拜托,这是什么情况啊?参加比赛不用通知当事人的吗?如果她知道,打死都不能参加啊!这分明不在一个起跑线上,还不够丢人的呢 ̄ ̄ ̄
  爸爸终于出发了。虽然平时爸爸也经常出差,很少在家,可和这样长时间的外出,感觉还是不相同的。或许是爸爸的私人物品减少,或许是心情原因,每个人都感觉家里空落落的,缺失了什么。
  姥姥索性搬了过来,不在两头颠簸。这样爷爷也不用来的太早,每天把舅舅家的小妹妹送到幼儿园之后,去菜市场买完菜才慢慢的过来。
  一过完寒假,考学马上就迫在眉睫。学校的节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同学之间除了咨询讨论问题,仿佛连闲聊的功夫都没有了。下课除了上厕所的同学,其他人甚至连座位都很少离开,每天那么多的作业,那么多的卷子,分分钟都不能耽误,能够做的只有埋头写啊写。
  张悦再特殊,作业总还是要写的。面对这庞大的题海战术,她也分身无门。可是有一点张悦牢记在心,就是任何情况下,一定要注意用眼卫生,坚决不能近视。上辈子因为眼睛近视她无缘考取空姐,曾经让她怅然若失了很久。
  这辈子即使没这追求了,可眼睛还是要保护好的。所以每天下课,不管有多少事,张悦一定会从座位上站起来,活动活动,有时候也强拉着郑晓慧出去转悠转悠。
  这节课刚下课,张悦还没来及从座位上站起,班主任陈老师就抱着一叠纸推门而入。一边走,陈老师一边说:“同学们,放下手中的东西,认真听我说啊。我发的这个简介是省外国语中学的招生启事,每个人一份,今天晚上都记得带回家,一定要让爸爸妈妈看到。千万不能忘了,要签字的啊!你们自己也可以看一看,考虑考虑,或者对于一些同学来说,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终于来了。张悦一直记得他们考学这一年恰好赶上省外国语中学建校,并且第一年招生。
  当时学校发了这个招生启事,她也曾经非常感兴趣的拿回家和妈妈商量。毕竟外语中学啊!光这名字就够小女孩憧憬一把的了。记得妈妈当时还郑重其事的特意去了学校和陈老师了解情况,结果被陈老师一棒子打死:“第一年招生的学校谁知道什么情况?好好的一中不考瞎折腾啥?告诉张悦别抱着侥幸心理,好好复习,好好考试!”
  --于是,那微弱的小火苗一下子给扑灭了。记得那年全班只有一个男生报考,当年外语中学的录取分数比一中整整低了十分!
  张悦下定决心要考外国语,因为只有她清楚的知道,二十年后的外国语中学将是怎样的辉煌。那可是全国有名的重点学校,特别是高中部,清华北大每年的保送名额过百,一类大学升学率能超过百分之七十,那可是全省的尖子生挤破头皮都要考的学校啊!但是这些又怎么话与人知?张悦知道,前面等待着自己的是一场硬仗要打。
  第三十二章 我要考外国语
  回到家,张悦把招生简介拿给妈妈,顺势坐在旁边,等着妈妈看完。妈妈瞟了她一眼,认真的把招生简介看了一遍,然后才对她说:“说吧,你啥想法?”
  “我想考外国语!”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考。”
  张悦看着妈妈,很诚恳的说:“妈妈,你也知道,我一直对外语兴趣就很大,特别是爸爸出国,别人不明白,咱们还不清楚?因为外语不好,爸爸是怎么恶补的?就这还不知道真出去之后爸爸能不能适应呢!以前没有这个学校,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现在有专门的外语学校了,我当然想考了。”
  妈妈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然后边想边对张悦说:“爸爸妈妈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孩子。你知道自己要什么,思路很清晰。但是,你毕竟是小孩,阅历很少,看事情比较简单。”
  说到这里,妈妈把手一扬,制止了张悦想要争辩的话语:“妈妈知道你的心思,想学好外语一中也可以啊?!一中是老牌学校,如果是去年,或者我还要掂量一下你的能力。但今年,你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考一中肯定没有什么问题。谁都知道,跨进一中,相当于半个身子已经跨进了好大学,这放着好好的康庄大道你不走,偏偏要去走独木桥?”
