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使劲儿      更新:2024-07-01 15:44      字数:4751
  出门的时候,一件华服出现在我面前。我脑子里反射想到的是:郝思嘉!这就像她穿的裙子。有着中世纪欧洲贵族的华丽花纹,层层叠叠的下摆,紧贴腰身的蕾丝束腰,领口很低,但也很衬托我不大的胸部。旁边一个精美的盒子,里面是一套首饰,我戴上
  ,与这身衣服十分相配。
  我给自己画了一点淡妆,再把那只华丽的金色面具戴上,再次出现在全身镜前的我,好像已经不是我了。
  镜子里的女人在金色的华服下雍容华贵,笑起来却又显得娇俏可爱,同色的面具遮掩着大半的容颜,但高高竖起的长发使细致的耳朵显露出来,耳垂间红宝石熠熠生辉,些许碎发闪烁其间,使整张脸更加神秘动人。
  我愉悦地笑了。管它是谁放在我门口的呢!
  怪不得女人都爱漂亮衣服,这么一看,又有哪个女人不会喜欢让自己显得魅力十足的东西呢?
  虽然衣服很美,但是要行走起来,还真是有点儿费劲儿!我迫不得已值得“莲步轻移”了。刚走出大门,我就听到一阵悦耳的音乐声传来,循声过去,却见族人们都穿着中世纪的贵族礼服,脸上带着各种面具,手拿美酒,游走在美食中。
  这里竟然办起了露天自助餐?!敢情这衣服是规定要穿的啊!说不上是为了我那点可笑的幻想而失望。我慢慢向前移动着,为了不踩到内层的白纱我不得不这样,想来看不见我脚步的,可能还真以为我是个合格的淑女呢。
  身边轻声细语,矜持的微笑,神秘的奢华感将我带入一个奇特的环境般,我角色代入,想象着自己就是这么多贵族中的一员,学着他们拿起高脚杯,轻抿着,在他人望过来的时候微举酒杯示意,并微笑点头。
  这感觉妙极了!我似乎从来就是如此。从来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举止受教养优秀的人影响,品味独特却又不会不合群,从来就宠辱不惊,去留无意……阳光正好,喷泉流水,绿树草荫,美人美酒美食,真是好一派盛世繁华之景。我仿佛是置身欧洲的中世纪,漫步地游走在一张张面具之间,突然一个颀长温文的绅士向我走来,身上带着王子的气息,我愣愣的注视着他走近,他向我微微弯腰,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自然的伸向我:这是在邀请我吗?
  我犹豫了一会儿,但见那只手修长整洁,那样熟悉,那样温暖的样子,不自觉地伸出我的手轻轻搭在他的掌心,他轻柔的握住,带着我向场地中心走去。
  那里有不少人在跳舞,我也随着音乐慢慢摆动着身子。他雪白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但性感的薄唇划起了柔和的弧度,他圈着我的腰,跟我一起随着音乐摆动起来。
  我们没有说话,但都微笑着望着对方。我觉得此刻真是妙极了。我就像是在做梦,梦中我成了上天眷顾的灰姑娘……
  “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惊醒了我,我睁目四望,露天宴会早已乱了套,刚才还雍容贵气的族人们乱成一团,四散奔逃着,打翻了
  桌上的杯盘,踢歪了装饰的花柱,栽进了喷泉池,两两撞破了头……尖叫声,杯盘打翻的碰撞声,伴随着不可忽视的枪击声,完全取代了那迷乱人心的音乐。
  我震惊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只想着:高寒发飙了。
  不是吗?高寒是我所知的唯一一个可能随身带枪的人,而且他今天来了檀庄,还遇上了他的情敌我爸!
  一定是他们几个没谈愉快,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了!天!别连累无辜的人啊!
  我不知所措地随着人群跑了几步,身上的华服终于显示出它的弱点来,我的脚步稍微快点就险些摔倒在地,幸好一双手及时的扶住了我,正是刚才跟我跳舞的白面具!
  我一见他就安了心,“你没事吧?”我问他。他摇摇头,将我打横抱起,劈开一道路来,我环着他的脖颈,望着他优美的下颚,心里不再恐惧。
  他抱着我左躲右闪,十分轻巧,但子弹没长眼,每每看见身边的人中弹倒地,露出面具下惊惧的表情我就抱紧他一分,深怕下一个不幸的人就是自己。他被我勒得行动不利落起来,险险避开一颗乱飞的子弹,飞快地抱着我往屋子里跑去。
  进了门,他放我下来,拉我到他身后,自己反身关门,就在这时,我感到肩膀一痛,竟是子弹从一旁的窗户射|了进来,从未有过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啊!”
