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无边的寒冷      更新:2024-07-01 15:47      字数:4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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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恳请不要认为我们催您用最快的速度办事是超越了生意礼节的界限。
  愿意为您效劳。您忠诚的,萨缪尔F?比灵顿伦敦佩特森公司的卡特先生给惠特白的比灵顿先生的信8月21日亲爱的先生:接奉尊函,并返还一英磅的支票,是为余款,如一并附上的收据所示。货物已准确地按照指示送到,钥匙遵照指示被装在包裹里放在主大厅内。敬礼,卡特, 佩特森公司米娜?穆雷的日记8月18日 我今天很高兴,坐在教堂墓地的椅子上写日记。露西情况非常好。昨晚她一整夜都睡得很好,一次也没有吵醒我。
  玫瑰的红润似乎回到了她的脸颊,虽然她依旧显得苍白和病弱。如果她是因为贫血,我可以理解,但她没有。她情绪高涨,充满生命活力和愉悦。所有病态的沉默寡言都远离了她,她刚刚提醒了我那个夜晚,好像我需要提醒似的;还有就是在这里,在这张椅子上,我发现她睡着了。
  她一边顽皮的用靴子的脚后跟敲打着石板,一边和我说:“我可怜的小脚当时没有发出太多响声!我敢说斯韦尔斯先生告诉过我,这是因为我不想吵醒乔治。”
  因为她这么愿意讲话,还很俏皮,于是我问她,那个晚上是否做梦了。
  在她回答之前,我看见她甜甜的皱起眉头,亚瑟——我以露西的习惯这么叫他,曾说他喜欢这个表情,当然,我不奇怪他会喜欢。然后她继续以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说下去,好像在为自己回忆。
  “我没有太多的梦,但是那一切似乎是真实的。我就是想到这个地方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在害怕一些东西,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我记得,虽然我猜自己是睡着的,穿过大街,过了桥。一条鱼在我经过时跳了起来,然后弯下腰去看它,我还听见很多狗在叫。整个镇子好像所有的狗都同时叫起来了,就在我走上台阶的时候。我模糊地记得有一个东西,又长又黑,长着一双红色眼睛,就像我们看到的落日,然后就是一些既甜蜜又苦涩的东西立刻围绕在我的周围。接着,我好像沉入了深深的碧水之中,耳边还有歌声,就像给快要淹死的人听的那种。随后好像所有的东西都离开了我。我的灵魂仿佛离开了我的身体,在空气中游荡,我好像记得,有一次,西边的灯塔就在我下面,接着是一种被折磨的感觉,仿佛在一场地震中。然后我回来了,发现你正在摇晃我的身体。我在看到你之前,感觉到你在做这个。”
  然后,她放声大笑。这一切对我来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我屏住呼吸听她讲。我不是很喜欢,因为不想让她一直想着这个话题,所以我们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上,露西又像从前一样了。当我们到了家,清新的微风振作了她的精神,她的苍白的脸颊真的更加有血色了。她的母亲看到她非常高兴,我们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8月19日 高兴!高兴!高兴!虽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让人高兴,但起码,乔纳森有消息了。这个亲爱的家伙病倒了,这就是为什么他没有写信。我不怕想他,也不怕说他,现在我知道了。豪金斯先生给我寄来了信,是他亲手写的,他太好了。我准备早上出发去乔纳森那里,如果有必要的话,帮忙照顾他, 然后把他带回家。豪金斯先生说,我们在那里结婚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我捧着信一直哭,直到感觉到它在我怀里湿透了。这是乔纳森的信,所以必须贴近我的心,因为他就在我的心上。我的旅行要开始了,我的行李也准备好了。我只带了一件换洗的裙子。露西会把我的大衣箱带回伦敦,并替我保管,直到我派人去取,因为有可能……我不能再往下写了。我必须把话留给乔纳森听,我的丈夫。这封他见过,也摸过的信,会在我们见面之前安慰我的。