  “谁说外国语就是独木桥了?妈,你没看简介上说的多明白,是政府大力扶植项目,没准将来比一中还厉害。”张悦不服气的争辩道。
  “它将来会不会比一中厉害我不知道,但现在一中一定比它厉害,这是大家都能看到的。这个问题我们先不讨论。你回去再考虑考虑,别一时头脑发热,我也会找时间去和陈老师聊聊,咱们以后再说。”
  找陈老师谈还不是死定了?有啥可聊的。张悦心里叫苦不迭,嘴里却没什么好说的,只好闷闷不乐的走出房间。
  妈妈这次可真是少有的速度,第二天上午课间操,陈老师叫住张悦:“你先别下楼,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你妈妈刚才来过了,听说你思想有波动?能不能和老师说一说?”陈老师见到张悦,开门见山,一点没给她绕弯子。
  “嗯,陈老师,我想考外国语中学。”张悦也直截了当,干脆的告诉老师自己的想法。
  “张悦,”陈老师顿了顿,仿佛在整理自己的思路,然后继续说道:“你知道的,不管是班上同学还是任课老师,大家都说我偏向你,关于这一点,我不想否认。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偏向,老师一直看好你。以前你的成绩虽然不错,但是并不突出,可这大半年来,你的努力和进步是有目共睹的。以你目前的状态,考上一中是没有问题的。”
  陈老师推了推眼镜,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其实我不该说,因为还没有确定,但是咱们学校今年有三个一中的保送名额,我正在为你争取,而且希望很大。--这个时候你说不想考一中了,你这不是……”陈老师有点着急,甚至说不出话来。
  看着老师着急的样子,张悦从内心感到温暖。她往前走了一步,轻轻拉住陈老师的手,说道:“陈老师,你别着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看着自己心爱学生这一副乖巧的模样,陈老师觉得自己内心都是柔软的,不禁也放缓了声音,温和的说道:“知道就好。知道就别耍小孩子脾气,好好复习,好好准备。”
  “可是,陈老师,我还是想考外国语。”看到陈老师气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张悦连忙紧紧握住陈老师的手:“老师,老师,你别急啊,你听我跟你说完好不好?”
  “你说!”
  “陈老师,我从小喜欢看书,也看了不少的书,这些你都是知道的。我看过很多的世界名著,了解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世界。我一直以来有一个最大的愿望,就是将来有机会想出去走一走,转一转,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那些我梦想中的国度。我知道,现在出国很难很难,要国家委派。可是将来呢?等我长大了,或者每一个人都可以积极争取机会呢?”
  张悦顿了顿,诚恳的对陈老师说:“老师,我爸爸出国了,这你是知道的。正因为我爸爸出国,我才更坚定了将来一定要出去看一看的决心。也是从爸爸身上,我看到了没有学好外语是多么的吃亏,所以我一定要学好外语!”
  “在一中不也照样能学好外语?!”
  “老师,一中毕竟不是一个专科学校啊!如果今年外国语不招生,我一定好好复习,考上一中,因为那将是我最合适的选择。可是,现在咱们有外国语中学了,既然叫外国语,那么外语一定是强项。以前我看过一本杂志,里面有对北京外国语中学的专访,看到里面有外教,有专门的语音室,有专业的教材和设备……当时我羡慕死了,恨不得自己也到北京去。现在咱们自己也有外语学校了,我不用舍近求远了,所以我真的很想试一试。”
  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听着从小姑娘嘴里说出的和她年龄不相符的话语,陈老师沉默了。她不知道是该生气这孩子的不听话,还是该骄傲自己学生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并且思路清晰?