  他立刻反身看我。我捂着疼痛不已的左肩,强忍着眼泪,唇有些颤抖地安慰他:“没事。”
  他的眼睛在看到我满手的鲜血时,一股怒火包裹住了他整个人,“我们去找晚风。”他说。我没有惊讶他的声音,事实上我一直知道他是谁。
  我刚想说好,又有一个子弹破碎了不远处的玻璃窗。季远摘下面具,将我靠墙放下,转身扳动了一个烛台样子的灯托,“咔”,左边墙上的一副画应声右撤,露出一个四方的空格,季远自空格中取出两把手枪别在腰间,又拿出两把握在手上,走到我身边,他递了一把给我,说:“以备不时。”我点头,他将我扶起来,我被裙子绊着差点又摔回去,季远看了一眼我的裙子,一把精巧的瑞士军刀在修长的手上转了一圈,手起刀落,果断了结了我的裙子。我的华服蓬蓬裙转眼就变成了白纱裙。季远在报废的裙子上扯下几块布条,抬头看我说:“穿裤子了吗?”我脸上一红,点了点头,季远得到我的肯定,利索地将层层叠叠的白纱撕成两边,用扯好的布条将我的纱裙在脚踝处绑好,我愣愣的看着他一番动作后,瞬间充满阿拉伯风的纱裙裤子,愣愣的说:“季远,你是服装设计专业的吗?”。
  季远帮我处理完碍事的裙子,起
  身对我说:“我主修文物鉴定和古籍修复,选修考古学。”说完也没看我如何反应,伏在窗口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带着我往反方向走。
  对于我夫的专业我一直很好奇,但绝对没想到他会是个搞古董研究的!这让我很是诧异。杨尚的专业不就是听从杨桐长老的命令选的嘛,虽然他后来转专业了……但想来这些贵族的未来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啊,可如果是家族要求,学文物鉴定和古籍修复什么的要挖祖坟用吗?怎么看都是季远个人的爱好所致啊。
  算了算了,我这阵子要烦恼的事而已经够多了!
  没了裙子的羁绊,我脚步轻巧了不少,肩头的疼痛像是要强迫我清醒一样,我疼得就差没晕过去了。5分钟后我们安全从后门离开。对于这里还有后门我没有多大的惊讶,暗格强制都有了,还有什么能让人惊讶的?
  出了子弹乱飞的地带,我以为季远会带我到周当家他们一行谈事的地方,但季远却带着我往族宴大厅走去。
  大厅里已经没人了,季远带我到二楼,但没有走进那个玻璃大厅。屏风早已被撤去了,整个大厅像是我可以想象的华丽房间,名画装饰,琉璃做窗,鲜花环绕,水晶做灯,该有的家具一件不少。
  季远在墙上摸索了一阵,我就目瞪口呆的看着横断整个大厅的玻璃地板中央,也就是那张长辈专坐的圆桌随着椅子平移开来,露出一个圆形的缺口。其他事物纹丝不动。
  我望向季远,他打横抱起我,像那个缺口走去,近了我才发现那缺口有楼梯通向一个房间。那个房间不是透明的,桌椅床被齐全,季远抱着我走下去,我才发现这个房间不是看上去那么小。大概是和大厅一个面积。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从底部看,二楼就是透明的存在,没想到这块“玻璃”这么特别!地板底下居然有个大约3米高的空间,但无论是从上面还是下面,视线都不会有所阻碍。这个空间就真的像是不存在一样。
  我还一直以为这块玻璃就是坚实点儿,比一般玻璃厚点儿保证踩不破,没想到这其中另有乾坤!
  季远说过这是周当家的杰作,我可以怀疑他的专业是建筑吗?这真是何等的奇思妙想的暗室啊!