  布达佩斯的圣约瑟夫医院的阿加塔修女给威尔海尔?米娜?穆雷小姐的信
  8月12日
  亲爱的夫人:
  我依乔纳森?哈克先生之意写了这封信,他自己没有力气写信,虽然正在迅速康复,感谢上帝和圣约瑟夫医院。他患了严重的脑热病,我们已经照顾了他将近6周。他希望我来传达他的爱意,他让我写信到这个地址给埃克希特的豪金斯先生,说他已尽职责,并对他的延误表示歉意,他的全部工作都已经结束了。他要求在我们山上的疗养院休息几周,然后就返回。他想让我说他身上没有足够的钱,想为自己在这的修养付费。这样,那些需要的人就不用等待帮助了。
  相信我
  同情你并祝福你的
  阿加塔修女
  另外——我的病人正在睡觉,为了让你知道更多的事情,所以我把信重新打开了。他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还说你马上就会成为他的妻子。祝福你们两个!我们的医生说,他受到了剧烈的刺激,精神错乱,胡言乱语,尽说一些关于狼群,监狱,血,鬼魂和恶魔的东西,我害怕说这些东西。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小心,不要让任何事情刺激他想起这些东西。他这种病的结果不会轻易消失的。我们应该早就写信的,但是我们一点不知道他有什么朋友,他身上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别人能明白的东西。他坐火车从克劳森堡来,那里的站长告诉警卫,说他冲进火车站,大喊要一张回家的火车票。从他暴力的举止看出他是个英国人,于是给了他一张到这列火车终点站的火车票。
  确保好好照顾他。他用他的好心和温和赢得了人心。他正在康复,不出几个星期他就会痊愈。但为了安全起见,照顾好他。我向上帝和圣约瑟夫医院祈祷,你们两个会有很多很多年的幸福时光。
  西沃德医生的日记
  8月19日 仑费尔德昨天晚上又突然起了奇怪的变化。大约8点时,他开始兴奋起来,像一只狗一样到处嗅着。值班员对他的举动很是吃惊,因为知道我对他感兴趣,于是鼓励他说话。他通常非常尊敬值班员,有时甚至是奴颜婢膝,但是昨晚,值班员告诉我,他变得非常傲慢无礼,不再愿意屈尊和值班员讲话。
  他能说的就是:“我不想和你说话。你现在不重要了。主人就快要到了。”
  值班员认为他是突发了一种宗教的狂躁。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必须提防危险,因为一个同时具有杀人癖好和宗教狂热的强壮的人可能会很危险。这两者的结合是很可怕的。
  9点时我亲自去看了他。他对我的态度和对值班员的一样。在他傲慢的自我感觉里,我和值班员好像没有任何区别。这看起来像是宗教狂热病,他很快就会觉得自己是上帝了。
  人和人之间这些微小的差别对于上帝来说太微不足道了。这些疯子怎么会出卖自己呢!真正的上帝注意不让麻雀跌落。但是,由人类的虚荣心创造出来的上帝,分不清老鹰和麻雀。唉,但愿人知道!
  在半个小时或者更长的时间里,仑费尔德越来越兴奋。我没有假装看着他,但是一直严密的监视他。突然他的眼睛变了神采,我们总是在精神病人突然想到一个念头时看到这样的情况。同时还有头和背部的多变的运动,这些精神病院的值班员都非常清楚。他变得异常安静,坐在床角上,两眼无神的望着空中。
  我想我会查出他的冷淡是真的,还是假装的,还要引导他谈论自己的宠物——一个最能引起他兴趣的话题。
  一开始他不回答,但终于烦躁不安地说:“让它们都见鬼去吧!我一点都不在乎它们!”