  看着陈老师默不作声,张悦有点胆怯了。是不是自己说的太多了?陈老师生气了?她闭上嘴,低下头去。
  陈老师拍了拍张悦的肩膀:“你先回去吧,离填写志愿还早,我们都再想一想。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明白。有些东西不能看表面,更加不能看广告。这招生简介写的再好,毕竟是第一年招生不是?师资力量怎么样?生源如何?最重要的是将来升学率会是一个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大家都在观望。你是一个好苗子,老师不敢看着你去赌,你明白老师的意思吗?”
  看张悦点了点头,陈老师叹了口气,让她回去了。
  第三十三章 能不能不分开 (一更)
  也不知道是谁先得到的风声,很快,张悦不准备考一中的消息在班上传开了。这一天郑晓慧在晚上复习的时候实在忍不住问了张悦,连一向对小道消息表示不屑的陈志刚都放下了手中的笔,那架势,张悦不说出个一二三,俩人是不会罢休的。
  都是很好的朋友,张悦原本也没准备瞒着谁,于是实话实说,把对妈妈和陈老师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当然,她隐瞒了陈老师关于保送的许诺。
  听完张悦的诉说,郑晓慧的小脸皱成了疙瘩:“啊?你真的要考外国语?!我还以为他们胡说八道呢!张悦,外国语在西郊啊!你看说明上面写的那个地址,我连听说都没听说过,不会都到农村了吧?那么远,你是不是得住校啊?你妈会舍得你住校?”
  对于这一点张悦也很无奈,妈妈会同意自己住校才见鬼呢!就现在这样子,她每次出差都千叮咛万嘱咐,好像姥姥会虐待她们一般。这一提住校,老娘还不马上就暴了?!唉,都是难题。
  “晓慧,你确定要考七中了吗?”
  “是啊,七中离我家里近,你也知道,这几年,每天上学放学都是我爸爸接送,太痛苦了。所以我爸妈说,一定要考七中,在家门口,方便。”
  “陈志刚,那你呢,想好考哪儿了吗?”
  “没有,还没想好。”
  “你考一中吗?一中离咱们两家都近,估计你妈也希望你考一中吧?”
  “我妈当然想让我考了,可是,我能考上吗?”陈志刚摇了摇头。
  陈志刚经过这半年的努力,其实成绩提高的很快。
  小学功课说白了总共也没多少东西,加上让张悦这个过来人这么合并提炼,又掰开揉碎的给他们讲解,郑晓慧从过完年数学就没下过95分!而陈志刚,也由最初的吊班尾慢慢向班级前20名进军。这势头,再努力几个月,考一中,不是没有希望的。
  “干嘛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也不想想,你天天跟谁在一起写作业?!姐姐我做事,你放心。只有你还像现在一样努力,一中一定能考上。”张悦故意开玩笑,好给他一点信心。
  陈志刚才不领情,抬头斜了张悦一眼:“还姐姐,你以为你很大吗?!”
  呃,这一噎让张悦顿时说不出话来。
  张悦上学早,原本就比班上同学小一岁,而陈志刚,却恰恰相反,因为正赶上妈妈生弟弟,顾不过来,他推迟了一年入学,也就是说,他比张悦大了整整两岁。
  心理年龄大的张悦,虽然潜意识中一直把他当做弟弟,甚至当做孩子来疼,可却从来没敢表现出来。毕竟,人高马大的某人从哪里看都比娇俏的张悦要大很多。
  看到张悦吃瘪,郑晓慧在一旁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可再想想好朋友眼看着就要分手,心里又不免有些难过。想到这里,郑晓慧的眼圈儿红了。
  “喂喂,你是水做的,怎么说哭就哭?”看着刚才还咯咯笑得开心的晓慧转眼就湿了眼角,张悦不禁有点头疼。
  “嗯,没什么,就是想到咱们快分手了,心里有点难受。”郑晓慧揉了揉眼睛,看到张悦和陈志刚都在看着她,不禁有点脸红。她故作生气的瞪着两个人:“谁跟你们一样,这么没良心!”
  这小姑娘家的还真是莫名其妙,怎么能够说哭就哭,说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