  季远抱着我,将我放到床上,然后取出医药箱帮我把伤口做了擦拭了。我对于小露香肩还是有点生理本能的害羞,季远轻轻掩上我的伤口,说:“你好好休息,我会带晚风过来。”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季远起身将医药箱放在床头,叮嘱我不要出去,等他回来,我一一应了。
  “你要小心。”我说。
  “我会的。你好好休息,不要躺着。”季远说。
  季远离开时将打开房间的开关告诉了我,我认真记下了。
  身体的疲惫感袭来,伤口附近的血肉一凸一凸的,又麻又痒又疼,弄得我很是难受,但我又抓不到,也不敢抓,火起来一下子躺到了,伤口顿时抗议,痛得我尖叫着跳了起来,这才想起季远嘱咐过我“不要躺着”,嘴里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嘟囔,我瞪着那张床,慢慢趴倒了。
  我瞪着眼前的壁纸,眼睛渐渐酸涩,直到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那串摩斯密码 度娘会告诉你详情的。。
  ☆、放弃真相
  模糊间,我似乎听到了说话声。
  “……不会感到疼,麻醉效果很好。”这个声音像是赵冕。
  “嗒”一声,像是金属物被放在盘子上的声音。
  “这颗子弹似乎跟其他的不同。”季远的声音。
  “正如你所想,他已经忍不下去了。”
  “他”是谁?
  “他应该知道这么做是没用的。”季远的声音压抑着愤怒。很少看到季远生气的呢,为了什么呢?
  “以你对顾幽离的了解,可能还不够。”赵冕的声音毫无起伏,“你对她的了解,也不过是她在周家暂住的两个月。”
  “她……没有表面上那么淡然。你说的没错,也许高寒的方法是有效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对的。无论如何,拿微茫的生命做赌注我是不会允许的。”
  赵冕沉默了一会儿,“你动心了。”不是反问,而是陈述。
  季远也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他说:“是,我动心了。”语气令人害怕的坚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晚风,我一直拿你当兄弟,不要让我失望。”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四肢全然无力,五官就只剩下听力一样,我的心脏声“砰砰砰砰”的,让我感觉上方好似有脚步声靠近。然后我听到赵冕说:“说出这句话本就是为了让你明白自己的心意。季远,”他停顿了一下,“你知道我配不上她。”
  “晚风你;我并非……对不起。”
  “事实这种东西,无需道歉。”赵冕说,“现在高寒的行动虽然疯狂,好在三大家族都有所准备。陈珠长老那边已经选择了夫家,那部分的助力已经废弃。李萧那边对石庄已有所布置,看来残血已经认主了。”
  “既然微夫人放弃了继承人的位置,他就是李家的继承人,李家的影部自然全心效力。”
  “就如周家的影部风流。”
  “一如赵家的初音。”
  “不,初音不会是我的。父亲他,迟早会知道真相。”
  “他还是你的父亲。他不会放弃你。”季远的话一如既往的安抚人心。
  “多谢。”赵冕的语气听不出是否认同了季远。“伯父那边,你要多注意。毕竟高寒阁下与伯父师出同门。微夫人又恰好在此时消失了。”
  这话是什么
  意思?赵冕怎么也称姑姑为“微夫人”,她不是他的母亲吗?
  “父亲不会像高寒阁下这样做。”季远很肯定,“他不会伤害微茫的。”
  “伯父深爱微夫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会爱屋及乌,况且,微茫不是微夫人的女儿。”
  “就像赵源对你,是吗?”突如其来的有第三个声音响起,我一下就听出了那是微凉的声音,到此我的脑袋好似已经十分清醒了,但我的身体还是无法挪动半分,连抬动眼皮的力气也没有。
  “你怎么进来的?”季远说,想来这个地方可能只有周当家和他知道。
  “我说过,周家的保险真是弱爆了,机关同理。”微凉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嚣张。
  “他也是你父亲,你不能直呼称呼他的姓名。”季远说。
  “对于一个对自己的孩子任其自生自灭,对长子追杀这个可怜的孩子视若无睹的父亲,我还真叫不出口。”
  “你误会了。”季远说。
  “我误会了?我误会什么了?这可是你身边这位亲口告诉我。唯一可以反驳的就是赵源全不知情,这位长子就是无法接受另一个继承人的出现而对我撒谎了。怎么样?你要这么反驳我吗,赵冕?”微凉的话中没有丝毫的侥幸,似乎他已经对优先认定的真相深信不疑了,又或者,他已经放弃了真正的真相。
  “父亲确实什么也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赵冕开口道。
  我心中一惊,什么??