  “什么?”我说,“你不会告诉我你不在乎蜘蛛了吧?”(蜘蛛目前是他的爱好,他的笔记本上写满了一行行的小数字。)
  他神秘的回答说:“处女新娘让等待新娘的人高兴;但是,如果漂亮的新娘来了,处女新娘就不稀罕了。”
  他不肯解释自己所说的话,仍然顽固地一直坐在自己的床上。我一直和他在一起。
  我今晚很疲倦,情绪低落。我不能不想露西,还有,事情会变得怎样的不同呢?如果我不能立即入睡,只能用麻醉剂了,现代的睡梦之神!我必须小心,否则会上瘾的。不,今晚我不能用它!我想过露西,我不能把这两者混在一起来侮辱她。如果需要的话,今夜就不睡了。
  过了一会儿 很高兴我下了决心,更高兴我遵守了它。才刚刚2点,夜班警卫员过来找我,告诉我仑费尔德已经逃跑了。我披上衣服,立即跑了下来。让我的这个病人在外面游荡太危险了。他的那些危险的想法可能会在陌生人身上付诸实施。
  值班员等着我,他说,不到10分钟前,当他通过门上的观察窗向屋里看时,还看见他在自己床上睡觉。不一会儿,拧窗户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又跑了回去,看见他的脚消失在窗户那里,于是马上派人叫我。他只是穿着睡衣,不会跑远的。
  值班员认为,到他会去的地方找他比跟着他又用,因为当他从大门跑出这栋楼时,可能会迷路。他体积很大,不可能从窗户出去。
  我很瘦,所以在他的帮助下出去了,因为我们只离地面有几英尺高,所以落地时没有受伤。
  值班员告诉我,病人往左边方向跑了,并且跑的是直线,所以我尽可能快的跑。当我穿过绿化带,我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攀上了高墙,那堵墙将我们的院子和那座废弃的房屋的院子隔离开了。
  我立即跑了回去,让值班员赶快给我叫上三四个人,跟着我进到卡尔法克斯的院子里,以免我们的朋友出危险。我自己拿上一个梯子,越过墙,跳进了另一边的院子。我能看见仑费尔德的影子刚刚消失在房子一角的后面,所以,我跟在他后面跑。在房子的最远端,我看见他使劲敲着教堂老旧而坚硬的栎木门。
  他显然在跟某人说话。但是,我不敢靠得太近来听他在说些什么,以免吓到他,而让他再次跑掉。
  追赶一群迷路的蜜蜂与追赶一个赤裸的精神病人相比,实在算不上什么,如果他决意要逃跑的话!无论如何,几分钟后,我能看见他不在意周围的一切事物,所以冒险向他靠近,我的人也已经越过了墙,向他包抄过来。我听见他说——
  “我来这里照您的吩咐办事,我的主人。我是您的奴隶,您会奖励我的,因为我会很忠诚。我在远方仰慕您很久了。现在,您就在这里了,我等待着您的命令。在您分发奖赏的时候,您是不会忽略我的,您会吗,我的主人?”
  无论如何,他是一个自私的老叫花子。即使他认为自己很真诚,他也在考虑着面包和鱼。他的狂热病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结合。当我们将他包围时,他就像一只老虎一样反抗。他异常强壮,因为他比起人类来说,更像是一个野兽。
  我从没看见过一个精神病人爆发过这样的愤怒,我也希望不要再看见。幸运的是,我们及时地发现了他的力量和危险,以他这样的力气和决心,在被关起来之前,他会做出野蛮的事情的。
  至少他现在安全了。仑费尔德不能从那个让他受束缚的紧身背心中解脱出来,他被拴在了软壁小室的墙壁上。
  他的叫声有时很可怕,但是,随后的沉默更加可怕,因为他的每一次转身和行动都可能意味着行凶。
  就在刚才,他第一次说出了连贯的话:“我应该有耐心,主人。他快来了,快来了,快来了!”
  于是我领悟到了。我太激动了以至于睡不着,但是,这本日记让我安静了下来,我觉得这晚我会睡着的。
  第九章 米娜给露西的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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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达佩斯,8月24日
  我亲爱的露西:
  我知道,你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从我们在惠特白火车站分别以后发生了什么。
  亲爱的,我顺利地到达了赫尔,搭上了去往汉堡的船,然后上了火车。我觉得旅途上的事情我几乎一件也想不起来了,除了我知道我正在去往乔纳森那里,因为我要去照顾他,所以我最好能有充足的睡眠。我看见我的亲爱的人如此的消瘦、苍白、和虚弱。所有的刚毅都已经从他的眼中消失了,还有我跟你说的,他脸上的那种冷静的庄严也不见了。他成了一具形骸,已经不记得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发生在他身上的任何事情。至少,他想让我相信这一切,我不会问的。
  他被严重的刺激了,我怕如果他尝试回忆过去,会给他可怜的大脑造成负担。阿加塔修女是一个好人和天生的护士,她告诉我,他想让她告诉我一切,但她只是在胸前划着十字,说她永远也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